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藍看尹笑喝的差不多了,提早叫了司機在後門等著。


    尹笑和蔚子漠吵了一架後,重新紮進舞池裏搖頭晃腦,跳累了迴到座位又往肚子裏狂灌了幾杯龍舌蘭,幸好沈藍眼疾手快趕緊攔下,以免她喝得太多,好說歹說才把她送上了車。


    尹笑被送到家裏,家中還是冷冷清清的,除了陳媽,偌大的別墅一個人都沒有。


    陳媽對尹笑周末喝到酩酊大醉已經習以為常,早早得就給她備下了解酒湯一直溫著,見她進門,忙上前攙著,被尹笑推開,“我自己走,沒事,您忙吧。”


    陳媽不敢多說,隻能唉聲歎氣。


    自家小姐看著養尊處優,其實從小就是這麽冷冷清清一個人在家。


    先生和太太都有各自的事業要忙,根本沒人管她。


    索性喜歡畫畫,還能有個寄托。


    尹笑跌跌撞撞得上了樓,迴到自己房間,一頭倒在床上,連妝都懶得卸,就這麽四仰八叉得躺著。


    本想放空大腦什麽都不去想,可晚上蔚子漠急紅了眼的模樣還是會時不時得在腦中閃現。


    她朝著虛空擺了擺手,很想把他的影子一並帶走,但是他剛才著急上火的神情和語氣卻怎麽都忘不掉。


    頂上的一盞暖色的燈打在她臉上,照的她眼暈。


    她伸手遮著眼睛,無力得低聲歎息著,“既然都分開了,幹嘛來招惹我.......”


    陳媽敲了門進來,見尹笑躺在床上,放下湯囑咐著,“小姐記得喝點,別傷了胃。”


    尹笑繼續挺屍,就動了動唇,“好的,您放下吧我會喝,這麽晚了您快去休息吧,都說過讓您別等我了。”


    “哎,沒事,我不困的。”陳媽帶上了門。


    隨後房間裏恢複了寂靜。


    幾分鍾後,手機振動。


    尹笑伸手探著手機,舉起來勉強睜開昏昏欲睡的眼,一看是裴羽的消息。


    裴羽:少喝點,到家了麽?


    尹笑猛的從床上彈起來,哪怕腦袋很沉,眼神又暈,還是不停得打著字。


    尹笑:我剛到,羽羽你怎麽樣?


    裴羽:我沒事,你現在趕緊立刻給我喝醒酒湯,聽到沒。


    尹笑趕緊掙紮著站起來,把陳媽放在矮櫃上的醒酒湯喝了個幹淨,隨手就拍了張圖過去。


    尹笑:看到沒?


    裴羽:乖,卸妝,睡覺。


    尹笑:你.....


    尹笑想問她和季白塵怎麽了,可轉頭又覺得那是他們倆之間的事,自己也不好問得太詳細,況且這會兒頭暈暈乎乎得打字都費勁,就又刪了,說了個晚安。


    從抽屜拿了睡衣原本準備去洗澡,尹笑轉頭想到明天自己又得過上封閉的日子,忙撥了冷阮的語音,她和羽羽在一起上課,而且羽羽偶爾有些心裏話總還是會跟冷阮說。


    冷阮剛和顧雲煬看完晚場電影,正在散場的通道走著,接到尹笑的語音還愣了下,笑笑這個時間不都是和羽羽在喝酒麽,怎麽會打給自己,趕緊接了起來。


    冷阮:“舞池皇後怎麽了,你和羽羽結束了?這又是兩人喝多了要找我看雪看月亮的節奏?”


    尹笑:“沒那迴事,晚上出了點狀況,我明天又得去做山頂洞人,隻能移交給你處理。”


    冷阮聽她聲音有些疲憊,趕緊問,“怎麽了?”


    尹笑站在窗前,將窗戶打開一條縫,讓風能把自己吹醒點,不然總覺得自己這麽大著舌頭容易嚇壞冷阮。


    “我和羽羽晚上喝酒,季白塵過來了,我那會兒下去跳舞,等我迴去季白塵帶著羽羽走了,但是羽羽看起來好像是哭過的樣子。”


    尹笑一口氣說完,確定自己沒有遺漏細節。


    那頭的冷阮有點不相信,“你說羽羽?哭了?”


    尹笑:“沒錯,我肯定沒看錯,而且她說話還帶著點鼻音,一定是。”


    “.......”冷阮一時之間有點手足無措,拉著顧雲煬走到通道的一邊。


    尹笑繼續,“後來季白塵送她迴去了,她剛也給我發了消息,看著語氣應該沒事,但是下周上課了你再試探著問問。”


    “好,我知道了。”冷阮忙應著,“你醒酒湯喝了麽?”


    尹笑頭疼,又來一個查崗的,“喝了,剛羽羽已經來確認過了。”


    冷阮:“那好,趕緊洗澡睡覺。”


    尹笑:“知道了,趕緊和顧教授生娃去。”


    冷阮笑了,嗔了一句,“我們可是清白的。”


    尹笑也被逗樂了,“你們是清白,白得一點顏色都沒有,完全沒看點。”


    “哎哎,不帶這麽打擊的。”冷阮嘟囔著。


    尹笑:“行了,我去洗洗睡。”


    冷阮:“晚安。”


    尹笑:“晚安。”


    冷阮掛了電話,停在原地愣神,要不是剛才尹笑講得那麽煞有其事,她還真的不相信羽羽會哭。


    小時候裴羽喜歡雕刻玉石,那時候還控製不好力道,被切割機在手背劃了一道口子,血瞬間糊了整個右手。


    冷阮就在現場,嚇得魂飛魄散,雖然口子不深,但是看著嚇人,那時候裴羽都沒吱一聲,別說哭,都沒叫一句疼,就那麽冷靜得把手包了起來,帶著她一起去了醫院。


    後來裴家出事,裴羽再迴國。


    哪怕再艱難的境遇下,冷阮都見過裴羽哭。


    她是陪著裴羽一路過來的,剛開始季白塵托付她照顧的時候,她總以為並不是什麽難事。


    她把肯特醫生請到家裏,裴羽剛進門看到他臉色都會瞬間變得慘白,邁不動腳步,汗如雨下。


    哪怕肯特醫生穿的是便裝。


    她看著裴羽逼著自己一步步得接受,這其中的艱難,她都看在眼裏。


    好幾次,她都在一旁默默得流淚。


    她很想說,算了,羽羽,我們不治了。


    她看不了裴羽要忍受那麽大的苦。


    病在心裏,旁人看不到,所有的煎熬隻有她自己背。


    但羽羽堅持,從以前的一個月治療一次,到後來的兩周一次,再到現在的隨時可以見到肯特醫生。


    冷阮打心底裏敬佩裴羽。


    她有常人難以想象的堅韌意誌。


    所以在聽到尹笑說羽羽哭了的時候才覺得不可置信。


    顧雲煬看著她發呆,問著,“怎麽了?需要我們現在過去麽?”


    冷阮和顧雲煬說過一些裴羽的事,顧教授一聽就明白了,也幫了不少忙,每次聽到裴羽有事,但凡需要他,都會放下手頭的工作立刻過去。


    冷阮搖了搖頭,“沒什麽事,下周我見了羽羽去問問。”


    顧雲煬也就不再多問,牽著她走到外頭打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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