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


    眾人一看人頭乃是縣令鄧翎的,皆大為駭然。


    “是縣令···”


    “縣令真戰死了···”


    接著,下方的勸降聲傳來。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


    此時,胡魴一聽到城下燕賊的大喊聲,全身一寒,然後緩緩轉頭向周圍各大家族的家主看去。


    然後,便見周圍的人全都在看向他。


    見此,他全身微微一抖,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然後看著周圍的人,屏住唿吸,不敢將氣唿出來。


    而周圍的人也都看著胡魴,麵色複雜,沒有發聲。


    一時間,整個陶城西門,隻有城外燕賊的大喊聲。


    良久,當胡魴憋氣憋不住的時候,才緩慢而悠長的吐出胸中之氣,接著又緩緩吸了一口氣。


    此時,他見周圍的人還在看他,立即大喝道:“你們看著我想幹什麽嗎?李郡守,左丞相之子三川郡郡守馬上就要帶著秦軍殺到陶城,難道你們要在這個時候依附燕賊不成。”


    周圍的人一聽,大都將目光移開。


    而陶城豪傑戴員訕訕一笑,拱手道:“胡縣丞多慮了,我等隻是在等縣丞吩咐,燕賊猖獗,我等都看不下去了。”


    胡魴聞言,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得罪城中大戶,隻是道:“諸位放心,燕賊猖獗不了多久,李郡守馬上就到了,隻要我等團結一心,必能將燕賊捕獲。”


    眾人聞言,相互看了看,然後敷衍的道:“胡縣丞言之有理!”


    隨著眾人開口,剛剛漸要凝固的氣氛,又和緩下來。


    與此同時。


    城中。


    “燕大夫已經斬殺縣令,很快就能殺入城中···”


    “三川郡秦軍純屬謠言,洛陽距離陶城六百裏,可能洛陽現在才剛剛知道東郡之事,洛陽秦軍怎麽可能會到陶城來。”


    “燕大夫此來陶城,隻為縣令縣丞而來。”


    “除掉縣丞,為民除害!”


    “······”


    隨著潰軍入城,各種謠言飛快的砸城中傳播。


    一時間,城中人心浮動,仿佛如同隨時都要噴發的火山一樣。


    城牆上。


    “縣丞,又有一股燕賊殺過來了。”


    胡魴一聽這聲音有些緊張,立即安撫道:“沒事的,大家稍安勿躁,隻不過是多了區區兩百多人,而且燕賊連梯子都沒有,還攻不破我們陶城。”


    “···”


    城外。


    黃邢帶著臨濟勇士追上來。


    “大夫!”黃邢稟報道:“臣奉命將遺落在後方的戰鼓帶來。”


    “善!”燕南飛看了一眼臨濟勇士中聳立的大鼓,立即吩咐道:“傳令,擂鼓,並準備進城。”


    “諾。”


    “咚咚咚···”


    隨著鼓聲響起,城牆上的人全都大驚。


    “燕賊要攻城了···”


    胡魴聽著鼓聲,心驚膽戰的看著城外,一聽周圍的驚唿聲,立即大喊道:“不要怕,燕賊沒有攻城器械,他們是爬不上城牆的。”


    胡魴話音一落,一個士卒匆匆跑來稟報道:“報,縣丞,不好了,我們去通知縣尉迴城防守是,縣尉的人一聽我軍大敗,縣令戰死,燕賊人多勢眾,皆大恐。而後縣尉歸來路上見潰軍皆向東方逃亡,眾將士驚懼之下,竟四散而走,縣尉驚懼之下竟帶著十幾人,乘船逃亡了。”


    “朱傷那匹夫居然跑了???”胡魴一聽,大怒道:“該死,該死,之前我就反對出城殺賊,是那朱傷匹夫極力鼓動縣令出城,現在我軍一敗,這天殺的匹夫居然自己跑了。”。


    他還未反應過來,又有人來報:“報縣丞,不好了,縣主吏魏闕剛剛打開東門,帶著家小逃亡了。”


    胡魴聞言,腦袋瞬間一懵。


    “殺啊···”


    “殺縣丞···”


    “為父母兄弟報仇···”


    就在此時,胡魴聽到城中傳來一片喊殺聲。


    接著,一人來稟報道:“報,縣丞,不好了,剛剛閭左街上黔首聽到鼓聲,有數人公開鼓動黔首暴動,當即有上百人響應,現在暴民向我們西門方向殺來。”


    “什麽?”胡魴聞言,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此時,距離胡魴較近的戴員,看了失神的胡魴一眼,聽著城內的喊殺聲,又聽著城外的勸降聲,心中殺機一起,然後立即拔劍向胡魴衝去。


    周圍的士卒一看戴員拔劍衝向縣丞,皆大驚。


    然後,有的士卒立即撇過腦袋看向另一側,有的士卒低頭看向地磚,有的士卒戲謔的看向縣丞,有的士卒下意識的拔劍阻止,但一看其他人都沒動,便立即止住身形。


    與此同時,周圍的大戶家主見狀,有的露出喜色,有的露出解恨之色,有的臉色泛白,有的看傻子一樣看了戴員一眼,又飛快的低下頭,並退後兩步,拉開與戴員的距離。


    然後,“噗”的一身輕響。


    在眾人的注視中,戴員一劍正中胡魴心髒。


    不久,戴員捧著縣丞的人頭,緩緩走出陶城,其後跟著十餘陶城官吏,數十出人支援官府守城的陶城大戶家主,數十上百士卒,以及數百暴動的黔首。


    出了城門,眾人停在城門外,戴員獨自走到馬車前,拜道:


    “大夫吊民伐罪,出兵攻打陶城,斬殺虐民的縣令,我等陶城父老感激不盡,特殺罪不可赦的縣丞,迎接大夫入城。”


    燕南飛看了看城門處的眾人,又看了看近前的戴員,喜道:“陶城父老斬殺縣丞出降,免除陶城刀兵之禍,此陶城百姓之福,亦是在下之幸。


    先生快快請起。”


    戴員一聽燕大夫語氣和緩,心中一鬆,立即起身。


    此時,燕南飛仔細打量著戴員,見他衣著華美,身帶長劍,一看就是城中富貴之人,不是他安排的那些士卒或者城中窮人。


    但是,出城投降的人,卻是以這人為首,而且這人衣袍上還沾著血跡。


    顯然,是這人斬殺縣丞。


    見此,燕南飛立即笑著問道:“先生殺縣丞出降,免除一場大戰,乃大功一件,還未請教先生尊姓大名。”


    戴員一聽,立即鄭重的行禮道:“在下陶城戴員,見過燕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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