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十六年,八月。


    自大炎六年季夏六月便率眾出關的禮部主事秦塵,在時隔十年之久後,再次返迴大炎。


    炎帝陳安,親率百官出宮迎接。


    雖然秦塵並沒有能夠帶迴陳安心中所想的西瓜等西地特產,但卻為大炎打開了一條通往西方的道路。


    為大炎探明西方之地,確有其他國家存在。


    為表其功,陳安在第二日的朝會之上,當場宣布,敕封原禮部主事秦塵,為大炎問西侯。


    同時,傳禮部眾人在流沙關之地,為那些跟隨秦塵出關西行,卻永遠留在西方之地的人員立碑留名,受世人祭祀。


    對於駐守流沙關之地,救迴秦塵幾人的守軍,同樣也進行了賞賜。


    畢竟秦塵能夠平安歸來,他們幾人也是功不可沒。


    與此同時,因為得知西方之地其他國家的存在。


    大炎朝廷,也是為之做出應對措施。


    “諸位以為,針對秦塵受辱一事,我大炎當如何對待那些西地之國?”


    聽見陳安這麽一說,滿殿文武,頓時群情激奮。


    文官這邊,一個個摩拳擦掌,義憤填膺。


    “自我大炎立國以來,還從未有人敢以我大炎重臣為奴。那西方之地的國家,不僅使我大炎官員為奴,更是殘殺我大炎使臣。臣以為,當以重拳,雷霆出擊!”


    “不錯!必須出兵西地,讓他們知道得罪我大炎的下場!”


    “當滅其國,以慰那些慘死使臣之魂!”


    “臣,附議!不僅要滅其國,更要將其國人貶入奴籍,永世為奴!”


    武將這邊,薛六直接抱拳。“君上,末將願率兵出征,屠滅那西地之人,讓他們知道得罪我大炎的下場,到底如何?”


    李二蛋一聽,急忙開口。“不行,那麽多人抓迴來當做苦役多好,殺了多浪費?”


    “君上,末將願往西地,替秦大人討迴公道!”


    孫鳴也是上前請戰。“君上,區區西地小邦之國,何須勞煩二位統帥出麵?末將願領兵前往,揚我大炎國威!”


    辛去疾也是開口。“末將亦願往!”


    張順急得直撓頭。“問西侯,不知那西地可有水路相通?我大炎水師,能去不能?”


    無病笑道:“你沒有聽說出了那流沙關,盡是荒原大漠嗎?就算有海,那也是沙海,行不得大船的。”


    “君上,末將願領大炎騎兵,攻之!”


    火德運一聽,頓時急道:“君上,末將雖然年高,卻依舊可縱馬持刀,願為君上,願為大炎,開疆!”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盡皆對他看前去。


    果然,還是這家夥會說話啊!


    眾人隻言複仇,唯他一人,出言開疆。


    這下,恐怕征西之戰的帶兵主帥,非他莫屬了。


    陳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薛六和李二蛋幾人一眼,心中也是感歎,這家夥的年紀,的確有些大了。


    “老火啊!聽說你上次又納了一房小妾?”


    火德運一怔,不知道陳安忽然說起這個事情做什麽?


    當下忐忑應道:“迴君上,正是如此。不過還請君上放心,末將納的寡婦,絕非黃花大姑娘啊!”


    陳安有些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你這愛好,還挺別致。”


    朝堂之上的其他眾人,也是紛紛大笑。


    “老帥寶刀為刀,威風如舊啊!”


    “是啊!老帥如此,實乃我輩楷模也!”


    火德運聞言,也是尷尬的擺手。“去去去!君上不過就是調侃我罷了,你們這些家夥跟著瞎起哄做什麽?”


    “老夫是看那些寡婦可憐,孤苦伶仃,家中又沒有個男人幫襯……”


    陳安抬手,打斷了他的言語。


    “行了!老火。朕方才所言,並沒有責備和怪罪你的意思。”


    火德運一聽,急忙抱拳道:“末將不敢!隻是末將愚鈍,未能領悟聖意,還請君上明示!”


    “朕的意思,是你現在年紀大了,又新納了小妾,這上陣殺敵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們這些年輕人來做就好了。”


    “朕準備給你也封個侯,讓你迴家好好養老,飴糖弄孫也好,再生小兒也罷,全憑你自己。”


    聽見陳安這麽一說,原本還在嬉笑的眾人,也是神色一震。


    火德運更是兩眼一瞪,當場跪倒在地。


    “君上昔日曾言,我大炎武將,甲胄在身者,無需行禮。我大炎之人,膝有黃金,非天地父母及大恩者不跪。”


    “末將,跪求君上,讓末將統兵!末將打了一輩子的仗,就算是死,那也隻能死在衝鋒的戰場之上,而不是家中的溫柔鄉啊!”


    “君上!末將不求封侯,隻求能夠為君上,為大炎,征戰八荒,萬死不悔!”


    陳安也沒有想到,當初那麽怕死的一個老家夥,如今竟然如此剛烈。


    “老火啊!你說你這都一把年紀了,還……”


    “君上!末將是個武將!戰死沙場,才是我輩武將之無上榮耀!”


    “末將不想在死後,被後輩之人說是老死家中,老死在女人的床上。那沙場之地,征戰之處,才是末將的歸處啊!”


    “末將不才,這一輩子就喜歡女色,家中已有三妻十六妾,兒孫滿堂,便是戰死沙場,此生亦足矣!”


    “我朝武將,多未婚配,亦未成家。那西地蠻夷,不服教化,倘若開戰,必將腥風血雨,還是讓老將去吧!”


    聽他這麽說,薛六和李二蛋等人立馬就不樂意了。


    薛六開口勸道:“老火,那西地距離我大炎路途遙遠,當初秦塵他們為了走出那片大漠,都折損了不少人,你這身子骨,吃得消嗎?”


    李二蛋也是跟著附和道:“是啊!都一把年紀了,還逞什麽能嘛!你想帶兵,繼續帶兵就是了,君上又沒有說過要收你兵權。”


    孫鳴、辛去疾等人,也是紛紛開口勸解。


    火德運見狀,頓時急了。“你們這些家夥,而今正當青壯,以後少不得你們仗打的。”


    “可是老夫,都已經這個年紀了,若是不趁著現在還能縱馬持刀,為君上,為大炎再征戰一番。”


    “再過幾年,恐怕我便是有這心思,也沒有那些氣力了。君上有言,尊老愛幼,你們就不能讓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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