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魅端著熬好的黑魚湯走了進來,幾粒枸杞來迴飄蕩,黑魚湯能加速傷口的愈合,枸杞補氣,相得益彰。


    悠魅一勺一勺的喂瀟湘,瀟湘老實的像個乖孩子,湯勺來了,張口,湯勺離開,咽下去,湯勺來了再張口,湯勺離開再咽下去。


    兩女流水線作業,配合的天衣無縫,很快黑魚湯喝完。


    瀟湘眼神盯著某處,一動不動,內心卻是翻江倒海,久久無法平靜,臉上的紅霞久久不散,被子下的小手已掐出深深的印跡。


    她不敢看悠魅,餘光也不敢,她心虛,她覺得偷走了妹妹什麽寶貴的東西。


    某個寶貴的東西坐在旁邊吃著點心,喝著茶,悠哉悠哉的!


    “瀟湘……”


    李子木話語聲打破寂靜,瀟湘望向李子木,眼神迷茫而疑惑,叫我幹啥?


    “名王韋……”


    瀟湘瞳孔急劇收縮,大驚失色!


    “齊魯兗州人士,出自大唐五姓七望之一,太原王家一脈,旁支,唐後期遷入琅琊王家一脈,其父王言夕曾就任當地司法參軍一職,正七品。”


    瀟湘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


    “太原王家?旁支?遷入琅琊王家?你比我爹還清楚?”


    “嘿嘿,叫爹。”


    瀟湘大窘!


    “至於為什麽會遷入琅琊,我猜應該是哪位:待到秋來九月八,我開花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黃巢的傑作吧。”


    “惡魔黃巢!”悠魅忍不住問道。


    李子木心想:怎麽能說惡魔呐?對我們來說是有利的,黃巢就做了一件大善事,他曾經殺盡福建至廣州,沿海一帶的阿拉伯人和猶太人等一切的外邦商人,史書記載有二十萬之多,可以說殺盡一空。


    但是他沒有糾正悠魅,事出有因必有果,因為當時的唐朝已經無法掌控廣州,名存實亡了,它已變成外邦的殖民地。


    “是啊,唐僖宗時期,黃巢造反,血洗長安城,當時的慘狀有詩為證: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


    “長安城的五姓七望被屠盡一空,更不用說黃巢的出生地菏澤了,所以說琅琊王家也是損失慘重。”


    “夫君的意思是借……?”悠魅問道。


    “有這個可能,對大家族來說,正常。”


    “殿下……往後的事可否告知?”瀟湘淚眼婆娑的投來祈求的眼神,我見猶憐。


    她很小的時候就被賣到青樓,對離開後的事一無所知,在無數個午夜夢迴時刻,還會時常夢到離開家的那一日:母親哭得肝腸寸斷,父親死死拉住母親的手不迴頭,獨留背影和殘陽。


    她恨自己的父親,恨了好多年,直到她長大懂事後,才漸漸原諒了他。


    當時,連年征戰,戰亂不休,土地荒蕪,餓殍滿地,老百姓連溫飽都成問題,賣兒賣女更是常態。


    在最悲慘的時刻,“菜人”了解一下,女子把自己賣給屠戶三千錢,後歸家交給丈夫,命其帶著孩子逃生去,第二日,女子就被掛在屠戶的肉攤上售賣……


    而惡魔黃巢更是把人當成軍糧來使用,用石磨……罄竹難書啊……寫不下去了!據史料記載,被吃掉的就有三十萬之多。


    幸好買下她的青樓老鴇,也是位傳奇人士,家裏曾經是開鏢行的,薄有資財,小有家產,但由於戰亂不休,土匪橫行,小有家產變成了催命符。


    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全家蒙難,親人俱喪,老鴇躲在床下的地板內,才逃過一命。


    大難不死後,她忍辱負重,曆盡千辛萬苦殺盡仇人,隨後孤身闖蕩江湖,後又不幸毀容,心灰意冷下落腳在金陵城,並開了一座青樓,以護佑世間苦難的女娃娃們。


    老鴇對瀟湘像親生女兒一樣撫養,琴棋書畫,禮儀斟茶,人生閱曆,迎來送往等等,唯獨沒教給她武藝。


    隨後幾年,老鴇西去,瀟湘披麻戴孝,養老送終,並繼承了青樓,此時,也來到了相對穩定的社會環境。


    掌管青樓後,瀟湘也找過她的家人,但是,北宋和南唐的邊境局勢年年緊張,摩擦不斷,她又沒有太多的財力和權力實施,幾經周折,毫無線索,最後也就打消了尋找家人的念頭。


    沒想到,在遙遠的南方,竟然有人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來,還能說出她的過去。


    “你要做最壞的思想準備。”李子木先給她提個醒。


    瀟湘心底一沉,死死拉住悠魅的手,手心裏全是汗。


    “殿下,你說吧,我受得了。”


    李子木盯著她,輕聲言道:“你的父母……不在了,在你離家後的第三年雙雙離世。”


    早已想到這個結果,但從李子木口中說出,瀟湘的心像針紮一樣的疼,疼的她,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連成線,悠魅怎麽擦都擦不完。


    悠魅也是感同身受,跟著淚流不止,她也有類似的遭遇,嚴格來說,她早已是孤家寡人,楊成楊立是她舅舅家的孩子。


    “你還有個妹妹!”


    瀟湘愣在當場!恍惚間,她想到了什麽,再也控製不住狂喜的情緒,嚎啕大哭……。


    顧不得腹部的疼痛,掙開悠魅的雙手,一骨碌滾下床,跪在李子木麵前磕頭不止。


    李子木扶起她,一把抱住,緊緊地抱住,久久不曾分開。


    溫暖的懷抱是安慰的良藥,是久違的兒時念想,更是她不敢也不曾奢求的小願望。


    看著兩人,悠魅是一邊笑,一邊哭,某人在招手,她乳燕投懷般歡快的加入溫暖的懷抱。


    這是第二次了,卻是截然不同的第二次。


    古語雲: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舉目望去,俱是苦命人!這是怎樣一個亂世,人間處處演繹著悲劇和苦難。


    金陵城,圓寂寺。


    圓寂寺的名字很多人不知道,宋朝改為法寶寺,這都很普通,但是到明朝時期,明太祖朱元璋大筆一揮改為雞鳴寺,各位看官是否有種耳熟能詳的感覺了?


    臥槽!原來是雞鳴寺啊!


    為啥叫“雞鳴寺”呐?其一,坐落在雞籠山上,(發現了什麽?和灣灣的雞籠山同名?);其二,雞籠山的山下曾是元朝的行刑之地,山下還有一處萬人坑為證,傳說此地冤魂橫行,飄飄聚集,需要寺廟來鎮壓;


    其三,明朝時期,此處是學館所在地,取名“雞鳴”,是告誡讀書人要“雞鳴而讀,晨興勤苦”之意。


    又發現了什麽?學館都是年輕人,陽氣重,火力旺,和現在的許多學校一樣,大多建在亂葬崗之上,和鬼同居?呸!是陰陽,老祖宗對陰陽八卦玩得賊溜。


    說什麽迷信,要講科學,先問問你腳下站的地,嘁!


    老祖宗的智慧,即使到了現代,也無處不在。上海的高架龍柱了解一下,錢老的神秘749局了解一下,超自然科學,非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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