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司馬是從何得知這一消息的呢?”劉秀笑著問道。


    朱鮪隻是捋了捋胡須卻並會迴答,“劉將軍也不必自謙,若是真有這般本事,那邊眾人之前展示一番也是無妨,想我大漢朝如今正是用人之際,陛下也曾多次提及要招賢納士,如今我們身邊竟有如此之能人,豈不是陛下之幸,天下之幸啊?”


    此言雖說不虛,但此等事情若是換做同道中人自然無傷大雅,但眼前可是一般凡夫俗子,又豈能真正窺探其中的真諦?在他們看來,耳聽之時固然是信以為真,但眼見之處卻多半是以為妖術,害怕的很,又豈會如他這般所言?


    “並不是秀不肯展露,隻是秀著實不曾有任何的過人之處,大司馬所知道的,無外乎是百姓們誇大其詞而已了,不足為信!”雖說他知道對方定是知道些什麽,不過眼下自己定然要不露聲色,否則若是此刻兩側暗埋刀斧手,後果自然就會十分麻煩。


    朱鮪亦是看出劉秀不肯,於是便笑道,“既然大將軍不肯,那本司馬也是沒有辦法,不如這樣,我府上最近倒是來了不少奇人異士,不如讓他們來上前表演一番,以助酒興如何?”


    眾人皆紛紛表示同意。


    既然大家都願意看,那朱鮪自然也不藏著掖著,立刻拍拍手,忽聽得外麵突然傳來陣陣琴聲,悠然婉轉,美妙動聽,讓原本十分吵雜的酒宴之上頃刻間鴉雀無聲。


    片刻後,但聽的聲音越來越近,可眾人皆是隻聞其聲卻不見其人,如此這般的確是讓人有些奇怪。


    這般道理別人不清楚,劉秀此刻倒是十分明白,對方手持五弦琴邊彈邊走,而此間是隻不過是使用了障眼法而已,這乃是修道者入門之處最先所修習的法術。


    聲音越來越近,劉秀已然感覺到聲音震得耳朵嗡嗡作響,而朱鮪的視線也始終未曾離開過他的身上,但他卻依舊坐在那裏若無其事一般飲酒,實則他心中很是清楚對方自然是早已經被朱鮪授意,想要試探自己,然此刻劉秀卻裝作什麽並不知情。


    “哎呀,這是什麽聲音啊?震得本將軍耳朵都嗡嗡作響的!”劉秀視而不見,故作看不到的樣子四下掃視,還不住的捂著自己的耳朵。


    “大將軍不知道此人現在何處?”朱鮪趕忙問他,眼中滿是鄙夷之色。


    劉秀皺著眉頭,“大司馬說笑了,我上哪裏看的到啊?難道大司馬您能看得到?”


    這句話倒是登時把朱鮪穩住,他頓了頓,趕忙道,“本司馬又不會什麽異術,哪裏看得到?”


    “你看吧,我跟大司馬都同為凡人,又怎麽可能看得到呢?”


    那使障眼法之人倒是看出門道,並不相信,後退兩步,將手中琴身反轉,從底部抽出一把匕首朝劉秀擲了過去,劉秀端起酒杯之時餘光已然瞥見,登即咳嗽一聲,手中酒杯登即脫手,一個側身後連忙站起,匕首與他擦肩而過,而他這番動作在旁人看來也隻不過是忽然因咳嗽而酒杯掉落在跟前,灑了一身的酒。


    起身後趕忙連連抖動衣襟,劉秀佯作苦笑,“實在對不住大司馬,是末將失態了……”眾人見他這般登時都笑了起來。當然,他這般做便是要給人以笨拙之感,也讓朱鮪能夠放鬆警惕。


    眼看著他的衣服上灑滿酒,朱鮪也不好再做阻攔,就趕忙讓其到客房之中去休整一番。


    下人帶著劉秀來到客房,他立刻佯裝喝醉,讓下人先行離開後,自己趕忙關上房門。


    剛做下來,忽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窗外已然有不少人正在靠近。


    見狀,劉秀立即翻身上床,佯裝鼾聲震天。


    片刻後,窗戶之上人影浮現,劉秀定睛看去,至少有六人。與此同時,一股奇怪的味道忽然出現;這正是迷煙的味道,劉秀立即運功,一麵裝作正倒頭酣睡,一麵以功力抵擋這迷煙的藥性。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六人中三人由門而入,三人自窗欞而進,幾人身法輕盈,想來便知定是行走江湖的好手。


    幾人緩緩來到床前,但見劉秀此刻正麵朝床內而臥且鼾聲如雷,遂各自從腰間取出匕首,照著劉秀的背後便刺了過去。


    隻待這六人手中匕首刺中,忽覺手腕之感仿佛棉花一般柔軟無力,麵麵相覷後再看去,他們的匕首刺中的乃是床上的被子。至於剛才他們所見,自然是劉秀所使出的障眼法。


    看到這裏,六人登時恍然,但此刻已然不及,隻覺背後一股力量立即撞擊過來,六人瞬間失去隻覺。待他們醒來之時,已然是身在柴房。至於劉秀將他們打暈後,便立即將他們綁了起來,並讓下人叫來了朱鮪,當朱鮪看到這一切之後,當場傻眼,劉秀本想讓當地的臨時京兆尹過來調查此事,卻被朱鮪當場拒絕,不過劉秀也隻不過是想嚇唬他一下而已,因而也就沒有再提。


    從朱鮪府上歸家已然接近寅時,此刻劉演與姐夫鄧晨正在大廳等候。


    “三弟你可算迴來了!”劉演趕忙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他,生怕他出了什麽事。


    “文叔你沒事吧?朱鮪有沒有為難你?”鄧晨亦是趕忙問道。


    劉秀四下瞧了瞧示意迴房再談,於是三人便立即前往劉秀的房中。


    迴到房中,劉秀將此番經過詳細的敘述一番,劉演當即拍案怒道,“這個朱鮪還真的是過分,看樣子哪天我真的要與他好好談論一番了。”


    劉秀笑道:“大哥不必如此,雖說此人我們與之相交不多,但此人心機不可謂可多,手段不可謂不毒,他們對我自然是無可奈何,但是對你們卻是相反,所以當下最重要的,便是你們自己要多加的小心,如今皇上分兵的想法更加明確,想必這攻取長安等要地的軍令也很快會下達,因此我們勢必會各自分開,到時你們就一定要多加小心了,畢竟敵明我暗,稍有不慎,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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