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漢興王府,皇宮,後花園。


    南漢之主劉鋹袒胸露懷,醉臥美人膝,一口吞下剝皮去核的葡萄,一口“皮杯兒”適時送上,香豔而迷離。


    兩手也不閑著,忙著尋覓“溫柔鄉”的迤邐,愜意非凡。


    不遠處,“媚豬”一位波斯女子,輕紗拂麵,眼色撩人,擺臀扭腰,搔首弄姿,帶領一群“衣衫襤褸”的妖精“群魔亂舞”,以助其興。


    劉後主身在天上人間也。


    這是劉後主的日常,乏味而枯燥。


    一道不合時宜的尖細聲音,打破了靡靡之音,由遠而近,飄散而來。


    “啟稟皇上,有要事啟奏。”龔澄樞心急火燎,大步走來,老遠就高聲言道。


    劉鋹睜開眼,有點不耐煩的,看著自己的好太師。


    “龔太師何事?”


    “啟稟皇上,李托兵敗敬州城,我大漢已損失梅州,潮州,汕頭,敬州四州之地,懇請皇上調兵迴防。”


    “啥?什麽情況?龔太師說什麽?”劉鋹推開粘人的“小妖精”,“噌”的一下,站起身來,揉揉耳朵,一臉不相信的言道。


    “皇上,李托負了我們。”龔太師再次強調道。


    “李托這個廢物,呸!抄家滅族,給我誅九族。”


    “皇上,李托是那啥,無父無母,無兒無女。”


    “啊!和你一樣的?”


    “呸!怎麽感覺怪怪的。”龔太師腹誹不已。


    “你上次不是來報,宋將潘美有意來攻我大漢嗎?這才剛剛安排好,怎麽轉瞬間,清源郡彈丸之地也敢來挑釁我們?還占我四州之地?”


    “大宋在我邊境挑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滿朝皆知,隻是沒想到,清源郡屁大點地方,竟然胃口如此之大,三路大軍,齊頭並進,勢如破竹,真是始料不及啊!皇上。”龔太師言道。


    “精兵強將,五千兵馬,都是擺設嗎?”劉鋹嘶吼道。


    “沒想到李托如此不中用,被一波帶走,奏請皇上置其罪,抄家滅族。”龔太師帶著死貧道不死道友的精神,惡狠狠的落井下石。


    “不是無父無母嗎?”


    “可以掘墳鞭屍,以泄皇上心頭之恨。”


    “太狠了吧,太師。”


    “是你說得抄家滅族,好不容易找到途徑,你特麽現在又說太狠了?你特麽真會做人。”龔太師撓撓的。


    “哎呀!皇上,李托在興王府還有大宅兩座和其他各色店鋪產業,可以抄家,錢財田產,充入皇上你的國庫,而李府的侍衛奴婢也有間接的連帶責任,男子充軍或打入大牢,女子充入後宮贖罪,用來……服侍皇上。”


    “妙啊!準奏,龔太師真是國之棟梁,轉瞬間就有了對策?”劉鋹立馬氣消了大半。


    龔太師擦擦汗,眼中的狡黠之色一閃而逝。


    呸!老子早就惦記著李托的家產了,還是讓我先吃肉,你再喝湯吧,你真是個綠腦殼。


    現下大將郭崇嶽率兵在韶州一線,安營紮寨,派兵布防,抵禦宋朝的咄咄逼人,沒想到旁邊的清源郡如此不講理,一口吃下我大漢的四州之地。


    防了上麵,沒防住右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防不勝防?


    我惶惶大漢就是一塊大肥肉嗎?誰都想來咬一口?真是可惡至極。


    劉鋹越想越氣,撓撓的。打起精神來,生活還要繼續。


    “汕頭刺史陸昌敖呐?”


    “浴血奮戰,戰死城頭。”


    “可惜,本皇痛失愛將,下旨褒獎,另賜銀錢十萬。”


    “皇上,莫有那麽多……銀錢。”龔太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這個妖人不會法術。


    真是侮辱了“妖”這個詞匯。


    “五萬?”


    “莫有……。”


    “你放……,要你何用。”劉鋹好不容易壓下的脾氣,又有抬頭的征兆。


    “皇上,我本人讚助五千。”龔太師察言觀色,大出血。


    “呸!把這個酒杯賞他,99純金的。”劉鋹大出血。


    “皇上愛民之心,可堪日月。”


    “我特麽,呸!”


    “李托死了嗎?”


    “兵敗被俘。”


    “潮州的何貴呐?”


    “兵敗被俘。”


    “梅州的劉大有呐?”


    “兵敗被俘。”


    “呸!被一鍋端了?”


    三個壞消息,猶如三把刀,刀刀暴擊。


    劉鋹氣急敗壞,再也壓不住脾氣,暴烈之氣蔓延,雙眼血紅,狀如瘋虎。


    一把奪過侍衛的武器,順勢一刀將剛剛喂自己葡萄的侍女斬殺,然後再轉手一刀捅死剛剛給自己“皮杯兒”的青澀侍女。


    豆蔻芳齡,大好的青春年華,兩條鮮活的生命,轉瞬間香消玉殞,血灑廳堂。


    “媚豬”和一眾侍女慌忙跪在一旁,麵如土色,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喘。


    劉鋹將血刀扔給侍衛,侍衛慌忙接住,一晃沒接住,“噗”刀尖插入腳麵,侍衛疼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特麽……。


    氣消了,劉鋹平靜而淡定,一邊拿起手帕擦手,一邊言道:“五千兵馬,迴來幾何?”


    “三百多人……吧。”


    “嗯……。”


    劉鋹眼冒紅光,再次抽出侍衛剛剛入鞘的血刀,刀指龔澄樞。


    侍衛又是一哆嗦,這次要接住。


    “應該有五百多人。”看著劉鋹要殺人的眼神,龔太師汗如雨下,連忙改口。


    “到底迴來多少?”血刀在“妖人”的眼前閃爍。


    “八百多人,必須的。”龔太師豁出去了。


    “不到一千人嗎?”


    “陸陸續續迴來的,應該有吧。”龔太師放棄了。


    不就一千人嗎?小意思,城外難民一抓一大把,哥高低給你湊齊了。


    “本皇要一萬人。”


    “守護興王府的有近一萬人。”


    “呸!那不能動,本皇說的是馬上征兵到一萬人,本皇要禦駕親征清源郡。”


    “不可啊!萬萬不可,皇上你千金之軀,不能犯險啊。”


    “呸!小小清源能奈我何?”


    侍衛嚴陣以待,血刀再次向侍衛“飛來”,空手接白刃嗎?沒學過啊,我躲……“噗”,刀入另一隻腳麵,我特麽……侍衛想死的心都有了,再也忍不住“誤傷”,淚灑廳堂。


    這時,一位服飾華貴,打扮另類的少婦赤腳緩步而來,身上掛滿琳琅滿目的飾品,妥妥的當代潮流代言人。


    前有侍女撒花開道,後有梵香繚繞,似夢如仙,步步生蓮,抬足間,雪白的大長腿恍的人耀眼。


    此女一對桃花眼,攝人心魄。


    “皇上,稍安勿躁,你可是玉皇大帝在人間的代言人,怎可置身犯險,這天下還要你來治理呐?”


    樊胡子,卻沒胡子,雌性。


    此女為南漢劉鋹之下第一人,龔澄樞,一國太師都要巴結的存在。


    同時,也是朝中大小國事,都要其拿主意的存在,南漢隱形的“一國之主”,妥妥的“一代女皇”。


    不信蒼天有輪迴,隻信神怪和鬼神。這就是南漢的基本信仰。


    “拜見國師,國師何以教我?”


    “你先把褲子穿上。”


    “國師,都什麽時候了,別在意這些細節了。”劉鋹。


    “呸!區區清源,不足掛齒。”


    “國師……?”


    “皇上,稍等片刻。”


    “啊……?都特麽火燒眉毛了,你讓我稍等片刻?”劉鋹撓撓的。


    眾人或站、或跪、或坐,氣氛很耐斯。


    偷偷瞄了一眼,“呸!鼻涕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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