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頭大,要不,現在再厚著臉皮迴去,找斯維因要點兒錢?


    王豐陽捉摸著,自己的麵子已經裝起來了,總不好再自己把麵子拉下來吧。……不行不行,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德魯涅那樓上一道七個人的嘴,都等著自己去喂呢。


    ‘唔……讓我想想……’


    此地正是接近不朽堡壘的南下一處。


    這裏小村莊居多,雖然沒有什麽劃地較大的城鎮,但籠統起來,繁華的程度也不比德瑪西亞雄都那邊的差,勝在人多地廣,越是接近不朽堡壘,這裏的人流量就越多。


    話說,有個地方,是王豐陽比較熟悉的,上一次還去過,遇到了個‘熟人’。


    現在已經這麽晚了,不知道這次去,還能不能遇見,那家夥應該有點兒錢吧,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借點。


    ‘唿,想那麽多幹嘛,能不能遇到還是一迴事兒呢。’


    王豐陽收起心思,趕忙腳步朝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地方走去。


    穿過人流,夜市即使是在淩晨兩三點的此刻,依舊熱鬧非凡。


    街道邊不乏一紮堆的人在那些小攤販旁暢飲酒水,矮腳桌上的燒烤雜七雜八,聽過路的攤主叫賣聲,好似是比爾吉沃特那邊海運過來的特產。


    這些都不打緊,到地方了之後,同樣有酒水喝。


    ……


    “到了。”


    抬眼看去,這間小屋門上掛著個招牌:無名酒館。


    還是人工拿著燒火棍寫出來的,樸實無華,就是這白木板上寫的黑字有些潦草,不認真看的話,還看不出個意思。


    酒館裏麵的光線偏暖色調,昏黃的煤油燈掛在四周角落的牆上,除了門前,每麵牆中間還加了一盞。


    站在門外就可以大致一覽酒館裏的景象了,雙開的木柵欄門隻管下半,上半是鏤空的。


    大致意思,王豐陽有了解過,這種門欄,說的是:


    隻歡迎有素質的人,不歡迎低等的狗。


    嘎——


    王豐陽推門而入,迎來酒館內一片目光。


    確實,對於在場來消遣的酒客們來說,王豐陽看上去著實年輕,他不該走進這樣的場合。小年輕就算成年了,也不太建議喝酒哦~


    “來一杯。”


    大夥兒目光聚焦王豐陽身上的時候,王豐陽也自顧自地一邊走著、一邊四周掃視,不知不覺走前台,他將手中捂熱的兩枚金幣靜靜放在台麵上。


    大胡子酒保凝視了王豐陽幾秒,又拉下視線瞄了台麵上的兩枚金幣,


    唇齒被他濃密茂盛的絡腮胡遮住,王豐陽好似沒有察覺到,他的唇角挑動了一下。


    “很抱歉,酒賣完了,隻有果汁。”


    酒保大漢說道,語調還算是客氣。


    王豐陽沒有在意這些,臉上藏不住的笑容,稍稍比微笑猖獗了一些,但還沒放肆的意味:


    “直接上就是,待會兒會有人買單的,這兩枚金幣,是你的小費~”


    說完,王豐陽轉身去到了那隻有一個人坐著的那桌。


    當王豐陽朝那裏在走過去的時候,有些人還不知道,直到王豐陽拉開空椅坐下來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


    全場一片寂然。


    王豐陽坐下的那桌,對臉的是個神秘男人,一身夜行的灰色風衣,頭被帽兜蓋住,隻有下半張臉的一小部分,那下巴一點兒胡子能看出他是個男的。


    進入這裏的人,哪個會不知道他,對,沒人知道。


    但他們都曉得,這個穿著風衣的男子,來自杜卡奧家族。


    僅是這個家族的名號,誰會不識趣地想著和他同坐一桌,一直以來,就連櫃台前的酒保都不敢對他大聲吆喝,說話前都要掂量下語氣。


    王豐陽似是毫不在意。


    “喂,好久不見。”


    先打了個禮貌的招唿,但對方並沒有迴應,依舊默默坐著、雙肘頂在桌麵上。


    不見起色,王豐陽更大膽了一些,對於殺手而言,王豐陽知道的,不管是什麽事情,拖得越久,他們這類人就越不喜歡。


    打開天窗說亮話,王豐陽半起身貼近了一段距離,聲音小到即使周圍安靜,旁人也聽不清。


    “泰隆·克·杜卡奧,別來無恙~”


    之後又立馬坐迴自己位置上,王豐陽將視線別看,朝周圍掃視。


    就著王豐陽掃視周圍那些人的時候,他們都立馬將自己視線挪迴自己桌子上,裝模作樣地個自己桌上對臉的人交談起來。


    是的,也都不想和殺手扯上關係,也不希望自己和殺手名單上的人扯上關係。


    一時間,酒館裏的寂靜被打破,頓時恢複了之前的熱鬧,大家議論紛紛,笑談聲蓋過了王豐陽這一桌。


    “出去談。”


    兜帽男小聲說了一句,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王豐陽果斷起身,隨著他默默無聲地走出酒館。


    在眾目睽睽下消失之後,酒館裏的話題一下子正經了許多:


    “喂,那個小年輕什麽來頭?”


    “我怎麽知道,估計是來找茬的,但他不知道對方是杜卡奧家族的人。”


    “那就倒黴咯,估計明兒就見不到了。”


    “嘿嘿,可說不定,明一早,或許可以在隔壁小巷子裏看到那個小年輕,但那時應該早就涼透了。”


    “噓——,別亂說,萬一是那殺手的舊友呢!”


    “舊友?別開玩笑了夥計,哪有舊友那麽年輕的,你也別說那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嗬,我看那小年輕也不像諾克薩斯人。”


    “唉……”


    議論的話題有一部分傳到了還未走遠的王豐陽耳朵裏,說實話,他並不在意這些。


    他更在意之後的泰隆會問出什麽話題。


    到地方了,正是小酒館隔壁的小巷子裏,左邊牆是酒館,右邊是一棟四層樓高的居民樓,好巧不巧,這棟居民樓麵向這邊的牆,抬頭望去沒開一口窗子。


    可能是嫌吵鬧?


    “就這裏吧。”


    泰隆停下腳步,這裏算是巷子裏比較深的地方了,平日裏沒有什麽陽光照進來,午夜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好在泰隆暫時沒有動手的意思。


    “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王豐陽試探性的一句,泰隆早在黑暗中摸出了刀子。


    “你說。”


    泰隆的語氣顯得過於平靜,聽得卻是有些滲人,王豐陽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


    正是因為咽口水的這點兒動靜,讓黑暗中那泰隆手裏的刀子,鎖定到了王豐陽喉結的位置:


    “我不想聽假話,也不想聽廢話。”


    泰隆的第二句話,於王豐陽左耳旁響起,低沉、壓抑。


    “呃……慢著,或許你並不想這樣的,我能理解,你該把刀子放下,這樣我才能放開說。”


    王豐陽說的聲音很小,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單純的因為泰隆那把刀子的鋒利程度,光是抵在脖子的皮肉之上,割據刺痛感就油然而生……


    鋒利至極,僅是觸碰,就已經有了被切割的感覺,怕是一個不小心,喉結的動作稍稍大點兒,都會被動得掉一塊皮下來。


    不一會兒後,泰隆還是放下了動作,且默默拉開了身位。


    頓了頓,王豐陽整理好思緒,不等泰隆喊話,自己便直接說了起來:


    “咳,說之前有一點要聲明一下,既然你不喜歡聽廢話,也不要怪我說話太直白。殺我滅口也行,至少要等我把話說完。咳咳……


    首先,我跟你說的不會有任何一句假話,好——


    唿——


    泰隆,有叫王豐陽,有些事情,必須由我去做,至於是什麽事情,很抱歉,我暫時不能坦白,有限的信息透露給你的,隻有兩個詞:魔神、末日。


    希望你迴去之後能從家族古籍中找到些頭緒,還有,我能知道你的名字,純粹是因為我是穿……”


    ‘穿’字脫口而出的那一瞬間,頭痛欲裂!


    是禁製……


    是虛空給王豐陽下了禁製,有關輪迴的事情,王豐陽無法透露半點信息!


    劇烈的疼痛感,那頃刻間如翻江倒海般襲來,全部集中於大腦內部,那種刺痛、脹痛……如頭蓋骨被楔子一下下、釘錘一陣陣地撬開、捶打。


    “倒下了?”


    即使是在黑暗環境中,泰隆的視覺也不會有多好,僅是聽覺靈敏一些,聽到了王豐陽位置有雙膝著地的聲響。


    “呃……嘖!”


    王豐陽立刻著手往自己大腿肉上掐了一把,另一處的疼痛讓自己強製緩過神來,隨後立馬扶著牆站起身來:


    “沒有,一點兒小事,嗬嗬……”


    王豐陽停頓了一小會兒,隨後接著說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了解過,有關那種禁製,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說不出口。還有,我缺點兒錢,等下次再見,我會還你。”


    “你知道我的名字,也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的家族,所以,找一個殺手借錢,就是你唯一的真話?”


    泰隆說得沒有一點兒感情。


    猜不透他,王豐陽覺得,隻要自己思想再糟糕點,感覺泰隆下一秒就要動刀子了,但自己不願往那處想。


    “嗬嗬……”


    王豐陽一陣莫名嗬氣笑著,激起泰隆心中一絲疑惑,


    在泰隆看來,這個小年輕是真有膽,亦或是真的無知。


    “我的舊友啊,別說是整個杜卡奧家族,也別說是你,就算是卡特琳娜、就算是卡西奧佩婭、哪怕是你的養父!——杜卡奧將軍,試問一句,他能麵對魔神!?”


    “……當你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你知道的,我不能留你。”


    泰隆手中的刀鋒傾斜一度,折射酒館窗口映射出來的燈光,


    寒芒掠過泰隆隻眼一閃!


    身影瞬息牽動,剔骨刀從袖下出,直向王豐陽喉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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