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


    前後兩次聲響,從周倉的腹中傳出,清晰異常,打破了三人之間的寧靜。


    苦蝤轉過頭,雙目和便宜周倉的眼神相對,從中品出了一些尷尬,略一猶豫,這才衝二人開口說道:“周兄,薑兄弟稍坐,某去交待點事情。”話說完,站起身來,向兩人歉意的笑笑,往自己的隊伍而去。


    薑醜和周倉對視一眼,略有所思。


    看著苦蝤遠去,周黑這才聲音有點低沉的開口,“阿吉,莫怪某,實在不成,我們再另尋他法,可好?”薑醜點點頭,他知道周黑說別怪他的意思。“周兄,我知道,從我們初次相遇,你吸引我的,恰恰就是這點東西,我又怎會怪你?相反,如果小弟什麽時候發現,你這點東西丟了,那時反而令小弟失望的。”


    薑醜說的是真心話,在這人命如草的世道中,大家為了一口吃食、為了能活一命,做出任何選擇都不會令自己奇怪。隻是,自己不會太放心把他們當作真正的兄弟,不會放心把自己的後背交付給他們。但是唯有如周黑這般,有這份堅持的人,自己會認定他是兄弟,敢把自己的後背交付於對方。


    兩隻大手伸出,緊緊的握在了一起,薑醜身邊的人,已經習慣了這個動作。


    苦蝤並沒有讓兩人等太久,再次迴來,坐迴原位。


    “周兄,昔日,初遇小弟時,你為某操持了一份鮮美之極的魚膾,令小弟永生難忘;今日,小弟卻隻能為周兄準備些粗淺的吃食,望兄見諒。”


    果然沒有猜錯,薑醜對這苦蝤更加的滿意。


    “哈哈哈,不瞞苦蝤兄弟,某已經多日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現在,某盯著這河灘上的石頭看得久了,都會以為那是一口糠餅,想撿起來嚼兩口,又怎會嫌棄自家兄弟特意為某等準備的飯食呢?”便宜周倉豪爽的一笑,難能可貴的開了一句玩笑。


    聽到周倉如此說,薑醜心中一股暖流湧過,人家有人家的處事方法,自己有點著急了,落了下乘。這便宜周倉還是那個周黑,該給人家兄弟留一點空間了,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呢?


    “元福兄,苦蝤兄,你們先聊,小弟方便一二。”二人點頭,薑醜說完起身,報以微笑,轉身離開。


    “周兄?何至於此?”


    “唉,不瞞兄弟,就至於此,要不然,某和阿吉也不至於拿區區幾十人硬碰張雷公,老老少少幾百口子人,跟某-樣,多日未吃過一頓飽飯了,某於心何忍?唯有搏……”


    周倉和苦蝤的對話逐漸的消失在身後,自己等人的信息,被很直白的透露出去,薑醜沒有去阻攔,周倉有周倉的識人之術,自己也有自己的相人本領,這許久的接觸,自己從這苦蝤清徹的眼底內,看出了一絲淡淡的憂傷,他不清楚那絲憂傷代表著什麽?但是,他清楚,如果這苦蝤就如史料記載,真的是一個喪心病狂的積年老賊,那也是以後的事情,至少,現在的他,心底存了太多事情和牽絆,現在的他,良知未泯。


    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是由此時高高在上的既得利益者書寫的,是賊?是民?由他們說了算,一個底層的螻蟻,能苟活一命,已是僥天之幸,何敢奢求其它的東西?


    離開人群的薑醜,讓河道中的冷風一激,打了一個冷顫,肚腹中的灼燒感越發的強列,把身上的麻衣裹的緊一些,揉一揉肚皮。


    不能再糾纏下去了,事情在今夜總要有一個結果。


    未慮勝,先慮敗,故可百戰不殆矣!


    道理,孫武子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現在出現苦蝤這個變數,更好的結果先不去奢想,苦蝤的決擇也先拋去一邊,至少,敵人的情況總是要摸清楚的,以備自己等人接下來考慮該怎麽應對。


    這個舊,不能白敘。


    忍饑挨凍的薑醜,估摸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再次迴到了二人的身邊。隻是,兩個好基友,此時各自耷拉著腦袋,冷場了。


    什麽個意思?難道是話不投機?薑醜看看二人,心中有點含糊了。


    苦蝤沒讓他含糊太久,見他再一次坐穩,抬起那張棱角分明的黑臉,眼帶期冀,開口問道:“薑兄弟,周兄說的那個什麽人人平等的世界,真的存在嗎?”


    妥了!


    就自己所知,世界這個詞語,如果不是自己穿越而來,白活給便宜周倉聽,他們不會吐出這兩個字,因為這兩個字,好像是從佛經中而來。此時,印度人的孔雀王朝剛結束統治不久,古印度人民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們顧不上吃齋念佛,佛教還沒有興盛,當然,達摩的祖宗也就還沒有蹤影,又何來的達摩?沒有達摩,中國離知曉佛教還差著幾百年,又何來的世界一說?


    從苦蝤口中聽到人人平等,外加世界兩個詞,薑醜便知道,便宜周倉已經做了他該做的,接下來,該是自己登場的時候了。


    “有,肯定有。”


    薑醜雖然知道那個人人平等,也隻能是相對而言,但是,和此時這個人吃人的世道比起來,那就是絕對的,所以,一口咬定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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