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依舊豔陽高照。


    酒精好像對王豐陽的體質沒有什麽影響,昨晚明明喝了不少的烈酒,反倒是王豐陽坐到了最後,第一個喝倒下的是安德耶魯夫,埃萊娜算是最後一個倒下的。


    美酒雖好,但宿醉還是挺難受的。


    船上有條規矩!


    昨晚喝酒喝醉的人,隔天不能掌舵!


    所以,今天雖然是一大早就出了海,但船頭甲板上掌舵的是個昨晚並沒在篝火堆旁露麵的年輕水手。


    巴爾安靜地站立於王豐陽的身旁。


    王豐陽坐在船邊兒,背後倚靠著木欄杆,靜靜享受著清晨的海風。


    才駛出泥鎮岸邊不到一小時,從這兒望迴那個地方,已經隔開好遠。


    頭頂上忽而聽到一些唿哧翅膀的聲響,抬頭望去,不自覺眯起眼睛抵擋豔陽的光照,眼角餘光的視線中,好似有幾隻潔白的海鷗在獵船的主帆船杆子尖兒頭上盤旋鳴叫。


    “主人,需要……”


    “嗯,不用。”


    王豐陽立刻抬手打斷了巴爾的問話,此時的巴爾也大概知道了王豐陽想要表達什麽。他們心有靈犀,既然主人想好好享受這份恰意,那便不再打擾就是。


    海風拂麵,又有幾隻海鷗在高高的主帆杆頭的短橫梁、眺望台上落腳。


    海麵的風景一覽無遺,除了大海還是一片大海,


    卻又是讓人如此沉迷著、


    安靜、清新、舒適……


    或許,這就是海洋的魅力所在吧?


    “卡莎那邊怎麽樣了?”


    曬了一會兒太陽後,估摸著過了倆小時,


    王豐陽問起,但他依舊是眯著雙眼,仰著臉盯著太陽曬。


    “迴主人,她還沒醒來。”


    “唉,你啊~,你啊~”


    王豐陽吊著個嗓子,靠近巴爾身旁的那隻右手胳膊抬起,對著巴爾上上下下晃著指指點點:


    “別以為我不知道哈,你很聰明,我也懂~,這越是聰明的人,那嫉妒心就越強,你啊,就不要對卡莎的地位與身份過意不去了。”


    “迴主人,下仆或許還要一些時間適應。”


    巴爾對自己的思想並不忌諱,也沒有對王豐陽隱瞞什麽感情,


    縱使現在的王豐陽對著巴爾指指點點的時候沒有睜開眼睛,但心底裏倆人都是知道的,就算不從口頭上說出來,現在的他們,內心裏也差不多可以交談了。


    這是種神奇的能力,王豐陽也是第一次後知後覺的發現。


    但,


    除非是特殊情況,不方便在當下環境口頭交談的時候,王豐陽才會對巴爾用到心靈交談的能力,


    至少,現在是用不到的。


    ‘唉,這麽久沒見到她了,偶爾想起要去看看,話說我還從來沒見過卡莎睡覺的樣子……’


    王豐陽心裏忽然起了歪主意,想著或許可以趁卡莎睡覺的時候……逗逗她?


    還沒等王豐陽開口說些什麽,巴爾便主動彎腰伸手扶王豐陽起來。


    這麽一想,呃……,那自己剛剛‘邪惡’的想法豈不是讓巴爾知道了?


    噫~


    忽然有點兒小尷尬。


    就像是把自己不好的一麵教給了自己小孩兒的感覺,瞬間有種負罪感。


    但這種事情還是比較好釋懷的,相比巴爾在泥鎮屠了半個村子來說,嗬嗬。


    “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


    王豐陽冷不丁地問向巴爾,巴爾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愣了一下。


    像是機器上發條、轉動時卡住了一下,巴爾的身子僵住了零點幾秒,而後又馬上反應過來:


    “嗯,我不知道,此身為人類的軀體,還有好多是我需要學習的,如果主人不介意的話,我想旁觀記錄一下。”


    “呃……”


    聽著巴爾這一番話,怎麽感覺就怪怪的呢?


    應該不是自己的思想有問題吧……


    “唉,當我沒問過,真不知道是你呆還是我呆。”


    “是。”


    “她睡哪個房間?”


    “後艙左側的臥房,單人間,房門已經被她反鎖了,請問,需要我去向那個人類頭子拿鑰匙嗎?”


    “行,我自己去找找路,你先去拿鑰匙吧。”


    “是。”


    巴爾離開後,王豐陽原地站直,緩慢而慵懶模樣地高舉起手臂伸了個懶腰。


    其他在船的甲板上站崗望風的船員們,時不時也會有意朝王豐陽這邊悄悄地投來目光,並不是船長特意吩咐的,隻是單純的自我好奇。


    ‘原來神也會伸懶腰的嗎?’


    不乏有些船員覺得王豐陽也有可愛的一麵,


    說是個神明,畢竟是個外表稚嫩的年輕男孩,黑色的短碎發很有一番艾歐尼亞人的民風特色。


    或許這位神明來自艾歐尼亞也說不定?


    但王豐陽已經說過了,自己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神明。


    不管他是來自哪個世界的神,大家都從未懷疑過王豐陽是否真正為神的事實。


    這種事情,其實也沒必要去究根結底,是神也好,不是也罷,隻要他不會加害於我們,那他是什麽樣的存在,我們還有必要去在意嗎?


    況且,他們這整艘船上的人都知道,知道自己並沒有去質疑別人的能力。


    時局如也,大體不同以往。


    瓦羅蘭大陸北上至南下,數以弗雷爾卓爾、恕瑞瑪;


    左西至右東,數以德瑪西亞、諾克薩斯、艾歐尼亞。


    其餘小國等似有領土,坐鎮其中國王何其縹緲。


    這場世界動蕩的前夕,少有人還不知征兆,卻也少有人知道其所以然。


    不知道這場世界動蕩究竟是因何而起,又該如何平息?


    很少很少……


    很少有人知道。


    弗雷爾卓德寒冬凍土之上的人類與其餘生靈們,他們還在頑強地活著,且還在內戰。總有不肯退讓的部族在其他部族小部分領土中發起突襲類的快閃戰爭。


    弗雷爾卓德,當下的無可救藥……


    恕瑞瑪?


    談起恕瑞瑪,那也不過是一塵沙土,


    黃沙茫茫,可以掩蓋人之屍骨,也可以掩蓋萬物的真相,偶有真知見者,大智若愚,


    愚者,已在路上——


    巨神峰的峰頂,內瑟斯僅僅靠著一把不適合戰爭的長柄斧頭,劈碎了巨神族一眾所有人的頭顱。


    頭骨中淌出的鮮血浸透了巨神峰山頂上的土地,內瑟斯在最後一名巨神族部落居民口中拷問出了有關星靈之神的禁術知識。


    麵臨著渾身纏繞紫色死氣、腳下彰顯著巨大不知名刻陣的、如同真正巨神一般體格大小的內瑟斯,


    自己的身軀竟不如它腳指頭般!


    ‘死神降臨……’


    巨神族的最後一條生命,也終於懷著這般恐懼,靈魂被腳下的圓環刻陣灼燒、被內瑟斯的長者之斧汲取。


    短暫讓力量解放後的內瑟斯,身高近百尺。


    身軀被稱龐然大物,就連身處巨神峰山腳下的那些正準備攀登的孤勇者們,都能抬頭望見那山頂之上,一股揮之不去的紫色霧氣與若隱若現的狗頭人身的形體。


    手中的長者之斧也自然是隨著內瑟斯的體型改變了大小,他此刻的力量,若是全力朝腳下劈去,怕是整個巨神峰都要裂變兩道!


    “奧瑞利安·索爾!”


    內瑟斯轉身仰頭,朝著天空上那一片星空低吼。


    不時,星空傳迴了一道低沉滄桑、且空靈的迴應:


    “凡間的生靈,可曾聽聞吾的名號——”


    “以表誠意,我以將巨神族的冒犯祓除,此次前來,我有要事商談。”


    “嗬,愚昧。”


    星空之中迴應著輕蔑一聲,漸而,一顆碩大的龍頭慢慢浮現,體積之大,讓幾乎整片瓦羅蘭大陸上的生靈都能在仰望星空這一刻看見這位創世神的真身。


    好似聽到了什麽星空之外的聲音,它也在剛到達艾歐尼亞土地上空時迴身仰頭張望。


    但那隻是若隱若現的一顆龍頭。


    遠古亞魔第二次感受到比自己更強大的存在,群星閃耀之夜,遠處星空上的那個存在,恐怕比造就自己的那個遠古惡魔更加強大。


    袱薩的臉色稍稍變得陰沉,嘴角旁裂露出尖牙,又顯出藏不住的那種狂喜。


    好戰者,當是如此。


    而艾歐尼亞的領土上,永恩前一天的黃昏才乘上木舟離開。


    悄悄跟隨在後方離開艾歐尼亞的,還有被李青叮囑過的離群之刺——


    阿卡麗。


    她是個誰都管不住的女孩,李青很清楚她,但她很有能力,辦事也很有效率。讓她跟隨永恩前去弗雷爾卓德,是李青的意願,也是阿卡麗本人的意願。


    而德瑪西亞這邊,南下的一個務農的城鎮:


    特利威爾。


    流浪法師瑞茲,前兩年剛從喪失徒弟的痛苦中走出來的他,去到恕瑞瑪找尋新的世界符文,但現在情況特殊,


    所以,早在兩天前,瑞茲從恕瑞瑪北上靠海的卡拉曼達地區,找個艘商船橫渡到了北上對岸的特利威爾。


    這裏是德瑪西亞管轄的領土,瑞茲這麽急忙迴來,是有些非常機密要向德瑪西亞的國王匯報。


    不,不能說是匯報了,而是要求,


    必須要去執行的要求!


    ‘如果他不去行動,嘉文三世,我就一定會……’


    瑞茲經曆了許許多多的事,他曾親眼目睹自己的師父懷揣世界符文變得墮落,直到自己親手結束了師父的性命;


    他也曾親眼目睹世界符文落入普通人手中、落入心境不正的法師手中,無一不可避免地造成幾百上千人的死亡……


    人的欲望是可怕的,隻是礙於現實的束縛與自身的能力,


    世界符文力量的強大足以打破這一切隔閡。


    長久以來,瑞茲以旁觀著的身份走過多少個天災人禍的地獄場景。


    這一次,他知道……


    自己必須站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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