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右扶風的職位要想必朱鮪小上許多,然其與朱鮪這左大司馬的交集並不多,而劉玄對京兆郡的設置也是十分看中,因而朱鮪沒有敢動這個看似官職微小,實際權責卻與之截然相反的職位。當然,京兆郡中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這並成為三輔的小職位,乃是無任何一人敢動的,畢竟其中利害自然是人盡皆知的。


    心中自然憤憤不平,但此刻朱鮪卻是已然是啞口無言。


    “此事三位愛卿可有解救之法?”劉玄躊躇許久後方才詢問。


    京兆尹等三人麵麵相覷後,皆是無奈搖頭。


    “陛下,此番乃是觸及人命,若不予以嚴懲,何以平民憤,何以安民心啊?”言畢,右扶風再次轉頭看向朱鮪。


    轉頭與其對視,朱鮪很是驚奇;平日裏與其倒是鮮有交集,可他為何這般針鋒相對呢?這一點著實讓朱鮪有些想不通。


    既然事已至此,劉玄左思右想之下已別無他法,也隻好點頭應允,待三日後將李軼問斬。


    從皇宮出來,朱鮪趕忙前往大牢,待見到李軼,隻見他一臉頹廢,唉聲歎氣,“大司馬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那人真的不是我殺的!”


    本以為朱鮪定會前來施援,不料這朱鮪卻好似性情大變,“你說人不是你殺的,有人證嗎?”


    “大司馬此話何意啊?”李軼雖說平日裏性情暴躁,但察言觀色倒還較為擅長,當即聽出其話中定有深意。


    “還能何意?眼下所有的人證物證皆指向你,恐怕本司馬也是無能為力啊!”朱鮪略有無奈的歎了口氣。


    聞言李軼登時伸出手來,抓住朱鮪的胳膊,“大司馬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你幫我打探一下,看究竟是何人想要對我不利!”


    用力甩開,朱鮪趕忙拿出絹帕來擦拭自己的衣衫,滿臉鄙夷之色看著李軼,“侯爺莫要激動,並非本司馬不幫你,隻是你如今證據確鑿,加之又落在京兆郡的手中,平日裏你可是京兆郡的‘常客’他們對你的態度想必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吧!”話畢轉身欲走。


    剛邁兩步,李軼登即喊道,“我們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要是被害死,你也不會有好結果!”


    聞言,朱鮪臉色大變,“你這是在威脅我?”


    李軼語氣當時軟了下來,“不敢不敢,隻是希望大司馬能夠……”話到此處,朱鮪抬手阻道,“你不必再言,距離處決之時,尚有三日,我盡力就是了,隻是最終能不能救得了你,那就要看老天爺的意思了!”言罷邁步便走。


    如此,李軼也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朱鮪離開了。


    李軼這般鋃鐺入獄,著實是大快人心,讓始終都未曾露出過真心笑容的劉秀的臉上,綻放出一絲的笑意。


    “夫君許久都不曾這般笑過了!”坐在一旁為劉秀作畫的陰麗華忽然開口道。


    劉秀一怔,笑道,“喔?麗華何出此言啊?”


    放下墨筆,陰麗華緩步來到劉秀的跟前,將他手上的書簡奪了過來,輕輕放於桌麵,“你雖然經常與那些大人們微笑寒暄,但麗華知道你的笑並非出自真心,你說是也不是?”


    劉秀輕輕拉著陰麗華的手,眼中盡是溫柔,“沒錯,知我心者,唯有麗華也!”


    夫妻二人相依偎片刻,姐夫鄧晨忽然出現。


    “京兆郡那邊的事情辦的如何?”劉秀與鄧晨坐下後趕忙問道。


    鄧晨道,“聽說那位官居右扶風的大人與李軼還有些私怨,據許多百姓講這李軼經常與他對簿公堂,而且於市井之上碰麵時二人亦是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聽此言,劉秀甚為滿意,“這步棋走的十分值得!”


    鄧晨又道,“如今李軼被抓,朱鮪、王匡他們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縱使沒有他們,恐怕皇帝也是依然有些按捺不住了。”劉秀冷笑道。


    “那接下來你要如何處理?”鄧晨有些好奇。


    劉秀稍作遲疑後,忽然大笑起來。


    鄧晨甚為不解,“文叔你為何發笑?”


    劉秀搖搖頭,並未直言迴答,“倒也無事,隻是此番李軼自然是無法被問斬的,而這次的‘殺人事件’就全當是給他一點教訓吧!”


    深夜,劉秀府上的後門被悄悄打開,一個身影快速步入其中,一盞茶的功夫,有位女子出現在劉秀的書房當中。


    “民女叩見侯爺!”此女子頭戴輕紗遮麵,倒是看不清臉龐。


    劉秀趕忙來到跟前將她扶起,“姑娘不必多禮,隻是此番這幾日躲藏起來可有感到委屈或不適?”


    那女子趕忙搖頭,“多謝侯爺掛念,民女很好!”


    點點頭,劉秀迴身從桌上拿起一個錢袋,交給了她,“這裏麵的錢足夠你買一個莊園的了,帶著它趕快離開長安吧,姑娘不僅天生麗質,且又才華出眾,怎能在那風月之地虛度人生。”


    女子聽後當即落淚,連忙再三叩謝,不過劉秀倒是並未接受,在他看來,這女子也算是幫了他的大忙,如此二人便是互不相欠,日後各奔東西,遠走他鄉,誰便也不再認識誰就刻意了。


    翌日一早,自棘陽返迴的李通匆忙趕到劉秀的府上,“文叔兄,李軼究竟是……”在他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認為此事與劉秀有關,但卻並未言明。


    劉秀無奈的搖搖頭,“令弟不僅夜宿風月之地,而且還以琴弦勒死歌姬,這般行徑,的確讓人難以相信!”


    “怎麽會?李軼他……”聞言,李通差點昏了過去,幸好劉秀在旁趕忙攙扶。


    “那不知如今京兆郡那邊要如何宣判?”李通又問。


    劉秀思考片刻,“聽說陛下已經準許自其被抓三日後便問斬,如今已然過去一日,隻是還剩下兩日之多。”


    聽完劉秀之言,李通當即覺得轉身便走,劉秀趕忙喚住,“次元兄這是要去往何處?”


    李通神色茫然,“我要去牢裏問問他究竟是怎麽迴事?”


    “已然是人證物證俱在,恐怕次元兄就算是去找陛下,恐怕也是難以翻案。畢竟京兆郡的人可是一向鐵麵無情,你應該也是知道的。”劉秀刻意與他談及此事,其中自然有暗意,隻是他不知這李通是否能夠領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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