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住槍陣,弓箭跟我出列!”


    嘶吼的同時,薑醜帶頭搶步出列,站到了隊伍前排,稀稀落落,幾十個手持弓箭的士卒排在了槍陣前麵。


    “馬!射馬!”


    麵臨生死決擇,薑醜的腦子格外冷靜,此時,他做出了最準確的應對。相比殺人,擾亂敵人、降低敵騎的衝擊速度更為重要,薑醜喊叫過後,抬弓搭箭,目光緊緊的盯住了最前麵那一匹黃驃馬的眼睛。


    一百步。


    八十步。


    七十步。


    “放……”


    箭矢唿嘯而出,戰馬的悲鳴響起。前排的幾騎變成了滾地葫蘆,塵土飛揚,還有十幾騎戰馬中箭受驚,失去控製,敵騎的衝鋒陣型一陣騷亂。


    一箭過後,顧不得許多,薑醜扭身鑽進散亂的槍陣。


    自己的隊伍中,接連響起慘嚎,薑醜知道,敵人的騎弓開始發射。


    也許是廣宗大戰太過順利使敵人輕敵,也許是薑醜這群螻蟻的抵抗讓敵軍意外,還可能是剛才的一波射擊徹底的激怒了敵軍,騷亂過後,敵軍選擇了一種薑醜最願意看見的戰鬥方式,衝陣!


    賊老天,總算還給自己留了一線希望。


    對上騎兵,步兵最怕的是遊擊,如果麵前的這一百多騎兵,利用他們的速度優勢,拉開距離,遠程打擊,都不用等到後麵的大隊人馬到來,幾個來迴之後,自己這些人將十死無生。而衝陣呢?如果能抵擋住第一波衝擊,沒有強力將領帶頭,沒有馬蹬馬鞍的加持,騎兵一旦陷入槍陣開始搏命,誰死誰活就難說了,因為這些黃巾蛾賊,也僅剩一條賤命可搏。


    “紮槍,紮槍……”


    眼瞅著越來越近的敵人,薑醜拚命的嘶吼。


    撞擊聲,馬嘶人喊的慘叫聲在敵騎撞過來的一瞬間響成了一片,薑醜還是小覷了敵兵衝陣的威力,黃巾士卒在敵騎的撞擊下,血肉橫飛,慘叫不斷,前幾排槍陣被衝得七零八落,才堪堪卸去騎兵的前衝之勢。


    一匹戰馬,直衝薑醜而來,馬上敵騎的長矛直指向他。


    該死!


    薑醜在心中吐出兩個字,剛想揮弓迎擊,隻見眼前一花,一陣風聲過後,馬匹連帶敵人,被一頂門杠硬生生的砸得偏離一邊,一張娃娃臉緊跟著出現在自己麵前,薑疙瘩,是這個如影隨形的傻小子。


    “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殺!”


    丟掉弓箭,接過疙瘩遞過來的鐵矛,薑醜鼓氣餘力喊叫一聲,一矛刺向側邊的騎兵。


    “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殺!”


    “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殺!”


    ……


    一百多的騎兵,犯了兵家大忌,他們忘記了兔子急了還咬人,也忘記了窮寇莫追的道理,陷入到千多人的黃巾逃卒中。


    一時之間漳水邊,槍矛翻舞,棍棒齊揮,雙方絞殺在一起,馬嘶人吼,鮮血飆飛。


    狠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至理名言!


    背靠漳水的黃巾逃卒,此時就是一群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他們紅著眼睛,高喊著、嘶吼著,手中的槍棒拚命的砸向敵人,近一個多月被圍困的委屈,今天一早上被追殺的憤恨,盡顯在槍棒之上,向敵騎招唿而去,漸漸的,黃巾逃卒占據了上風。


    又刺翻一個敵人,喘著粗氣,看著眼前的戰鬥,薑醜知道,自己又暫時賭贏了一次。


    迴身四顧,一些熟悉的身影,散落在四周,揮動著武器。


    還好,在意的人全在。


    隨著死去的人越來越多,敵人開始膽怯,想逃離戰場。


    現在想走?晚了!


    徹底殺紅眼的黃巾逃卒們怒吼連連,槍棒一下緊似一下,向他們招唿過去。漳水邊,剛才被追殺逃散的一些人,看到這種狀況,陸續加入進追殺的隊伍,更多的槍棒向敵軍人馬身上揮去。


    漳水被鮮血染紅,殘肢碎體遍地,倒臥其中的戰馬哀哀嘶鳴。


    “黑牛,麻子。”薑醜喊叫過後,兩個血人頓了一下,停下手中揮舞的武器,轉身四望,看見薑醜在向他們招手,這才快速跑了過來。


    “屯長,痛快,老子很久沒有這麽痛快了……”李麻子一臉潮紅,臉上帶著亢奮,口中不停。


    “阿吉,對不起,沒找到多少吃食,隻有一點草根,敵人來的太快。”黑牛有些難過。


    “去把我們的人招唿在一起,這就是我們的食物。”沒有時間安慰黑牛,也沒時間陪著麻子興奮,薑醜指著麵前的死馬,交待二人。


    必須抓緊分分秒秒,前哨被自己放翻了。這場戰鬥,近半個鍾頭,薑醜猜測,後邊跟進的大部隊應該不遠了,那不是自己這些人這時候能應付得了的。


    一匹傷馬在大夥的動手之下,被分得四零八落,背在了眾人身上。一塊馬肉遞到薑醜的手中,顧不得生熟,一口咬下,濃重的血腥味差點沒讓他把含在口中的肉食吐出來,強忍著,伸了幾次脖子,薑醜把那塊馬肉吞進腹內。


    漳水邊的戰鬥很快進入尾聲。


    薑醜一夥人的行動,帶動著更多的人加入殺馬吃肉的環節,馬肉分完,紅著眼睛的黃巾逃卒連敵軍的屍首都沒有放過,剁成碎片,進入了他們的肚腹。


    看著這一切的薑醜,剛剛吞入腹中的幾塊馬肉,又還給了土地。


    食其肉,啖其血,抽其筋,寢其皮,挫骨揚灰!


    這是何種的仇恨?


    不把這群老實巴交、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漢子,逼迫到一定程度,不把他們逼上絕路,何以產生如此的深仇大恨?


    士家門閥、皇親國戚,做為既得利益者、做為食肉者,卻沒有一點食肉者的覺悟,該當毀滅,該當被人食其肉,啖其血,抽其筋,寢其皮,挫骨揚灰!


    在薑醜一夥人的帶動下,漳水邊的蒲草灘瞬間變成一塊禿地,一顆不剩,有些枯黃的蒲草變成眾人腰間的草繩。


    看著三五一夥、八九成串,腰中係著草繩踏入漳水的小隊伍,薑醜在心中為他們送上祝福。


    隆隆聲自遠方傳來,塵土飛揚中,幾麵旗幟已若隱若現。


    該離開了!


    小團隊中熟悉的人影又少去十多個,已不足三十之數。薑醜一一檢查過眾人腰間的草繩,檢查過被草繩捆綁連成一串的槍棒之後,再次站到了隊伍前麵,拿起草繩的端頭係在腰間,毅然決然的帶頭踏進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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