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樾眼睛微眯,神色中一道冷意閃過,沒想到宗伯恆居然提出此等要求。


    說是借,但哪天有靈石還上,想不想還,還不是對方說了算。


    這樣和明搶有什麽兩樣。


    不過,別說沒靈石兌換,即使有靈石他也沒打算相讓。


    封樾看一眼柳化成,隻見其在饒有興趣地看過來,並無插手之意,顯然想看看自己怎麽應對。


    “宗道友是不是誤會在下的意思了,”他淡淡道,“在下剛才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並不想要靈石,隻想拿迴屬於自己的那一份。”


    “不瞞宗道友,這紫陽花對在下也極為有用,這兌換也好,外借也罷,都還是免了吧。”


    其實,他不想和宗伯恆起衝突,柳化成在側,若是相鬥,不知道會有什麽意外。


    然而對方欺到自己頭上,他有上品法器,狀態更好,倒也不懼,隻是還需提防旁邊的柳化成突然發難。


    聽聞封樾此言,宗伯恆麵露意外之色。


    在他看來,封樾僅有下品法器,且境界低於自己,本以為會提出妥協之策,不成想卻如此強硬。


    他神色一陣閃爍,接著大笑一聲道:“好!好!既然如此,那就讓老夫領教一下方道友的神通。”


    柳化成站在旁邊,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而封樾見狀,一下子與宗伯恆拉開距離,以免對方暴起發難,伸手一翻將正元劍拿在手裏。


    宗伯恆嗤笑一聲,一拍儲物袋,赤紅長劍拿在手裏,說道:“區區下品法器也敢拿出來爭鋒,真是可笑。”


    他說著,劍光一閃刺了出去。


    “啊......你!”


    一聲淒厲的慘叫發出。


    封樾正待躲閃,見狀麵色大變,隻見赤紅長劍並未刺向自己,而是反手刺進了柳化成的胸口。


    “你......你......”


    劍身深入胸口,柳化成狂吐鮮血,想說話都說不出來。


    宗伯恆獰笑一聲,說道:“柳道友,你也不要怪老夫,隻是這位方道友不願接受老夫的建議,無奈之下才行此下策。”


    “若是放任道友在旁觀戰,哪怕老夫降服方道友,也是元氣大傷,到時還不是任道友宰割。”


    封樾很快冷靜下來,眉頭一皺,說道:“所以你趁柳道友在旁邊,在他覺得我二人即將相鬥,最為放鬆的時候突然痛下殺手。”


    他本就覺得柳化成在旁很容易漁翁得利,不成想這位宗道友居然如此心狠手辣,直接暴起殺人。


    “哈哈,還是方道友看得明白。”


    宗伯恆大笑一聲,掐個劍訣,赤紅長劍一下從柳化成胸口飛迴手裏,上麵鮮血不斷滴落,再虛空一抓,將其儲物袋拿在手裏。


    而柳化成口吐鮮血,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慢慢跌倒在地,很快氣息全無。


    這一劍刺穿胸口,乃是神魂所在,這下連神魂逃出的機會都沒有。


    因儲物袋不能疊加互放,宗伯恆將柳化成的別在腰間另一側,麵向封樾道:“方道友,宗某剛才給這姓柳的條件不變,道友可願意。”


    “依在下看,哪怕在下同意,道友也沒打算真心支付靈石吧。”封樾冷冷道。


    “道友依靠紫陽花晉級,下一步更加不會放過晉級築基的機會,而道友壽元所剩無幾,需要大量靈石購買資源輔助修行,又怎麽可能會讓於在下。”


    “剛才道友殺死柳道友時,除了擔心他坐收漁翁之利,還有一點就是剛好省下靈石不用支付了吧。”


    “若在下同意,道友再像對待柳道友一般,給在下來上一劍,那倒是省下不少事。”


    宗伯恆先是一怔,隨即麵露陰冷之色,說道:“真沒想到方道友心思如此縝密,倒是老夫小看了道友。”


    他看一眼紫陽花,轉頭說道:“老夫有個提議,這溶洞空間狹小,為避免傷及紫陽花,我們出去相鬥如何?”


    封樾看看紫陽花,再看看柳化成。


    剛才跟宗伯恆囉嗦這麽多,遲遲不動手,一方麵是想看看柳化成到底有沒有死絕,此人工於心計,隻怕另有後手。


    另一方麵,也是害怕傷到紫陽花。


    他知道帶走紫陽花需要不少措施,不是馬上能帶走的,倒不擔心宗伯恆突然將其拔起,迴道:“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著一個倒退撤出溶洞,同時密切注視宗伯恆,一來防止其突然發難,二來也是擔心其真的不顧一切,下手摘花。


    封樾剛剛重返大廳,緊接著一道淡紅劍氣從溶洞裏衝出。


    還未近身,劍氣上炙熱的氣息已是撲麵而來。


    封樾心中一凜,知道對方等級高於自己,法器品質也是不凡,不敢大意,直接全力施展騰挪身法,腳下一個側麵位移躲了過去。


    劍氣從其身側一閃而過,炙熱的氣息烤得其渾身發燙。


    “轟隆”一聲。


    劍氣劈向大廳石壁,接著“嘩啦”幾聲,數塊大小不一石板從石壁上落下,砸在地上叮當作響。


    “嗖”得一下。


    破洞口身影一閃,宗伯恆現出身影,見封樾狀態大好,不複之前的萎靡,先是麵露意外之色,接著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他是看出來了,這位方道友定是以高明的斂息之術遮掩了自身狀態,達到迷惑自己及柳化成的目的。


    此人不光心思縝密,而且極有心機,跟之前了解到的頗有些出入,如此更加不能留。


    若是被其逃跑,今日之事哪怕對方不傳出去,以其心計對自己也是大大的不利。


    想到這裏,宗伯恆不再留手,快速掐訣,一點赤紅長劍,隻見上麵紅光大盛,一股強烈的炙熱之感遠遠傳來。


    封樾心中一凜,知道對方打算動真格的了。


    他看看破洞之內,柳化成依然沒有反應,不由有些猶豫。


    在他心裏,柳化成比之宗伯恆更加工於心計,現在看起來雖然是被殺死了,但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就在這時,紅光一閃,赤紅長劍轉瞬來到眼前。


    封樾麵色大驚,腳下移形換位,一瞬間幾個虛影若隱若現,真身瞅個空擋一下閃了過去。


    赤紅長劍同時從一個虛影一穿而過。


    封樾心裏暗暗捏一把冷汗,隻是稍不留神,差點就有性命之危。


    剛才施展步法乃是所得武林秘籍中最為上乘的步法之一,具有千變萬化的特點,但缺點就是太過耗費法力,一般不到危機時刻並不會用出來。


    宗伯恆也是看出來了,意外道:“想不到道友竟然精通世俗武功身法,老夫倒要看看你能躲得了幾時。”


    說著一點赤紅長劍,紅光一閃追去,絲毫不給喘息之機。


    封樾見狀,想要采取措施已經來不及,隻得再次施展同樣的身法躲避。


    宗伯恆冷眼旁觀,似是看出些端倪,冷笑一聲:“區區世俗身法,也敢在修仙者麵前賣弄,簡直是找死。”


    再一點赤紅長劍,紅光再次一閃。


    這次麵對封樾施展的幾個虛影,紅光正要穿過其中一個,突然一個轉彎,轉向另外一個。


    紅光穿影而過,跟著“撕拉”一聲。


    一角灰色的長袍掉落下來。


    封樾從旁顯出身形,驚出一身冷汗,剛才若不是反應及時,恐怕這一劍就斬到身上了。


    “哈哈,下次就不隻是衣角那麽簡單了,受死吧。”宗伯恆狂笑一聲,催動赤紅長劍繼續襲來。


    了解到封樾心思縝密心機深沉,以免出現意外,他可不打算給其喘息之機,就是要一巴掌拍死,不留餘地。


    這一次紅光直向胸口刺來,封樾一樣沒機會施展神通。


    封樾見狀,預感這次不一定能躲開了,心念電轉,心裏一橫,所幸不再躲避,快速掐訣。


    “噔”得一聲響。


    紅光刺中封樾胸口,卻沒有刺進,反而將其一下推得老遠。


    宗伯恆一愣,沒想到竟然沒有建功,突然想到什麽,抓緊再一點赤紅長劍,繼續追去,這次既然胸口不行,那就直接斬下腦袋。


    而封樾被推得老遠,趁著宗伯恆愣神期間,手上掐訣完畢,停住身形,往地上一點,大喝一聲:“起!”


    隻聽“轟”得一聲響,紅光追來的方向,形成幾道土、石混雜的土牆。


    劍光追來斬在第一道上麵,直接將其斬裂。


    緊接著第二道,同樣被一擊碎掉,不過力道已經弱了許多。


    斬在第三道土牆上時,卻是僅僅留下劍痕,並未破掉。


    而封樾終於迎來了喘息之機。


    他立刻拿出幾顆恢複法力丹藥吃下去,哪怕沒時間煉化,也能恢複一下,剛才一連串動作,法力消耗不少。


    同時心裏一陣竊喜。


    自己身穿毒刺甲,開始生怕抵擋不住宗伯恆劍光威力,才不敢以身試險,然而對方一直不給機會,這才不得不嚐試著賭一把。


    現在來看,知道自己賭對了。


    宗伯恆消耗同樣不小,此時見無法一下幹掉對方,反而不著急了。


    他一招手,長劍迴到手裏,麵露凝重之色,說道:“看來,道友還有著不少底牌,怪不得剛才道友的態度如此強硬。”


    “既如此,看來老夫不拿出些底牌是很難解決道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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