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曠雙唇顫抖,撿起長槍起身,怒道:“你竟敢羞辱我,我殺了你。”


    陸雲杉赤手空拳,端端立在那兒迎戰,洛曠一驚,微微愣神,招式已散。


    陸雲杉見狀,一記重拳打在洛曠眉心,隨後一套推浪掌,兩招下來,長槍已至陸雲杉手中。


    洛曠捂著頭倒地。


    陸雲杉槍指洛曠:“那日未殺你,是念你武藝淺陋,不足為懼,不曾想你竟是個不自量力的貨。”


    黎璟在旁,聞言後輕笑出聲,陸雲杉迴頭,二人默契相視。


    霎時間,洛曠忽從懷中飛出三枚金錢鏢,直衝陸雲杉而來。


    陸雲杉揮槍去擋,三枚金錢鏢直嵌槍柄。


    再迴首時,隻見洛曠手執短劍向黎璟撲去。


    陸雲杉見狀,隨即一招旋身探槍。


    槍頭自洛曠腹中穿過,洛曠應聲倒地。


    黎璟捂著右肩起身:“馬車已毀,我們徒步出去?”


    陸雲杉將跌落在地的海棠匕首撿起,用衣袖擦了擦道:“馬車毀了,馬還在。”


    語罷,飛身上馬,伸出掌心向黎璟勾了勾手指。


    黎璟杵在原地有些尷尬,不悅道:“我身受重傷,自己如何上馬。”


    陸雲杉放下手,蹙了蹙眉頭:“罷了,念你今日護我一場。”隨即下馬。


    將黎璟的左右手擺好上馬的姿勢,再雙手放於黎璟腰上,將其拖上馬背:“你人高背闊,還是我坐前方,你往後稍些。”


    黎璟聞言,捂住右肩往後挪了挪,陸雲杉飛身上馬,踏馬疾馳,黎璟一個顛簸,未坐穩,本能的傾身向前,雙臂環住陸雲杉的腰。


    顛簸間,黎璟斜過頭睨著陸雲杉,發髻微塌,幾縷青絲飄在少女眼唇之間,靈動異常,隻可惜少女麵容染血,眼神淡薄,倒平添了幾分讓人生畏的氣息。


    山間霧氣氤氳,棕紅馬飛馳其間,一路鳥雀驚起。


    紫繹倚在獸園外樹上,突見林內飛鳥四起,遂叫起身旁眾人,嚴陣以待。


    待到馬蹄聲漸近,紅繹才看清,陸雲杉手握韁繩,一身紅衣紛飛,身後黎璟右肩滲血,雙手環住陸雲杉腰,二人依偎緊貼。


    紅繹連忙上前,將黎璟扶入馬車,請陸雲杉進馬車時,陸雲杉擺手拒絕,隻要了一塊絹布,沾水打濕,擦淨了頰上血跡。


    隨後一行人起行迴府,陸雲杉有些詫異:“你們主君受傷,為何你們不問是何人所為。”


    紅繹轉頭撇了眼黎璟乘坐的馬車,貼近陸雲杉耳邊恭聲道:“三皇子自十八歲端妃娘娘去世起,便常遭刺殺,即使有我與紫繹一暗一明保護,也未曾能次次脫險,往日獸園這種地方三皇子是斷然不會來的,隻因此次來是賜婚之事,推脫不得。”


    陸雲杉聽完後,又問道:“那為何黎淳非要殺了他不可。”


    紅繹歎了口氣緩緩道:“屬下聽聞,二十多年前,皇上還是太子時,在民間雲遊遇刺,被當時還是樂府官伎的三皇子母妃救下,娘娘容貌驚豔,名動都城,聖上一見娘娘,便生了情誼,又因著救命的恩情,向先皇請了恩典,將娘娘抬進了府內做了側妃。”


    “那時府中主母,是當時還在世的二皇子生母劉氏,大皇子的母妃高氏也僅僅是個側妃。起先還好好的,直至後來劉氏病逝。高氏權柄漸大,便覺著娘娘出身不配與她平起平坐,多番加害,四年前娘娘被害死後,他們便想將三皇子也一並害死。”


    陸雲杉心中謂歎,隻覺黎璟也是個可憐人,想起樹林中黎璟以命相護不禁有些動容:“今日我已將洛曠鏟除,想必黎淳定會安份幾日,再過些時候,去了薑國,你們皇子也能安全。”


    紅繹眼神一亮,拱手道:“洛曠武藝高強,為人狠辣,皇妃鏟除此人,如斷大皇子一臂。”


    陸雲杉將紅繹作揖的手抬起,策馬向前,不再答話。


    紅繹望著陸雲杉單薄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三皇妃爽朗正直,可三皇子卻要殺了她。


    連著三日陰雨,都城外道路泥濘,黎璟坐於馬車內,撩起車簾遙望城門。


    陸雲杉抬眸隨著望去:“你可是舍不得離開你的生長之地。”


    黎璟將車簾放下,神色寂寥:“這城於我來說不過是刀俎,有何不舍。”頓了頓,黎璟眼底浮起痛苦之色,又冷聲道:“隻是這刀俎下,還有帶不走的人,便在離去時再看一眼。”


    陸雲杉看著黎璟痛苦的模樣,噤聲不語。


    隻歎黎璟明明有父親兄弟,卻好似無親無故,遠離故土,歸期未知,竟無一人來送。


    馬車起行,身後黎國,漸漸掩進迷茫的秋色。


    是夜,秋雨淅瀝,涼風習習。


    陸雲杉獨自一人趁著夜色去了山間。


    黎璟坐於營帳內,額上冷汗涔涔,紫繹為其將粘連血肉的繃帶換下,洗淨傷口,換上新藥。


    “北疆屈記處,可傳來消息?”黎璟閉著眼,眉頭緊皺道。


    紫繹將傷口包紮好後道:“屈計今日來信,說軍糧和大皇子的人都已被扣在北疆獄裏了。”


    黎璟聞言後,嘴角生出一抹暢然的笑:“黎錚的人近日也該到北疆了,你知會屈計,主動向黎錚的人露出破綻,務必令黎錚的人親自押解軍糧迴都城,指證黎淳。”


    紫繹躬身答是,隨即出帳去辦。


    黎璟將身上衣物攏緊,迴頭看著案幾上海棠紋匕首:“紅繹,陸雲杉去何處了,為何未佩戴貼身匕首?”


    紅繹進入帳內:“半個時辰前,皇妃借走了屬下的佩劍,說是去一趟山中,尋什麽草,讓樹下溫一壺水等著。”


    黎璟看了看空著的茶盞,喉結一動:“夜裏尋草,也就她虎,看樣子她還有一會兒呢,你且先將那壺水與我沏壺茶喝。”


    紅繹愣了半晌:“額~是,屬下這就去。”


    不一會兒紅繹端茶進營,鮮茶清芳,營帳內頓時茶香四溢,黎璟斟上一盞,輕抿一口十分愜意。


    忽營帳被挑起,秋風夾著草味吹入,黎璟打了個寒顫,放下茶盞,才見是滿臉泥的陸雲杉,背上背著一大捆草,手中提著一條金鱗魚,。


    那滿臉的泥襯上陸雲杉一貫正經的表情,顯得十分搞笑有趣。


    黎璟噗呲一聲笑出了聲,再睜眼看看陸雲杉,越是忍受不住,笑的前仰後合,收都收不住。一旁紅繹雙唇緊抿,臉色漲的通紅,隻得刻意別過臉來不看陸雲杉。


    陸雲杉見著黎璟一副嘲笑模樣,將肩上草往黎璟身旁一扔,撞到黎璟右肩,黎璟疼痛難忍,“啊”了一聲,不敢再笑。


    陸雲杉拍拍手中泥:“紅繹,水可燒好了?”


    紅繹尷尬微笑:“本來是燒好的,但是三皇子讓屬下將水沏茶了。”


    “啊?我辛苦一場,為你去抓這夜裏才能抓到的金鱗魚,山崖邊的才可采到的天吟草,本想著治你此次因我受的傷,如今看來怕是不用了。”


    語罷,陸雲杉將魚重重的摔在了桌上,魚尾將茶壺打翻,黎璟無語,這是茶也不要自己喝呀。


    紅繹見氣氛不妙,悄悄退下。


    黎璟見狀,捂住右肩,假意呻吟:“我不過是換藥時太疼了,便想著喝口茶……哎喲,如今身體受傷,茶也未喝,真是可憐我啊。”邊說邊往屏風後的床榻上躺。


    陸雲杉:“……”


    夜已過半,黎璟被一股刺鼻的腥味兒熏醒,睜眼,卻見是陸雲杉端著一碗青色的糊糊立在床前。


    “把衣服脫了。”陸雲杉麵無表情,聲音有些嘶啞。


    黎璟半夢半醒,歪頭不解。


    陸雲杉將藥放在床頭,三兩下便脫了黎璟的衣裳,


    黎璟這才反應過來,吼道:“你幹嘛。”


    陸雲杉瞪了他一眼不答話,用手解開黎璟傷口的繃帶,用溫熱的帕子將滲血擦淨,將那綠糊糊上好後,又十分麻利的為他穿好衣裳。


    黎璟皺著眉頭說道:“如此難聞,叫我如何入睡。”


    陸雲杉冷聲道:“還有一碗,你須得喝下才行。”


    黎璟頓時睡意全無,瞪著眼道:“我可不喝這玩意兒。”


    陸雲杉此時已疲憊至極,不想再與眼前不聽話的黎璟掰扯,伸出手,一手捉住黎璟下頜,一手端著藥,猛的灌下


    了他不可。”


    紅繹歎了口氣緩緩道:“屬下聽聞,二十多年前,皇上還是太子時,在民間雲遊遇刺,被當時還是樂府官伎的三皇子母妃救下,娘娘容貌驚豔,名動都城,聖上一見娘娘,便生了情誼,又因著救命的恩情,向先皇請了恩典,將娘娘抬進了府內做了側妃。”


    “那時府中主母,是當時還在世的二皇子生母劉氏,大皇子的母妃高氏也僅僅是個側妃。起先還好好的,直至後來劉氏病逝。高氏權柄漸大,便覺著娘娘出身不配與她平起平坐,多番加害,四年前娘娘被害死後,他們便想將三皇子也一並害死。”


    陸雲杉心中謂歎,隻覺黎璟也是個可憐人,想起樹林中黎璟以命相護不禁有些動容:“今日我已將洛曠鏟除,想必黎淳定會安份幾日,再過些時候,去了薑國,你們皇子也能安全。”


    紅繹眼神一亮,拱手道:“洛曠武藝高強,為人狠辣,皇妃鏟除此人,如斷大皇子一臂。”


    陸雲杉將紅繹作揖的手抬起,策馬向前,不再答話。


    紅繹望著陸雲杉單薄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三皇妃爽朗正直,可三皇子卻要殺了她。


    連著三日陰雨,都城外道路泥濘,黎璟坐於馬車內,撩起車簾遙望城門。


    陸雲杉抬眸隨著望去:“你可是舍不得離開你的生長之地。”


    黎璟將車簾放下,神色寂寥:“這城於我來說不過是刀俎,有何不舍。”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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