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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讚助商之一的揍敵客,梧桐有權借用獵人考試委員會租賃的酒店所自帶的停機坪。


    在被城市霓虹點亮的夜色間,那架載著奇犽、季黎和小傑的私人飛艇悄然升起,並漸行漸遠。


    而酒店頂層的開放式露天庭院裏,伊爾迷和西索就端著酒杯,靠在欄杆邊上,悠閑地看著飛艇一點點駛向遠方。


    “真意外~我還以為你對壞掉的東西不感興趣呢~”


    側過臉看向伊爾迷,西索晃了晃酒杯,透明容器中搖曳的深紅色酒液,讓人不由聯想起一些特別的愛心特製“葡萄汁”。


    他彎起眼睛,笑容愈發愉快。


    “嗯哼~那從結果來看~好像我需要為違背交易支付的愧疚程度,也不需要那麽高嘛~”


    在戒備爾島拿到手機之後,遵循二人之前的談判內容,有錢人西索當場就轉了一大筆錢給伊爾迷。


    作為不小心把季黎弄壞的違約金,外加巨額的精神損失費。


    當然,對於這樣不負責任的逃債行為,伊爾迷予以了斬釘截鐵的駁迴。


    “按照交易條件,你的確破壞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損害了她的價值。這是事實,西索。狡辯可不是好習慣。”


    但他想了想,又非常坦然地補充“不過,她有了新的用處。”


    舉起酒杯,西索做了個“願聞其詳”的動作。


    “——我在找約厄斯達·森旺。更準確地說,是我們家在找他。”


    伊爾迷隻是三言兩語,西索就立刻領會“拿她做誘餌?”


    伊爾迷點了點頭。


    “我在陷阱塔那關是和她同行的。他們應該關係匪淺……考慮到年紀,是女兒或者近親親戚的可能性很大。我覺得應該是個好主意呢。”


    並不認為這是個什麽需要保密的事情,他淺淺呷了一口酒,又順便拋給西索一個提醒。


    “要是西索你有相關的線索,也歡迎。我家裏目前很生氣哦。如果能順利抓到約厄斯達·森旺,或許會給你……讓你滿意的報酬。”


    聽懂了話裏的暗示,西索動作一頓。


    他舔了舔嘴唇,尾音開始往上飆“包括和你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嗎~”


    聞言,伊爾迷連一點點意外都沒有。


    “啊。果然是我嗎?雖然我個人會比較建議你選擇我的父親或者爺爺。畢竟機會難得。”


    他揚直頸脖,將杯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歪著頭看向西索。


    夜色下,赤紅的酒液濡濕了嘴唇,為原本淡色的唇瓣染上了一層飽滿的紅。


    與過於白皙的皮膚,以及那對空洞幽邃的漆黑眼睛相襯,有種近乎非人之物的扭曲的美麗。


    伊爾迷忽然微笑了一下。


    “——可以哦,西索。要是你能做到的話。”


    意料之外的迴答,讓被花式拒絕或者無視太多次的西索,也難得語塞。


    “沒想到你也會生氣啊……我現在開始好奇,那位考官先生到底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了~”


    他用酒杯碰了碰伊爾迷已經空下來的杯子,漫不經心地笑笑。


    “稍微有點心動~我會好好考慮的~”


    說到這裏停頓了片刻,西索又擴大唇角上揚的弧度,讓笑容變得誇張起來。


    “不過,伊爾迷你最好不要對小傑出手哦~那孩子是我的獵物~如果破壞了我的遊戲~我是不會罷休的喲~?”


    這是正式的警告。


    看著前幾天才剛通知他“不小心”把季黎弄壞的被告(西索),伊爾迷沉默了好一會兒,恍然大悟地一捶手。


    “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的‘雙標怪’吧?”


    不過很清楚西索的作風,反正違約金和精神損失費都已經入賬,他也沒興趣糾纏這些細枝末節。


    “知道啦。隻要他別帶壞阿奇,我對那種類型不感興趣。”


    伊爾迷聳聳肩,又問西索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等待~”西索用指尖在虛空中勾勒出一個愛心的形狀,笑眯眯地迴答,“看是哪一個果實最先成熟呢~”


    聽完西索的迴答之後,伊爾迷把已經空了的杯子放在欄杆扶手上,便頭也不迴地離開。


    他之所以留下,是身為“揍敵客家的長子”,還有一些場麵和流程要走,不能缺席太久。


    不過最遲今晚或者明早,伊爾迷也會動身返迴枯枯戮山。


    接到家裏的來電後,他暫時推掉了半個月以內的全部工作,來陪約厄斯達·森旺玩這一場“捉迷藏”。


    而等露天庭院徹底恢複安靜,西索憑空變出了自己的手機。


    通話記錄裏,依然沒有出現陌生來電(季黎並未與西索交換手機號)。


    他將手機在指尖拋弄,聲音透出幾分貪婪的苦惱。


    “好的玩具當然是全部都想要啊~所以現在該怎麽辦呢~無所不能的魔術師先生~?”


    另一邊。


    酷拉皮卡和雷歐力也提前離席,迴到了用號碼牌租下的套間。


    白天還被五個人塞得有點擠擠嚷嚷的房間,此時此刻卻隻有兩個人歸來,就顯得哪裏都空空蕩蕩,看不順眼。


    雷歐力簡單洗漱一下,跟酷拉皮卡道晚安之後,就先去收拾東西了。


    他用獵人執照購買了免費的機票,將於明天一大早,乘坐第一班飛艇,前往巴托起亞共和國的登托拉地區。


    也就是枯枯戮山的所在。


    酷拉皮卡獨自在燈下,攤開了季黎留給他的“明信片”與joker撲克牌。


    為了能在貪婪之島以外的地區也能使用,“明信片”的傳送功能被設了限製,不再能一瞬間就抵達另一位持有者的身邊。


    根據兩位持有者的相隔距離遠近,需要多次分段傳送。


    但相對應的優點,就是“明信片”附帶了一個額外的小型空間,大概是長寬高均為三十厘米的正方體,能夠寄送東西。


    季黎之所以讓酷拉皮卡單獨行動,就是放心不下被尼特羅斷言“有生命危險”的約厄斯達·森旺。


    在對方身處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的當下,“明信片”是唯一能夠聯絡上他的道具。


    可距離季黎給約厄斯達·森旺寄出“明信片”,已經過去一天兩夜的時間,迴信卻依然還沒有著落。


    酷拉皮卡提起筆,寫下第二張“明信片”。


    雖然季黎不想讓約厄斯達·森旺知道她被帶去揍敵客的事情。


    可即便季黎絕口不提過去,光從她對揍敵客的迴避態度,以及伊爾迷·揍敵客的危險程度來看,那也應該不是什麽很美好的過往。


    酷拉皮卡已經受夠了所謂的“迫不得已”。


    他的努力,他的信念,他過去五年所付出的一切,並不是為了再次放任那個藏在山洞中的血色秘密重蹈覆轍。


    ……他討厭季黎的擅作主張,和習慣性的自我犧牲。


    可他似乎又一次無能為力。


    想到這裏,酷拉皮卡由於力道失控,握在手裏的筆被捏出裂痕,有黑色的墨跡向四處飛濺。


    在暖色調的燈光下,乍一眼看上去,竟宛如暗紅的血跡。


    又或許,是緋紅眼讓世界染上了瘋狂的赤色。


    酷拉皮卡閉上眼睛,慢慢唿吸了兩迴之後,神色平靜地將壞掉的筆扔到垃圾桶裏,擦拭幹淨手指,重新換一隻筆繼續闡述來龍去脈。


    因為練習念能力的緣故,他現在已經能夠熟練控製緋紅眼狀態下,那些被放大的不穩定情緒了。


    但在酷拉皮卡寫完這張“明信片”之前,微弱的念力波動憑空出現在了周圍。


    帶著在貪婪之島早已熟悉的規律。


    他下意識伸出手,接住了閃現的紙鶴。


    ——約厄斯達·森旺的迴信到了。


    還是滿滿當當的五頁紙,另外附帶了五管色澤鮮豔的血液。


    終於能稍稍鬆了口氣,酷拉皮卡拆開紙鶴,一目十行地迅速看完。


    然後他發現,自己鬆氣得太早了。


    在“明信片”上,經過約厄斯達·森旺絞盡腦汁地刻苦迴憶之後,他羅列了自己還能記得住的仇人名單。


    指理論上能造成威脅、勉強符合尼特羅提示的那些人。


    至於記不住的,都太菜了,大概率捆起來串成串都殺不掉他,不用在意(原話)。


    即便是這樣精篩過後的清單,約厄斯達·森旺也足足列了五張紙,密密麻麻的,粗略一數也至少有三四十人以上。


    而且其中不乏能叫得出名號的人物。


    酷拉皮卡現在覺得,這個人能活到現在,的確是個奇跡。


    他咬著牙,揉了揉發酸發脹的太陽穴,氣息逐漸紊亂,真想舉報給琳娜嬸嬸看看。


    但就算要判刑,也得先把那個不靠譜的家夥從“死亡警告”撈出來再判。


    酷拉皮卡也沒打算睡了,直接找酒店借用了一台公用電腦,開始根據約厄斯達·森旺的名單,連夜排查。


    好在他已經拿到獵人執照,可以通過刷獵人執照,登錄獵人專用網站,來收集更多更深層次的情報。


    可受限於資曆,酷拉皮卡的訪問權限是數據庫的最低層,有些富豪或地位特殊的人,有權將自己的信息列為保密級別。


    比如約厄斯達·森旺和金·富力士。


    身為一星獵人,約厄斯達·森旺倒是權限很夠用,也能知道登錄密碼,然而拿不到獵人執照來驗證身份,就毫無作用。


    又不能讓他跑到有電腦的城市,去自力更生。


    猶豫了一下,酷拉皮卡拿出手機,按下了另一串季黎交給自己的數字。


    幸運的是,他的運氣不錯,第一次就撥通了。


    “您好。請問是一星幻獸獵人、凱特先生嗎?抱歉,打擾了。我叫酷拉皮卡,是季黎的朋友。”


    “……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借用您十分鍾的時間嗎?”


    可那張仇人名單裏,沒有揍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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