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靜極思動,雖然出門一趟後買了東西來,似乎要學習女紅和音樂的樣子,但悠然從那天起,卻總是肩膀上帶著熾炎就到處跑去玩。剛買的東西全部撂到了一邊去,看也不看一眼,那份舒服愜意啊,看得秦時月咬著手帕,淚眼汪汪的。

    封仙一般把她帶出去了,就隨便找個地方放下,自己找一些書店之類的地方坐著等。

    對她這個年齡的孩子來說,現在正是新學期開始的時候,又有誰家小孩子養的寵物是鳥?養鳥兒的,又有哪個不是把鳥裝籠子裏的?

    因此,就算不考慮她本身的氣質問題,這樣的一個小女孩一天到晚在外麵晃,也還是很顯眼的。

    隻是現代人生活節奏快,忙忙碌碌,誰有心思在上班下班,忙於工作的時候多注意一下周圍的環境?看到悠然的時候,也許會覺得有些驚詫,覺得這孩子漂亮,不同尋常,但多半轉眼也就忘了,頂多茶餘飯後休息的時候和同事家人談上兩句,總不會刻意去記。

    所以,悠然倒也算是玩得自在。雖然不是很記道路,幾天下來卻也還是把路大致記清了,而且,大大小小的店,都會進去逛逛,也會買些小吃,倒也趁機見到了自己原本的長姐一麵。

    她現在的身體年齡小,看來還是一個小蘿莉,但這個原本的姐姐,看來卻顯得十分蒼老了。不過是41歲的年紀,但即使是在不辨人年齡的悠然看來,也不免覺得她看來蒼老得超過了實際的年齡,已經兩鬢斑白了。生活真的是給了她很大的壓力。

    然後,她又在某個中午,注意到了應該算是自己這個靈魂的侄子的人。

    他應該是一個高中生了,個子挺高,身體看來挺壯實,對於久經美人熏陶的悠然來說,長得實在是普通到了不能再普通的地步,但至少還算是五官端正。

    帶著一副不怎麽相稱的眼鏡,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一走進餐館,就被莫林迎上了前,噓寒問暖,但是也隻給予了沉默作為迴應,隻偶爾答上幾個單詞。

    悠然站在那個巷道中的一家小書店裏麵聽到了這一幕。

    她這侄子也同樣是芸芸眾生中的平凡一員,單親家庭的孩子,家境又不好,有些自卑內向。但或者是因為除了讀書沒有什麽更好的娛樂的緣故吧,成績倒是相當不錯。悠然拿這個孩子和之前她可以抱在手裏的、剛學會說話,用糯糯的聲音叫二姨的小家夥比了一下,雖然那份記憶也已經模糊,卻還是不得不感歎,時光流逝,歲月不饒人哪!

    悠然放下了書,走出了書店來,她聽見莫林已經去忙了,那叫鞏鴻的孩子也跟了進去幫忙,覺得沒有什麽好聽的了,想著,差不多也確實是吃飯時間了,要不要幹脆就到裏麵去吃一餐呢?

    就在這樣想的時候,她看見一個老人從路口的拐角處拐了過來。

    在看到的那一眼下,悠然就有些呆住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欣慰一下。她很發愁自己的圖像記憶能力的,但是現在看來,某些人,果然還是能夠認出的啊。

    那張布滿了滄桑和皺紋的麵龐……雖然她隻是見過飛霧帶來的一張近照,也雖然,十三年前的記憶很多已經淡漠,那個時候的記憶甚至已經無法構出一幅完整的畫卷來了,然而,在看到那個老人的時候,她還是很快就認了出來。

    **

    跟在老人的身後,悠然也走進了餐館,找到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現在雖然已經快要到中午,但是卻是她那個“侄子”迴來的早了點,附近的大部分企業、公司,員工們都還沒有下班呢。所以倒是隻有她一個客人。

    服務生很快把菜單拿給了她,不免很是好奇的偷偷瞥她肩膀上一動不動的熾炎。

    雖然她沒有太多的見識,要說什麽明星啊大人物阿,都是在電視網絡上才能看到,但這個小女孩端坐在那裏的時候,她還是憑自覺就感到了她不同尋常的氣度。

    於是又瞥了一眼她穿的衣服。

    簡單的一身黑色裙子,上麵有金色的繡花,立領、長袖、長裙,真的不像是這種夏秋之交、炎熱天氣的裝束。但是料子看來很好,繡花很精致,又不像是一般的衣服。

    翹家的小公主。

    不知為何,服務生的腦袋裏麵就冒出了這個念頭。

    在服務生打量的時候,卻沒有注意到,看著菜單的悠然閃過的懷念眼神。她很快就在“家常小炒”中點了兩個自己原本很喜歡吃的菜,又要了一碗飯。

    帶著得體的笑容把服務生送進去了以後,她就側耳聽了起來。

    **

    “這兩個菜,以前悠然都很喜歡吃啊。”莫媽媽本來在和女兒說話,一邊也幫忙幹活,聽見服務生報菜名,感歎了一聲。

    “媽,都這麽多年了,你總想著,悠然也不大不可能迴來了,你還不如多放寬點心,少生病,當她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過的好好的吧。”

    “說得也是。”莫媽媽歎氣,一邊幫忙洗菜。

    這家餐館很小,請不起廚師,廚師就是莫林兼職,而莫媽媽有的時候也會來幫忙。尤其是莫媽媽現在感覺身體很好,雖然才出醫院不久,但是外孫女也沒有再被送到她這裏來了,她就更不顧莫林的勸阻來幫忙了。

    鞏鴻小夥子坐在一邊聽見媽媽和外婆說話,卻在旁邊咕噥了一聲,“搞不好是因為怕被逼婚所以遠走高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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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孩子的想象力真是……

    悠然在外麵側耳傾聽,被他囧到了。

    莫媽媽也僵硬了一下。莫林連忙叱喝道,“小孩子別亂說話!”一邊又忙安慰莫媽媽,“媽媽你別多心。你也沒硬逼著我們結婚啊。再說了,不是讓悠然自己去找了嗎?”

    悠然恍然明白了,大姐夫和大姐雖然是自由戀愛,但當初追大姐的有兩個小夥子,卻是媽媽取中了後來的大姐夫,姐姐孝順,本來自己不是很有主意,就和大姐夫談了戀愛,然後結婚了。

    現在婚姻不幸,莫媽媽難免自責吧。

    **

    接下來就是工作、炒菜的聲音,還要準備給鞏鴻的午飯,聽不到什麽了,悠然就抓了肩膀上熾炎的兩隻腳,把他給抓了下來,“你好歹也動一下啊,別人看了還以為是一隻死鳥呢。”

    鴖不屑的撇過了頭去。

    “動一動嘛,動一動嘛~”悠然等著無聊,看他現在“嬌小”可欺,就伸手彈了一下小鳥的額頭,又扯了扯他的翅膀,不過到底不敢太過分,在服務生把菜端上來的時候,還是把他放迴自己的肩膀上去了。熾炎鬱悶的不行,幹脆把腦袋埋到翅膀下麵睡覺去了。

    悠然吃著飯菜,並不能肯定這個到底是不是記憶中的味道,畢竟以前她對這些並不傷心,記憶早就模糊掉了。沒過多久,她這靈魂的侄子也端了飯菜出來吃,裏麵的廚房就又說起來了。

    “笑笑最近的成績好不好?”莫媽媽問。

    驟然聽見小侄子小時候的小名,把小名和他現在的樣子對比一下,悠然連連搖頭。

    “上次考試成績挺好的。”莫林卻是不肯多說。

    但莫媽媽顯然是知道的,“看他現在這個樣子,以後一定能考個重點大學。現在的積蓄不夠了吧?你小妹那年買房子,我又把錢都給她了……他爸有沒有說出多少錢?”

    “……”

    悠然聽著鬱悶,用筷子戳自己碗裏麵的飯。這個國家就是法製不完善,明明是那姐夫外遇,結果卻沒讓他淨身出戶,除了房子和這小餐館,存折好像都是他拿走了……

    要和他們好好相處不引人注意不容易,但是想要報複某個人,應該還是很容易的吧?當作心情不好發泄?很好,迴去叫飛霧……哦,熾炎好好調查一下那個前姐夫的資料。

    她又聽了一會兒,莫媽媽和莫林兩個人還在討論這些生活上的問題,無非是眼下的日子要怎麽過,怎麽節省省錢供鞏鴻讀書,聽得又微微的笑了起來。

    雖然日子過得不是很好,甚至有點艱難,但是,卻是在很熱切的生活啊。不會想到放棄,也不會退縮。

    也許這就是足夠幸福的事情了吧。

    ——如果重來一遍,知道這些事情的話,我也想早點結婚了,那樣的話,是不是就不會被世界樹召喚了?

    **

    給了錢,悠然走出了餐館,雖然照例還是挺吸引人眼球的,但也沒有什麽人來搭訕,悠然想過會不會碰見星探或者怪叔叔,誰料或者是因為城市不大的緣故?這兩種傳說中的人群都沒有看見。

    她跑到書店叫上了封仙,就要離開。

    不過這一次,卻出現了意外。就在封仙在停車場打開了車門準備坐進去的時候,一個女人從旁邊的車子裏麵冒出了頭來,“請等一下。”她說。

    悠然立刻看向封仙,意思很明顯——又是來找你的?

    封仙搖了搖頭。雖然他並不覺得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很例外,但是似乎,還是早了一點?

    果然,那個年輕豔麗的女子並沒有看封仙,而是看著悠然,很嚴肅的問,“小姑娘,你知道你肩膀上的那隻鳥,是什麽品種嗎?”(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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