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結束,鬆莎和閔雅打了個招唿,說自己要迴去了。

    “這麽快?不在這裏玩兩天?”

    鬆莎笑笑:“你能請婚嫁,我可要迴去上課,反正你也還會迴來,我們來日方長。”

    閔雅覺得有道理,隻好不舍的讓鬆莎迴去:“注意安全,一路平安。”

    “嗯。”

    坐在迴程的飛機上,鬆莎坐在靠窗的座位,夜間航班,旁邊的人都睡過去。

    鬆莎閉著眼睛,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

    陳希辰,你他嗎的,大混蛋,為什麽就這麽走了,都不和我說一聲?

    難道是怕我纏著你嗎,你也不需要對我負責啊。還是怕見到我,舍不得走呢。

    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這麽不負責任的消失了,你太讓我失望了。

    陳希辰失去聯係的第五天,鬆莎瘋狂的在網絡上搜尋著陳希辰的,名字,除此之外,她別無他法,然後就看到陳希辰所在醫院發布的出國進修名單。

    陳希辰的名字赫然在列。

    原來是各自奔前程了。

    可是為什麽,連告別都不給我呢?我都沒來得及和你好好說再見,陳希辰,你還沒有看到最好的我呢,怎麽能就這麽走了?

    鬆莎越想越委屈,終於忍不住抽泣起來,機艙裏,總有沒睡的人,可是誰會去關心一個陌生人呢?

    總算,在下飛機的時候,鬆莎不再哭泣了,壓低了帽簷,遮住自己哭紅的雙眼,雖然鼻尖還是紅紅的。

    鬆莎低著頭,穿著軍綠色的薄風衣,背著包,匆匆的走過接機的人群。

    突然有人在背後拉住鬆莎的包:“嘿。”

    鬆莎皺著眉頭迴頭,麵前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抬頭,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羅川咧開嘴:“真的是你啊,小丫頭。”

    鬆莎隻注意到那排牙齒,出乎意料的光潔整齊,正如現在的羅川一樣。

    他穿著灰色的襯衫,袖子卷了兩卷,黑色的九分褲,幹淨的皮鞋。

    和以前的羅川截然不同。

    羅川似乎察覺到鬆莎眼中的深意,笑道:“怎麽了?認不出我了?”

    鬆莎搖搖頭:“不是的……隻是……像換了個人一樣,你怎麽會在這裏?”

    兩個人說起話來,倒像是相識已久的老友。

    羅川聳聳肩:“剛出差迴來,還是要注重一下麵子工程的。”

    羅川突然盯著鬆莎的臉看,鬆莎意識到,自己剛剛哭過,現在一定很醜,趕緊低下頭。

    羅川淡淡的說道:“為陳希辰走而哭,不舍得?”

    鬆莎不言語,原來全世界都知道他走了,隻有自己不知道罷了。

    “他是不辭而別吧。”

    鬆莎愣了愣:“你怎麽知道?”

    羅川笑著搖搖頭:“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這麽懦弱啊,他啊,一向如此。”

    聽著別人這麽說自己喜歡的人,鬆莎弄不清自己心裏是怎樣的滋味兒。

    “你去哪裏?”

    鬆莎有些呆呆的,迴答道:“迴家。”

    羅川扯扯嘴角:“怎麽迴去?”

    “打車吧。”

    “一起吧。”

    羅川坐在副駕駛,和司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之前鬆莎還以為他是那種很少話的人。

    鬆莎坐在後排,窗戶微微打開,窗外的風溫熱的。

    到了鬆莎家樓下,羅川迴過頭對鬆莎笑道:“到了,好夢。”

    鬆莎卻沒有動彈,羅川挑眉看著她。

    “帶我迴家吧。”

    鬆莎說出這句話,自己也嚇了一跳,羅川愣了愣,然後迴過頭,對司機報了一個地址。

    鬆莎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麽心態說出這句話的。

    或許是……對陳希辰的報複?

    或許是……突然覺得,羅川也是個不錯的人。

    “你是第一次?”羅川抱著鬆莎繃緊的身體,沉聲問道。

    鬆莎輕輕點了點頭。

    “還要繼續嗎?”

    鬆莎還是沒說話,點了點頭。

    那種痛,怎麽能和心裏的痛相提並論呢?

    鬆莎還沒消腫的眼眶,就沾染了淚水。

    那有些迷亂的快樂,讓鬆莎暫且忘卻了陳希辰離開給自己帶來的痛苦。

    羅川醒來已經是快中午的時候了,雖然開著空調,但還是能感覺到溫熱的感覺。

    身旁空空如也,羅川忍不住咧嘴笑:“果然是小孩子,精力旺盛,還能這麽早起,還以為她會起不來呢。”

    羅川走出房間,外麵陽光正好,鬆莎穿著一件輕薄的吊帶,站在陽台上,沐浴在陽光裏,看著樓下的風景。

    羅川內心的柔軟似乎被觸動,走上前去,抱住鬆莎:“想什麽呢?”

    鬆莎的身子僵了僵,昨夜的瘋狂,化作今日的尷尬,或許自己應該在一小時前離開才是。

    和一個年齡是自己兩倍大的男人上床,是以前鬆莎想都沒想過的。

    雖然,感覺還不錯。

    “今天天氣真好。”鬆莎說道。

    羅川覺得她的身子也軟下來:“是啊。”

    鬆莎知道,自己肯定是第數不清多少個站在這裏的姑娘了,以前她不能理解,現在她有些明白了。站在這裏,整個人仿佛都有點重生的感覺。

    一夜之間,鬆莎仿佛看透了很多,心態變得很平靜。

    隨遇而安,腦子裏閃過這個詞。

    誰也沒有給這段關係下定義,鬆莎周末的時候迴來羅川的小公寓過夜,工作日的時候,有時候羅川做實驗,會很晚迴來,看到鬆莎像一隻被遺棄的小貓一樣蜷縮在自己房門口,有時甚至已經睡著了。

    羅川那次以後,不知為何,沒再恢複以前放蕩不羈的樣子,而是一直保持著在機場見到鬆莎時候的那文質彬彬,衣冠禽獸的樣子。

    羅川一隻手就能舉得起鬆莎,這時候鬆莎就會醒來,揉眼睛的樣子更像是一隻小貓。

    下個周末再見麵的時候,羅川往鬆莎手裏塞了個冰冰涼的東西。

    羅川的公寓,向來隻有一把鑰匙,這是唯一的第二把。

    鬆莎垂著眼睛,羅川太高了,看不到她的表情。

    羅川不是沒有睡過二十歲的女生,隻是或許是自己真的老了,四字打頭的男人,以前再放蕩不羈,也會遇上一個讓自己柔軟的人。

    羅川第一次,會在一個女人離開的時候覺得舍不得。

    會在她離開之後,聞著枕頭上她的味道入睡,有時候,會想在平時去學校找她。可是他也怕給她帶來流言蜚語。雖然羅川長得年輕於實際年齡,和大學男生站在一起,差距還是一目了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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