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窄路向著黑暗中無限延伸,最後成為遠處的一個紅點。


    林克落下的地方就是這條窄路的一端,後方就是無窮的黑暗。


    他嚐試著將手臂伸出這條小路的範疇,進入到黑暗中。


    可是那裏似乎不是什麽也沒有,而是什麽都沒辦法在其中存在。


    剛剛離開暗紅色光芒的手掌像是一團霧氣一樣直接消散在黑暗中,別說是痛覺了,連知覺都隨著飄散的煙霧再次消失。


    林克沒有絲毫恐懼,反而很是好奇地繼續將手臂伸進黑暗中。


    這下不僅僅是手掌,連整條小臂都在黑暗中霧化消散。


    林克這才緩緩地向後退了兩步,將整個身體都重新籠罩在紅色的微光中。


    消失的手臂變成了一團流動的漆黑霧氣,從小臂上的截麵處向外飄散。


    隨著微光的照耀,這團霧氣也慢慢地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


    他扭了扭手腕,發覺一切都很正常之後,腦袋裏就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不管這條路究竟是通往什麽地方的,都和墮落之女脫不了幹係。


    能夠讓自己變成現在這種狀況的,十有八九就是因為之前那個自爆傷人的毒女給他下的毒。


    放在常人身上隻能維持十天的毒素,卻在他這個竊取了墮落之女神性的小賊身上展現出了怪異的功效。


    所以他才會突然陷入昏迷困在黑暗中,最後腳下還出現了這樣一條小路。


    墮落之女想要做什麽他不清楚,但他清楚越是敵人想要你的做的,就越是不能做的道理。


    苦笑一聲,林克深吸一口氣,義無反顧的走進了黑暗中。


    雙腳離開地麵的瞬間,強烈的失重感傳來。


    有那麽一刹那,林克都覺得自己蠢得難以置信,居然就這麽傻愣愣地離開了地麵。


    但事已至此,他也沒什麽別的方法可以選了。


    從離開地麵的那一瞬間,他的身體就重新變成了一開始那種失去感知的狀態。


    差不多就是兩三個唿吸之後,他連墜落都感覺不到了。


    本以為這次又要沉浸在空虛之中好長一段時間,但似乎很快(沒有確切感知)他就感覺到自己站在了什麽地方。


    感知從雙腳的位置向上蔓延,最後視線迴歸的時候,一條筆直向前眼神的無限血色窄路再次出現了。


    “好吧,”林克聳了聳肩,無可奈何地開始往前走,“女神大人你贏了。”


    似乎除了黑暗什麽也不存在的世界中,僅有的一條血色窄路卻在不斷地縮短。


    但林克絲毫沒有走快一點的意思,任由身後消失的窄路不斷地逼近自己的位置


    ,卻依舊保持著一種野炊般的悠閑腳步。


    好幾次他的腳後跟剛剛離開,地麵就已經消失不見,幾乎就差那麽一眨眼的時間就要掉下去。


    最後像是被他逼得實在是沒有辦法,窄路消失的速度逐漸慢放下來,契合住林克的步伐。


    偏偏就是在這個時候,林克像是終於意識到自己不是來看風景的,腳步猛然加快,先是快步,然後是小跑,最後整個人都如同一道疾馳而過的雷霆在地麵上一閃而過。


    本來在他身後緩慢下來的道路先是一愣,然後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意味,開始提速向著林克的位置趕去。


    “看著樣子,是固定模式的可能性不大,大概率是那個就知道吃吃吃的女神正貓在那個角落頭裏盯著我流口水。墮落之女真就不吃了我不爽唄?”


    默默在心裏吐槽一句,林克非但沒有減速,而是越來越快。


    遠處紅色的光點越來越清晰,龐大,直到林克已經能夠看清楚這所謂的紅色光點其實就是一扇漩渦一樣的門戶。


    停在門前本來還打算試探一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婆婆媽媽,進去吧你!”


    緊接著就是一陣難以抵抗的巨力從背後傳來,簡直和一輛五匹馬拉著的馬車撞上來一樣。


    在衝進漩渦的瞬間,林克苦笑道:“又是你!”


    如果說現在有一個聲音能夠讓林克光是聽見就足以脊背發涼,恐怕非這個來自墮落之女的聲音不可了。


    漩渦兩側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林克從漩渦中飛出,麵前是一個四五米寬的“牆壁”。


    等他注意到的時候,離這麵“牆壁”也隻剩下不到一米的距離。


    身處半空根本無處借力,他隻好將雙手擋在麵前當作緩衝,順便把【撕裂銀手】激發。


    身軀團成一團的林克炮彈般裝上了這麵“牆壁”,直接將其轟碎。


    漫天煙塵揚起,林克打了個滾才站起身,用手掌在麵前擺了擺掃開麵前的灰塵往迴看。


    剛才撞上的那裏是什麽牆壁,那是一座雕像的腳踝。


    龐大無比簡直快要一把抓住晦暗天空的雕像光是腳踝部位就有差不多四五米寬。


    隻不過精致無比的雕工現在被一個殘缺的大洞給毀了個七七八八。


    林克走上前看了看,然後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解釋:“沒關係,殘缺的美一樣美。”


    繞過這座雕像往裏走,是一座露天的龐大祭壇。


    方才將林克傳送出來的漩渦已經快要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個拳頭大小,並且還在不斷縮小的袖珍入口。


    等林克走上前的時


    候,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情不自禁的用腳跺了跺地麵,感受著無比真實的震感,還有體內隨著唿吸恢複的神秘,林克有些真假難辨的感覺。


    要說這裏還是他意識中的幻覺吧,又有些太真實了。


    可如果這裏不是幻覺,那他身上的毒又去了那裏?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被墮落之女丟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晦暗的天空之上異變陡生。


    一輪無比璀璨的太陽從遠方奔來。


    是的,奔來。


    這輪太陽就像是神話中所說的一樣,是被一座車架拉上天際,奔襲雲間。


    一個赤果上身的金發青年揮動著手裏的韁繩,驅使著一群似馬似鳥的生物,將日輪從遠方帶來。


    晦暗的雲層像是碰見了天敵一樣,瑟縮著為祂讓開了一條道路,露出其後紫黑色的天空。


    日輪就好像是一隻橫行於天際的畫筆,不斷地在紫黑色的天幕中畫出青白色的軌跡,帶來充滿希望的黎明。


    林克眼神微妙,按理來說在墮落之女的幻境中碰上這樣一位看起來就很偉光正的神明,絕對是件好事。


    如果他的地表沒有在日輪的照射下隱隱生疼的話。


    第一次,他覺得光芒的芒字是這麽的貼切。


    無處不在的陽光就像是從那位駕車神明手中投下的萬發羽箭,將一切歸屬於黑暗與墮落的事物毀滅。


    林克自己是個什麽立場暫且不說,但在這裏,這片墮落之女說了算的地方,顯然不可能算是一個正派。


    腳步重踏,身形已然化作殘影消失在原地,躲進了雕像遮蔽下的陰影中。


    可是隨著日輪距離這片祭壇越來越接近,雕像能夠灑落的蔭蔽也越來越小。


    一開始林克還能夠悠閑地看著天際上逐漸靠近日輪感慨一下用來拖馬車的動物奇妙的生理本能。


    譬如說,這東西飛在天上,是不是和鳥一樣隨時隨地都在排泄之類的。


    可很快,日輪越來越靠近雕像,林克也隻好緊緊地貼在雕像上,生怕被光芒直接變成灰燼。


    然而,直到日輪出於雕像的正上方時,那位神明似乎依舊不是很滿意。


    最後居然直接將車架向著雕像衝了下來。


    林克現在隻有一句話想說:把燈下黑這句話到處說的混蛋究竟是誰啊!


    充斥著每一寸空間的溫暖光芒,此刻卻成為了無比殘酷的刑罰。


    烈焰幾乎是瞬間就在林克的皮膚上蔓延開來,向著他的五髒六腑鑽入,恨不得當場就把他變成人形的火炬。


    見此“美景”的神明放聲大笑,似乎眼前的一切是他期待已久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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