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布利導師，您應該中毒了吧？沒關係嗎？”傑布利導師之前大發神威，以至於之前沒有注意到這一邊的諾非索騎士們都多半沒發現這個事實——加斯特那把匕首上詭異的光澤，代表的是“塗毒”。
傑布利導師的後腰被割傷了，自然也中了毒。
隻是他立刻就用魔力和精神力鎖住了傷口而已，這讓他流血很少，也不引人矚目。可他臉上隱隱泛著的青色，卻還是被蘭琪注意到了。
“無礙，我畢竟已經度過強者試煉。”傑布利導師簡單的說。
“倒是你們，都比我之前以為的要強得多。隻怕在浮光，像你這樣的學生也少見吧？蘭琪法師。”盡管是質疑，但由於之前才被救了，傑布利導師的語氣還算溫和。
“學校是培養不出來的。”蘭琪坦然道，“要生死中才能鍛煉出來。我早已經養成了習慣，到任何一個地方，都一定要盡可能的盡快掌握地形，隨時做好動手準備。”
這樣的解說斷然說不上完美。
何況小凱撒之前的表現也太不同尋常。
但他們到底幫了大忙，傑布利導師也不打算深究，便點了點頭。
萊思莉在一邊也被他們的對話吸引了。頓時將之前的事情完全串聯起來，也忙迴頭，見諾非索的騎士們還有點兒包圍的趨勢，連忙拉著多明尼克走到了蘭琪的麵前。
“今天真是幸虧蘭琪法師你救了我。那個水之壁障真是……”萊思莉迴想了一下，忽然有些發呆。
多明尼克忙拉了拉她的手，“萊思莉？”
萊思莉這才接著說道，“……真是太精妙了。我以前有個朋友，也很擅長這個。雖然我們年紀差不多大，但她幾乎算是我的老師……”
“萊思莉。”多明尼克又喊了她一聲，但這一次語氣完全不同。
是提醒，也是溫柔的勸誡。
萊思莉連忙迴神，“抱歉，走題了。”
“沒什麽。大概公主的朋友也和我一樣，很小開始就會出入塔瑞亞山脈了吧，或者神禁森林？”蘭琪明知道萊思莉說的是“貝蘭雅”，但還是如此接話。
——她還記得，她還在懷念……
可確認了這一點，蘭琪依然覺得悵然——她還在懷念，那又怎麽樣呢？
“不，不是。隻是她……抱歉，差點又走題了。”萊思莉抿抿唇，徹底掙脫了對過去的追憶。
她之前的茫然，其實也有一部分是因為那個水之壁障讓她想到了貝蘭雅，想到了那段沒有愛情，卻有著純粹幸福的時光。可是，不能總是沉浸在過去。
“本來是請蘭琪法師你來做客的。結果出現這種事，還不知道該怎麽謝謝你好……”
蘭琪哪怕腦袋不那麽靈活，也能看得出目前的局勢——雖然加斯特說出了理由，但諾非索這邊經曆了這麽一場刺殺，而萊昂騎士團那邊又死了那麽些人，哪怕是有這對夫妻做調解，隻怕也有得官司來打。
——別看這些騎士在驚駭之下恪守騎士規則沒做什麽，可那也是傑布利導師出手太快！他殺任何一個刺客，都沒用上兩個魔法。
眼睜睜的看著同僚或者被殺或者自殺，他們真的能心平氣和的接受嗎？難說得很。
“要說不用謝絕對是矯情。現在我要養一個小孩，一個徒弟，相當拮據。所以……如果能當做一次雇傭，給一點傭金就好了。”
——嗯，相信救命的傭金，諾非索再怎麽也不好太小氣的。
蘭琪覺得，這大概是這幾天裏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情了！雖說賺的是老朋友的錢……可以前也賺過的嘛！
萊思莉聽了這番話，也再次有點恍惚了。
雖說蘭琪這個要求並不顯得貪財，可話說迴來……貝蘭雅其實也不貪財啊！當然，是有區別的。隻是她一時間還說不上來。何況，蘭琪通過了通道裏的幻術偵測，當然不會是貝蘭雅。
看萊思莉不說話，傑布利導師卻是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這兩天我們會把謝禮送到府上的。現在，我先送你們出去吧。”
有多明尼克在萊思莉身邊，這裏又是中央塔樓，而傑布利還感覺到阿爾傑也迴來了……他放心的離開了萊思莉。
等把人送走，他也要去養傷！雖然控製住了，但火係魔力的治療能力在各個係別中幾乎墊底……
將平靜的蘭琪、一直若有所思的小凱撒，還有始終有點恍惚的班克送到門口，傑布利導師忽然開口，“蘭琪法師，你的精神力反噬無法治愈了嗎？”
蘭琪不料他忽然問起這個，稍稍一愣。
但傑布利導師也沒有等著她迴答，隻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不能，那就可惜了。現在哪怕是諾非索，有傲骨的法師也不多了。”
雖說相貌平凡，麵色還有點兒發青，但導師此時的目光無疑是深邃睿智的。蘭琪感覺到，他應該沒有看破她的真實身份，但應該確實是看破了某些東西。
至少一般人不會對一個開口就要謝禮的家夥說出“傲骨”這個詞來。
於是……
她對著這位導師轉身離開的背影微微彎了彎腰。
*
“老師。”
中央廣場上依然熱鬧繁華。塔樓裏的驚變，顯然還沒傳到外麵。熙熙攘攘的人群，氣氛和塔樓裏完全不同。這總算是將班克的神智徹底喚了迴來。他忽然愣愣的喊了一聲。語氣飄忽異常，顯得頗為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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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琪奇怪的轉頭看他。
“我剛才，是不是幫了一個導師？”班克有些不可置信的說。
“你可以不客氣的說，不客氣的說，是救了他，救。”小凱撒撇撇嘴。
“啊！”班克張大嘴。
蘭琪見他這個模樣，有點無語，“難道你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嗎？”
班克撓撓腦袋，“剛才光顧著驚訝去了。為什麽會出那種事之類的。但是想想看，又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事，好像也沒太大關係。”
皇室間的愛恨情仇，對一個沒見過大世麵的少年來說太震撼了。所以他腦袋有點發暈，不由自主的被牽著走了。可另一方麵，孤兒出身的少年又很務實——這些事情，關他們什麽事！
想到這一點之後，他就很有些驚喜了。就在剛才，他精準的，在合適的時機，合適的位置用出了一個瞬發魔法！
雖說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有進步的，但在蘭琪手下全無還手之力的現實，難免讓他對自己在實戰中能有的表現有所擔憂。之前的成功，讓他大為驚喜。一反應過來，隻覺得自信心大幅度上升。
蘭琪也沒打擊他，隻是看他一眼，點點頭，“確實，我們管不了。你的表現也確實不錯……”
“沒錯。”小凱撒忽然打斷了蘭琪的話，大點其頭的說，“一次實戰強過千次訓練，是這樣。你迴去好好迴味一下，一個人。”
“啊？”班克又瞪眼了——他想不通這個發展是怎麽迴事？
“就是這樣。”小凱撒點頭強調。
蘭琪倒是有點明白他的想法，不由得啞然。
*
看到班克一頭霧水的自己離開，蘭琪不由得搖頭，“有必要這麽著急嗎？”
小凱撒才不管這麽多，立馬換了熟練的古精靈語，“快點，快點，找個地方放隔音結界。”
蘭琪歎氣，“像我這種法師，有可能會有那個閑錢用那種煉金道具嗎？”
“你用得別人看不出來不就得了？不就得了？”小凱撒一臉理所當然的指著她，“我可是為你著想，才讓你用隔音結界！為你著想！”
為她著想，迴去問不行麽？
蘭琪還真不知道小凱撒居然這麽急性子——小凱撒已經不客氣的把她的袖子給拉住了。
“走了走了。”
蘭琪不想被他不小心捏碎手骨，也不想被他扯壞衣服，隻得跟上。
這次，小凱撒半點也沒有挑剔店家的食物，純粹是衝著環境去的。在中央廣場邊上的一家商場裏看到廣告，隨手就將蘭琪扯進了裏麵布置得頗為典雅的一家點心店。
往隔間裏一坐，小凱撒立刻就瞪著蘭琪了。
因為中央塔樓裏的意外，這個時候甚至不到中午。而這樣的點心店一般要到下午才會有客人。這種時候，其實不用隔音結界也沒問題。店員都顯得懶懶的。
但就連小凱撒想到了要注意的事情，明白前因後果的蘭琪當然不會忽略這一點。她搖搖頭，無奈的歎了口氣，施放了一個完全透明的隔音結界。
“你已經看出問題來了，對吧？”
“廢話，這是廢話。”小凱撒嗤之以鼻，“看你這模樣，還有之前那家夥最後的什麽……臨終……遺言就知道了。是多明尼克·萊特拉有問題對吧？隻能是他。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完全可以。可他怎麽做到的？完全看不出破綻，還騙過了女神！”
看他那興致勃勃、笑容滿麵的模樣，簡直像是要為多明尼克大聲叫好！
“你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蘭琪倒也沒有腹誹小凱撒的態度，反而略有些詫異的睜大了眼。
小凱撒的笑臉頓時僵在了臉上。
蘭琪確實是詫異啊！
“你都已經想到這一步了，可卻想不到相對簡單的？”
小凱撒的臉色頓時變成了菜色，頗有些惱羞成怒，“你不知道你們人類的鬼心思是最多的嗎？最多的。亂七八糟，我怎麽可能什麽都想得到，怎麽可能！”
“可是，這不算複雜。”蘭琪歎了口氣，雖說看到了小凱撒的另一麵，卻怎麽也沒法高興起來。
“隻要盡可能的代入就可以了。假設，多明尼克·萊特拉其實並不是那麽熱衷於所謂的戰技戰略，他其實很想要那個皇帝的位置，他一點都不想和萊思莉聯姻的話……會怎麽做？”
“唔，反抗的話，那個無意義的版本也無法成立吧？難道說人類的念頭那麽複雜，連那個永生誓約也能找到破綻？”小凱撒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他才要迫不及待的知道具體細節啊！倒不是說看不起蘭琪，可這種“蘭琪居然都能想到我怎麽想不到”的感覺……嗯，太難受了！哪怕明知道人類的複雜也一樣！
“確實。這個簡略版本的永生誓約唯一的破綻就是——它隻有在萊思莉活著的時候才起效。所以，隻要在立誓之前安排好怎麽去殺死萊思莉，再用徹底的催眠魔法讓自己忘記這迴事，就可以了。”蘭琪語氣陰沉的說出了答案。
當人類將“誠心”與“生命共享”從永生誓約中摘除，不管怎麽用語言去完善邏輯，這個誓約都已經有了致命的破綻！
“不過，說起來簡單，這個彎，卻大概是你們半元素生命永遠也拐不過來的。”
小凱撒啞然。
傑布利導師的後腰被割傷了，自然也中了毒。
隻是他立刻就用魔力和精神力鎖住了傷口而已，這讓他流血很少，也不引人矚目。可他臉上隱隱泛著的青色，卻還是被蘭琪注意到了。
“無礙，我畢竟已經度過強者試煉。”傑布利導師簡單的說。
“倒是你們，都比我之前以為的要強得多。隻怕在浮光，像你這樣的學生也少見吧？蘭琪法師。”盡管是質疑，但由於之前才被救了，傑布利導師的語氣還算溫和。
“學校是培養不出來的。”蘭琪坦然道，“要生死中才能鍛煉出來。我早已經養成了習慣，到任何一個地方，都一定要盡可能的盡快掌握地形，隨時做好動手準備。”
這樣的解說斷然說不上完美。
何況小凱撒之前的表現也太不同尋常。
但他們到底幫了大忙，傑布利導師也不打算深究，便點了點頭。
萊思莉在一邊也被他們的對話吸引了。頓時將之前的事情完全串聯起來，也忙迴頭，見諾非索的騎士們還有點兒包圍的趨勢，連忙拉著多明尼克走到了蘭琪的麵前。
“今天真是幸虧蘭琪法師你救了我。那個水之壁障真是……”萊思莉迴想了一下，忽然有些發呆。
多明尼克忙拉了拉她的手，“萊思莉？”
萊思莉這才接著說道，“……真是太精妙了。我以前有個朋友，也很擅長這個。雖然我們年紀差不多大，但她幾乎算是我的老師……”
“萊思莉。”多明尼克又喊了她一聲，但這一次語氣完全不同。
是提醒，也是溫柔的勸誡。
萊思莉連忙迴神，“抱歉，走題了。”
“沒什麽。大概公主的朋友也和我一樣，很小開始就會出入塔瑞亞山脈了吧，或者神禁森林？”蘭琪明知道萊思莉說的是“貝蘭雅”，但還是如此接話。
——她還記得，她還在懷念……
可確認了這一點，蘭琪依然覺得悵然——她還在懷念，那又怎麽樣呢？
“不，不是。隻是她……抱歉，差點又走題了。”萊思莉抿抿唇，徹底掙脫了對過去的追憶。
她之前的茫然，其實也有一部分是因為那個水之壁障讓她想到了貝蘭雅，想到了那段沒有愛情，卻有著純粹幸福的時光。可是，不能總是沉浸在過去。
“本來是請蘭琪法師你來做客的。結果出現這種事，還不知道該怎麽謝謝你好……”
蘭琪哪怕腦袋不那麽靈活，也能看得出目前的局勢——雖然加斯特說出了理由，但諾非索這邊經曆了這麽一場刺殺，而萊昂騎士團那邊又死了那麽些人，哪怕是有這對夫妻做調解，隻怕也有得官司來打。
——別看這些騎士在驚駭之下恪守騎士規則沒做什麽，可那也是傑布利導師出手太快！他殺任何一個刺客，都沒用上兩個魔法。
眼睜睜的看著同僚或者被殺或者自殺，他們真的能心平氣和的接受嗎？難說得很。
“要說不用謝絕對是矯情。現在我要養一個小孩，一個徒弟，相當拮據。所以……如果能當做一次雇傭，給一點傭金就好了。”
——嗯，相信救命的傭金，諾非索再怎麽也不好太小氣的。
蘭琪覺得，這大概是這幾天裏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情了！雖說賺的是老朋友的錢……可以前也賺過的嘛！
萊思莉聽了這番話，也再次有點恍惚了。
雖說蘭琪這個要求並不顯得貪財，可話說迴來……貝蘭雅其實也不貪財啊！當然，是有區別的。隻是她一時間還說不上來。何況，蘭琪通過了通道裏的幻術偵測，當然不會是貝蘭雅。
看萊思莉不說話，傑布利導師卻是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這兩天我們會把謝禮送到府上的。現在，我先送你們出去吧。”
有多明尼克在萊思莉身邊，這裏又是中央塔樓，而傑布利還感覺到阿爾傑也迴來了……他放心的離開了萊思莉。
等把人送走，他也要去養傷！雖然控製住了，但火係魔力的治療能力在各個係別中幾乎墊底……
將平靜的蘭琪、一直若有所思的小凱撒，還有始終有點恍惚的班克送到門口，傑布利導師忽然開口，“蘭琪法師，你的精神力反噬無法治愈了嗎？”
蘭琪不料他忽然問起這個，稍稍一愣。
但傑布利導師也沒有等著她迴答，隻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不能，那就可惜了。現在哪怕是諾非索，有傲骨的法師也不多了。”
雖說相貌平凡，麵色還有點兒發青，但導師此時的目光無疑是深邃睿智的。蘭琪感覺到，他應該沒有看破她的真實身份，但應該確實是看破了某些東西。
至少一般人不會對一個開口就要謝禮的家夥說出“傲骨”這個詞來。
於是……
她對著這位導師轉身離開的背影微微彎了彎腰。
*
“老師。”
中央廣場上依然熱鬧繁華。塔樓裏的驚變，顯然還沒傳到外麵。熙熙攘攘的人群，氣氛和塔樓裏完全不同。這總算是將班克的神智徹底喚了迴來。他忽然愣愣的喊了一聲。語氣飄忽異常，顯得頗為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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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是不是幫了一個導師？”班克有些不可置信的說。
“你可以不客氣的說，不客氣的說，是救了他，救。”小凱撒撇撇嘴。
“啊！”班克張大嘴。
蘭琪見他這個模樣，有點無語，“難道你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嗎？”
班克撓撓腦袋，“剛才光顧著驚訝去了。為什麽會出那種事之類的。但是想想看，又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事，好像也沒太大關係。”
皇室間的愛恨情仇，對一個沒見過大世麵的少年來說太震撼了。所以他腦袋有點發暈，不由自主的被牽著走了。可另一方麵，孤兒出身的少年又很務實——這些事情，關他們什麽事！
想到這一點之後，他就很有些驚喜了。就在剛才，他精準的，在合適的時機，合適的位置用出了一個瞬發魔法！
雖說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有進步的，但在蘭琪手下全無還手之力的現實，難免讓他對自己在實戰中能有的表現有所擔憂。之前的成功，讓他大為驚喜。一反應過來，隻覺得自信心大幅度上升。
蘭琪也沒打擊他，隻是看他一眼，點點頭，“確實，我們管不了。你的表現也確實不錯……”
“沒錯。”小凱撒忽然打斷了蘭琪的話，大點其頭的說，“一次實戰強過千次訓練，是這樣。你迴去好好迴味一下，一個人。”
“啊？”班克又瞪眼了——他想不通這個發展是怎麽迴事？
“就是這樣。”小凱撒點頭強調。
蘭琪倒是有點明白他的想法，不由得啞然。
*
看到班克一頭霧水的自己離開，蘭琪不由得搖頭，“有必要這麽著急嗎？”
小凱撒才不管這麽多，立馬換了熟練的古精靈語，“快點，快點，找個地方放隔音結界。”
蘭琪歎氣，“像我這種法師，有可能會有那個閑錢用那種煉金道具嗎？”
“你用得別人看不出來不就得了？不就得了？”小凱撒一臉理所當然的指著她，“我可是為你著想，才讓你用隔音結界！為你著想！”
為她著想，迴去問不行麽？
蘭琪還真不知道小凱撒居然這麽急性子——小凱撒已經不客氣的把她的袖子給拉住了。
“走了走了。”
蘭琪不想被他不小心捏碎手骨，也不想被他扯壞衣服，隻得跟上。
這次，小凱撒半點也沒有挑剔店家的食物，純粹是衝著環境去的。在中央廣場邊上的一家商場裏看到廣告，隨手就將蘭琪扯進了裏麵布置得頗為典雅的一家點心店。
往隔間裏一坐，小凱撒立刻就瞪著蘭琪了。
因為中央塔樓裏的意外，這個時候甚至不到中午。而這樣的點心店一般要到下午才會有客人。這種時候，其實不用隔音結界也沒問題。店員都顯得懶懶的。
但就連小凱撒想到了要注意的事情，明白前因後果的蘭琪當然不會忽略這一點。她搖搖頭，無奈的歎了口氣，施放了一個完全透明的隔音結界。
“你已經看出問題來了，對吧？”
“廢話，這是廢話。”小凱撒嗤之以鼻，“看你這模樣，還有之前那家夥最後的什麽……臨終……遺言就知道了。是多明尼克·萊特拉有問題對吧？隻能是他。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完全可以。可他怎麽做到的？完全看不出破綻，還騙過了女神！”
看他那興致勃勃、笑容滿麵的模樣，簡直像是要為多明尼克大聲叫好！
“你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蘭琪倒也沒有腹誹小凱撒的態度，反而略有些詫異的睜大了眼。
小凱撒的笑臉頓時僵在了臉上。
蘭琪確實是詫異啊！
“你都已經想到這一步了，可卻想不到相對簡單的？”
小凱撒的臉色頓時變成了菜色，頗有些惱羞成怒，“你不知道你們人類的鬼心思是最多的嗎？最多的。亂七八糟，我怎麽可能什麽都想得到，怎麽可能！”
“可是，這不算複雜。”蘭琪歎了口氣，雖說看到了小凱撒的另一麵，卻怎麽也沒法高興起來。
“隻要盡可能的代入就可以了。假設，多明尼克·萊特拉其實並不是那麽熱衷於所謂的戰技戰略，他其實很想要那個皇帝的位置，他一點都不想和萊思莉聯姻的話……會怎麽做？”
“唔，反抗的話，那個無意義的版本也無法成立吧？難道說人類的念頭那麽複雜，連那個永生誓約也能找到破綻？”小凱撒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他才要迫不及待的知道具體細節啊！倒不是說看不起蘭琪，可這種“蘭琪居然都能想到我怎麽想不到”的感覺……嗯，太難受了！哪怕明知道人類的複雜也一樣！
“確實。這個簡略版本的永生誓約唯一的破綻就是——它隻有在萊思莉活著的時候才起效。所以，隻要在立誓之前安排好怎麽去殺死萊思莉，再用徹底的催眠魔法讓自己忘記這迴事，就可以了。”蘭琪語氣陰沉的說出了答案。
當人類將“誠心”與“生命共享”從永生誓約中摘除，不管怎麽用語言去完善邏輯，這個誓約都已經有了致命的破綻！
“不過，說起來簡單，這個彎，卻大概是你們半元素生命永遠也拐不過來的。”
小凱撒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