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雲茜。”琬琳的聲音有些苦澀。

    禹賢的動作似乎頓住了,他是看書很仔細但很快的人,琬琳說過那句話以後,他卻遲遲沒有動作。

    氛圍,寂靜、沉默、壓抑到讓人窒息。

    琬琳覺得自己幾乎喘不過氣來。

    “禹賢?”

    禹賢終於有了反應,手中的書又翻了一頁,仍舊沒有抬頭。

    或許,他好像是突然覺得,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琬琳,隻是說道:“爹的脾性你也知道,就算不是她,遲早也是別人。”

    “我寧願是別人。”琬琳有些激動的說道。

    禹賢抬頭看著她,琬琳覺得,他那個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琬琳在眾人麵前,一向是得體、優雅、大方、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所有形容女人美好品質的詞語都可以用在她身上。

    在禹賢麵前,也是如此。

    可是現在的琬琳,大有變成潑婦之勢。

    “琬琳,別這樣。”禹賢說道。

    琬琳突然就很想哭,作為一個女人,是應該經常哭一下,釋放一下自己,可是琬琳卻幾乎不曾哭過,就算是生不出孩子,得不到所有人的理解,心理壓力特別大的時候,她也忍著不哭。

    可是禹賢這句話,真的讓她委屈萬分,說的好像是琬琳自己無理取鬧似的。

    “禹賢,你是愛上她了麽?”琬琳問道。

    禹賢卻笑了:“隻見過一麵,談得上什麽愛不愛?”

    “那你為什麽要娶她?”琬琳不依不饒。

    “我說了,如果不是她,也會是別人。”

    琬琳啞然,她一個女人,怎麽都說不過禹賢。

    禹賢見琬琳不說話,把椅子往後一推,站起來,把琬琳攬在懷裏,柔聲說道;“乖,我隻有你一個夫人。”

    琬琳閉上眼睛:“今生今世?”

    “嗯、”

    “你發誓、”

    “我發誓。”

    琬琳的眼角,滲出幾滴晶瑩、

    禹賢,其實我是不想讓你發誓的,不想用你的周全來賭你的承諾。

    隻要你好好的,我……怎樣都無所謂。

    可是,如何能無所謂呢?

    禹賢和雲茜大婚,啊,不是,是舉行儀式那天。兩個人按法來說是名不正言不順,可總要有個儀式,讓大家知道雲茜已經是他們禹家的媳婦了。

    琬琳作為少夫人,本來是應該出場的,可是她借故身體不適,沒有去。

    禹老先生聽說後,隻是冷哼一聲:“什麽身體不適,隻是不想來罷了,現在的女人啊,診室自私,自己是個不下蛋的,反而讓別人來承受罵名。”

    琬琳那邊倒是突然怨念的想道:“為什麽生不出孩子,就是我自己的問題呢?說不定,是大家都有問題啊。說不定,就是禹賢的問題。”

    琬琳心煩意亂的,隻想著時光過的在快一點,最好再過兩三年,禹家發現雲茜也不能生育,然後查出是禹賢的問題。

    那才是大快人心的。

    但是琬琳又不想時間過的那麽快,萬一到時候,真的是自己的問題,禹賢和雲茜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就得不償失了。雖然禹賢已經比別的男人好很多,也給過自己的承諾,可還是不能相提並論。

    禹家新搬的別墅,一片紅色喜字,恭賀和道謝聲不絕於耳,琬琳隻覺得聒噪的要命。

    木已成舟,是怎麽都改變不了的了。

    琬琳知道臨死前,都在後悔一件事情,不知道,當初如果自己哭著求禹賢別娶雲茜,哪怕娶別人也好,禹賢會不會答應。

    不過這件事,琬琳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時光,並不會倒流。

    那天蓋頭掀起來,雲茜的美貌讓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她立體深邃的五官、清透白皙的皮膚,加上描眉畫眼的勾勒,朱唇白膚,真真是畫報上走出的洋女郎了。

    不對,雲茜可比那些模特兒青春美麗的多,有一種空靈的氣質。

    禹家一直熱鬧到晚上。

    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琬琳這個傻女人,一直站在對麵的呃嬰兒房看著自己丈夫和別的女人的房間。

    房間門關著,房門上,還有兩邊的牆上,都貼滿了喜字。琬琳隻覺得諷刺、

    不免又觸景生情,想起自己和禹賢大婚那天,琬琳也是在場最美麗的女人,是所有人的焦點。禹賢那麽高冷的人,看著自己的時候,眼裏是含著笑的。

    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就那樣牽著自己的手,琬琳一直覺得,那天的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轉眼間,十年過去,自己已經是人老珠黃,禹賢確實黃金年紀,男人越老越值錢,身邊耀眼的、令人羨慕的女主角換了人,也不覺得違和。

    也不知道禹賢對雲茜,是否也像當年對自己那樣溫柔呢。

    房間內,雲茜怯生生的,卻又偷偷打量著這個男人,今晚過去,自己就是他真正的妻子了。

    其實雲茜並不明白,妻子意味著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琬琳有什麽本質的不同。

    她想接近麵前的男人,可是他冷峻的表情讓她退縮。

    她眼中沒有那種喜氣。

    “我們睡吧。”禹賢站在雲茜麵前,默默雲茜你的頭頂。

    他總是希望,站在身高絕對優勢的地方,居高臨下的看著雲茜。

    一晚過去,第二天早上,傭人去收拾好新婚夫妻的差un古樸,過了一會兒,雲先生的賬戶裏,又多了一筆錢。

    按照當地的習俗,第二天一早,雲茜就穿著紅色的旗袍來向禹老先生問號,還有……端莊的琬琳。

    琬琳知道最近老爺子對自己不太滿意,琬琳當然也不想自己情緒失控,隻能忍著,但是擠不出笑容,隻能勉強笑著。

    禹賢竟然是扶著雲茜的。

    雲茜不施粉黛,天生麗質,比起之前完全的少女感,又多了些小女人的羞澀。

    琬琳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禹賢啊禹賢,雖然從沒奢望你許諾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但是這麽多年的感情,真的就不如出席相遇時的拿著昂臉嗎?

    琬琳自己在心底裏生悶氣的時候,沒察覺過來,雲茜已經走到自己身旁,手裏端著茶杯:“姐姐,喝茶。”

    琬琳愣了愣,迴過神來,抬頭看著雲茜。

    心裏沉沉的歎了口氣、

    那樣純良無辜的樣子,自己看了都於心不忍,何況是男人呢?

    “琬琳,愣著做什麽,還不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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