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以璿上了車,馬不停蹄得趕迴家。


    這些年她悶在意大利,雖然吃喝不愁,穿金戴銀,但是跟囚禁沒兩樣,整天擔心受怕的。


    下了車,鄒琴已經在門口等她,正風情萬種得坐在門外的長廊上搖著酒杯,身上隻批了件厚浴袍,表情卻凝重。


    這麽一看哪怕過了這些年,她的母親還是頗有姿色,怪不得那些男人們都逃不過她的溫柔鄉。


    “媽,這麽冷你怎麽在外麵等我,快進去。”孟以璿忙跑過去,抱了抱她,挽上她的手。


    鄒琴其實思來想去心裏還是有些不安,總覺得孟以璿迴來得冒險,在屋內坐立不安,這才等在門口,非得親眼看到她才安心。


    這會兒人到跟前,才鬆了口氣,“璿璿,辛苦你了,媽媽就是太想你了,快進屋吧。”


    兩人許久未見麵,一進屋就熱絡得聊個不停。


    孟以璿這些年見不到母親,又獨自在異鄉孤獨無聊,這次終於能有機會迴來,自然拉著鄒琴東扯西扯個沒完。


    鄒琴卻沒心思聽這些,忙打斷她,“璿璿,你現在好好跟媽媽說說,若琛怎麽會叫你迴來的?”


    孟以璿知道自己母親一向是謹慎小心的,撫著她的手笑得燦爛,“媽媽,你別擔心了,二爺都安排得妥當才叫我迴來的。”


    鄒琴:“一路安全麽?之前裴羽找來對你下手的那些人還有出現麽?”


    孟以璿嗤之以鼻,“烏合之眾,都被二爺的人打發了。”


    鄒琴不放心,眉頭擰了起來,緊緊抓了孟以璿的手不放開,“我的意思是,那些證據......你都收好了麽?那是保命的。”


    孟以璿雙手握了握鄒琴冰涼的手,往沙發舒服一靠,“當然,那個地方隻有你知我知。”


    鄒琴這才放心了幾分,可是麵上依舊嚴肅陰冷,“璿璿,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裏麵存著我們所有人當年陷害裴司賢的證據,還有我搜集的他們每個人足以把牢底坐穿的秘密,要是被他們知道這東西的存在,我們倆就徹底完了。”


    孟以璿慢慢得坐直了身子,知道事態的嚴重性,語氣認真了起來,“媽媽我曉得,這些年你過的不容易,和他們周旋著才維持我們現在的生活。”


    鄒琴冷笑了聲,“富貴險中求,當年我走出了這一步,就一條道走到黑了,要是我們娘倆出了事,季若琛,季若陵......還有那些害過裴司賢的,一個都跑不掉。”


    “媽媽,別的人倒也罷了,現在都成不了氣候,隻是季二爺這裏......”孟以璿瞧了眼鄒琴的臉色,沒敢說下去。


    說到季若琛,鄒琴倒是有些信心,“季若琛那個老狐狸,我們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有我們當年從裴家搶來得那些家產在,再加上我這些年辛苦經營,他想除掉我也沒這麽容易。


    現在我手上還有他這些年見不得光的東西,大不了一起死,怕他幹嘛。他想對付季白塵,是他的事,搶不搶得迴季家是他的本事。”


    “璿璿,若琛這次是利用你,這些年他都沒找著好的動手時機,眼下你可要當心,別做了他的墊背。”鄒琴提醒著。


    孟以璿眸子裏閃過一絲精明,“我明白的,晚上我見了白塵,他不過就是吊著裴羽,不是真心的,白塵現在才是季家的主人,他絕對不會舍棄我們這麽好的合作夥伴轉而去接濟裴羽。”


    鄒琴聽到裴羽的名字,心裏一淩,“我知道你一直想除了裴羽,可這丫頭從小就鬼靈精怪的。


    當年我們派了兩批殺手都沒弄死她,她反倒自己設計進了黑獄那個鬼地方,本以為她必死,沒想到還能活著出來,竟然過了兩年還能帶著人找到你......


    這次沒摸清情況你不該擅自迴國的,我怕......”


    “哎呀,媽,她要是有別的門路還會被二爺帶迴國逼著去刺殺白塵,她現在能做的要麽就是殺了白塵,要麽就是取得白塵的信任,不然憑她,在晏城怎麽活得下去更別說替裴家報仇。”孟以璿急了,脫口而出。


    鄒琴想著也有理,爭取季白塵的信任,當然是最理想的路,任憑她裴羽在國外怎麽掙紮,終究不成氣候。


    鄒琴迴想當年她嫁給裴司賢,本來就是設計精良的一場戲討好了裴老爺子才爭到的機會。


    裴思賢那個窩囊男人,自從原配老婆死了,一股腦撲在工作上,根本沒心思再娶,索性裴老爺子撮合才成了事。


    婚後裴司賢整日不在家,對她也沒設防。


    隻有裴羽,鄒琴想到裴羽就肝疼,那個死丫頭從小就聰明,一早對她就有了防備。


    嗬,可是再聰明又怎樣,一個十幾歲小孩子的話,誰會信,裴家最後還不是被她握在手心。


    想到這裏,鄒琴對自己的步步籌謀還是非常滿意,隨即瞥了眼自己女兒,雖然這年有些長進了,可終究手段差了點,實在不像她,“好,那你確定能抓住季白塵的心?”


    孟以璿不耐煩了,“媽,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鄒琴看她不高興,也就不再多嘴,反正橫豎這都是她自己選的。


    “對了,你這次急著迴來,是不是還有別的原因?”鄒琴話鋒一轉,她了解自己女兒,著急季白塵是一迴事,也犯不著迴來得這麽快,來不及同她商量,一定有什麽別的原因。


    孟以璿麵上掛不住了,垂著頭有些心虛。


    “璿璿?說實話。”鄒琴的音量提高了幾度。


    孟以璿這才吞吞吐吐得開口,“這不是......之......之前從裴羽那裏搶來的設計稿都用完了,現在好幾家公司催著呢,再不出圖就要違約告我了,我......”


    “你.....你讓我說你什麽好,沒了她裴羽的設計稿你就找不到別人的,出了錢什麽設計師的稿子買不到?”鄒琴氣得說不出話。


    “媽你不懂,這些年我當然想盡辦法到處搜羅設計稿,可是ra那裏都是專家,一眼就看得出代筆的區別,我這不也是被逼的。”孟以璿的聲音慢慢小了下去。


    她以前一直以為,隻要拿到裴羽的手稿,夠她半輩子富貴也就沒問題了,當年裴羽還沒成年用的化名去投的稿,根本沒人知道喬安是誰。


    她想著大不了以後找別的人來模仿,所以自出名後接了不少大生意。


    可近一年,稿子存量幾乎耗盡,她匿名找遍了設計圈,尋到的人要麽就是個人風格太重,要麽就是隻會刻板模仿,毫無生氣。


    再這樣下去,她就要穿幫了。


    所以她必須除掉裴羽,拿到她這幾年的設計,頂過這一陣的幾個大生意,然後再慢慢隱退,神不知鬼不覺。


    “好,那既然要動手就要快,免得被裴羽有了防範就難了。”鄒琴提醒著。


    “我明白,”孟以璿仰了仰頭,她早早得就準備好了,“我早就托人去黑獄挖了她的料,她就等著在白塵那裏徹底失去價值吧,我才是喬安,她奪不走的。”


    鄒琴點了點頭,終於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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