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夫笑了笑,猜測著解釋:


    “嗬嗬,大概是我劃得慢了些吧,所以距離變得遠了,但你放心,我多年出海,方向感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漁夫說是經常出海,但也不經常去到很遠的地方。


    對自己的方向感自信,也隻是因為他不常在同一片海域捕魚,為了照顧其一地方的生態環境,每隔兩次出海,他都會圍繞著艾歐尼亞島嶼的周邊換上一個地方捕撈。


    通常都會記著哪個方向的海域在哪些時候有捕撈過,久而久之,方向感就鍛煉出來了。


    “哦……”


    漁夫著實是無聊,笑著表示本想跟身後的女孩聊會兒天解解悶,但阿卡麗隻是低沉地應了一聲,好像並沒有打算接話的意思。


    唉,還是好好劃船吧。


    ……


    遠觀另一方,德瑪西亞常態安然,當局下沒有什麽較大危機,


    也隻是說真正的危機還沒有到來,嘉文三世看不清前方的局勢,一直覺得隻要世界符文在手,王國就一定會安然無恙。


    “君主,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愚昧了!”


    王宮內,瑞茲與王座前的嘉文三世談判無果,一通口舌之後,終是忍無可忍、大放厥詞。


    “……”


    而嘉文三世聽著瑞茲放肆的致詞,卻也不打算降他的罪,他知道,也聽得出來……


    瑞茲說得確實有理,瑞茲幼年便一直跟隨他的導師遊離四方,見多識廣,人性被瑞茲看得通透,說不定現在的自己在想些什麽都被他猜得一清二楚。


    但……


    ‘我不能為了什麽所謂的世界大義,就放棄自己的國家。瓦羅蘭大陸上不乏能人,真有什麽天災,也不至於會輪到我們去拯救,定會有其他的英雄……’


    嘉文三世的心裏這般算計著,麵對瑞茲的說辭,他不像之前與精靈聖子談判那般強硬迴懟,


    他隻是斜著身子倚靠在王座上,合著雙眼,默默聽著瑞茲的告誡與嗬斥,


    在瑞茲看來,他是完全聽不進去,德瑪西亞的王啊,已經這般冥頑不化了。


    “你現在迴頭還來得及,把符文交出去,別說全部,哪怕隻交出兩顆符文,再號召整片大陸的魔法師,利用世界符文結陣,說不定能度過這次的那關。”


    “……”


    嘉文三世像是已經睡著的模樣,在王座上依舊一言不發。


    瑞茲緊緊皺著眉頭:


    “德瑪西亞國王,嘉文三世,你是整個德瑪西亞的象征啊,一國之主,卻隻是為你自己的國家著想,我承認,你是個好君主,但你不是個值得共同患難的同胞!”


    “……”


    瑞茲依舊沒能得到迴複,哪怕是一個字。


    良久,瑞茲望著王座上依舊裝樣的嘉文三世,瑞茲咬了咬牙,怨憤地扭頭轉身:


    “算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惡魔與柱間的事情皆是屬實,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事到如今,我也隻能說,我看透你了。”


    說完,瑞茲氣憤的哼了一聲,邁起腳步轉身快速地離開。


    踏出步伐的時候,他堅定、且失望地補上了一句:


    “我會去禁魔石林親自拿走符文石!


    你無法阻止我,嘉文三世,你就永遠坐在你那腐朽的王座上吧。”


    待瑞茲轉角走出宮殿大門,寬闊走廊上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了之後,嘉文三世才緩緩睜開眼睛,他知道,自己一直都不占理,


    在瑞茲麵前,他說什麽都沒用,他無法反駁瑞茲的任何話。


    ‘但我從不認為自己有錯,我隻是一個人類,我隻是一介君王。’


    過了好一陣後,前去處理事物的趙信從黎明宮殿側庫那裏迴來了,迴到王宮主室、站迴嘉文三世身旁時,趙信小聲問起:


    “陛下,剛才我從側庫出來的時候,碰巧與瑞茲大法師擦肩而過,但看他的神情,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嘉文三世深吸一口氣歎了出來,眼神左右飄動著,同時舉起托扶在座旁的手稍稍擺動了幾下:


    “別去管他了,唉,他真要做什麽,我們也阻止不了,過會兒你去禁魔石林那裏看看,七樁石柱上還留有幾枚符文石。”


    “陛下的意思,瑞茲大法師他……”


    “隨他去吧。”


    “……是。”


    嘉文三世不是不想幫助世界抵禦外敵,隻是,身為一國之君……


    諾克薩斯給的威脅實在太重,讓他動作不敢太大,真要有什麽能伸得出手的地方,讓瑞茲去做,想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唿——,


    想來也隻是個無奈之舉罷了,終究還是沒能保住符文石。


    瑞茲的實力,與他本身的年齡相符,瓦羅蘭大陸上還從沒見過有能活上五百多歲的人類,瑞茲是第一個。


    他身上的力量更是與世界符文有著直接的關係,論單人戰力,瑞茲大可橫掃半個諾克薩斯帝國,但他沒有那麽做,


    瑞茲也不會那麽做,


    也不可能會有人癡心妄想著去說動瑞茲協助戰爭這種事情。


    實話說來,德瑪西亞國家的情況也隻是在患得患失之中,可不像其他國家,就比如現今的皮爾特沃夫,還有諾克薩斯帝國。


    先說諾克薩斯帝國,自打冥魂鐵鎧——莫德凱撒這個鬼東西被解封降世後,與其麵相遭遇的佛耶戈,一個照麵的招……


    原本占據先機從莫德凱撒身上汲取完全過量的靈魄恢複了自身實力,破敗之劍砍在莫德凱撒的鎧甲上卻是印子都刮不出。


    最後任由著佛耶戈像個小醜一般左右橫跳、上挑下戳地劈砍好久,


    安分在一旁靜坐著的盧錫安都不忍心看下去,換做是盧錫安的話,這種情況連傻子都知道要跑了,但佛耶戈依舊不死不休。


    最後的最後,還是被莫德凱撒手上的大釘錘猛的一揮,


    那麽大一榔頭直接打佛耶戈的實形體敲成粉碎!


    之後,卡莉斯塔受到感應,知道佛耶戈陷入危險之後,立刻開啟靈魂紐帶,將破碎重傷的佛耶戈的靈體拉了迴來。


    萊卓斯在聽到遠處卡莉斯塔的唿喚後,也立刻火速趕往佛耶戈的所在地。


    不朽堡壘下方城牆下,正準備拚死釋放禁術的手段在準備出手之際,那些宮廷法師看著萊卓斯突然掉頭離開了……


    他們消散了身上聚集的能量,自己的小命也得以逃過一劫。


    不知道是誰,估計,能猜得出來,


    這並不是自己人救了他們,法師們是知道的,斯維因沒有現身,就隻有一個說法——


    斯維因解開了不朽堡壘內的封印,那封印中的東西是什麽,具體的誰也不知道,誰也說不準,


    唯一能確定的,那封印裏的東西,絕不屬於諾克薩斯。


    莫德凱撒將佛耶戈一錘打成靈體狀態,暫時無法重組迴實體狀態,


    這種形態下的佛耶戈,隨時會被同為亡靈體的莫德凱撒吸收!


    迫在眉睫之時,佛耶戈的混散的靈體像是被抽煙機吸去了一樣,急速被另一方向拉去。


    莫德凱撒正要著手讓這個虛偽的亡靈歸於湮滅,卻意料之外的發現了什麽新奇的東西:


    “哦?靈魂樞紐,現世竟然也有這種羈絆?嗬嗬嗬,有趣,又可悲,樞紐的另一端,是誰在渴望著信任,同時又無比憎恨背叛呢?”


    莫德凱撒筆挺起身子,將戰錘甩起、扛在肩上:


    “唿——,而我,正需要,也無比期待地想要品嚐,它遭遇背叛與絕望的模樣!~”


    盧錫安自然是聽得到,聽得無比清楚,這個龐然大物,


    盧錫安早就該跑的,之前看他倆打架看得有點兒入迷,一時間竟忘了逃離現場。


    現如今,佛耶戈卻像憑空蒸發了一樣,一瞬間從現場消失了。


    ‘它死了?不……佛耶戈沒死,我完全沒看到這個鐵疙瘩吸取佛耶戈靈魂的步驟,說不定還有其他亡靈在剛才使出了什麽我不知道的手段。’


    盧錫安身為光明哨兵,雖不及組織中的大部分年長者,但也與亡靈這種東西打了多年的交道,


    亡靈的真正死亡,除了被光明聖器淨化,另一種方式,就隻有被同類吞噬。


    但莫德凱撒並吞噬佛耶戈,佛耶戈好似跑了,它沒有什麽生氣的舉動……


    反而,它現在已經將正麵轉向了這邊……


    ‘……完了,我被盯上了!’


    這能跑嗎?


    怎麽跑?


    怎麽想都不可能跑得掉啊,自己又不像佛耶戈,自己究根結底也隻是個人類,體力還沒恢複多少,靈魂力竭空見底,那更是需要兩三個月的時間來恢複。


    “啊……,他媽的,真是該死!”


    ‘嗬嗬嗬……’


    盧錫安失算了,他會為此承擔自己失算的代價,但從沒想過,自己會為之付出生命,


    ‘我們還沒有見麵,賽娜,可惜了,我不是個稱職的光明哨兵,也不夠資格做你堅強的後盾,最後的最後,我甚至沒有一絲希望再去見你,哪怕是你的靈魂。’


    盧錫安在心中作最後的悼念,他雙眼失去了希望的高光,


    縱使這一戰毫無希望,他依舊冷笑著,


    摸著身旁放置在破碎石牆板上的雙槍,重新拾起,隻為履行光明哨兵最後的使命:


    淨化這世間的亡靈!!


    ‘謝謝你,賽娜,讓我加入這個組織,我並不後悔。’


    他的眼神從未如此堅定過,雙眼直視著莫德凱撒,緊握雙槍緩緩站起身來。


    “來……”


    可話還未說完,一道急速的黑影從盧錫安的後背掠過。


    並不是衝著盧錫安而去的,也沒有傷到盧錫安分毫,


    根本來不及看清,那道黑影徑直衝向了前方那身魁梧的盔甲。


    隨後,一聲震耳欲聾的鋼鐵碰撞聲!


    激蕩地震散方圓十米的霧氣,


    嘭!!!


    伴隨著緊接而來的厲聲質問,純黑的帝國劍抵在莫德凱撒的胸膛,逼停了它正要抬起的腳步:


    “說!吾王現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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