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前所未有的青蓮,在空中怒放,幽藍色的光芒,好似月夜,又仿佛星空。


    隻是這朵怒放的青蓮還未向世界展現自己非凡的美麗,卻是預先引來了自己的滅亡。


    那是一把造型古樸的古劍,帶著火焰,從遠處飛來。然後毫無憐惜,毫無憐憫地斬落。


    將這朵剛剛怒放的美麗青蓮斬成細碎,斬成塵薺。


    這是誰?這又是誰的劍?


    “《青蓮劍法》不是用來表演的道具,倘若失去應有的戰力,你越是開的美麗,那就是對其愈發的侮辱!”


    劍在手裏,人在哪裏?


    楊梓桑站在周殤的身後,望著滿天飛舞的幽藍光絮,眼神明亮,卻是不含絲毫感情。


    “冒犯三休長老了,抱歉。”楊梓桑朝那個男人道歉行禮。


    男人轉過身,然後稍稍欠身,迴禮。


    笑道:“周殤小友還是挺有趣了。”


    ……


    周殤握著刀,站在這兩個人中間,聽著兩人的對話,卻又是什麽都聽不懂。


    周殤聽不懂,但是楊梓桑卻是還要繼續說:“不知道三休長老看這劍然後?”


    男人笑著揮揮手,道:“我年紀大了,眼力可不如你們年輕人。”


    但是楊梓桑卻依舊不依不饒,說道:“長老是長輩,其眼界不是我們這些小輩能比的,還請長老指點。”


    男人很是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道:“說不見到也不是我客氣,看不見自然是看不見,隻是隱隱約約有些影像罷了。我隻能說,劍是好劍,刀是好刀,人更是好人!隻是……”


    不知道為什麽,原先聽著男人的稱讚,楊梓桑的麵色是愈發愁苦,但當這“隻是”二字出現,楊梓桑的眉頭登時舒展開來了。


    “隻是什麽,還請三休長老指教。”


    “嗬嗬嗬……”男人看了看楊梓桑,又望了望周殤,至終,目光完全停留在周殤手中的刀上,“這《青蓮劍法》我是見過,隻是卻不曾見過有人用刀使出,劍非劍,刀非刀,倒是有趣。”


    周殤手中的刀突然發出一聲鳴響,是在附和,還是在抗議?


    “有趣,確實有趣!有趣至極!”楊梓桑也拍手笑道,然後又轉身對周殤說,“周殤,把刀給我。”


    周殤緊握著刀,沒有絲毫動靜。


    “快!快把刀給我!”


    依舊沒有反應,仿佛是一個沒有生命的雕塑。


    “快啊!把刀給我!”


    周殤終於是動了,隻不過,他隻是將手中的刀握得愈發緊實了。


    “哈哈哈!有趣有趣!”男人突然爆發出一聲大笑。


    而楊梓桑手中的劍也是動了!


    趙客漫胡纓,吳鉤霜雪明。


    一朵蓮花於虛無間出現,在空中綻放,然後盛開在極美的榮耀裏。


    隻是,這不是一朵青蓮。


    這是一朵紅蓮,是一朵由火焰構造的烈焰紅蓮!


    這下,周殤才動了。


    他要抽刀,然後出劍。


    刀就是劍,劍就是刀。


    以難以估量的速度劃出的刀光劍影,在虛空中也凝聚成了一朵青蓮。


    青蓮對紅蓮,這應該是一場極美的焰火,是眼睛與心靈的盛宴!


    隻是,楊梓桑的紅蓮突然消散了。


    消散了,無影無蹤,無處可尋!


    周殤的青蓮還是慢慢悠悠地飛向楊梓桑,但楊梓桑的劍以及刺向了周殤。


    比劍尖更加鋒利的,是楊梓桑的目光!


    這淩厲的目光,仿佛是利銳的劍,是可以輕易刺入周殤的靈魂,震撼周殤的意識。


    這個就是傳說中的殺氣嗎?


    無數劍招在楊梓桑腦中閃過,有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腦子仿佛是一台處理器,在極速地計算自己該用什麽方法去抵擋這一劍。


    但最終,周殤依舊沒有出刀。


    是根本來不及出刀!


    劍,已經觸及到他的身子!


    周殤……敗了!


    這本就是一場實力懸殊的較量,是一次命中注定的慘敗,周殤輸了,也是敗了。


    “我當年學習《青蓮劍法》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每日早中晚三次練劍,三年之後才可以在劍招之下綻放蓮花。當然,我也沒有,也是不可能連續二十四天,不吃不喝不睡,在天台之上練劍。”楊梓桑收劍了,同時收迴的還有他淩厲的目光,他依舊直視著周殤,“但是你的二十四天,卻是遠不及我的三年。


    三年的時間,叫我不斷聯係,更是叫我不斷忘記。忘記了應有的劍招,忘記了來迴的劍路。至終叫我提劍,就是劍招,出劍,就有劍路。而我這個人,就成為了劍!”


    周殤是似懂非懂的模樣,但是頷首低眉的,倒是恭順。隻是他手中的刀,卻依舊是備戰的模樣


    “哈哈哈,梓桑,話說重了!”三休還是那個笑嗬嗬的樣子,“對於孩子,還是要哄,要勸的,一上來就動手動腳的,像什麽樣子?”


    對於三休長老的教誨,楊梓桑是要表現得無比恭敬、順從,甚至要微微欠身,說道:“晚輩魯莽了,多謝三休長老指點。”


    隻是楊梓桑這般恭恭敬敬的態度卻也不是很得三休長老喜,揮了揮手,算是迴應了。


    “孩子……可是要去用飯嗎?”相對於楊梓桑,三休對於周殤似乎要溫和許多,甚至是溫和地叫周殤害怕,叫周殤發寒。


    身子在不經意冷顫,但是握刀的手卻愈發堅定。


    “周殤!你要幹什麽?”


    楊梓桑很不客氣地開口教訓,是要叫周殤馬上將手中的刀放下,但是周殤的手卻是更緊了!


    為什麽要放下刀?


    他一直都是無依無靠,他的身邊已經沒有人了,他的手上隻有這把刀……


    但是……周殤真的已經沒有依靠了嗎?


    “周殤……把刀放下。”


    很溫柔,很親切的聲音,不及三休長老那般的溫和,卻是更容易打動周殤的心。


    隻是一句話,周殤繃緊的神經就頓時鬆懈了。


    然後再一句話,周殤的心,周殤握刀的手,甚至是那刀的本身,都軟了下去。


    “周殤……我們迴家吧。”


    ……


    “舅舅……”


    蔣光鼐站在過道的轉角,隻需要一個轉身就可以消失在周殤他們的視線中,同時也隻需要一個轉身,就進入他們的世界。


    “迴家吧,出門久了,也該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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