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衛東最擔心的還是老太太。


    別看老太太之前身體還算硬朗,但對上了年紀的老人來說,尤其是冬天,特別難熬,指不定就會凍著,引發一係列的問題。


    不過很快,他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老太太的身影,還有張秀珍,以及楊芳芳。


    看上去,都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這也讓他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衛東迴來了。”


    李衛東剛剛靠近,眼尖的楊芳芳就滿臉狂喜的大叫起來,頓時讓眾人的目光轉移到李衛東的身上。


    “媽,出什麽事情了?”


    李衛東看著眼睛紅紅的張秀珍問道。


    “你爸,你爸他……”


    聽到張秀珍的話,又看她的模樣,李衛東心中咯噔一下。


    不會是李書群沒了吧?


    先前,李書群吵著要分家,引起了眾怒,張秀珍更是連離婚兩個字都說了出來。


    最終的結果就是李書群暫時被趕出家門,去單位的宿舍住。


    但李衛東也聽兩個小的說了,張秀珍給準備了厚厚的鋪蓋,吃的用的裝了一大包,肯定是凍不著,也餓不著。


    頂多就是心裏憋得難受。


    畢竟當慣了大家長,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突然自己一個人住單位宿舍,心裏能好受才怪呢。


    更重要的是,他在這個家裏的地位,算是徹底被取代了。


    但這些,在李衛東看來都不算什麽,畢竟等小年的時候,也就迴來了。


    可如果李書群真的出了什麽事情,他也難辭其咎。


    畢竟歸根結底,都是他惹出來的。


    今後也不可能在這個家裏待下去了。


    “我爸怎麽了?”


    因此,李衛東急急的問道。


    即便兩人沒多少感情,可身為人子,該盡的義務肯定要盡。


    等將來李書群老了,他也會為其養老送終。


    這是此身的因果,需要他來償還。


    “你爸被抓起來了。”


    “被抓了?”


    聽到隻是被抓了,李衛東多少鬆了口氣,但隨即又問道:“因為什麽事情?”


    在單位裏,李書群好歹也是個主任,哪怕隻是個副科級幹部,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抓的。


    除非他犯了什麽大錯。


    “他們說伱爸跟敵人有牽扯。”


    “他?跟敵特?”


    李衛東差點沒反應過來。


    開什麽玩笑?


    李書群好麵子,大家長作風,容不得別人忤逆,有各種各樣的毛病。


    但有一點,他很孝順,對老太太從來沒有大聲吆喝過,更不曾跟老太太吵架。


    也不會喝酒打老婆,對張秀珍也能做到相敬如賓。


    這算是他為數不多的兩個優點。


    但因此就要說,他會跟敵人有往來,李衛東是說什麽也不會相信的。


    難不成他是被人陷害了?


    當即,李衛東就朝著幾個外人看去。


    其中一個胳膊上戴著街道辦的袖章


    還有一個穿著中山裝,頭發往後梳理的很明亮。


    此刻,兩人也在打量著李衛東。


    “我叫李衛東,東郊勞動管教改造隊副隊長,也兼著南鑼轄區派出所的公安,你們說我爸私通敵特,有什麽證據?”


    李衛東直接自報家門。


    現在可不是謙虛的時候。


    至少這幫家夥,還不像幾年後那麽瘋狂,無所顧忌。


    實際上,他現在基本能夠判斷出,李書群犯的事情並不大。


    要不然對方也不會才來這麽點人,甚至早就帶人把他家給翻個底朝天了。


    因此,他的身份或多或少還是有些用處的。


    “管教改造隊,副隊長?”


    “南鑼轄區公安?”


    中山裝男子跟街道辦紅袖章關注的點明顯不同。


    但不管如何,他們的態度明顯收斂了許多。


    “我們單位宿舍巡邏的保衛處人員發現他半夜裏悄悄跟人接頭,經審查,跟他接頭的那人乃是一名敵特。”


    中山裝男子說道。


    “敵特?那人自己承認的?”


    “那倒沒有,實際上,對方逃走了,但我們在李書群身上搜到了一封信,而當時李書群反應激烈,直接把那信吞了一半,好在我們的人最終將他製伏,取出剩下的半封信,經過鑒別,信上隻剩下半首詩,而那首詩裏麵,肯定藏著他要傳遞的東西。”


    “詩?”


    這下子,李衛東有些拿捏不準了。


    他知道李書群平時喜歡寫點東西,但卻從來沒有看過。


    他不由的看向張秀珍。


    “不會的,你爸壓根就不會寫詩,也從來沒有寫過詩。”


    張秀珍堅定的說道。


    作為朝夕相處這麽多年的人,她很清楚李書群的為人。


    “這不正好說明,李書群往日裏把自己隱藏的太深嗎?”


    中山裝男子振振有詞。


    “隱藏的太深?”


    李衛東冷哼一聲,他看著對方說道。


    “我家世代種地,我二叔上過戰場,帶著一身傷病迴來。


    我媽為了不給國家增添負擔,甘願閑賦在家。


    我爸在單位,一輩子勤勤懇懇,從未出過什麽錯。


    就連我,也是我們大隊長批準的火線入黨。


    這樣的家庭和環境,我爸會跟敵人有來往?


    信不信我去舉抱你們栽贓陷害?


    我就不信,在這片地界,還沒個說理的地方了。


    要是我說不通,就去找我那幾個叔叔伯伯一起去說。”


    李衛東一番話,直接把兩人說的啞口無言。


    就連其他人,也個個瞪大眼睛,驚奇的看著李衛東。


    還能這麽解釋?


    “這位同誌,我們從未陷害李書群同誌,這不還在調查嗎?隻不過李書群不怎麽配合。”中山裝男子說道。


    他本名鄭陽,跟李書群一個單位,是正治處的一名幹事。


    這次找到街道辦的人一起過來,便是跟李書群的家人通報這件事情。


    原本在他看來,這種小事,輕輕鬆鬆就能完成。


    甚至他本來都已經準備離開了。


    沒成想,半路殺出了個李衛東。


    其實,李衛東的身份,對他沒什麽用。


    兩人又不是一個單位,對方別說是副隊長,就算是正的,還能管到他?


    無非就是吃驚李衛東這麽年青就是副隊長,就當了幹部。


    或許有點能量。


    能夠讓他的態度好點,不至於像麵對普通老百姓那般倨傲。


    但也僅此而已。


    可隨後,李衛東的話,卻讓他感覺到棘手。


    他不怕對方哭鬧,不講理,這也是他先去了街道辦,找人陪同他一起來的原因。


    他怕的是像李衛東這樣講理的。


    更關鍵的是,人家有講理的資格。


    “我爸承認什麽?承認他跟敵人有關?不就是一首詩,又能證明什麽?你們既然沒抓到人,又憑什麽說對方是敵人?真當我沒見過,還是沒殺過?”


    李衛東不但嘴上說,更是把手伸進懷裏,掏出槍來。


    一掂一掂的。


    鄭陽跟紅袖章嚇了一跳,本能的退後兩步,麵帶畏懼的看著李衛東手裏的槍。


    兩人一個正治處的幹事,一個街道辦調解糾紛矛盾的,說白了,就是擅長嘴上功夫。


    哪曾直麵過這種陣仗。


    “李隊長,我就是個小幹事,過來跟你們說一聲,您就算不服,也可以去跟我們領導說,犯不著跟我一個跑腿的計較,我相信您的話,也相信李書群是個好同誌,不可能私通敵特。


    但問題是,我說的也不算啊,您得找我們領導才行。”


    這年頭不怕死的人很多,但肯定不包括鄭陽。


    麵對李衛東赤果果的威脅,他直接慫了。


    至於那名隨他來的紅袖章更是早早往旁邊移了移,擺明了是跟他劃清界限。


    “行,你們領導是誰?叫什麽名字?家在哪?”


    李衛東直接問道。


    鄭陽猶豫了。


    他看李衛東可不單單是個會講理的主,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毫無顧忌的掏出槍來,這能是正常人的操作?


    正常人不是應該跟他說好話,求他幫忙?


    以對方這種性格,他如果真的把自家領導給‘出賣’了,指不定會發生什麽呢。


    到時候領導會怪誰?


    而他的本意,其實並不是讓李衛東去領導家裏,而是直接去單位。


    在那邊,李衛東就算有槍,難道報社的保衛處是假的?


    可如果大晚上,去了領導家裏。


    就難說了。


    “怎麽?不知道?”


    李衛東眼睛一瞪。


    他問對方領導的家在哪,倒也不是想著上門威脅。


    他剛剛是看出鄭陽的性格,所以才改變策略。


    而且這是他家,就算鄭陽迴去告狀,他也不怕。


    可對方的領導,少說也跟他一個級別,甚至能決定抓捕李書群,那就得再往上提一個,甚至是兩個級別。


    對這樣的人,他如果大晚上拿著槍上門威脅,除非他豁出去亡命天涯,否則最後倒黴的肯定是他。


    畢竟有些底線是不能觸碰的。


    此刻,他問對方領導家在哪,也是有備無患。


    “知,知道。”


    鄭陽苦著臉把自家領導家的地址給說了出來。


    心想,這次算是跳坑裏了。


    要是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就算假裝肚子疼,他也不會來。


    “行,我記住了,我爸現在被關在哪?你們有沒有虐待他?”


    李衛東繼續問道。


    “沒有,我保證沒有虐待李書群同誌,目前他還被關在我們報社裏。”


    鄭陽趕忙迴答。


    似乎生怕慢了,李衛東手裏的槍口就會再度對準他。


    “媽,家裏還有現成的幹糧嗎?讓這位同誌幫忙捎給我爸,順便轉告他,沉默是金。”


    李衛東扭頭對張秀珍說完,等後者急急的迴屋,才再度看著鄭陽。


    “這位同誌,還得麻煩您一趟,不要緊吧?”


    “不要緊,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鄭陽這會還能說什麽?


    好在,以他的身份是可以接觸到李書群的。


    而且隻是送個飯,遞句話,不算什麽大事。


    “嫂子,我那屋的櫃子裏還有蘋果,給兩位同誌各自裝兩斤。”


    李衛東再度對楊芳芳開口。


    他那櫃子裏,始終都放著不少蘋果,但一般情況下,他自己是不吃的。


    因為在外麵放的時間久了,肯定不如剛剛摘下來的好吃。


    隻不過,在遊戲農場裏,那些蘋果始終如剛摘下來一般,他自己吃還沒事,要是天天拿給別人,難免會被人發現問題。


    小心,無大錯。


    至於說,要給鄭陽蘋果,無非就是打一棍子,給兩顆甜棗,化解對方心裏的怨氣。


    就算脾氣再好,被人拿槍指著威脅,或多或少也會有怨氣的。


    而且,他還托對方給李書群送東西,遞話。


    至於街道辦的人,原本是沒這個必要的。


    但李衛東卻知道小鬼難纏的道理。


    這種人或許不能給你成事,但壞事,絕對綽綽有餘。


    眼下當務之急是確保李書群能夠洗脫‘罪名’,平安出來,至於別的,都是旁枝末節。


    別說送幾斤蘋果,就算花費更大,他也不會猶豫。


    不是他多麽喜歡李書群,而是必須得做。


    否則老太太跟張秀珍那裏,他就過不去。


    “不用不用,我們就是來通知你們的,怎麽能拿群眾的東西。”


    鄭陽跟那名紅袖章連連推辭,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李衛東習慣了後世那種想辦事,先送禮的風氣,也不認為送點禮就有什麽。


    但眼下,像鄭陽跟紅袖章平時去群眾家裏,別說給他們禮物,能給倒杯水,就算不錯了。


    更別說一人直接給二斤蘋果。


    最最關鍵的是,這大庭廣眾之下,不少人都看著,他們怎麽敢拿?


    要是被舉報收受人民群眾的東西,他們就等著被處分吧。


    “咱們是不能拿人民群眾的東西,可我算是群眾嗎?”


    李衛東直接把兩人給說懵了。


    不是群眾是什麽?


    幹部,難道就不是人民群眾了?


    李衛東見兩人發愣,便繼續道:“我們幹部,是人民群眾的**,誰規定**給的東西不能要了?”


    不但是鄭陽跟紅袖章,就連旁邊的人,看向李衛東的目光也特奇怪。


    這話說的……


    實在是有夠不要臉的。


    “行了,就二斤蘋果,你們要是不拿,就是不給我麵子。”


    這會,楊芳芳已經提了兩袋蘋果,那分量,別說二斤,就算五斤都打不住。


    不過,李衛東卻沒有怪她。


    甚至拿的越多,反而越好。


    眾目睽睽之下,你們兩個拿了群眾的東西,如果還不辦事,整幺蛾子,信不信群眾去舉報你們?


    所以,這壓根就是個坑。


    但鄭陽跟紅袖章卻不能不收。


    沒看李衛東的槍又掂起來了嗎?


    “衛東,你爸真沒事?”


    等鄭陽跟紅袖章離開,李衛東將看熱鬧的鄰居給打發走,幾人迴到屋裏,張秀珍就急急的問了起來。


    (今天大年三十,容許我放個小假,隻更一章,四千字。


    另外,最重要的事情:祝各位大老爺們身體健康,闔家幸福,兔年賺更多的錢,然後來訂閱,麽麽噠!)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四合院:別惹我,我隻想當閑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缺金喜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缺金喜水並收藏四合院:別惹我,我隻想當閑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