第二天,天空萬裏無雲,陽光耀眼,但坐在教室裏上課的妮妮心情始終低落,心坎上就像罩了朵烏雲。


    她悶悶的翻閱著課本,每翻一頁,課本上就浮現一張討厭的俊顏--


    她咬著下唇,那個陰魂不散的家夥怎麽了?


    每天一早總會出現在她家門外的,今天卻沒瞧見人。


    還是--她的眸光一黯,她昨天對他說的話太重了,他自尊心受創,不來了?!


    浮浮躁躁的上了兩堂課,她根本不知道教授說了些什麽。


    「徐教授,對不起,我有事請妮妮幫忙……」教室外,賀德芙跟上課的徐教授點點頭,隨即將妮妮叫出教室外,兩人並肩走到樓梯間,她才將家裏的鑰匙」兩張千元鈔票及一盒感冒退燒藥交給她。


    「這是?」她不明白。


    賀德芙一臉憂心,「天航剛剛打電話到辦公室給我,說是頭疼,發燒人不舒服,我要他去看醫生,他說連起床都難,我到保健室拿藥想帶去給他,但待會兒又要開會,妳可不可以幫我跑一趟?」


    「這……他還有一個法國助理跟在身邊,不是?」那個法國美女有幾次跟在他身邊,她是見過的。


    賀德芙點點頭,「嗯,但聽天航說,碧昂斯今天有事跟朋友出去了,我試著聯絡,但也找不到她,」她握著她的手,輕歎一聲,「聽著,妮妮,我知道妳跟他之間還有誤會在……」


    「我不想聽這個。」妮妮馬上打斷她的話,知道每個人都想幫他說話。


    「那好,我就不提,但就算單純的去幫我一個忙行嗎?妳搭出租車去。」


    雖然很不想,但人家都這麽說了,她不去反而不近人情,無奈地,她點點頭,搭了出租車直奔海邊別墅。


    隻是,下了車站在門口,她卻猶豫了,這會不會是假情報?


    因為她不理他,所以他請他姑媽幫忙將她拐來?!


    但若是真的呢?


    放心不下,妮妮還是拿了鑰匙開門,客廳裏靜悄悄的,她走到他的房門前轉開門把後,開門一看,裏麵好暗,厚重的窗簾全都放下,而床上的人蓋著厚重的被子……


    終於來了!賀天航發現好友教的這一招實在很折騰人,他等得滿身大汗。


    看到她將窗簾一一拉開,讓陽光照進來後,轉身走近他時,他連忙閉上眼睛。


    「賀天航,你……是真的還假的感冒了?」


    離他約兩步遠,她小心翼翼的、慢慢的拉開他身上厚重的冬被,就怕他突然將她拉上床。


    但他沒有任何動作,而隨著被子愈拉愈多,他身上裸露的部份也愈來愈多,在被子被拉到僅蓋到他的腰下一、兩公分時,雖然還沒看到重要部位,但她可不敢再拉了,她確定他是光溜溜的。


    賀天航實在沒想到她這麽精,懂得保持安全距離,也想到了他可能是裝的,但即便如此,這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


    「好冷……好冷……」他突然發出囈語,身子也微微顫抖。


    看他俊臉上滿麵紅光、渾身汗,好像不是假的,她心裏一急,連忙上前,一摸他的臉跟肩膀,隨即倒抽了口涼氣,「天啊,你全身發燙,你還喊冷!」這會不會是燒過頭了?!


    「好冷……真的好冷……」他低低囈語,冷不防地,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抱得緊緊的,「好冷,好冷……」


    「你……放開我!」她一愣,氣得想推開他,但一見他的黑眸仍閉著,神情痛楚,並不像是想占她便宜。


    「你--賀天航,你的身體好燙,你先放開我,我去擰個毛巾幫你擦身體,你才會舒服些。」


    他的身體當然燙,在她開門進來的那一刻,他才將包裹著自己的電毯塞到床底下,隻是好不容易才可以再將她擁在懷中,要他放開,他哪舍得?


    「賀天航,你醒醒,你要放開我,我才能照顧你啊!」


    聽出她聲音裏的關切,他的心暖唿唿的,他微睜開眼眸,痦葑派音開口,「是、是妮妮?」


    「是啦,你快放開我,你發高燒了,我去拿藥……」話還沒說完,他便攫取了她的唇,她一怔,櫻唇微啟。


    賀天航沒有錯失這個機會,壓抑了太久的熱情在瞬間引爆,他探舌而入,狂野又溫柔的吸吮,讓隱忍已久的欲火得以藉由這個吻得到些舒緩及滿足,但沸騰的欲火愈燒愈旺,這個吻也愈來愈炙烈,妮妮被吻得心蕩神馳,幾乎忘了她是誰了……


    「叮咚!叮咚!」殺風景的門鈴聲響起。


    她身子一僵,理智迴籠,直覺的想掙脫他的懷抱,但賀天航卻不願放開她,心裏詛咒是哪個人那麽不識相,這時候來搗亂?!


    然而,她還是用力的推開了他,拭了拭被吻得紅腫的唇,將掉在一旁的藥塞給他,「看來你還有力氣嘛,自己倒水去吃!」


    氣衝衝的走出房間去開門,她氣他,但更氣自己,她怎麽能那麽容易就屈服?!而且,為什麽臉紅心跳?


    但那股前所未有的電流流竄過她的身體時,她真的無力招架啊!


    她深深的吸了口長氣,打開門,沒想到站在門外的人居然是倪姿茵。


    「咦?妳怎麽在這裏?現在不是上課時間?」


    「那妳又為什麽來這裏?」由於她的態度不好,妮妮也沒好氣的反問。


    她優雅的聳聳肩,「我聽到一個學妹說賀天航迴國一陣子了,我剛好經過這裏,想說進來跟他敘敘舊。」


    「敘舊?!好!」她退開,讓她進來,打算將那個剛剛占她便宜的男人留給她。


    「既然我們老情人要敘舊,妳這個外人恐怕不太適合再留在這裏吧?」倪姿茵自認跟她八字不合,在一起,倒黴的都是她居多,還是不要處在同一個屋簷下較妥。


    「不適合?哪裏不適合?」妮妮火冒三丈的再反問她。


    她本想離開的,但自願離開跟被下逐客令,兩者大不同,「我就挑明說吧,如果妳想上床,他這會兒發高燒的癱在床上,有沒有能力跟妳共赴雲雨之樂,我不知道,但房間病菌滿天飛,如果妳還有興趣,妳就去吧。」


    房間內的賀天航一聽來人是倪姿茵,真想將她吼出去,但理智告訴他,還是先將她趕離比較實際。


    他先咳了幾聲,再來個不大下小的呻吟聲,「嗯……好冷……好冷……我想吐……嘔……嘔……」


    光聽那虛弱無力的聲音,還有--吐?!倪姿茵眉頭一皺,抿抿唇,看了手表一眼,再瞥妮妮一眼,「算了,我臨時想起我還有事要辦,我先走了。」


    看她走那麽快,妮妮一臉不屑,但再聽到裏麵的男人還在幹嘔,她的火氣更旺,以他剛剛擁抱她的力道,還有這哀號聲呻吟了好一會兒還不停看來,她知道她真的被騙了!


    她氣衝衝的進去,劈頭就吼,「別再裝病了。」


    他沉眉鎖眼的看著她,「妮妮……我沒有……我真的很難過……我好冷……」


    「冷是嗎?!好啊,我就去弄些熱水來幫你擦身體。」她很快的到浴室拿了條毛巾在他的身上又搓又揉,力道不小,簡直將他的肉當成陳年牛皮在刷洗。


    但痛歸痛,隨著她小手經過的每一吋肌膚一路往下時,他實在沒有辦法克製胯下間的悸動,而她也注意到了。


    「我以為生病的男人比較虛弱。」她冷冷的說。


    「理論上如此,但男人的某個地方顯然不懼病毒。」


    他伸手要將她擁入懷中,但美人兒居然怒塞給他一個枕頭,再將那條毛巾直接甩在他的俊臉上,「賀天航,你的詭計被揭穿了,你還演得下去,你真是夠了,你到底要騙我幾次?!」


    妮妮怒氣衝衝的跑了出去,賀天航趕忙追上去,但一到門口,隻能無奈的看著她怒不可遏的往大馬路奔去。


    雖然近來遛鳥俠風行,但他還不打算成為其中之一,然而急急穿好衣服,再開車出去找人時,那條人車鮮少的馬路已不見佳人身影。


    他歎息一聲,坐在車內,拿起手機分別打電話給姑媽跟好友,宣布失敗了。


    姑媽還好心安慰他,但好友卻罵得直接,「你這笨蛋,那麽好用的方法,怎麽會失敗?!」


    他將倪姿茵壞事的事略述一遍。


    「那好吧,隻剩最後一招了。」


    他蹙眉,「還有最後一招?」


    「師父教徒弟,誰沒預留一手?但咱們是好朋友,就不計較了,你聽著……」


    聽完好友的建議,賀天航有些擔心,這等於是激將法,「不會有反效果?」


    「不會,這招在我釣棘手的馬子時,是屢試不爽,手到擒來。」


    他想了想,好吧,也隻能再試一試了,於是他跟謝剛翊掛了電話後,又改撥給碧昂斯……


    第二天開始,他跟碧昂斯出雙入對,成為人人稱羨的一對俊男美女外,也努力的去忽視那個還不願降服在他的愛情裏的女孩。


    時序來到冬天,但今天對倪至豪而言,是個很特別、很陽光的日子。


    律師團剛剛通知他,他的離婚官司已經判決下來,李明玉敗訴,拿不到分文的贍養費外,還得將中飽私囊的錢歸還給他。


    不過,就這部份,倪至豪決定不追迴,就這麽結束就好。


    而一場慶祝是絕對必要的,但妮妮對伯父硬要將場地搬到賀德芙的海邊別墅,有點小小的不滿。


    因為,從那件裝病事件後,伯父跟賀德芙都成了賀天航的發聲筒,甚至還不諱言的希望她跟他好好的配成對,要她別再鬧別扭了。


    但究竟是誰在鬧別扭?!


    是賀天航一騙再騙,把她當傻瓜要,她才會怒火未歇的嘛,可最近呢?他變成一副毫不在乎的鬼樣子,又叫她如何消氣?


    她知道他一定是懶了、累了,覺得她無趣了,所以才不再對她糾纏不清,反而跟著碧昂斯出雙入對,還故意在她的視線裏晃來晃去。


    挑釁意味濃,意思更清楚,那就是她不當他的女人也沒差別,還有別的女人樂於遞補!


    哼,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不然,他應該會跟她一樣,打翻醋壇子,吃不下、睡不好,更不想跟那些男性友人出去。


    然而,猜到今晚他一定會帶碧昂斯過來,所以她也邀何友翰同行。


    這會兒,海灘別墅的餐廳裏,一張長木桌上,伯父跟賀德芙坐一起,賀天航跟碧昂斯坐一起,她跟何友翰坐一起,三對男女剛好坐成門字形。


    看看伯父跟賀德芙這一對,兩人凝睇的眸中盡是溫柔。


    再看看賀天航那一對,兩人以法文交談有說有笑,碧昂斯甚至還喂他吃東西!


    愈看愈鬱卒,他為什麽不幹脆滾迴法國去,讓她落個清閑?


    身旁的何友翰也夾了一塊龍蝦肉給她,她跟他點了一下頭,但眼神卻兇巴巴的,讓何友翰忍不住又暗吞了一口口水。


    本以為她今天邀他來,兩人會有新的進展,但看來好像不是那麽一迴事。


    妮妮噘著唇,咽下那口龍蝦,又看到碧昂斯拿起自己的酒杯先服侍賀天航喝了一口,接著又拿起湯匙勺了口湯,小心吹了吹,送到他口中。


    妮妮黑眸半瞇,櫻唇抿成了一直線,瞧他一張俊臉笑咪咪的,她真的有股想將那鍋熱湯潑向他的衝動。


    好,他愛吃是吧?


    她突然站起身,用自己的筷子將桌上一大堆菜全夾到賀天航的碗裏,虛假的笑道:「吃吧吃吧,叫你身邊的美人用力的喂你吃吧!」最好吃死你!


    扔下筷子,她粗魯的推開椅子,轉身就往外跑,這一路跑到沙灘,悶悶不樂的看著夜色中翻滾的白浪。


    何友翰追了過來,但因為不是她心裏想的那個人,她還是臭著一張粉臉坐在沙灘上。


    屋內,賀天航看著飯菜迭得像座小山高的碗,緩緩的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看來有人撐不下去了。」碧昂斯看著他道。


    他微微一笑,「那還得謝謝妳的幫忙。」


    「沒什麽,我自己也很享受,雖然……」她沒有說,如果兩人不是演戲,那該有多好。


    賀天航起身就想往外走,但碧昂斯也跟著起身。


    「不用了,戲可以結束了。」


    她知道,應該不必演了,但是--


    「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吻,一個幫忙的吻。」


    這是她跟他要的,找人演戲總要酬勞,可她不要錢、珠寶、華服,隻要一個結束眷戀、一個說再見的吻。


    他凝睇著她,知道她對自己的感情,但愛情沒有誰先來後到的問題,它隻會在不知不覺中去敲開你的心門,讓你知道什麽叫心有所屬……


    兩人相偕往沙灘走去。


    倪至豪看著兩人的身影,羨慕的道:「天航是個幸福的人,有兩個女孩深愛著他。」


    賀德芙微微一笑,「你也不差啊,有一個老女人終於想通了,自由再美也美不過與一個相知相愛的男人共度晨昏,隻是她臉皮薄,得等老男人開口,她才敢說出那句晚了十多年的『yes』f!」


    他怔怔的看著她,「妳--妳真的願意?!」


    她點頭,「嗯,套句妮妮的話,我們實在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好好陪伴彼此了,又何必浪費光陰呢?」


    倪至豪緩緩笑開了嘴,伸手緊緊的握住她的,也再次握住了他已經遺失了十多年的幸福。


    沙灘上,妮妮注意到另一對討人厭的俊男美女再次進入自己的視線範圍。


    雖然他們離她有一點點遠,兩人的表情在星光下也顯得模糊,不過,兩人的身體語言可清楚了--賀天航正俯身親吻碧昂斯。


    妮妮的喉間酸澀,難過得直想掉淚,但有個背對那對戀人的白目人居然還說起白癡話。


    「妮妮,我總覺得妳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遙遠,永遠摘不到、碰不著……」


    何友翰說著浪漫指數滿分的話,心想她一定會感動非常。


    「星星怎麽會碰不著?有流星啊,哦,它掉到地上就叫殞石了,等你找到一顆後,再來找我吧。」


    這一席殺風景的話讓何友翰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隻能呆呆的看著美人兒轉身就走。


    妮妮邊定,眼角餘光還是不由自主的直瞄向那對吻得難分難舍的男女。


    唉,女人心為什麽這麽奇怪?一開始印象還不壞的男人竟愈來愈讓人討厭,但一開始結下梁子的人,竟像倒吃甘蔗般,愈看愈順眼,甚至心動,在人家不理睬時,反而更愛他了!


    她是不是太自虐?!


    心情鬱悶,她隻想離開,於是沿著馬路開始往前走,想著是否幹脆迴到秘魯,成為爹地的考古隊員算了。


    伯父有賀德芙陪伴,不會老沒伴,至於那始終叫人搞不清楚的利盛集團,她隻知道是高科技產業,營收驚人。


    雖然她曾去參觀過生產線,也學著跟伯父開會、看文件,但若以她此時的「功力」而言,要當利盛的掌舵手還是太吃力了。


    其實伯父也不老,不到五十歲,近一期的健康檢查更顯示出身體健康,要再經營利盛一、二十年也沒問題!


    思緒百轉的她沒有注意到一輛黑色轎車始終以極緩慢的速度跟在她身後,她隻是一直往前走。


    突地,一滴水珠滴落臉頰,接著一滴一滴的從天而降,她停下腳步,抬頭看著下起蒙蒙細雨的天空,這也才注意身後竟然停著一輛車。


    她好奇的一手遮著雨看過去,一見坐在駕駛座的人是賀天航後,她撇撇嘴角,轉身繼續往前走。


    賀天航將車子往前開,搖下車窗,溫柔的道:「下雨了,妮妮,上車吧。」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不用!你不去讓人伺候,不去吻你的大美人,跟上來做啥?」


    他露齒一笑,「我以為妳想取代碧昂斯的位置。」


    「我?哈!作你的春秋大夢!」說什麽嘛,一點都讓人開心不起來。


    賀天航繼續跟在她身邊,「上車再說吧,妳都淋濕了。」


    「幹你什麽事?」而且這雨又不大!


    「別讓我用妳最不喜歡的方式逼妳上車。」他的臉上雖然帶著笑,但口氣中的堅定可讓她忽視不來。


    她猛地停下腳步,倏地轉身,雙手環胸的瞪著他。


    他也看著她,可是眸中卻有一抹讓人心動的溫柔,讓她挺想投降的。


    「妳再不上來,我可不介意用扛的了。」


    好吧,他說威脅話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嘛,她抿抿唇,開車門上車。


    捫心自問,她很想坐到他身邊的,隻是拉不下臉……


    他將車窗升起後,將車子向前開,妮妮因為淋了雨,這會兒又坐在開著冷氣的車內,有點涼,她搓搓有些濕漉的袖子,嘀咕一聲,「好冷喔。」


    他突然將車子停靠在路邊,按下停車閃燈後,湊近她,讓溫暖的鼻息吹上她的臉頰,溫柔的道:「我來給妳溫暖。」


    「呃--不用了。」她吶吶的拒絕了。他這麽溫柔她還會怕呢!


    但不用是她說的,他還是略微霸道的將她帶入他的懷中,一雙邪魅動人的黑眸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紅唇看,看得她臉紅心跳,可他又故意沒做什麽動作。


    簡直是折騰人!


    她氣唿唿的掙脫他的懷抱,坐迴自己的位子,心中再暗罵他一聲,他吻碧昂斯就那麽主動,對她就突然變君子?!


    她雙手環胸,悶悶不樂的開口,「送我到可以喝酒的地方,你就可以走了。」


    他挑眉,「妳要喝酒?!」


    「不行嗎?那我下車。」


    「不,我載妳去。」


    他開車載她到台北近郊的一家pub,車子一停妥,她立即開門下車,推門進入酒吧後就在吧台坐下。


    他跟在她身後,在她右邊的高腳椅坐下。


    「請我喝一杯酒。」因為她這會兒才記起來,她忘了把皮包帶出來了。


    「喝酒澆愁?妳有什麽愁?」他故意問她。


    「你請是不請?不請,應該有多男人樂意請我。」


    妮妮這話並不誇張,因為她一走進來就吸引了不少男客的目光。


    雖然頭發、身上都濕了,但她那張粉雕細琢的臉蛋美麗動人,而那件罩衫式的克什米爾毛線外套穿在她身上,貴氣中又帶了點俏皮的優雅,相當迷人。


    賀天航也知道她所言不假,環視裏麵的客人,有不少人正虎視眈眈的等著他將這個位子空出來。


    他露齒一笑,看著酒保,「請給她一杯……」


    「伏特加。」她徑自接下話道。


    他跟酒保點點頭,一杯伏特加立即送到她麵前。


    隻是賀天航沒想到,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妮妮居然是以牛飲方式來喝酒,一杯接一杯,他不得不阻止,「別這麽喝,妳會醉的!」


    她會醉才怪!


    以往她就常喝一些部落民族私釀的酒,那些酒精濃度都高得嚇人,但因為她爹地、媽咪都在一些高海拔的山上考古,氣溫往往在零下幾十度,所以喝酒也是維持體溫的好方法,所以,她的酒量一流,要醉很難。


    見她還是一杯接著一杯下肚,賀天航這才發現她的酒量可能比他還好,因為幾杯烈酒喝下來,她那雙棕眸依然清徹,臉上也隻有兩團誘人的淡淡粉紅。


    不過,有人顯然想來個借酒裝瘋。


    「我醉了,背我。」妮妮的眼神在瞬間變得迷蒙,但裝得不夠像。


    「什麽?!」他裝傻。


    「背我,不然,我就待在這兒,看今晚誰願意收留我!」她突然轉頭對著裏麵的客人大喊。


    不意外的,不少人迅速起身,但一接觸到賀天航那雙冷冽的黑眸,又紛紛迴座。


    「嘻嘻嘻……背我……」妮妮巧笑倩兮的靠向他,裝迷糊的將臉貼靠在他溫暖的脖頸間。


    「背妳去哪裏?」


    「你帶我去哪兒,我就去哪裏。」


    「妳不擔心我對妳怎麽樣?妳不是說我老牛別想吃嫩草?」


    她的眼睛突然浮上一層淚光,「你是因為這樣,才不敢占我便宜?」


    「妳希望我占妳便宜?」


    她臉兒一紅,雙手圈住他的脖子,耍賴不肯迴答,「背我。」


    賀天航笑了笑,還真的付了帳,背著她走出pub,外頭雨已經停了。


    妮妮知道這樣的畫麵對別人來說可能很突兀,但她不在乎,她覺得好溫暖,她將臉頰貼靠在他寬厚的背上,雙手圈著他的脖子,在唿吸間,用力吸取他身上的氣味,而他,看不到她此時的表情--


    她鼓起勇氣,喃喃低語,「還來。」


    「什麽還來?」他低沉富磁性的嗓音有著笑意。


    「把我的感情還來,賀天航……」她可憐兮兮的低喃。


    他眸中的光采更璀亮了,「妳愛我嗎?小鬼。」


    「嗯……很很愛很愛……真的……真的……」


    賀天航什麽都沒說,隻是將她背到車內,但她不敢看他,連忙將臉埋在雙膝間。


    他上了車,意外的沒拉她麵對他,而是開車上路。


    車子一路往前開,她可以感覺到車子是往山上走的,偷偷的瞄瞄窗外,還真是黑漆漆的山林呢。


    十多分鍾後,車子停下來了,而這裏顯然是一個看夜景的好地方,坐在車內,就可以看到山下的萬家燈火。


    賀天航先將兩人的座位往後打平,再打開天窗,讓躺在座位上的她可以看到那片璀璨星河。


    「妳的肚皮舞跳得很好看。」他突然笑道。


    「咦?」


    她怔怔的看著他俯身遮住了那片星光,挺拔的身軀壓在她身上,一雙熠熠動人的黑眸與她的差距隻有咫尺,而他溫熱的唿吸就吹拂著她的臉,看著這張讓她情牽意惹的俊顏,她居然不知該說什麽?


    「妳好折磨人,妳知道嗎?」


    他邊說邊開始輕啄她的紅唇,她喘了一口氣,看到他的眸中閃爍起滾燙欲火。


    「當我看到妳為我跳的那段舞時,我就想這麽做了……」


    他的唇狂野的攫取了她的紅唇,火熱的舌直驅而入,溫熱的手也伸進她的衣服裏,搜尋那片柔軟。


    她隻能無助的喘著氣兒,任由他點燃心中的欲火。


    「妮妮,我是無法將妳的感情還給妳的……」他的唇滑過她白皙的脖子,繼續往下印下更多的吻,「因為我也愛妳……我們誰也不欠誰……妮妮……」


    妮妮看著天上的星鬥,感受他的手、他的唇在她的身體上印下愛的烙印,雖然賀天航還喃喃的說著什麽碧昂斯是演戲……還有什麽視訊網絡,但被他帶進欲海中的她聽得模模糊糊的……


    反正她不在乎,她知道他愛她就夠了,其它的都不重要。


    三個月後,瓦裏遺址。


    倪至豪跟賀德芙兩人汗流浹背的來到安地斯山上,而前方那一個又一個帳篷群聚的景象也離他們不遠了。


    「真不知道,我們渡蜜月為何來這裏?」


    倪至豪還是有點小抱怨,因為弟弟跟弟妹也沒出席他們的婚禮,說什麽有重大發現,走不開身,真是太沒感情了。


    「別這樣,兄弟那麽多年沒見,走這一趟怎麽說都值得嘛。」


    賀德芙安撫丈夫後,再看看兩人身後,那一對甜蜜蜜的情侶--賀天航跟妮妮。


    在賀天航的幫忙下,一群由利盛集團高階幹部所組成的經營團隊如今已成了利盛集團的掌控中心,十人雖各司其職,但互有牽製,要發生集體貪瀆的情形更是微乎其微,也因為如此,倪至豪才能放心的跟著愛妻來到這個地方。


    他繼續往前走,一邊想著看到弟弟時,該跟他說什麽?


    「哥!」


    「呃--」眨眼間,一個壯碩的身軀就將自己緊緊的抱住,「太好了,哥、嫂子,你們真的來了。」


    倪至豪怔怔的瞪著眼前這名膚色黝黑的男人,他跟記憶中那個文藝氣息濃厚的弟弟實在判若兩人。


    「快來,哥,看看我們的新發現,我正想為它取個名字好做記錄……」倪上晉熱情的拖著哥哥就往挖掘到的一座駱馬形墓穴走去。


    芬雅跟賀德芙則是相見歡,兩人有說有笑,而芬雅對未來的女婿更是滿意,尤其看到賀天航跟女兒之間的濃情蜜意,她更是笑開了嘴。


    看來,女兒的這趟文明世界之行,收獲不少。


    幾個人聊得愉快,但古墓那端卻突地傳來激烈的爭執聲,接著就看到倪至豪吹胡子瞪眼,氣衝衝的走了過來,拉著妻子的手就說:「走!」


    跟過來的倪士晉也很不開心,「走就走,我那麽好心……」


    「是,你那麽好心的幫那個墓穴取名叫『至豪100號墓穴』,你是要我被埋幾次?!」倪至豪說得咬牙切齒的。


    「哥,這個名字隻是一個記錄,它還會出現在我新出版的《世界考古全紀錄》中,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到你的名字。」這是很大的殊榮。


    「不必!」


    見兩兄弟又吵了起來,其它人反而笑開了嘴。相隔那麽多年,卻可以在這個充滿古文明的遺址中吵架,這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一旁的賀天航深情的凝睇著妮妮,溫柔的將她擁入懷中,打算找個地方「炒飯」,將這個一路上不斷誘惑著他的小狐狸好好愛一遍,不過,他突然想起另一個人。


    剛翊本來也是他們的成員之一,但他在機場時就被狄詩韻架走了。


    看來那對男女還有一段未完成的長路要走,但追尋愛情的過程也是一種幸福。


    而他跟妮妮則是另一種幸福,他們將分享彼此的未來,然後再生幾個小蘿卜頭,喊他們爹地、媽咪,此生足矣……


    【全書完】


    美女與野獸不稀奇,新鮮的麻辣戀情保證讓你欲罷不能--


    *再尋,花園係列474顏依依的麻辣鬥之《精童愚女》,看娛樂界大亨關霽飛,如何將愚女段寧晞教導為鬼靈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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