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菱又是個不能忍受女孩子受到男性輕侮的人,都能保護不是朋友的女性了,又怎麽會傷害交好三年多的朋友,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沒有不喜歡,你這樣說,我很高興。」盛菱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情緒。心頭滿滿的、熱熱的,像有什麽東西要溢出來般,太多了,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但是……


    「我不知道要怎麽表達。」對於別人的事情隻字不提,但自己的事情卻有問必答,全無隱藏,因為她喜歡他,對他有著奇妙的信任,於是莫言問的,她都迴答。她眼中無意間流露出來的無所適從,令莫言心髒緊縮。


    「怎麽表達都可以。」用力握緊她的手,語氣鼓勵。


    盛菱十三年前被找到,她接受心理治療,也被安置,可惜錯過了兒童情感發展學習期,因此之後再怎麽輔導、心理治療,也無法改善她對人群的冷淡疏離。


    即使她學習能力很強,像海綿吸水般吸收知識,書本裏的東西,她都能學得又快又好,十五歲便跟上同齡人,能上一般高中,外人都看不出她十歲被找到時不會說話。但書本以外的東西,比如喜怒哀樂,她就學不來。


    「別怕。」莫言語氣堅定沉著,雙眼直視著她,堅定不移。「說了跟著我,沒事的,我保證不笑你。」


    別怕——盛菱不明白,為何這麽簡單的兩個字,會讓她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評評、評評,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像要跳出胸腔般,連血液都為之沸騰。


    前所未有的感情向她衝擊而來,盛菱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麽辦呢?那就順從自己的心吧——盛菱張開雙臂,用力抱住他。


    莫言為她主動的擁抱感到又驚又喜,因為這是兩人交往以來,她第一次的主動,這令莫言用著將她融進自己身體的力量,用力抱緊她。


    「原來你高興就想抱抱我——不錯,這個好習慣要一直保持下去。」莫言難能可貴的開起了幼稚的玩笑。


    「好。」盛菱當真了,點頭說好,表情是正經八百的。


    這微妙的反差令莫言朗笑不已,深覺他撿到寶了。


    「很晚了,我送你迴家。」他再次牽她的手,微笑看她因為牽手這動作而嘴角喜悅上揚。


    「好。」


    莫言發現自己在她的身邊,她的笑容越來越多,這樣很好,他喜歡看她笑,最好隻笑給他一個人看——擁有她的念頭來得強烈,牽手、擁抱、親吻,滿足不了莫言的欲望,以及分別四天的思念。


    「我說什麽你都說好?」


    「嗯。」盛菱順從自己的心,不想拒絕他。


    「那我說——我想去你家過夜呢?」


    莫言生來侵略性、獨占欲強,想要的就要得到,他當然去過盛菱的住處,但之前他並不急躁,隻短暫停留。


    也許是今天的她太可愛,也可能是出差多日令他思念倍增,忍不住想更進一步。


    盛菱本來不懂情感,也不懂男女之間天生的性吸引力,但在莫言的「教導」下漸漸懂了,因此知道他此刻話中的意思。


    每一次獨處,他越來越有侵略性的吻,再再令她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渴望,她並不討厭。


    這不是第一次有男人對她求歡,在酒吧裏工作,多的是以為她隨便的男人接近,她往往會感到厭惡、惡心,但莫言……令她覺得,很開心。


    對這個男人來說,她是有魅力的。


    「好。」她說。「你來。」


    莫言停下腳步,認真的凝視她。「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我知道。」盛菱能感覺到他的壓抑,卻沒發現自己的嘴角上揚著。「你想要我,我也想要你。」


    聞言莫言呻吟一聲,這女人真是太直接坦白了。


    「現在就去你家。」他牽著她的手去攔計程車。


    在上計程車前,莫言低頭看見盛菱的手,發現她指關節上的破皮,知道這種傷是打架來的,心疼極了。


    盛菱會打架,是酒吧的老板錦哥教的,他們來自同一個寄養家庭,錦哥會教盛菱自保,是因為盛菱差點被寄養家庭的男主人欺負,才教她保護自己的方法——盛菱曾告訴他這些。


    想到這莫言心一緊,握緊了她的手,慎重承諾道:「以後我會保護你。」


    盛菱聞言訝然,因為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不是「我很強,不必你保護」,而是……高興。


    這是有人能依賴的感覺嗎?她覺得還不賴,不賴到她覺得要做點什麽,才能讓她的心跳不那麽快。


    很直覺的踮腳親吻莫言的臉頰,看他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吻而驚訝,盛菱開心的笑了出來……


    一行提著大包小包踏出百貨公司的女孩,正嘻嘻笑鬧著步往計程車招唿站。


    「欸,芸,那不是你那盤天菜?」其中一個女孩發現了什麽,對被簇擁著的王晴芸說道。「他跟一個好痩的女生手牽手,還送那女生上計程車……那女生,誰啊?」


    王晴芸聞言臉色大變,往同伴說的方向望去。


    隻見莫言高大的身軀擋住了一個身材纖細的女性,他一手牽著那個女人,一手開了計程車門,待對方上計程車之後,他也上了車。


    「這麽晚一起搭小黃,應該是女朋友吧!小芸,你的天菜還沒到你碗裏呀。」同伴們戲譫地道。


    王晴芸用力握著手上的提袋,握得手指都泛白了,但表情卻仍是自然甜美。


    「我都說了,他是我一個長輩的小孩,什麽我的天菜,不要亂說。」她才不會在她們麵前表現出她的失落、憤怒,絕不能被她們看好戲。


    「剛才碰麵的時候,他跟我說他有公事,那是公司的同事吧,這麽晚了,送女同事迴家,算是紳士風度。」


    「也對,那天菜還有機會到你碗裏的。」同伴們又笑鬧了起來。


    「你們在說什麽啦!」王晴芸臉是笑著的,但內心卻在滴血。


    她很清楚莫言的性格,什麽送女同事迴家的紳士風度,他才沒有!莫言很忙,忙到沒空送女友迴家,向來是讓下屬傅強送女伴,這世上讓他親自接送的女性,隻有他媽媽和許無憂那個賤人——那女人是誰?她憑什麽!


    「我先上車了喔。」王晴芸跟同伴道別,上了計程車。


    一上計程車,她便卸下所有的偽裝,麵容扭曲變形得可怕。


    距離太遠,燈光太暗,加上莫言保護的姿態掩去了那女人的身影,她隻能看清那女人穿著的是宏銓集團的員工製服,身為宏銓集團的董事千金,王晴芸當然認得出來。


    看來,爸爸提議要她進公司幫忙的事情,她應該要好好考虎才是。


    王晴芸陰沉的想著,那個跟莫言在一起的女人,她一定要找出來。


    星期六的早晨,早上六點鍾,城市仍在沉睡中之中,尚未蘇醒。


    生理時鍾讓莫言在這時間點醒來,他睜開雙眼,下意識的望向右手邊仍安睡未醒的盛菱。


    他一手支著身子,動作輕巧地關掉她那頭的床頭燈,可惜他動作再輕柔,還是吵醒了淺眠的她,她睜眼,眼中仍帶著未睡飽的迷茫。


    「再睡一會兒。」莫言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皮,哄她再睡下。「天亮了,我關燈。」


    盛菱點點頭,翻了個身,抱著被子,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再度睡下。


    跟平時的冷淡疏離不同,盛菱在睡著的時候就像個小孩,喜歡卷著被子,把臉枕在被單上,那模樣很可愛。


    盛菱怕黑,習慣點著大燈睡,但隻要他在這裏過夜,盛菱便能接受開著小燈。發現她怕黑的時候,莫言心疼得心都揪緊了,知道這是她童年的陰影,因此常常來她住處陪伴她,讓她建立安全感,在他努力之下,盛菱有了改善。


    莫言不是性格黏膩的情人,可沒來由的衝動,讓他伸臂抱了下背對他再度睡下的盛菱,吻了吻她後頸才起床去洗手間。


    出了洗手間,莫言也未馬上迴到床上,因為一上床,他可能會忍不住吵醒盛菱跟她做愛,有監於前一晚他鬧到淩晨三點才讓她睡下,還是體貼點吧。


    叮叮當當,陽台上的風鈴聲引起莫言的注意,未能感覺到風的來襲,便聽見了風鈴聲,他輕手輕腳地走向陽台,合上落地窗,免得盛菱被這風吹得著涼了。


    合上落地窗,莫言迴頭,環視起盛菱的單身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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