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麽,怎麽突然就結束了?怕不是來捧人的吧?”


    “我剛才錯過什麽了?我隻看到林克在那個人背後打了一拳,看起來輕飄飄的啊?怎麽突然就軟下去了?我看不懂啊!”


    “弄得好像誰看懂了似的,又沒有大佬看懂了的,能來解釋一下啊?”


    “還解釋個什麽鬼啊,明顯就是故意演戲唄,演的那麽高深莫測,想出名就直說,至於這麽惡心人嘛。”


    突如其來的結束顯然沒能滿足人群看熱鬧的需求,更別提交戰的雙方中還有一位如同曜日東升的新星。


    不少人本來就對林克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風雲人物相當不爽。


    大家都是來自大陸各處的天才,放在外麵誰還不是個別人嘴裏的少年才俊了?


    怎麽偏偏你林克一出現,就變成了“學院裏屈指可數的天才”?


    怎麽,在你麵前我們還得地上一等,埋著腦袋做人了?


    其實真要說起來,林克也很無辜。


    學派年年都有所謂的絕對天才,看看日光學派就知道了,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其他人望塵莫及的存在。


    可為什麽就是林克一個人得到了這麽“火爆”的待遇?


    論天賦有和他不相上下的,論樣貌超凡者裏不缺俊男美女,唯一真要說林克身上有什麽特殊之處的話,恐怕隻有一點。


    他是藍獅學派的人。


    是所有學派恨不得單場解散的藍獅學派,最有可能崛起的希望所在。


    明刀子暗刀子蜂擁而至。


    捧殺?隻不過是開胃小菜罷了。


    林克自然知道自己異乎尋常的名氣之下肯定有鬼,但他本人毫不在意。


    說到底,隻要那些學派的話事人和學派長依舊顧慮著日光會的規矩,那麽在這個學院裏他就沒有什麽好顧及的。


    暗中的詆毀,隻會讓林克找到幕後黑手時更加興奮罷了。


    可林克不建議競技台周圍諷刺的嘴臉和惡語相向的嘲笑,不代表對麵骨岩學派的學長能夠忍受他人無中生有的誹謗。


    從骨岩學派出來的人,性格就算詫異再怎麽大,都會有一個非常相似的觀念。


    與其浪費口水辯駁,不如砸碎對方狗牙。


    “要我說,這明顯就是有py交易,看著小子麵容清秀的樣子,指不定私底下多瘋狂呢!


    我可是知道的,像是骨岩學派那群肌肉怪物,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白白淨淨的了。


    怕不是輕輕一模,魂都散了。”


    一個連創世神都不記得自己捏過多少次的大眾臉撇著嘴和身旁的朋友聊著天,不管是眼神還是動作亦或是語氣,都明顯透露出來一點。


    他,鄙視著剛才的這一場戰鬥,更鄙視著剛才戰鬥的兩個人。


    隻可惜,他的鄙視也太過認真了,等到壯碩幽深的影子籠罩在他的頭頂,才發現骨岩學派的學長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


    “走,上那邊打一架去。”


    大眾臉眉頭一緊:“我不屑和你這種卑鄙的家夥戰鬥,和你打都是髒了我的手···靠!”


    大眾臉話都還沒有說完,骨岩學派的學長就抓住他的手腕,就像是提著一隻小雞仔一樣拖到另一座競技台的記錄員麵前,將他的手掌死死按在契約上,然後親切和藹地獰笑著說道:“我記得你,法科是吧,排行榜六十二位,嗯,真的是太優秀了。


    恭喜你啊,我排位在一百名以外,今天就是不自量力的想要挑戰一下你。


    我看看,你這個月沒接過任何挑戰,也就是說,這一次,你不能拒絕呢。”


    隨著骨岩學派學長兇狠一掌落在記錄員的桌麵上,筆記隨著一陣私語聲飛快記錄起來。


    作為競技場的管理人員,骨岩學派的學員一般是不參與排位的,這就跟你讓裁判下場踢球一樣,嫌疑太重。


    所以骨岩學派的學員一般都是找機會碰上高手就蹭兩場,也不排位,純粹切磋。


    不過這可不代表他們會害怕對手,要知道目前骨岩學派的排行榜上,前十名裏有六個人都被骨岩學派的學員揍趴下過。


    很不幸,洛夫的姐姐斯琳卡榜上有名,是沒被揍過的那四個人之一。


    但斯琳卡能壓得整個骨岩學派喘不過氣,不代表誰都能給骨岩學派三分顏色看。


    麵前這個家夥,用來立威應該足夠了吧?


    骨岩學派的學長愉悅的露出了一個微笑,不知為何,看見他整齊無暇的兩排牙齒,法科身上的肌肉開始止不住的微顫,就像是有陣無形的電流穿行在他的身體中。


    明明白淨的都能折射光線的牙麵,此刻在他眼中卻依稀閃爍著血一般的光澤。


    “別害怕,我都明白,你肯定是害怕打死我吧,畢竟你這~麽~強~,六十二位的排名一定讓你相當風光吧。


    而我隻是一個百名開外的小嘍囉,路人甲,怎麽看都絕~對~不~可~能~是你的對手吧。


    但是你大膽放心,我話放在這裏了,就算你今天在競技台上把我打成殘廢,把我打死!我都沒有半句怨言!


    怎麽樣?”


    法科緊咬牙關,憤憤地看著對戰契約上一閃而過的亮光,這代表著挑戰已經成立,如果他拒絕


    ,將會視作放棄戰鬥,排名將會直接被對麵這個大猩猩給繼承。


    雖然他的力氣是很大,可我剛才隻是大意疏忽才被他抓住了手腕,總不至於上了競技台還被他輕易近身。


    而且看他剛才的表現,實力也不算強勁,我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


    媽的,狗一樣的東西,你媽生你的時候是把你扔了然後在叢林裏找了隻猴迴來養嗎?一身的怪力,野蠻人。


    雖然猜到法科的腦子裏絕對沒在想什麽好事,可學長卻相當有耐心的站在一旁等他思考。


    終於,感覺自己勝率相當高的法科冷聲喝到:“走!看我不把你齷齪的思想給塗滿競技台的地板!”


    “當然當然,”學長微微一笑,扭了扭脖子,“你要是能打過我的話一切都好說。”


    法科哼了一聲,任誰都能聽得出來他語氣中的自信和傲慢。


    隻可惜,這些東西沒能幫他在關鍵時刻保住一口好牙。


    連遲疑都沒有,連反應機會都不給。


    眾人隻感覺眼前一花,然後法科的身體就像是條蛆蟲一樣蜷縮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嘴巴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汙血,一顆白亮的牙齒在血泊中歡快地暢遊著。


    “你知道,一個人會有多少顆牙齒嗎?”


    法科顫抖地瞳孔中倒映著骨岩學派學長凜然的麵孔,吞了一口充滿鹹腥味的口水,他抬手就是一輪半人高的魔法陣,召喚出奔騰唿嘯的雷霆暴雨。


    深紫色的雷霆伴著嘈雜蜂鳴,幾乎將人類對於破壞力的想象付諸實際,而那個愚蠢的大猩猩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瞬間就被唿嘯的暴雷所吞噬。


    法科扶著自己的臉頰,狂笑著站起身:“化成灰吧雜碎!像你這樣的垃圾也配挑釁我?”


    “啊,好煩啊你,為什麽不會聽別人說話呢?我在問你呢,一個人有多少顆牙齒啊?”


    仿佛雕塑的潔白手臂緩緩撕裂雷霆組成的光幕,露出了骨岩學派學長苦悶的麵孔。


    “要是你實在是不知道的話,認個蠢,我也不是不能教教你。”


    毫發無損從雷霆中走出來的男人,渾身逸散著比地獄中的惡魔都更加駭人心魄的氣勢。


    法科瘋了一樣地不斷召喚魔法陣,越來越多的雷霆化作無堅不摧的海洋,將敵人徹底吞噬。


    可這,在那雙雪白健碩的臂膀麵前,簡直如同兒戲。


    他邁步,身影如霧氣消散,下一秒就在法科的耳畔響起了死亡的宣告。


    “正常來說,一個人有28顆牙(ps實際上在28~32顆)。


    我都告訴你了,作為迴報,你再迴答我一個問題吧。


    28減去2,還剩多少?”


    光線在不斷收縮的瞳孔中扭曲形變,世界在法科的眼中開始不講規律的顛倒旋轉,而他每一次靠近地麵的時候,惡魔的低語就會準時響起。


    “28減去3,還剩多少?”


    “28減去4,還剩多少?”


    ······


    他數不清自己的臉究竟被打了多少次,但每一次疑問帶來的潛意識地思考,卻一直保持著他意識清醒。


    終於,他最後一次落在地上,腫脹發熱的臉頰貼在冰冷的地麵上,因為充血而赤紅的視線中,骨岩學派的學長對著他,用拇指和食指圈在一起比出一個手勢。


    那是代表著零的意思。


    碾壓,毫無疑問的碾壓。


    再也沒有一個人敢質疑這個突然衝上排行榜六十二位的男人。


    而更讓他們細思極恐地,是將這個男人一拳擊潰意識的林克。


    如果能夠將六十二位將橡皮泥一樣隨意蹂躪的家夥都不是林克的對手,甚至會被他輕易擊敗。


    那豈不是說,林克現在已經有了前五十的實力?


    就當所有人都在思考林克的能力極限究竟在什麽地方的時候,傳送門的方向卻開始故障似的不斷閃爍起來。


    一個又一個像是從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一樣的肌肉男衝出傳送門,扯著嗓子就開始嚷嚷:


    “給我報名!打林克的競技台!給我報名!”


    “都滾開啊!明明是我先來的!講點道理成不成啊!”


    “你先來的?為什麽我跑在前麵?都讓開點!有炸彈啊!快閃開啊!”


    “······”


    在今天之前,骨岩學派除了風氣比較激情以外,一直都是絕大多數人眼中真男人的加工廠。


    從骨岩學派走出來的學員們,沉默寡言,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雄渾有力的肌肉將是你最可靠的保護。


    可從現在開始,這個印象再也不存在了。


    麵前這群家夥,簡直比魔潮衝鋒還要嚇人啊!


    眼看赤紅的肌肉浪潮就要和人群撞在一起,一個淡然的聲音從浪潮的最後方傳來:“停下!”


    奇妙的,似乎連腳步聲都能將其輕移撞碎的一聲“停下”,卻讓人潮令行禁止的停在原地,活像是一片從地麵衝出來的樹林,整整齊齊的讓人感覺有點詭異。


    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地匯聚在這群肌肉男的後方,等待著那個“停下”的主人出現。


    就連競技台上閉目養神的林克都睜開了眼,若有所思地


    朝著人群的後方看去。


    他有種預感,真正能讓他放手一搏的人,恐怕就要出現了。


    聲音的主人沒有讓人等太久,可等他真正出現在大家的麵前,卻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人身材勻稱,和身旁的肌肉男們一對比,就顯得有些枯瘦。


    淡藍色的外衣領口張開了一個略顯不羈的豁口,露出了他胸前充滿流線美感的肌肉群。


    而他的左手,也是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的位置,則是一隻淡金色的煉金手臂。


    他是個殘疾。


    這是一個無論從什麽角度看都和骨岩學派扯不上任何關係的少年,可偏偏就是他的一聲“停下”,卻可以讓興奮地人群壓製住戰鬥的欲望。


    更詭異的是,這樣一位存在,卻好像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一樣,在此之前從未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的存在。


    “不要讓別人看輕了我們骨岩學派。


    戰鬥是我們的熱血所向,但絕對不是衝昏了頭腦的欲望。


    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來自五湖四海的天才,在這個少年言笑宴宴的話語中,咋發的拍成一條縱隊。


    雖然一個個臉上興奮地油光發亮,可他們的腳步卻踩著整齊劃一的節拍,猶如一隻百戰之軍。


    就像普通人麵對明晃晃的刀子一樣,圍在競技台周圍的人群自然而然地給這隻骨岩學派的隊伍讓開了路。筆趣庫


    就在第一個骨岩學派的學員開始登記的時候,那個黃金左手的少年帶著溫柔的笑走到競技台的旁邊,朝林克打了個招唿:


    “你就是林克吧,認識一下,我叫倻德裏亞。


    洛夫是你的朋友對吧,我們是接到他的消息趕來的。希望沒有讓你等太久。”


    林克神色如常地掃了一眼他的左手:“很精致的作品。”


    倻德裏亞先是一愣,然後臉上的笑容頓時燦爛了好幾個度:“我也這麽覺得,這是我最滿意的作品了。”


    “這是你自己做的?”林克有些詫異,說實話,就算兩隻手的工匠都未必能製作出這麽精巧的手掌,更別提他隻有一隻手,簡直無法想象。


    看出了林克的詫異,倻德裏亞抬起手,捏著小小的一段距離笑道:“用了一點煉金術的小把戲。”


    林克點點頭,將視線從倻德裏亞的身上移開,放到旁邊的隊列上:“看你這種威信,莫非是骨岩學派的首席?”


    “怎麽可能,我這樣子根本就修練不了骨岩學派的秘法,怎麽可能是首席呢?”倻德裏亞眨眨眼睛,莫名有種孩童的稚氣,“隻是因為我爸爸比較厲害啦。”


    和茵圖一個類型的嗎?


    林克微微點頭,隨即就站起身開始活動起來,等著下一個對手的出現。


    “這麽多年,你還是我聽說過的,第一個找骨岩學派打無限製車輪戰的家夥,我能問問你是怎麽想的嗎?”


    林克正在壓腿,聽到倻德裏亞這麽一說,頓時臉上垂下一片黑線:“我敢保證,這絕對是誤會,要麽就是洛夫的表達有些問題。”


    “是嗎?”倻德裏亞歪著腦袋,突然一笑,“可是你明明很期待的樣子欸。”


    林克後知後覺地將手放在自己的嘴角,熟悉的弧度貼著指腹傳進他的心底,讓他不由地有些啞然失笑。


    “也許是吧。”


    “哦,很誠實的承認了呢。要不要等會兒我也陪你打一架?”


    “如果你是認真的,我事先說明,我可不會因為你比較和善就留手。”


    “沒事沒事,打不過我會投降的。”


    倻德裏亞晃了晃小腦袋,黃金手臂豎起一根手指在身前搖晃。


    “不過還是先讓我沾點便宜吧,看看你究竟有沒有傳說中的那麽厲害吧。”


    少年笑著往後一躍,競技台的邊緣同時走上來一個搓著手的肌肉男。


    “來啊!打我啊!”


    歡唿著,雀躍著,這個骨岩學派的學員甚至都沒有任何的遲疑,對著林克就狂奔過來。


    風壓暴虐的衝擊在林克的身上,而他隻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彎曲,彈。


    簡簡單單地動作,可屍山血海都難以比擬的殺意卻凝聚成了洞穿一切的力量,悄無聲息地穿過骨岩學派學員的喉嚨。


    就是這麽一刹那,瀕死的恐懼和悔恨就在他的眼中綻放碎裂。


    他捂著自己的喉嚨,拚命地想要堵住自己被洞穿的喉嚨。


    幾個唿吸之後,他“死”了,兩眼蒼白地趴在地上,雙臂無力地垂落身側。


    而他“死去”的位置,甚至都沒有靠近林克十步之內的範圍!


    人群再一次沉默了,這次的動作可比林克剛才那一次要緩慢太多,幾乎可以把每一個細節都刻在腦子裏。


    可依然沒有任何一個人明白發生了什麽。


    林克咧嘴一笑,腳尖在地麵輕輕一點,冰柱從學員身下的地麵衝出,將他微微頂起然後炸裂成一陣霜霧。


    冰涼喚醒了他死去的意識,整個人抽搐著跌跌撞撞滾下了競技台,兩眼迷茫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下一個。”


    站在原位的少年微笑著,可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那種仿佛麵對洪水猛獸一般的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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