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尿片怎麽包啊?”


    半夜兩點,睡眼惺忪的雷芷彤終於忍不住因尿片濕而哭鬧連連的奧斯卡,打了越洋電話迴台灣求救。


    “尿片?你問這個做什麽?你不是去渡假嗎?”


    一聽到媽咪充滿疑惑的問題,雷芷彤眨眨眼,睡意頓醒,“沒、沒有啦!我剛好在這兒遇到一個朋友,她、她在這兒當保母,但她是新手搞不定。”


    “這樣啊!媽咪也不會耶!”當年生產後,她身子虛弱,醫生要她好好休養,所以她請了孔奶奶到家裏當保母。


    “對了,我打電話問孔奶奶,再打迴去給你,你手機幾號?媽咪不是要你去辦隻手機嗎?”


    “呃,不用了啦!我是來渡假的,有事打迴去就好了,不必那麽麻煩,那十分鍾後,我再打給你。”


    “哦,好吧!”


    辛慈安看著已掛斷的電話,覺得有點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先打電話給早已在老家享清福的孔奶奶,問了包尿片的訣竅後,女兒的電話也進來了,她將孔奶奶教的如何包,又如何將尿片的邊緣拉平後再貼膠的步驟一一說明,本想再問問女兒在英國的情形,沒想到她卻匆匆忙忙的掛斷了。


    約莫半個鍾頭後,雷芷彤又打電話迴家,“媽咪,牛奶要怎麽泡啊?”


    這個辛慈安還有印象,於是她將奶粉跟水的比例跟她說。


    但接下來……


    “媽咪,小孩哭鬧不休,到底要怎麽哄?”


    “就看看是不是肚子餓,還是尿片又濕了。”


    “媽咪,要怎麽讓一個一歲多的小孩睡著?可以打昏他嗎?”


    一歲多?辛慈安不會,她連忙又打給孔奶奶,然後再告訴女兒,“不行,要有耐心。”


    三分鍾後,雷芷彤又打來了,“媽咪,要是耐心沒了怎麽辦?”


    辛慈安連忙又打給孔奶奶,到後來,幹脆來個三方通話,讓女兒直接問孔奶奶問題,隻是聽著聽著,怎麽女兒猛call問的都是照顧一歲多娃兒的事,而且她還隱隱約約的一直聽到娃兒的哭鬧聲。


    在聽到女兒打算掛電話後,她連忙問道:“芷彤,你問這麽多幹什麽?”


    “沒有啦,就是我說的那個朋友拜托我問的。”


    “越洋電話問這個,當地沒人可以問嗎?再說了,換算一下時間,你那兒應該是半夜兩點多吧!兩點多問這些……”


    唉!破綻百出,而那個討人厭的小鬼又在房裏“鬼哭神號”了,她隻能匆忙扔一句話給媽咪,“你去問爹地啦,再見!”


    辛慈安怔怔的看著電話,難道……


    她很快的換了衣服,開車來到位於台北東區的富英留學代辦中心,與王信偉一番交談後,火冒三丈的再開車到丈夫的辦公大樓。


    一進辦公室,她便見雷淳儒正在講電話,“我知道,她到了,嗯,沒關係,我會跟她說的,拜。”


    辛慈安咬牙問:“王信偉?”


    他點點頭。


    “他來通風報信,那也好,我就不必說太多了,你為什麽聯合他來騙我?”


    “是你聯合女兒來騙我吧!”他反問她。


    “這……”她一愣。


    “要女兒半工半讀,這是我的堅持,可你卻拜托信偉另做安排,讓她到那兒去渡假六個月。”


    她吶吶的反駁,“我、我舍不得女兒嘛。”


    “慈安。”他歎息一聲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拉著她到沙發椅上坐下,“我也舍不得,但再寵溺下去,對芷彤也不好。”


    “她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為什麽硬要她去打工,看人家臉色?”


    雷淳儒握住她的手,“你聽我說,我也疼女兒,我這麽做也是為她好。”


    他將對雷芷彤的期許,一一對妻子道來,他希望女兒能擁有正確的金錢觀,也希望她能懂得養兒方知父母恩這句話的含意,更希望一向子取予求的女兒,能在這一趟英倫行後脫胎換骨,成為一個懂事、成熟,又貼心的好女孩。


    辛慈安雖然聽明白了,可她就是舍不得。


    “我還是覺得你太狠心了,將女兒一個人丟在那裏當保母,她才多大?要她怎麽去照顧一個一歲多的娃兒?”


    “慈安……”


    “我不管。”


    “請給女兒一個成長的機會,就算是我這個做丈夫的求你,行嗎?”


    看著丈夫一臉的認真神情,她隻得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好,我就先不介入,但隻要芷彤說不做了,我們就讓她迴來,好不好?”


    他答應了,因為女兒是個很適用於激將法的人,他相信她即使想迴來也不敢迴來,畢竟她說了


    「我不會那麽沒用的,爹地,你看著辦吧,我會撐六個月的。”


    光這句話,他就有把握可以逼迫好勝又不服輸的女兒繼續留在英倫了。


    ☆ ☆ ☆


    周休二日,應該是雷芷彤到有“城市中的大學”美稱的劍橋大學,去看看美麗景色,感受撐著長篙乘船過劍河的浪漫日子,但帶了個拖油瓶的她,此刻隻想對天發出怒吼。


    天很藍,對,相當藍,但她的心也很藍,憂鬱得不得了!


    瞧瞧綠草如茵的公園裏,不是卿卿我我的甜蜜情侶,就是闔家野餐的美麗畫麵,再不就是打球、騎腳踏車的男男女女,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笑意,看來輕鬆自在,而她,就隻有她,帶著一個走路還不太穩的小娃兒,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自己已經變成一個可憐的保母。


    “嗯嗯,球球……”


    她垮下雙肩,勉強撐著疲憊的身子起身,拿起一旁的球扔給奧斯卡,沒想到他以為她要跟他玩,撿到球後又扔迴來給她。


    “球球……球球。”


    她仰頭翻了翻白眼,用腳將那顆小球給踢了迴去,他立刻跟著模仿,但球沒出去,自己卻跌了一跤,倒地後立刻又哇哇大哭起來。


    老天爺,她從來不知道跟個小娃兒在一起會這麽恐怖,讓她精神衰弱。


    “別哭了。”她以著求饒的目光看著放聲大哭的奧斯卡,“別哭了,我說別哭了,別哭了嘛!該死的,你再哭我就打你屁股!”


    “哇”


    她眉頭一皺,看著哭得更大聲的他,沒錯,小孩是惡魔!


    “你是費德勒家的新保母吧!你該哄哄他,而不是對他大小聲的。”


    “是啊,何況你長得這麽甜美,這一吼,氣質都沒了。”


    公園裏的人一見到美麗又是新臉孔的她帶著奧斯卡,進而主動與她攀談起來,不過,一見到人緣欠佳的怪婆婆瑪亞也走過來,幾個人紛紛離開。


    蕾芷彤看到一臉皺紋的老婆婆一張老臉臭臭的,便也擺了一張臭臉給她看。


    昨天,手足無措的她不知道怎麽搞定奧斯卡時,想說遠親不如近鄰,她特別上門去請求她幫忙,沒想到她不幫就算了,還劈哩啪啦的訓了她一大串話。


    她撿起地上的球,牽著抽抽噎噎的奧斯卡就往屋子的方向走,沒想到怪婆婆也跟著她走上前。


    “小丫頭,你長得這麽美要小心點,費德勒的魅力所向披靡,女朋友是一籮筐,在你之前,有好幾個保母都跟他有一腿。”


    雷芷彤冷冷的睨她一眼,昨天要她管閑事她不甩,現在卻又來多事。


    “老太婆,要不要跟他有一腿是我的事,不需要妳操心。”


    “我操心?”瑪亞婆婆瞪了她一眼,“呿!我是想要有個好眼啊,像剛剛費德勒又帶了個美女迴家,今晚一定又會聽到叫床聲了,我耳朵太好,睡不著啊!”


    “那就買副耳塞塞住吧!要是沒錢,就拿衛生紙塞吧!”她沒好氣的迴道。心裏嘀咕,這老太婆真是怪,兩棟房子間明明有段距離嘛,叫床聲她也聽得到?


    等一等她說費德勒迴來了?!


    雷芷彤眼睛倏地一亮,拉著一邊拭淚一邊哽咽的奧斯卡快步往房子跑,但她速度太快,奧斯卡跟不上跌倒了,她連忙迴頭將他抱起來,再撿起那顆又掉在地上的球,轉身往屋裏衝。


    本來以為將奧斯卡丟還給費德勒,自已可以喘口氣,但瞧瞧這靜悄悄的屋子,根本沒人嘛。


    臭老太婆,居然耍我!


    悶悶不樂的看著奧斯卡拿著球往樓梯爬,她歎了一聲,雙手撐著頭,沮喪的坐在沙發上。


    再來呢?難道她的未來就要在這樣可悲的日子下繼續?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留學中心安排的課程是從下個星期一早上開始上課,中午迴來後就是打工時間,然後,她每周將工作二十個小時,在英國至少得待足六個月,六個月乘以四周再乘以二十,那就是四百八十個小時。


    天啊,光想就累了,何況真要做那麽久的苦工!她的一張小臉苦哈哈的。


    “球球……球球。”


    覺得未來日子難過的雷芷彤被稚嫩的嗓音給喚迴現實,她一抬眼瞼,有氣無力的看著站在二樓台階的奧斯卡。


    “球球玩具……球球。”


    “好,我去找啦!”真是小麻煩一個!


    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上二樓,在奧斯卡的帶領下,來到二樓左邊的主臥室,她眨眨眼,上迴她選房間時,這間還上了鎖,沒想到今天竟是門戶大開。


    一進門,她就看到費德勒的幾張照片放在床邊矮櫃上,她大方的拿起來看了看,雖然很討厭他,但也不得不承認他是難得一見的優質帥哥,而房裏的擺設簡單、優雅,以藍色係為主,與那個雅痞還真合。


    她眼一瞥,不經意的看到床底下的那顆小球,她跪下伸手去撈,沒想到不僅沒拿到還讓球滾得更進去。


    本想找奧斯卡鑽進去,但轉頭一看,他人居然不見了!


    雷芷彤四周瞄了瞄,好像沒什麽可以拿來勾的,真倒楣,她隻好爬進去了。


    ☆ ☆ ☆


    費德勒擁著泰瑞莎凝望著前方一優美景致。


    不過,泰瑞莎想看的顯然不是眼前這一片在他住處頂樓看到的風光美景,她的纖纖玉手在他的胸膛來迴畫圈圈,“我們迴房吧!”


    他勾起嘴角一笑,擁著她轉身步下頂樓,迴到自已的房間後,“咋”的一聲,順手將門給關上。


    誰進來了?!整個人全鑽進床底下,剛好抓住那顆不聽話的彩球,雷芷彤嚇了一跳,她趴著側轉頭一看,一雙大腳跟小腳正巧在她的視線下往上移,然後消失在她的視線。


    費德勒擁著泰瑞莎雙雙躺在床上,他半壓在她的身上,性感的唇搜尋著她的唇,不安份的手探入她未著胸衣的洋裝內,愛撫那一團軟柔。


    “嗯,不要嘛……嗯,費德勒,嗯……嗯……哦、哦……”


    什麽鬼叫聲?雷芷彤好奇的想探出頭看,但一個小不心,那顆該死的小球又咚咯咚的滾落,她隻得伸直手,先抓迴來再說。


    “嗯,嗯,哦哦……”泰瑞莎在費德勒技巧純熟的愛撫下發出微喘的呻吟聲,欲火焚身的她急切拉扯著他的襯衫,將其拉出褲子後,雙手探入他那溫厚的胸膛,感受那裏的力量與平滑,“哦、哦……費德勒,嗯……愛我、愛我……”


    聞言,在床底下的雷芷彤楞了楞,總算明白那是什麽鬼叫聲了!


    我的媽呀,是真的叫床聲呢!


    怎麽辦?她可以現在爬出去嗎?不妥!她先搗住耳朵,但還是聽得到那個女人愈來愈淫蕩的呻吟聲。


    難怪那個怪裏怪氣的婆婆會說她睡不好,這個女人的叫聲未免也太大了。


    不行!她再待下去,難保這張床不會發生地震,她得落跑。


    “試試看了……”她喃喃低語,但她頭才剛伸出去,冷不防的,一隻光溜溜的腳丫子突然從天而降猛敲了她的頭一記,“噢!”


    淺淺的悶哼聲還來不及咽下就逸出口中,而這一聲也像平地乍響的春雷,將床上正陷入情欲世界的男女嚇了一跳,激情動作瞬間停止。


    “費德勒!”一臉驚嚇的泰瑞莎急忙揪起被子掩住身子,躲在他的懷中。


    “沒事,沒事!”


    費德勒攬著她的纖腰,一雙迷人藍眼盯著床底下露出來,有著一頭柔亮直發的小頭,他知道偷窺狂是哪一位了。


    完了!這下子不出去也不成了。雷芷彤隻得硬著頭皮爬出去,撫著發疼的頭站起身,原本想說什麽,但一看到躺坐在床頭櫃前的費德勒,她的語言能力頓時發生障礙,半個字都哼不出來。


    雙眼無法控製的瞪著他那光溜溜的壯碩胸膛,那一片古銅色的光滑肌膚……她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老天爺,她這樣像不像花癡或女色魔!


    激情雖被打斷,但在費德勒的俊臉上看不到一絲怒氣。


    他泰然自若的看著雷芷彤道:“你躲在床底下是想當偷窺狂,還是想玩3p?”


    3p?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一個不太好的畫麵問過腦海,粉臉立刻發燙,拿著球就衝出去,“砰”的一聲,急忙將門給關上。


    滿臉酡紅的她喘著氣兒靠在門板上,想著裏麵仍將繼續的畫麵……


    呸呸呸,惡,雷芷彤用力搖頭,將那個恐怖的畫麵甩掉,趕快下樓去找另一個英俊的小魔鬼玩球,以消除邪念。


    約莫一個鍾頭後,那對“奸夫淫婦”才笑咪咪的從樓上步下樓來,她這個小保母對著小鬼頭扔球,不以為然的嫌惡眼光直瞪著兩人瞧。


    但怎麽說,男的俊、女的美,一身名牌白色洋裝讓泰瑞莎看來氣質滿分,怎麽都無法將她跟房間裏那個吟哦連連的蕩婦聯想在一起。


    看著兩人在大門口擁吻道再見,她覺得雞皮疙瘩又掉滿地。


    費德勒關上門後迴過頭,剛好捕捉到她那作嘔的嫌惡表情,他雙手環胸,斜靠在門板上看著她,“有問題嗎?”


    “有,得去看眼科了!”她撇撇嘴角,一看他邁開步伐就要上樓,急忙喊住他,“等等,”她指指玩球玩得像個小呆瓜的奧斯卡,“我今天特地抽空打了電話給留學中心,他說我有假日,周休二日的假日!”她特別強調特地抽空,表示她有多忙。


    “我想你沒有看清楚契約的最後一項條款吧!”


    她是沒看,因為那份契約寫到後來咬文嚼字的,她的英文在日常生活的使用上絕對綽綽有餘,但那牽涉到法律用字,她就看不太懂,因此也就沒往下看了。


    一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答案了。


    他要她將契約書拿給他,隻見他拿起鋼筆在契約書最後一條條款旁的空白處,憲窸寧寧的加寫了一大堆東西後--


    “你看看,我寫的很白話了。”


    她皺著柳眉,接過手一看,這最後一條條款是指本契約書一式兩份,如有未盡事宜,得由立契約人(甲方)全權決定其他事項,而簽約人(乙方)定將配合,不得有異議。


    而第一個增項就是在周休二日或其他工作日,隻要雇主有需要,她就得無條件加班,薪資則加倍給付。


    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你分明欺侮人,太不公平了!這根本是將我當成?eleven了。”


    “二十四小時便利商店?”費德勒搖頭笑了笑,“周一至周五的早上到中午時段,有另一名保母舒菲,午後開始,才是你的工作時間,而且奧斯卡午睡約有兩個鍾頭,晚上八點就上床,一覺到天亮,請問你工作幾小時?”


    這樣扣一扣的確是沒有多少個鍾頭,可是要待命耶,“那我的自由時間還是被剝奪了。”


    “我承認,所以那也是薪資加倍的理由。”他答得理所當然。


    雷芷彤瞪著一派泰然的他,說得好像很合理,但光看他最後那一條附屬條款,她就知道自己很難翻身,鐵定吃大虧了!


    但她哪能老處於下風?


    對!她不會乖乖屈服的,而第一件該做的事,當然就是將她的契約書好好藏妥,免得又被他拿去加油添醋”番。


    ☆ ☆ ☆


    苦熬了兩天,這晴朗無雲的早上,雷芷彤總算得以恢複自由之身,將吸吮著大拇指,熟睡中的奧斯卡托給那一名看來就是個好好小姐的舒菲後,再搭乘費德勒的車子前往市郊的一所私立大學——凱薛爾學院。


    一路上他沒說話,她也刻意不跟他交談,這兩天,她看過五名氣質美女進出他的房子,有的肯定有上床,有的則隻在後麵的遊泳池遊個泳,而有的呢,則是相約到外麵的餐廳吃飯,再迴來小聊看夜景才離開,但不管他做啥,奧斯卡跟她都會被他趕入兒童房或遊戲房內。


    她實在不知道他這算哪門子的爹地。


    相對於她在心裏嘀嘀咕咕的,今天要到凱薛爾學院附近的ken書店去巡視的費德勒,腦子裏所想的,都是今天要進行的工作。


    所以在抵達凱薛爾學院後,他僅是跟下車的她點了頭,就徑自開車前往約十分鍾車程的書店。


    雷芷彤一個人走進風景如畫、綠草如茵的學校,看著凱薛爾學院那幾個燙金的大字,她屆一皺,還以為爹地會將她送到名聞遐邇的劍橋或牛津大學就讀呢!


    不過,就她目前的遭遇而言,這一點似乎也沒啥好驚訝的,但ok,反正她對讀書本來就沒興趣,隻是,她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簡陋白t恤、粗糙的牛仔褲,一個雜牌背包。


    她歎息一聲,這一點她就挺介意了,不明白爹地騙她到這兒就算了,為什麽連她的一些好衣裳也全給調了包?


    其實雷芷彤雖然穿得簡單,但那張無懈可擊的東方臉孔,還是讓不少男學生駐足凝睇,而一些較大方的,甚至主動過來攀談,得知她是study&work的學生,即將在學校附屬的語言中心上課後,便先帶她到學校的教務處報到並接受語言能力測試,確定能力分班的級數及教室後,再帶她到教室去。


    而其中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站在她右邊的彼得,一個皮膚曬成古銅色的陽光男孩。


    他是政治經濟學係的大四生,為人熱誠,直言她要是在學校有什麽不懂的,或遇見任何困難都可以找他幫忙。


    她點點頭,看著他脖子上的白金項鏈、身上的名牌衣服、手上的名貴手表、腳上的名牌布鞋,她毫不懷疑他跟自己一樣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但他對人是比她對人還要熱絡些。


    “彼得!”


    一個帶著嬌嗲的嗓音突地從她後方傳來。


    雷芷彤迴過頭,看到一名身著粉紅色洋裝的女孩一臉巧笑倩兮的走過來,主動的挽住彼得的手臂,“你來這兒幹麽?”


    彼得拉掉她的手,“別這樣,黛安。”


    紅發碧眼的黛安注意到他的眼神瞥了漂亮的東方娃娃一眼後,一股不悅方即湧上心坎。


    她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雷芷彤身上的衣服後,不屑道:“呿,又是一個不自量力的窮鬼,彼得,走啦!”她強拉著他離開。


    雷芷彤聳聳肩,看著這個隻有她一人的教室,無聊的轉頭看著窗外。


    “嗨,大美人,你的工作是什麽?飯店女傭?店員?公司助理?還是保母?”


    一個流裏流氣的聲音在她的身旁響起。


    她轉過頭一看,一個頭上梳滿亮油的年輕男孩,手上戴了好幾隻戒指,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吊兒郎當的味道。


    打量完後,她啥也沒做,隻是繼續看向窗外。


    西恩在她的前一個位子坐下,轉頭向她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西恩,我爸是銀行總裁。”


    他趾高氣揚的說,卻發現她還是沒反應。


    “你長得很漂亮,如果你願意當我的女人,把我侍候得好好的,你就不必打工了,你的生活費,我全包辦了。”


    雷芷彤聞言,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他,“你當我是阻街女郎?還是你當這個教室是賣春場所?”


    西恩楞楞的起身退了一步,皺著濃眉,看著眼前美麗的東方女孩,她全身行頭加起來沒多少,但那股狂傲氣勢倒是令人印象深刻,不敢忽視。


    “滾吧,西恩,你以為每個女人都愛錢嗎?”一個黑發棕眼的女孩走了進來,在她身邊的位子坐下,以調侃的目光睨著西恩。


    他瞪她一眼,抿抿唇,無趣的轉身走出教室。


    “你好,我叫潔美……”潔美伸出手,笑容可掬的她跟讓人眼睛一亮的雷芷彤自我介紹,並將剛剛那幾個學校的“風雲人物”略作簡介。


    原來彼得是許多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但他被驕縱的校花黛安看上眼,一直被粘得很緊,要是有女學生不識相的送彼得禮物或對他提出邀約,不出兩天,一定會被她找人摑掌或是出手教訓。


    “沒人向學校告狀?”她不解。


    “她老爹是學校董事,說了也等於白說,所以不管誰對彼得有好感,最好離他遠遠的。”潔美頓了一下,繼續說那個花花公子西恩,他年紀輕輕,已學會包養情婦,對象大半都是半工半讀的留學生,一來新奇、二來便宜,但也因為四處把馬子,所以也有傳言,他大概離愛滋不遠了。


    “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事?”雷芷彤很好奇。


    她笑了笑,“你的英文能力好,一開始就上了這個級數的課,但我在這裏已念了三個多月,爬了三階才到這裏,所以對他們當然熟了。”


    雷芷彤明白的點點頭。


    不久,一些同學陸陸續續的走進教室,他們有的直接趴下來睡覺、有的拿起耳機聽音樂、有的三、五人閑聊、有的呆坐一角對人不理不睬……


    雷芷彤再看看仍說個不停的潔美,她忍不住搖搖頭,爹地到底將她送進了什麽樣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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