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晚上,齊王府內頻頻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


    不論是周圍鄰居還是路過的行人,都被嚇得趕緊逃離。


    經過一晚上的救治,空青的尾巴最終還是被截斷了。


    清婉郡主下手很重,不論是禦醫還是獸醫都束手無策。


    至於她的眼睛,隻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定能恢複如初。


    望著她斷了半截的尾巴,祁晏之眼神愈發森冷危險,輕輕揉了揉空青腦袋,起身大步離開。


    聽著他越走越遠的腳步聲,空青漫不經心道:“統子,他又去齊王府了麽?”


    係統看了眼大屏幕,然後迴答:【嗯哼,提著劍去的!】


    它情緒很激動,以至於空青都有有點好奇想看了。


    作為受害者,她都沒親眼見證祁晏之為她報仇呢。


    知道她想看,係統打開光屏樞紐,實時播放齊王府那邊發生的事情。


    還是想親眼見證空青:“……”有被關愛到,但是並不多。


    祁晏之剛走到齊王府門口,就被眼前的禦林軍給攔住去路。


    其中一個領頭的低著頭,渾身顫抖的和他說話:“祁大人,陛下讓您進去說話。”


    看著他樣子,祁晏之這迴怕是免不了一頓責罰了。


    盡管如此,他的神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那雙幽深的眼眸靜靜看著齊王府,抬腳走了進去。


    祁晏之做事向來很有分寸,清婉郡主身上除了一處致命傷,其餘都隻不過是些皮肉傷罷了,養養就能好。


    但是肩膀上那處,能不能養得好那可就不一定了。


    走到齊王和帝王麵前時,祁晏之仍腰背挺直,隻身屹立在兩位大人物麵前。


    祁晏之象征性的抬手作揖:“臣祁晏之,見過陛下、齊王。”


    帝王看了齊王一眼,然後故意將茶盞丟到他腳邊,裂開的碎片險些崩到祁晏之臉上。


    帝王:“你還有臉過來?!”


    “祁晏之,你可知罪?!”


    他看起來好像真的很生氣,吼人的聲音震耳欲聾,嚇得周圍侍女侍從連忙跪下。


    齊王也沒料到向來偏心祁晏之的帝王會如此勃然大怒,反應過來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不錯。


    看來祁晏之這迴是在劫難逃了!


    祁晏之不為所動,眼眸深如幽潭,就這麽靜靜注視著帝王。


    過了一會兒,祁晏之才開口說道:“陛下,臣自知有罪,甘願上交黑甲衛兵符,隻求你能將清婉郡主交由臣來處置。”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就連齊王都愣住了。


    因為整個黑甲衛都聽令於那塊兵符。


    自從黑甲衛建立以來,兵符就一直掌握在祁晏之手裏,現如今黑甲衛的名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帝王早就想找祁晏之討要兵符,但卻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沒想到他不惜交出兵符,也要為自己的貓兒報仇……


    迴過神來,帝王的神色明顯有了變化。


    很明顯,在唯二的表妹和兵符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齊王見狀自是不依,小聲喚他:“陛下,您就隻剩阿婉、阿寧兩個妹妹了,您當真要拿她的性命去做交換嗎?!”


    他這一生,妻子早亡,就給他留下這兩個遺孀女兒,一直小心嗬護著長大,所以不管清婉郡主惹到什麽人,作為父親的他都想竭力保住自己女兒。


    隻可惜,在帝王家中,兵權始終比女眷要重要百倍!


    帝王輕咳一聲,眼神示意周圍人全都出去。


    等到整個正堂隻剩下他們三人之後,帝王這才說道:“晏之啊,阿婉她畢竟是郡主,你若是執意要對她趕盡殺絕,那豈不是藐視皇權?”


    他試圖用藐視皇權這一大罪來牽製祁晏之。


    但是祁晏之根本不在意這些,隻是靜靜注視著坐在主位的他。


    薄唇輕輕張合:“陛下,臣自詡您是最了解臣的人,還望您莫要再替清婉郡主開脫。”


    “清婉郡主三番兩次觸犯臣的逆鱗,臣沒當場將她斬殺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他的嗓音盡顯低沉、薄涼和冷戾,深沉如幽潭的眼眸充滿了意味不明的神色。


    帝王喜愛他的同時當然也忌憚他,犧牲一個郡主換取他手裏的實權。


    這筆交易,帝王穩賺不賠。


    但是礙於血緣情義,他也不好這麽做。


    垂眸思索了片刻,帝王試探道:“朕可以將阿婉交於你處置,但為了顧及皇家顏麵,她必須以總督夫人的身份嫁進祁府。”


    “等阿婉嫁到祁府後任由你處置,但是斷不能傷及性命,可好?”


    聽到這番話,齊王最先不依:“萬萬不可啊陛下,阿婉...您怎可讓阿婉嫁給想要她命的男人呢?!”


    帝王瞥了他一眼,帶著極強的壓迫感說道:“三王叔,您應該也不想阿婉現在就喪命吧?”


    祁晏之這個人,心狠手辣還很執拗。


    隻要是他決定的事情,就幾乎沒有迴旋的餘地。


    再說黑甲衛實力強悍,並且還隻聽祁晏之一人調遣。


    帝王現在孤立無援,要是能完全掌控黑甲衛,那麽祁晏之對他也不會造成多大威脅。


    到時候想殺便殺,想貶就貶,一切僅憑他心情。


    齊王話語哽住,氣得渾身都在顫抖,但又無可奈何。


    事到如今,祁晏之在朝堂上一手遮天。


    若是真的將他給逼急了,那這個天下,怕是要變天了……


    齊王心中縱使有萬般不舍和不甘,但為了江山社稷,他隻好咬牙答應。


    他重重拂袖歎息,留下一句:“阿婉任憑陛下處置。”就離開了。


    齊王離開的時候,後背微駝,看起來盡顯滄桑與無奈,仿佛瞬間蒼老了幾十歲一樣。


    看得帝王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但是沒辦法,誰讓清婉郡主這次徹底惹怒了祁晏之。


    唉...


    到底是他們過度的縱容和寵溺害了她啊。


    書寫好賜婚書,帝王將其遞給祁晏之,最後叮囑了一次:“朕不管你要怎麽報複阿婉,但定要給她留條性命!”


    祁晏之麵無表情的接過聖旨,薄唇輕輕張合:“臣隻說今日不要她性命,沒說日後不會。”


    帝王:“你!”


    祁晏之:“陛下,這是兵符,以後黑甲衛就是您的了。”


    他直接把兵符遞給帝王,整得帝王瞬間噎住。


    抿唇接過兵符之後幽幽來了句:“下手別太快,至少等到婚禮結束……”


    祁晏之眸光閃爍了一下,抬手行禮:“臣,遵旨。”


    ……


    當天下午,一襲紅色嫁衣的清婉郡主就這麽被黑甲衛抬進了祁府。


    沒有鞭炮奏樂,也沒有賓客喝彩,祁府上下甚至連一塊紅綢都沒掛上。


    清婉郡主就這麽悄無聲息地被‘迎娶’進了祁府。


    新婚之夜當晚,清婉郡主被丟到偏房小床上,略顯寒酸的紅嫁衣下的身體裹滿了紗布。


    還沒來得及多喘幾口氣,祁晏之就抱著蒙著一隻眼、斷了半截尾巴的空青走了進來。


    空青一眼就看到她脖頸上包裹著的紗布,然後又注意到她身形似乎胖了兩倍,瞬間猜到了什麽。


    空青:“哇哦統子,祁晏之還真是心狠手辣啊,居然這麽對待一個女孩子~”


    放眼看去,清婉郡主身上似乎就沒有一塊好肉,就連那張臉都有好幾道劃痕。


    她光是看著就感覺到疼了。


    係統:【……】不知道為什麽,它忽然有點同情清婉郡主了。


    居然同時招惹到了這兩個變態。


    因為擔心碰到空青斷尾傷口,祁晏之全程抱著沒有亂摸,靜靜注視著躺在床上不斷痛吟的清婉郡主。


    薄涼的唇微微張合:“阿甲。”


    阿甲瞬間出現:“屬下在!”


    祁晏之:“不是讓你將人丟到地牢去麽?”


    阿甲猛然打了個冷顫,連忙解釋:“陛下的人說地牢昏暗陰冷,不同意把清婉郡主帶到那裏去……”


    擔心祁晏之會當場要了清婉郡主的小命,帝王特意派人過來監視。


    目的就是為了多留清婉郡主性命一段時間。


    祁晏之:“嗬...你到底是我的人,還是他的人?”


    他的嗓音不算冷,但卻平靜到令阿甲險些破防,趕忙找人來抬清婉郡主。


    片刻後,祁晏之抱著空青靜靜坐在清婉郡主麵前。


    阿甲將清婉郡主身上的紗布全部拆掉,然後將她放到裝滿了高濃度鹽水的浴桶裏。


    密密麻麻,蝕骨般的疼瞬間席卷她全身,清婉郡主痛苦哀嚎,不斷懇求祁晏之繞她一命。


    眼前的畫麵,血腥到祁晏之一直用手蒙著空青眼睛,倒是溫柔得很。


    但是麵對清婉郡主的時候,他就堪比地獄閻羅:“饒你一命?”


    低沉好聽的冷笑從他喉間溢出:“嗬嗬...你想至她於死地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饒她一命?”


    清婉郡主痛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被折磨到生不如死,苦不堪言。


    就連阿甲都不敢直視眼前這殘忍的畫麵,時不時就移開目光。


    盡管如此,祁晏之還是覺得不解氣,讓阿甲將空青抱走之後,又獨自一人在地牢待了許久才走。


    等他迴去的時候,身上盡是濃鬱的血腥味。


    空青蒙著一隻眼睛,視力受到影響,黑夜裏隻看到他身形頹靡、陰鬱的站在窗邊。


    明亮月光下,顯得非常寂寥。


    空青仰頭望著他的背影,總覺得他是個很有故事的人。


    於是問道:“統子,有沒有祁晏之的具體資料?”


    係統找了一下,搖頭:【沒有捏,咋啦?】


    空青:“你難道不覺得他是個很有故事的男人嗎?”


    係統茫然歪頭:【有咩?】


    它想了一下,然後說道:【小世界反派的過去經曆應該都差不多吧?】


    空青:“emmm...好像也是哈。”


    眨了眨眼睛,空青瞬間對祁晏之的過去喪失了興趣。


    畢竟說來說去也就那些事情,這些小世界的反派過往經曆全都一個比一個慘。


    就沒幾個人的童年是幸福的。


    不然他們也不會成為反派了。


    祁晏之在月光下站了好一會兒,然後就轉身去後院溫泉池泡澡了。


    他走之後,空青躺在軟墊上輕聲低語:“統子啊,你說那啥清婉郡主,還能存活多久?”


    係統看著自己眼前的馬賽克陷入沉思:【……看這情況,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空青:“不一定哦~”


    她神秘莫測地笑了一下:“祁晏之可不完全是因為我才這麽生氣的,他更大程度上是想發泄自己的情緒而已。”


    係統:【哦?怎麽說?】


    空青:“你看啊,我與他不過相識一個多月,能建立起多深的情誼?”


    係統似懂非懂:【好像是吼,這麽說來,他隻是拿你做借口!】


    空青:“昂~是這麽沒錯。”


    係統:【哇哦……那他這反派還是不夠格啊,真正的反派殺人可是不需要理由的!】


    空青:“話雖如此,但也得分情況不是~”


    說話時,空青下意識搖尾巴,但卻痛到眼睛瞬間積滿熱淚:“臥槽,尾巴好疼!”


    她平時最喜歡的尾巴尖沒有了,就剩半截醜不拉幾的。


    又短又醜,看得她都不想要這尾巴了……


    係統:【怎麽說,我這裏有上好的塑形丹,來一顆不?】


    所謂塑形丹,就是可以生骨的丹藥。


    隻需要服下一顆,截肢的部位就能瞬速長好!


    效果很快,但也很貴。


    不過空青才不差那點錢。


    空青:“不了不了,化形前還是得先留著這斷尾。”


    係統瞬間會意:【懂了,那我先不買。】


    空青:“昂~”


    祁晏之泡完澡迴來的時候,空青早就熟睡了。


    望著躺在軟墊上的小白貓兒,祁晏之眼神複雜極了。


    他從未像昨夜這麽著急過,當看到她奄奄一息躺在桌上時,他感覺心髒都停止跳動了。


    若不是礙於清婉郡主的身份,那柄劍本應直接穿透她的心髒。


    祁晏之自己也想不明白,區區一隻小貓,怎麽能夠讓他用黑甲衛的兵符去做交易。


    冷靜下來後,祁晏之忽然覺得荒謬極了。


    不過影響倒也不大。


    黑甲衛可不是區區兵符就能掌控的。


    他們隻向一個人臣服,那就是祁晏之!


    兵符隻是為了蒙蔽帝王的幌子而已,誰曾想他居然當真信了。


    秋天即將結束,等到春節之時,便是江山變故之日!


    ……


    【嗚嗚嗚...最近實在是太涼了,一天兩三塊錢的收入,真的快寫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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