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狀,嚴尤大怒,立即下令追捕,畢竟到嘴邊的鴨子還能飛了不成,但見這山坳之中的眾兵將紛紛追趕而出。


    說來也是奇怪,待嚴尤率大軍追趕出十多裏後,劉演好似人間蒸發一般無影無蹤,周圍密林也幾乎搜了個遍,如此四百多人竟然絲毫未留下任何的行蹤痕跡。


    “難道他們還能飛了不成?”正自納罕之際,忽聽得林中傳來陣陣沙沙聲響,再仔細聽去,已然變成嗖嗖之聲;沒錯,那便是弓箭從林中傳來的聲音,頃刻間,但見嚴尤的大軍當即有許多士兵倒地;更讓眾人一片慌亂的,便是這林中飛來弓箭毫無征兆又無規律可循,如此深更半夜,不知從何處冒出一支箭來,就算不被射中,也被嚇得渾身發抖了,因而有許多的士兵其實並非中箭倒地,而是慌亂之中被人、馬所撞到,輕則傷肢斷骨,重則被當場踩死。


    如此混亂之狀持續不久,弓箭射擊逐漸停止,此時嚴尤也已經鎮住混亂的場麵。


    不過,想來倒是沒有那麽輕鬆;弓箭射擊隻是假象,真正的進攻才剛剛開始;劉演率領眾人從兩側密林之中殺出,未到之時,已然被擾的身心俱疲的嚴尤軍隊中再次出現慌亂,沒有兵器的人立刻從傷殘的人手中躲過兵器,而他們也隻有被踐踏和推搡的份。


    劉演、劉稷摔六百士兵衝殺而來,與嚴尤的兩千軍士張戰於一處,由於嚴尤手下已然潰不成軍,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兩千人便已然被打得剩下五百多人。


    眼看著已然落敗,嚴尤立即下令撤迴軍營,而劉演聽到後,卻並未追趕,倒是任由其離去。


    前麵劉演在不斷廝殺,後麵的劉秀自然時帶著剩下的四百士兵悄然的返迴山坳,迅速將裏麵剩下的浮於表麵的兩百多人全殲。然麵對著眼前的這些糧草,劉秀到並沒有將其完全燒掉,反而是命人將山坳之中的馬車牽出五十輛,分別裝滿後將車拉走,而剩下的,自然是一把火盡數燒光。


    此時正在營中準備慶功酒宴的陳茂忽聽得有士兵稟報,便立即出賬遠眺,不料此時但見遠處火光通天,宛如白晝。


    “不好,一定是出事了!”陳茂登時一排雙手,趕忙喚來斥候前去打探。不料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斥候便已然迴轉,“稟報將軍,嚴將軍已然率士兵返迴。”


    “那南邊的火光是怎麽迴事?”


    “稟報將軍,那是……那是咱們存儲糧草的山坳被燒了。”此時忽然有人掀開賬簾,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仔細瞧去,正是嚴尤。


    “這是怎麽了?將軍可有受傷?”陳茂喝退斥候,趕忙上前攙扶嚴尤。


    坐了下來,嚴尤猛地一拍扶手,“想不到我還真的是小看這劉演了……”於是,便將此番來龍去脈簡單的講述一番,陳茂登時大驚,“糧草被燒,如今士兵們又是重病不愈,這場仗還怎麽打下去啊?”


    盡管此番遭此挫敗,但嚴尤畢竟是新莽時期的名將,遇事自然頭腦清醒,“不必驚慌,你立即書信差人送去潁川郡,大軍立刻拔營前往,不得耽擱。”


    陳茂思考片刻,如今也別無他法,隻能如此,於是,趕忙迴身書寫。


    書信送出,嚴尤的大軍立即拔營,星夜趕往潁川,畢竟嚴尤十分清楚,大軍遠道而來,不僅人困馬乏,士氣低落,若讓眾人知道糧草被燒,那便時雪上加霜,戰鬥力將完全喪失,那時自然是兵敗如山倒了。


    想不到此番竟然能以這樣的方式解南陽之圍,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正因如此,人們對對劉氏兄弟的讚賞自然是越來越多。


    “文叔你是怎麽知道他們一定會有埋伏的?”慶功宴上,有人問起。


    劉秀笑著道,“敵人久駐而不站,自然有兩種可能,其一便是以囚籠之策最終不廢一兵一卒而奪取城池,其二便是軍中因長途奔襲,加之士兵因水土不服導致軍營中出現瘟病,患病者十之四五,如此這般便是損耗了半數戰力,如此未戰便損兵,可不是有利之舉。”


    劉演點點頭,“不錯,這次能夠順利燒掉糧草,也自然與我三弟的本事是分不開的,若不是他能夠以會飛的草鳶探得對方的伏兵,說不定我們還真的會遭到埋伏。”


    “會飛的草鳶是什麽東西?”登時有人問道。


    這個問題倒是讓劉秀當場不知所措,趕忙轉頭朝大哥劉演看去,隻見他的眼中也似乎滿是好奇。但時這種事情是不能在人前賣弄的,否則會引起人們的恐慌,但此刻眾人強烈要求,自己又不能惺惺作態,如此無奈之下,他便隻好從袖間將那草鳶取出,然後笑著道,“其實也沒什麽,隻是這東西乃是我在太學時曾經借閱本名為《缺一門》的書籍中所記載的,此書乃是春秋魯國人公輸般所著,具體數種內容我也隻是略懂皮毛,想不到如今還真的時派上用場。”說到此處,趕忙起身在眾人前展示一番,眾人逐一拿在手中把玩過後都沒看出有任何端倪,加之此時已然酒至半酣,大多略有醉意,重點自然不放在其中,劉秀自然也就一番言語輕描淡寫過去了。


    待酒宴完畢,劉秀迴到房中正準備休息時,忽聽得有人前來敲門,“三弟!我是大哥,你打開門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


    劉秀趕忙上前開門,待劉演進來後,他坐在桌前,淡淡的問,“三弟,你跟大哥說實話,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


    聞聽此言,劉秀當即明白,“大哥這話是何意?”


    “那草鳶之事,絕非酒宴之上你說的那般簡單,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你大哥我,我可是親眼所見的。”劉演神色凝重,這是劉秀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他這般認真。


    盡管劉秀想告訴他,但畢竟這種事情任誰聽了也不相信,所以,索性他還是堅持自己酒宴上的說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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