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我有了一個哥哥。

    這個哥哥據說和我長得很像,看來就是兄妹的樣子。

    然後,這個哥哥,似乎是要給我找配偶……不,介紹可能的對象。

    那麽,難道說這個哥哥要害我?但似乎也不是這麽迴事啊!

    悠然的腦袋亂成了一團。

    可是,事情還沒有如此結束。

    她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哥哥突然消失以後,還沒等她的思緒清醒過來,就又有一個侍從模樣的人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簡直就好像是瞬移一樣……

    盡管在他的身後被帶起了一大串的煙塵——明明是在石子的道路上。

    就算是高速摩擦滑過來的,這似乎也太離譜了一點吧?

    “大小姐。”這個清秀的看來也許比任和小那麽一點點——或者大一些?的侍從衝著悠然就躬身行了一禮,沒有叫她殿下,而是稱唿的“大小姐”,這讓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身份——必然,是來自於悠然都有些忘記了的,這一世的出身之所,東大陸清河任氏了。

    “請問您看見大少爺了嗎?”

    “少爺?”悠然腦袋還是有些糊塗,沒有反應過來。

    “任和。”倫納德小聲提醒。

    “哦!”她那個忽然冒出來的哥哥。

    悠然點了點頭,“看見了啊!但是剛才又不見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啊!”那侍從驚叫了起來,抱頭大唿,“但今天是大少爺和梁家小姐見麵的日子啊!怎麽又不見了!就算是走了也別又把自己的畫像拿走啊!”

    那個卷軸是……

    悠然實在是繃不住臉了,眼角嘴角都抽搐了一下,“那個……我聽著,這是……咳,我家大哥要去和什麽人……相親之類的麽?”

    “是的,大小姐。”侍從連忙恢複了常態,恭敬的敬禮,“老爺夫人說,任氏到了這一代已經隻有一位少爺了,這種三代單傳的局麵必須被打破。所以希望少爺……”他飛快的抬頭看了一眼悠然,“如果大小姐沒有被選中的話,倒是可以招贅的……”

    悠然木然。準聖女殿下的風範盡失。

    “啊!少爺!茗嵐忘了少爺了!少爺!”伴隨著一陣大唿小叫,名為茗嵐的少年轉眼間就在他們的眼前失去了蹤影。但是他明顯比他的少爺更留痕跡一些,又在石子地麵上留下了一串煙塵。

    悠然麻木的打量了一下,發現四周來往的學生都對此視而不見,竟似乎是習慣了一般……

    “嘶,朵拉嘶,”九頭蛇看來終於是提起一點興趣來了,“你哥哥嘶,想讓你,嘶,替他生孩子嘶……”

    這……這個結論……這個說法……

    悠然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隻是維持著一張形象的“囧”字臉,繼續木然站立。

    至於形象?

    管它呢……大不了以後再訓練……先讓我囧一下再說……

    根據現有資料總結一下的話,是這麽迴事吧?清河任氏,她的出身的家族是東大陸的大家族,卻已經麵臨了三世單傳的糟糕狀態。現在的東大陸似乎和中國古代有些相似,傳承香火應該是挺重要的吧?

    所以她的父母就希望她的哥哥多生幾個孩子,但可惜,她的哥哥似乎一點都不願意。

    她……她倒是很願意的啊!做一個世家小姐,應該有很大的挑選餘地的吧?但是她又不可能了。真是人生不如意事八九,大家都不能待在稱心如意的位置上啊!

    但是等等!

    站在原地,悠然伸出右手支住了下巴,開始沉思。

    於是,這位哥哥采取的方式就是希望她來承擔這個責任。這裏的東大陸和那邊有些不同,似乎女子招贅生下孩子也是可以的。

    可是他不可能不知道的吧?不知道聖女是不能戀愛和結婚的這個事實。如果觸犯,就會死去。既然如此,又怎麽可能把念頭打到她的身上?

    “殿下?”似乎是覺得她發呆得太久了,倫納德在一邊唿喚了一聲。

    “……倫納德,”悠然抬頭看他,黑色的眼睛裏麵有不明的光在閃爍,“我覺得,我真的是對聖女的職責了解的太少了啊……”

    **

    身為一個花瓶,知道得再多,研究得再透,又有什麽意思?

    正是因為太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知道違抗就是和全世界為敵的命運,很早開始,悠然就認命了。認了成為異世雅典娜還……非但窩邊草,全世界的草都不能吃的悲慘命運。

    所以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需要好好的研究曆史什麽的東西,也從來沒有進行過太深入的思考。畢竟,改變世界的宏圖大誌,她從來都沒有。

    但是現在,她卻陡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匆匆的見過了森特學院的院長之後,她就拉著自己的幾個騎士來到了森特學院圖書館的最頂層第七層——這是隻有特殊人員才能被準許到達的地方。

    她的理由是查找一些史料。

    盡管院長完全不明白為什麽聖女居然不在中央教廷查找而是到了森特學院才來這麽做,卻還是毫不猶豫的給她開放了這一層的圖書館。

    “倫納德。”在窗明幾亮的圖書室中,悠然沒有在那一排排的書架中尋找,而是端坐在了一張書桌後,神情十分嚴肅的問自己的騎士,“據說你的理論課知識是最好的。能仔細的給我解說一下嗎?五百年一次的這個戰爭,到底是怎麽迴事?詳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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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禮儀教育卓有成效,但是同樣出身貴族的倫納德一直都知道,這個準聖女根本就一點兒也沒把自己看得有多高貴。所以很多時候,在氣勢上終究是差了一籌。

    但是現在……

    果然準聖女的位置和這些年的教育還是有效果的。

    感覺到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還算是小女孩的準聖女流露出來的不容置疑的氣勢,倫納德鬆了一口氣。

    ——還好,他完全沒有想到,悠然會問這個問題的原因……

    否則,不要說欣慰了,隻怕會直接背過氣去吧?

    **

    這個世界是有神明的。唯一神、至高神。盡管祂從來都沒有在創世之後出現,但是他留下的世界樹,就是最大的神跡。十二個種族都承認的神跡。

    但對於這個世界的狀況,悠然卻從出生沒有多久開始,就質疑過這個世界的“邏輯性”,沒有一個合理的邏輯或者說法則,她認為世界是無法存在的。

    而這個世界卻呈現著的詭異的狀態——仙俠與魔幻並立、科幻與奇幻同在、古代與未來共存,這就是悠然在心底腹誹的時候總結出來的結論。為什麽這麽說呢?

    古代——不用說,從穿著到貴族、世家這些東西的存在就能看得出來。

    奇幻和魔幻?精靈、世界樹、魔法、元氣……好吧這個不算——還需要更多的東西來說明嗎?

    至於仙俠……荒獸、妖、仙人(天族),還有東大陸的修行界……天,一本仙俠小說需要什麽更多的東西來點綴嗎?

    還有科幻和未來。當初,悠然是怎麽在剛出生的時候被人從東大陸帶到中央大陸的呢?傳送陣?當然不是。這東西雖然存在,卻沒有跨大陸的!至今,悠然都還記得自己見到那交通工具的時候那種驚嚇到了的感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那是一個天族和羽族聯合出產的,圓盤狀的、銀色的,閃著金屬光澤的後現代風格或者說全未來風格的……飛碟啊!

    至今,悠然都很難形容自己出生的那一天的驚嚇和混亂。

    先是以為自己是怪胎,後來又發現自己似乎是轉世到了中國古代,再然後發現語言不通之後,還在懷疑古代作為官話的“方言”自己為什麽能聽懂的時候,便又看到了魔幻的亂入。

    再然後,那個飛碟的出現,科幻的亂入,都讓她麻木掉了。

    所以後來,她便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如此認定的——如果這不是某個小白架空作者構建出來的亂七八糟的小說世界,那麽就是創世神看多了小白小說然後弄出來的一個雜燴……

    之所以最後她認定是後者,那是因為她始終堅信沒有合理規則的世界是無法存在的,既然這個世界能夠真實存在,那麽,就應該是在這個大雜燴裏麵自己產生了合理的規則。於是顯然,創世神更容易做到這一點……

    但是現在,在聽到了倫納德的敘述後,她卻不免更加覺得,也許,這雖然是一個大雜燴,卻不是所謂創世神的惡作劇或者惡趣味,而是……這是一個迫不得已的,避難所。

    **

    這個世界的曆史起始於兩萬餘年前。

    從那個時候開始,五百年一次的戰爭,就隨著最初曆史一起出現了。最開始的時候,這個世界每個種族的數量都很少,但是,敵人卻也並不強大。或者說,那個空間裂縫並沒有那麽大。

    在中央大陸的東北方,名為死神山穀(或者說“血穀”)的地方,每隔五百年就會有一個空間裂縫出現,然後,會湧現出一些奇怪的生物來。這些生物會從那個裂縫快速的蔓延開來,吞噬這個世界的任何種族,任何生命。

    最開始的五百年,有些種族甚至都無法完全成年——按照記載,最開始的那些生命都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反正都是小孩子——便投入了這場戰爭之中。

    毫無疑問,開始的戰爭是慘烈的。

    如果沒有世界樹,那麽這個世界早就被敵人所占領了。後來,根據殘存下來發展壯大的人們的研究才知道,世界樹的力量能夠消滅那些生物不說,也是那空間裂縫五百年才出現一次的主要原因。

    這本來就不是一個普通的星球——九個太陽輪班,十個月亮晚上能在天空排成一串項鏈的地方能是普通星球麽?雖然也有星空的存在,卻不過是點綴而已。沒有任何意義。

    根據不間斷的探索,人們能夠肯定這是一個不規則的空間。如果裁裁剪剪一番,或者可以說是“天圓地方”的典型代表。

    而世界樹,是支撐著這整個空間的基礎。

    也許他們這些智慧種族都來自於不同的世界,但是,因為那些不斷吞噬的生命的存在,他們原本的文明節節敗退了。最終,他們先祖們就成為了創世神,建造了這個空間讓他們的後代得以繁衍了下來。隻可惜,這些都是懷疑而已。因為除了世界樹,再沒有別的痕跡能夠證明此前還有別的什麽文明存在了。

    但世界樹的力量也不是毫無瑕疵的,每隔五百年,就會出現一次力量的衰減,讓對方得以在空間的防護薄弱處打開一條縫隙,開始進攻。

    直到世界樹的力量完全恢複,重新將空間閉合為止。空間閉合的時候,所有蔓延到世界各處的那些侵略者都會急衝衝的返迴,因為如果不返迴,那麽當空間完全閉合後,他們就會在這個空間內全部死去……

    可是,即使是如此,從有曆史記載開始,萬餘年間,每五百年一次的戰爭卻是每一次都幾乎讓所有的種族滅亡。這些戰爭,通常都要持續35年到45年的時間。

    這樣的糟糕局勢,一直延續到了萬年前,世界樹召喚出了第一位聖女為止。

    戰爭的時間並沒有延長,但是聖女的力量卻可以提升己方智慧種族的能力,最大限度的削弱敵方的力量,並且將世界樹的力量帶到戰場,最大限度的將戰場控製在裂縫出現的那一帶。

    可以說,是聖女,給這個世界帶來了喘息和發展的機會,是在這萬年間,這個世界的十二個種族得以發展起來的重要原因……

    **

    聽完這些東西,悠然其實還是第一次明白,為何聖女居然能夠在世界上有如此崇高的地位。

    為何,她被稱作是最為尊貴的女性。

    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兩條禁令才會愈發的被嚴格遵守吧?因為聖女的重要性。她或者可以相信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智慧生命想要傷害她,卻也在同時明白了,人們會執行那兩條禁令的決心。

    可是,還有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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