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向著素馬長老所在的寺院奔去,


    普雷西典的城鎮中有一條連綿不絕的長河,從東部一直延伸貫穿至西南下的崴裏地區。


    慎在普雷西典西邊的出口等著戒出來,素馬長老的居所在接近崴裏那邊的地方,待戒快速跑到慎的身旁,慎一臉凝重的表情:


    “我們要快點了,素馬長老……被刻印有符文的刀刃碎片炸傷胸膛,現在危在旦夕。”


    “是誰幹的!?”


    “……不知道,素馬長老座下的弟子隻有亞索和銳雯,但亞索兄長已經離開艾歐尼亞很久很久了,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銳雯兄長現在難咎其責。”


    慎說著的同時,腳步根本沒有空閑停留,立馬轉身上路,


    戒也一腔怒火地跟著慎往素馬長老那邊趕。


    “師弟,控製你的情緒。”


    出了普雷西典的路上,慎對身後一身殺氣毫不遮掩的戒說道。


    戒這孩子從來都是這樣,有什麽想法都一定會盡最大可能的付之行動,不管過程是好是壞,對戒的個人理念來說,隻要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就是對的。


    ‘我取得我想要的,為善也,過程中的那些犧牲與過錯,或為惡行,這也算是一種均衡!’


    戒內心對均衡之道的見解,從未對同門內的任何一個人提及,當然,長老們也不知道這個孩子內心的想法。


    在他人眼中,戒是個天賦異稟的孩子,對於道的理解,他總能舉一反三,好多次,戒在教化會上都能辯解到讓長老下不來台。


    但少有幾位別院的長老,在戒的心中備受尊敬,他們的教導戒從來不會去質疑,也不會去頂撞,素馬長老就是其中之一。


    現如今聽到素馬長老生命危在旦夕的消息,即使還沒奔至現場,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就足以讓戒在怒火中燒。


    大師兄慎見自己的話說不定戒,戒依舊是一身殺氣,不得已,慎用自己‘慈悲道’的精神力幫戒鎮壓情緒。


    一隻手搭在戒的肩頭上不到幾秒鍾時間,戒緊鎖的眉頭變得舒緩了許多。


    “抱歉,是我心亂了。”


    戒對慎表示歉意,慎能讓小師弟恢複理智,已經是慎最值得高興的事情了,但當下還是以素馬長老的事情為重。


    苦說長老命外出修身悟道的慎和戒兩人前去素馬長老那裏調查前因後果,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苦說大師更希望他倆可以挽救素馬於鬼門關前。


    “沒事,抓緊趕路吧,用最快的速度!”


    慎提醒戒對待此事應該秉持的態度,說完,慎也直接奔跑了起來。


    戒在他身後一路尾隨,速度沒有落下,僅有一步之遙。


    待慎和戒跑出普雷西典已有半裏路程之時,王豐陽這頭才剛剛走出普雷西典外圍的城牆。


    再迴望最後一眼,不知道還有沒有時間第二次來這種地方,王豐陽忽然覺得這裏應該就是自己幻想中的溫柔鄉了。


    “唉,好事不長留,不長留啊……”


    王豐陽長歎著搖了搖頭,變得滿是無奈地離開了普雷西典。


    一看那虛空,二看那噬魂夜,三看那日夜覬覦此地的諾克薩斯,還有讓這裏本就不太平的亞紮卡納,


    而後,又從外處來了完全不一樣的惡魔,還有異世深海中沉寂的魔神……


    艾歐尼亞,即使是危局中的邊角,其也在危局之中的啊。


    不知道真當瓦羅蘭大陸陷入紛亂之時,艾歐尼亞是否抵擋得住魔神的染指。


    “師尊、素馬師尊!”


    外門弟子攙扶著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但老人的脈搏在快速衰弱,不用半小時的時間,估計……


    現在離這裏最近的民醫趕往此處都需要一個多小時不止,且手段也不會有多麽高深。


    素馬長老……命盡於此了嗎?


    王豐陽的那一邊,在離開普雷西典之後,直奔均衡寺院而去。


    路途疏遠,好在艾歐尼亞人並沒有什麽說土話的風俗,王豐陽按照瓦羅蘭大陸通用語可以很自然地和他們交流。


    一路上,王豐陽問了不知道多少擦肩而過的艾歐尼亞人,也有許多被問話的並不是艾歐尼亞人,有些是經常來這裏運貨的商旅,


    所有幫助王豐陽的路人裏,好像沒有幾個是答不上話的,大家都對這裏輕車熟路。


    明明周圍的景色都沒有什麽標誌性的建築,


    可別說那些什麽樹木一類的植物了,可能兩個月不見,自己在某處親手栽下小樹苗會成長得變成自己都不認識的模樣。


    更何況這兒的景貌時而稀疏、時而茂盛。


    每走過一段路,王豐陽隻是知道了自己沒有在原地踏步,其他有所不同的大致與細節,王豐陽還真說不上來什麽。


    就連自己心裏對這些個景色都沒有怎麽放在心上。


    好在連跑帶跳,一跳五六米遠的速度,加上每每在野外遇到了人都會去問問確認前進方向,王豐陽終於隻花了半天時間,就到地方了。


    眼前,就是均衡寺院,外表和自己原生世界時,上山拜佛的那些大型廟宇沒有什麽很過分的差別,


    無非都是白磚紅瓦木裝潢,大堂一尊佛像鎮。


    僅有的四位內門弟子,在阿卡麗接到秘密任務離開門派後,慎和戒也因為師尊的委托去看望,或是順帶調查素馬長老的死因。


    這麽算來,內門座下四徒,現在就隻剩凱南留守在住院附近,


    唔……凱南的個頭很小,身高大概隻有七八十厘米?


    反正是不超過一米的!


    但勝在凱南勤快,縱使自己的身材身形大小比不上一般人,但大家也沒有嘲笑他,也沒有什麽朋友在耳背悄悄議論的事情發生。


    凱南一向比較‘孤僻’,倒不是說不喜歡與人打交道,隻是認定了一件事情,他就是非常的堅決,且一定會把那件事情做好。


    阿卡麗與凱南的個性完全是反著來的,


    倘若是外出狩獵,凱南一定會全副武裝,衝進森林裏快速尋找獵物並著手主動出擊,凱南會想著數量與質量,而且絕對會非常快的、盡可能用最短的時間完成目標。


    這就是他的‘道’,至迅至疾,凱南修的是雷之道。


    而這若是阿卡麗的話……


    你確定阿卡麗會參加這種無聊的狩獵比賽?


    別了吧,你頂多可以看到她動動手,做幾個大小不一的捕獸夾,然後往森林裏那顆高大的樹下一丟,最多最多再用踹點兒樹葉掩飾下捕獸夾,


    然後呢,阿卡麗自己就飛騰到高聳的樹杈上躺著,嗯,怎麽安逸怎麽來唄,你要是問她的話,她總有一句熟悉且百用不膩的說辭:


    “就這樣唄,反正又不是什麽動刀子的任務。”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凱南兄長,大師兄和四師兄迴信,說他們剛剛已經到了素馬長老的居所,也已經見到了……”


    小個子凱南在獨間書房裏翻著亂糟糟的資料紙張,試不試伸出手指頭挪到桌角旁盛水的小瓷碟裏,接而後,這個小個子沾水的指尖在資料紙張上一下下猛地滑動。


    別說,也別問他看清字了沒有,反正傻愣站在一旁的後輩在凱南翻書的時候,連他翻了幾張都數不過來。


    “哦,知道了。”


    凱南好像並沒有過多的感情流露,隻是很平淡地應了聲。


    繼續翻了一會兒後,凱南停了下來,房間裏因為凱南的手上停止了動作,房間裏因為沒有紙張翻動的聲響,而顯得格外寂靜。


    “……素馬長老已經不在了?”


    凱南低頭看著紙張,輕聲確定著,其實他也不想聽那個結果。


    “是,就在昨夜,不治身亡。”


    “行了,你下去忙你的吧。”


    “是,凱南兄長。”


    後輩退下後,房間裏又隻剩凱南一人。


    這種時候,壓力總是來得特別突然,素馬長老品行兼優,如此德高望重的一位老者,本該百歲之有。


    後輩退出獨間,順手把房間門閉合之後,凱南停下手中的工作,


    他從比自己腿還長的高凳子上跳下來後,走到落地窗旁不禁感歎:


    “唉——,疾風啊疾風,您老當初感悟疾風之道,尋的那叫一個堅韌與神速,但現在呢,您的後背都因為疾風之道成了浪人。


    浪人啊……可惜,艾歐尼亞也不會是他們最後的歸宿了。”


    苦說大師因為這段時間正在閉關,所以未能親自動身前去查看素馬長老的狀況,讓慎和戒兩位座下徒兒代勞,想著應該沒有那麽快的速度。


    凱南也是這麽想的,誰知剛剛的那個外門弟子退出房間沒有多久,房門那裏又傳來一陣敲門聲,


    那敲門聲多少顯得有點兒急促。


    “有什麽事!?”


    凱南也不耐煩地應著聲。


    門外的後輩客氣的小聲匯報,但還是藏不住一些顫抖的聲帶:


    “凱南師兄,寺院門外有、有人想要接見這裏最高話事人,苦說師尊正在閉關,所以我們不得不來打擾您了。”


    “先進來。”


    凱南說了一聲,房門自然是沒有上鎖,但沒有凱南的答應,後輩如此無禮是當真會挨揍的。


    待那位年輕的後輩畏畏縮縮地走進凱南書庫房裏,凱南使了個眼色,那名後輩很識趣地轉身把房門關上。


    走到桌前,凱南抬眼問道:


    “什麽樣的人,外人嗎?”


    後輩不太想迴答,支吾不開的唇齒與不斷閃躲的眼神太過明顯。


    “別浪費時間,說。”


    凱南逼迫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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