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法蘭修爾一開始就有禁咒。因為神屬一開始就存在了。不過,當一方掌握禁咒另一方沒掌握的時候,確實沒辦法吧。不管是什麽禁咒,坎蓓爾城都有可能失守。人類剛剛遷移到法蘭修爾沒多久的時候,能夠快速統一信仰,禁咒應該起了很大的效果,破壞力和威懾力。”

    塞維爾這樣和貝蘭雅說。

    或者是因為貝蘭雅說過了要融入地下世界的緣故吧,塞維爾開始不再緊跟在貝蘭雅身邊了,而更多是在一邊看著。這時因為凱特的報信走到了一起,才對貝蘭雅說了這麽幾句。

    貝蘭雅不知道該作何感想——感歎這地下世界的進程就和法蘭修爾兩萬多年以前差不多麽?禁咒第一次出現在了這個狹小落後的世界裏……

    還好塞維爾沒有問她,他也隻是隨口和她說說而已。

    而且,和禁咒對坎蓓爾城的破壞相比,或者在退出了坎蓓爾城以後,人類要麵對的困難才剛剛開始。禁咒對城市的破壞是瞬間,守軍無力阻攔,可以說非戰之罪。但退守峽穀之後,就怎麽也不能再退一步了。

    可是,要麵臨的困難卻有很多。

    前麵衝出防線的那些不死生物軍團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傷害。總之後勤肯定是要麵臨一些問題的。原本的補給物資也在坎蓓爾城遺留了好大的一部分,連峽穀上方的防線也後撤了,他們帶出來的物資卻也不多。

    從坎蓓爾城撤出的平民們要如何安置,這也是一個問題。有好些還是王國貴族呢。

    本來照道理,貴族應該為城市死戰到底與城偕亡的,這算是貴族的義務了,但這次的情況卻是例外,由守軍先說撤退,貴族們便理所當然的也跟著撤了。

    如果撤退不是罪,那麽這些貴族們該如何安置?這就是一個大問題。

    還有許多從坎蓓爾城撤出來的平民呢。在有不死生物衝出防線的情況下,沒有一個人願意自己到附近的其他城鎮鄉村去的,他們寧肯在防線附近露天宿營,艱苦度日。

    盡管可以理解這些人的心情,但在物資短缺的情況下,保證這些人都能生存下去毫無疑問比守住防線還要困難。至少對幾個將領們來說是如此。

    剛剛逃出來的第一天還好,大部分都還在驚嚇中沒有迴神,但到了第二天……

    *

    貝蘭雅有一個單獨的小營帳,塞維爾則是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休息了。起來以後,貝蘭雅照例用了清潔魔法把自己給收拾了一番。

    因為是除了“被隔絕的空間”什麽都沒有的營帳,貝蘭雅還感慨了一下——水係魔法在生活上確實是無比的方便啊!

    魔法製造的物質都不能長久留存——尤其是低級魔法——這一點與其說是缺點還不如說是優點。即使是不能長久留下的水喝下去也能解渴和補充身體的需要,清潔用水和臨時製造出來的薄冰鏡子都幾乎不需要收拾。

    如果有風係魔法輔助的話就更好了,雖然加熱水比起火係來要麻煩得多。但是,如果洗了頭發什麽的,風係魔法弄幹頭發就比火係的烤要好多了,不會傷發質嘛。

    這些都是女性生活中的一些小問題,即使是貝蘭雅也會注意的。不過因為可以方便的解決的緣故,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

    當然啦,還有一些排泄之類的不大好啟齒的問題,但以她的鍛煉方式來說,到了七級,將食物完全消化和分解,是可以做到的。當然不大可能完全吸收,但在這方麵的需求也比常人少很多,加上前一天幾乎沒吃什麽東西,所以至少目前尚且沒有感受到這方麵的困擾。

    她照例一身清爽的走出了營帳。

    但其他人可就沒有這麽好了。

    一走出了魔法結界,一股刺鼻的味道就撲麵而來。幾乎不曾將貝蘭雅給熏退一步。她終於知道為什麽塞維爾跑得不見蹤影了。

    夜晚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即使是模擬的夜晚也一樣。一夜過去,貝蘭雅舉目四顧,一眼就看見了許多看來邋邋遢遢的家夥。不說那些需要修麵的家夥了,原本便蓄著胡子的,經過了一夜,看起來也就是更邋遢的感覺。

    貝蘭雅搖搖頭。

    現在就不要想淨化那黑霧奪迴坎蓓爾城的事情了,光是處理“現在”,就會覺得焦頭爛額吧。

    果然,剛剛走到防線處,大半都宿營此地的將領們都是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而在他們的身邊,圍著一群嬌小姐。

    她們嘰嘰喳喳的對自己的待遇表示抗議。沒有足夠的水、沒有足夠的換洗衣物、沒有精致的食物、沒有幹淨隱私的地方解決個人問題,沒有寬敞的屋子讓她們可以進行日常的休閑娛樂。

    簡而言之的話,就是三個要求:要吃的,要穿的,要玩的。

    這些東西被換成了華麗的辭藻和繞口的語言以後說了出來。

    “……雖然有法師,但是我們要準備戰鬥,剩下的水也要優先用在清理傷員傷口方麵,因為不可能進行足夠的光明魔法治療。”還好,艾爾曼的立場還算堅定,他非常嚴肅的、不緊不慢步調正常的在迴應著這群大小姐們。

    “……不行,所有的光明魔法都要用在有用的地方,被樹枝刮傷這樣的小傷口請自行處理。”

    “……沒有精美的食物是正常的,我正準備發布命令,進行食物配給,浪費食物要受到嚴懲。”

    “建屋子這種可能是不可能滿足的,之前我已經說過了,如果希望有舒適的房子的話,我們可以分出一部分兵力,將你們送到弗利特城。這是唯一的滿足方式。”

    這樣的說法方式,顯然讓一群貴婦人貴小姐們有些發狂。

    一個貴婦人用一種遠超出普通人,幾乎已經達到精神攻擊的聲音尖叫起來,“開什麽玩笑!是你們!是你們丟了坎蓓爾!完全丟掉了坎蓓爾!這可是曆史上的第一次!現在居然連我們一點小小的要求都不滿足,這樣虐待女性,你們還好意思說是騎士!?”

    艾爾曼的神情隱忍而痛苦。

    但他還是有力也淩厲的說道,“關於我的無力與失職,在公爵大人到來以後你們可以讓公爵大人處罰我。但現在,這裏我還是領袖,我有權做主,所有不服從命令的人都以軍法處置!現在,子爵夫人,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子爵夫人顯然被他的氣勢所迫,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是一種經曆了沙場,身經百戰的戰士的氣勢,沒有全部放出來,也已經夠這些人受的了。

    貝蘭雅在一邊愉快的說,“我很樂意執行你的命令,如果你命令軍法處置的話,艾爾曼。反正我是無所謂啦,就算是霍克公爵也不能殺掉我的。說真的,這裏的所謂貴族女人實在是讓我看著討厭,這種場麵下隻會說這種話,除了蛀蟲以外就沒有什麽更好的形容詞了吧?這樣的性格,簡直讓我擔心他們的後代是不是能有足夠的先天資質。為了避免這群蛀蟲在防線上蛀蟲蛀出一個大洞來,幹脆全部殺掉以免後患好了。”

    雖然表情愉快,但她身上同樣散發出一種森冷的氣息。

    這種氣息是如此的冰涼,連艾爾曼都感覺一陣心驚——也許,隻有真正殺人不眨眼的家夥才會有這樣的氣息吧?不問任何理由,不是為了保護而戰的人……

    那群女人就更不用說了。

    即使是被埋藏得最深的本能,也在死亡的威脅下浮上了表層,一個個都看著貝蘭雅說不出話來,然後匆匆忙忙的跑掉了。

    艾爾曼一臉驚奇,“貝蘭雅,我真沒想到……不過還是謝謝你。”

    “沒什麽好謝的,我的不會被殺是建立在塞維爾的力量基礎上的。所以本質上和她們依附男人生活的生活方式沒有什麽不同,卻是她們無法辯駁的一點。這算是怒其不爭吧,我很懷念以前的同伴,甚至是凱瑟琳,裘卡……連海草公主也更好些啊!”貝蘭雅感慨的說。

    艾爾曼皺眉。

    承認貝蘭雅的實力,但那些女人的生活方式卻也是他覺得理所當然的,隻是對她們的要求覺得厭煩而已。被這麽一說,艾爾曼覺得有些無法理解,轉移話題道,“貝蘭雅,你剛才那個……”

    “你說氣息?”貝蘭雅揚起冷酷的笑臉,“不用懷疑,我殺人是不眨眼的,隻要有這個必要。至少這種決定我還是能下的——為了防線的穩固,隻要有這個必要,讓我殺掉那群女人絕對不成問題。”

    這句話裏麵也有一點讓人不解之處。

    作為能夠讓霍克公爵托付重任的艾爾曼來說,他聽出了這一點——這個決定是能下的,難道有什麽更難做出的決定嗎?

    但艾爾曼無暇想更多。

    雖說貝蘭雅暗示,一旦有這個必要,她可以承擔殺掉那些貴族的責任。但是除此之外,麻煩的事情也還有很多呢。

    食物的分配、食物的獲取,還有水源問題……這些還都是小事呢!一邊又要隨時監控防線。短短一百多米的距離,短距離的衝擊的話,轉瞬即到啊!還好,濃霧裏麵,至少聲音是能聽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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