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去哪兒啊?”顧爸爸和顧媽媽在客廳看電視,看女兒披上外套要往外走。

    “見個人。”

    “男朋友?”

    “不是!”

    顧初夏摔上門,留爸媽一臉無奈,看著這丫頭也不像見男朋友的樣子,邋裏邋遢的……

    顧初夏裏麵穿著奶牛波點成套的毛絨睡衣,粉色的毛毛拖,外披白色的羽絨服,頭發也沒梳,臉也沒洗,就下了樓。

    反正葉紳崠已經見過自己的各種樣子了。

    林濤已經識趣地走開了,葉紳崠看她這副樣子,想笑,嘴一咧,卻差點哭出來。

    葉紳崠,你還是個男人嗎?他在心裏罵自己。

    “找我幹嘛?”顧初夏故作扭捏,其實心裏早了開了花,她還以為再也不會見到葉紳崠了呢。

    可是看著葉紳崠這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苦大仇深的模樣,她心一點一點涼了。

    這樣的葉紳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來向自己示好的。

    “初夏……”聲音裏滿是苦澀。

    顧初夏這些天想他想瘋了,聽到他的聲音,差點哭出來,聲音中帶了哽咽:“怎麽了。”

    “你過得好嗎?”

    初夏,幾天不見,你又瘦了。

    “你是我什麽人,管我好不好?”

    “初夏啊……”

    怎麽今晚整個街區,都籠罩著這麽悲傷的氛圍呢,顧初夏仿佛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搶先說道:“葉紳崠,如果你來,是想找我說道別的話,那就不要開口。”

    葉紳崠果然住了嘴,初夏的心都涼了。

    你大晚上來找我,就是為了說,再也不見?

    她難過的受不了,和秦曉楓分開的時候也沒這麽難過。

    人怎麽可以這麽悲傷,心怎麽可以這麽痛?

    她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掙紮道:“葉紳崠,你答應過我的,會對我爸爸的病負責,我爸爸雖然出院了,但病還沒好,指不定什麽時候複發呢。”

    爸爸,女兒一輩子的幸福當前,對不起了……

    “初夏,”葉紳崠心疼的看著她,以前從不知道自己是這麽嘴笨的人,笨到隻會喊她的名字,“你放心,你爸爸的病,我會負責到底,錢,隻要你需要,我都有……”

    “那我怎麽還你?那麽多錢,我怎麽還你?”顧初夏慌不擇言。

    “你不用還我。”

    “那不行,”顧初夏搖著頭向後退,葉紳崠就向前,“那麽多錢,我肯定是要還給你的……

    葉紳崠不說話,顧初夏繼續自言自語:“我給你打工,給你做助理……”

    葉紳崠也痛苦的搖著頭:“初夏,不用做了,你什麽都不用做,那些錢,算是我補償你的。”

    “我不要你的施舍!”顧初夏一下子激動起來,“我爸說了,人窮,誌不能短,我要還你錢的,葉紳崠,你讓我繼續做你的助理,當你的小保姆,等我,還清為止,好不好,別讓我欠你的情。你過你的生活,不用管我,我做我的工作,不會打擾你的。”

    顧初夏神色中帶了懇求。拜托你啊,葉紳崠,就讓我在你身邊,做什麽都好,陪著你,看著你就好。就算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能陪在你身邊就好。

    葉紳崠,不要趕我走。

    葉紳崠大步向前,扶住她的肩:“初夏,你冷靜一點,初夏,你看著我,你看著我!”

    初夏茫然的看著葉紳崠,眼神都不聚焦了。

    葉紳崠心疼的要死,還是認真的說道:“顧初夏,你聽好了,從現在起,我們,互不相欠,那些錢,是我心甘情願給你的,知道嗎?”

    “所以……”顧初夏仍然是一副木然的樣子,仿佛被人取走了靈魂,“你寧願不要錢,也不願再見到我,是不是?”

    傻丫頭,我哪裏是不願再見到你。我欠你的情,那區區一二百萬怎麽還得清,隻不過,我欠詩筠的,不僅僅是情,還有整個人生啊。

    可是,此刻的自己,隻能心疼的說不出話。

    “葉紳崠,你是不是不要再見我。”顧初夏又問了一遍。

    長痛不如短痛,讓這個丫頭早點死心,早點開始新的生活,是不是更好。

    所以葉紳崠狠下心來,點了點頭:“是。”

    “是不是那一百萬都不要了。”

    “是。”

    “是不是不要我在工作了。”

    “是。”

    “是不是也不要我當保姆打掃衛生了?”

    “是。”

    “是不是我們老死不相往來了。”

    “……是。”

    “是不是愛我?”

    “是”

    ……

    顧初夏的那雙丹鳳眼,如此波光瀲灩,千迴百轉間,自己怎麽可能不迷失,怎麽可能,還曾覺得她清純。

    姿色平平又如何,隻要有一個閃光點,單憑這雙眼睛,就足夠讓人淪陷了。

    顧初夏的神色溫柔起來:“葉紳崠,你說你愛我了……”

    “不……”再糾纏下去,隻會永無止境。

    “你說了,”那雙眼睛咄咄逼人起來,顧初夏反退為進,“葉紳崠,你說了,你,愛我。”

    “是,我愛你,可我還是不能和你在一起。顧初夏,這個結果,你滿意嗎?”葉紳崠感覺自己被看穿了,有些惱怒。

    “滿意。”顧初夏說。

    葉紳崠愣住了。

    傻子,你滿意什麽?

    顧初夏上前抱住葉紳崠。詩筠也是這樣抱自己的。

    可是顧初夏抱著自己的時候,完全沒有抗拒感,反而,想把她用在懷裏。

    “葉紳崠,帶我去海邊吧。”

    “最後,陪我一次。”

    你說過要帶我度假的,不是人滿為患的海邊,隨便是哪裏,哪怕冬天的海風冷的刺骨。

    那也讓風吹到你冷痛到永遠記得我,那樣就好。

    這樣的要求,沒有男人可以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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