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的二樓會客室裏,堪比晏城數得上名號的繼位大佬座談會,屋內是香氣濃烈的古巴雪茄味和各色名貴紅酒的比拚盛宴,除了季白塵安靜得端著酒杯坐在一旁,剩下的幾人聊天的話匣子打開後,無非就是生意和稀奇古怪有錢沒處花的愛好。


    季白塵徑自抿著酒,手機就捏在手心,劃開又熄滅,重複了數次。


    置頂的那個頭像安安靜靜。


    他的小丫頭,還真放心他。


    季白塵將酒杯放下,望向漆黑的窗外,從未像現在這般覺得宴會無聊煩悶。


    身旁是吞雲吐霧又各自心懷鬼胎的繼承人們,耳邊是迴迴都差不多的嬉笑怒罵。


    晏城的那些大小事,由上一輩交付到他們這些人手裏,連帶著虛偽狡詐,陰險自私都順帶著沿襲過來。


    哪怕眼前是一團和氣,隨時都有翻臉不認人的可能。


    “白塵,不嚐嚐我新進貨的雪茄麽?這可是稀有得要命,我輾轉了幾手才拖人從澳門弄到的。”坐在季白塵右手邊的丹鳳眼男子燃了半隻遞到季白塵麵前,眼底都是自傲。


    季白塵嫌惡得偏過頭,不搭理他,依舊盯著自己的手機。


    “哈哈哈,沈寒聲你有本事說動他,我勸你省省力氣吧,白塵從來不抽這個的。”


    坐在對麵一身閃瞎眼寶藍色西服的男人撥開一團團煙霧,一張清秀的臉上此刻布滿了嘲諷。


    “齊晏你特麽給老子閉嘴。”沈寒聲不敢朝季白塵發火,但這股子憋屈還是要散的。


    季白塵渾身冷意,沈寒聲隻能悻悻得滅了剛燃著的寶貝,收進盒子裏,這一支寶貝可要一百萬歐元,斐濟水灌溉,高寒厚土壤培育,幾十萬一瓶的紅酒潤著,外頭更是純金包裹。


    要不是為了在季白塵麵前炫耀一番,他才不舍得拿出來。


    誰不知道季總那支造價不菲的鋼筆,儼然成了晏城的神話。


    到了他們這個地位,東西貴不貴還是其次,重要的是拿到手的艱難程度和裏頭蘊含的稀有屬性。


    他一直暗中和季白塵較勁,可惜樣貌能力一樣都比不上,一迴家就被自家老頭子訓得抬不起頭。


    那比揮金如土總還行吧。


    他就不信季白塵弄得到這一支寶貝。


    沈寒聲原本吃了氣,這麽想著心裏才寬慰了幾分。


    “嘖嘖嘖,”被喚作齊晏的男人一邊嘖嘖,裝作害怕得往後躲著,演戲的功力一流,拿手遮著眼,佯裝不敢看,“沈少你也太不溫柔了,說話這麽粗魯。”


    “你看看白塵,端個酒杯喝上半天,高冷無敵,你呢,就像他的舔狗。”


    齊晏說到這裏,分開手指,似笑非笑得打量著沈寒聲的表情。


    果然對麵的沈寒聲拍著桌子就跳了起來,掄起袖子就準備撲上來,好在被邊上的人按下了,不然非得踩著桌子躥過去。


    “蔚爺爺馬上就要來了,你們安分點。”


    按住沈寒聲的白色西裝男子,眉眼溫柔,哪怕語氣透了點怒意,臉上也是春風和煦,教人難以抗拒。


    “阿修,你別攔著我,這家夥就是作死,見不得我好。”沈寒聲拽了拽領帶,額上蒙了層薄汗,怒不可遏,就差掀桌子了。


    “哈哈哈哈哈,”齊晏笑到捂肚子,眼淚都快出來了,“我見不得你好,你就弄點走si貨都算大本事?”


    “阿修,白塵,那邊玩牌的哥幾個,你們都來評評理,我就是實話實說,你急什麽......”


    “你特麽的........”沈寒聲一點禁不起挑撥,怒火直衝腦門,原本拿了杯冰酒準備泄泄火,這下可算是被點著了,舉起杯子就要扔過去。


    “你預備做什麽?”齊晏警戒得抱起沙發上的抱枕護住頭,還嫌熱鬧不夠大,從抱枕邊沿探出半張臉,詭異的笑吟在嘴邊,“有本事你來啊,把我打得腦袋開花,小心你老子宰了你。”


    “齊晏!”白色西裝的男人聲音整個沉了下來,右手擋住了沈寒聲的酒杯,奪下來放遠了些。


    這所有的動作都溫柔無比,那雙眸子卻鋒利,齊晏原本囂張的氣焰瞬間就滅了幾分。


    他今天就是誠心找事的,早就看沈寒聲這孫子不爽,今天可算找著機會搓搓他的銳氣。


    沈寒聲的胸腔上下翻騰著,死死得盯著對麵的齊彥。


    要是眼神能殺人,齊彥可能已經死了上萬次,再加上鞭屍。


    “好好好,我給阿修麵子,算我多嘴,我自罰一杯。”


    齊晏揚了揚嘴角,假裝和解,伸手灌下一杯。


    “可做哥哥的還是要提醒你,平時不要這麽急躁,溫柔著點,沒壞處的。”


    “你學學阿修和白塵,多沉得住氣,天大的事眉頭都不眨一下,這才是能成大事的人。”


    “我聽說城南那塊地尹家和姓鄒的都出手了,衝在最前頭,你也跟著去湊合一道。”


    “何必呢,你也不瞧瞧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最後還不是白塵和阿修兩個人一決高下。”


    “哎,要不是你這副急脾氣,也不至於會那麽多年都追不到婉婉,誰還不知道婉婉心裏就一個白塵,他倆是有婚約的,你這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齊晏。”


    “齊晏。”


    齊晏講得正上頭,兩道男聲同時響起,低啞深沉不帶溫度的是季白塵,而另一道溫柔中透著警戒意味的是白西裝男子。


    這兩股聲音一交織,隨之而來的兩邊頓然冷峻的氣場撲麵而來。


    齊晏冷哼一聲,偏過頭,他可沒說錯,在座的人人心知肚明,意思到了就行。


    季白塵從不參與這種明槍暗箭,但婚約兩個字,他聽不得。


    白西裝男子已經撤掉了麵上的霜凍,抬頭倒了點蘇打水遞給沈寒聲,順便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衝動。


    沈寒聲已經氣得雙眸猩紅,卻能在男子一個眼神的提醒下瞬間安靜下來。


    他奶奶的齊晏,總有你哭著求老子的時候。


    齊晏才不怕沈寒聲,倒是真有些怵季白塵。


    從來都是他渾說幾句,季白塵全然不搭理的,難道是今天自己說了城南那塊地踩了老虎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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