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美豔的女子轉眼間變成蛇尾人身的醜陋怪物,若是換成普通人早已嚇得魂歸天下。


    但是易雲依舊鎮定自若,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不緊不慢地說道。


    “不僅美,還美的動人心魄。”


    變成怪物的女子本想在聽到答案後,瞬間發動攻擊,可是易雲的話卻讓她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幾百年來,還是第一次,有男人在見到她真實的容貌後,說出這樣動聽的話。


    與此同時,易雲的兩隻瞳孔不知何時早已變得淡銀之色,變成怪物的女子在與其對視之後,竟然又變成了原來的樣子。


    接著,易雲脫下身上的外套給對方披在身上,如此異於常人的行為,徹底讓女子有些手足無措。


    “貌似聞不到惡鬼的氣味,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麽來曆?”


    不等女子開口,屋脊之上升起一團黑煙,接著一個樣貌儒雅的中年男子出現在眼前。


    此人正是與富田家家主富田山新密謀害死易雲的陰陽師賀茂忠行。


    隻聽賀茂忠行說道:“她叫濡女,是為情所困,淹死在海中的女子怨念,附在蛇類身所化。凡是見過濡女真實容貌的男子,無不對其傾心,同樣所有見過濡女怪物模樣的男子,都會心生厭惡,想要遠離。作為懲罰,濡女會咬下他們的頭顱。”


    “隻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聲名狼藉的柳生家二公子,膽識和心性竟然如此過人。真是小看了你。”


    易雲長長地歎了口氣,伸出雙手替濡女整理了一下頭發,說道:“真是可憐的癡情人啊。生前受盡苦難,死後還要被人擺弄。”


    濡女癡癡地望著易雲,她聽不懂對方究竟在說什麽,但是她能感覺到易雲並不討厭她。


    正是這份溫柔讓她心中的怨氣退散了許多。


    與此同時,賀茂忠行明顯感覺到自己千辛萬苦收服來的式神力量正在減弱。


    “該死的家夥,不要以為裝出假惺惺的姿態,就能騙過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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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茂忠行取出一張黑色符紙,然後念動咒語,一股陰暗的能量湧進濡女體內,讓其再次失控。


    易雲雙瞳深處溢出璀璨的銀光,在光芒的照射下,濡女再次恢複平靜,同時她的眼神也漸漸變得明亮起來。


    “塵歸塵,土歸土,到你該去的地方吧。”


    話音落下,濡女的身體開始發出溢出白光,她的靈魂在易雲的幫助下被超度。


    “你想超度那個賤人,也要看我這個主人允不允許。”


    賀茂忠行見濡女失去控製,咬了咬牙取出一張卷軸,然後召喚來鬼火直接將其焚為灰燼。


    幾乎在同一時間,原本正在被超度的濡女,身體突然燃起熊熊黑焰。


    在黑色火焰的灼燒下,濡女眨眼間被焚為一縷青煙。


    賀茂忠行嘲笑道:“式神與陰陽師簽訂契約之後。陰陽師對其有著生殺大權。接下來就是你的死期。”


    易雲平靜地轉過身來,嘴角撇過一絲陰狠地笑意,“我想你今天來,是為了我取性命的吧。既然如此,你還在等什麽?”


    賀茂忠行大怒,仿佛尊嚴受到了踐踏,隻見其再次祭出一張符紙,在指間化作一團黑煙。


    接著一道勁風快速襲來,易雲翻身閃躲退到五步之外,方才所站的地方,不知被什麽重物砸過,直接塌陷了下去。


    而打出如此淩厲一擊的,竟然是一個長著牛頭,下半身如同蜘蛛般的怪物。


    “你能蠱惑的了濡女,但是絕對蠱惑不了牛鬼,這可是天生為殺戮而降生的式神。”


    伴隨著賀茂忠行猖狂的笑聲,牛鬼再次發動進攻。


    借助下半身六對附肢,牛鬼每次彈跳能夠達到數丈之高,同時速度也快的驚人,運動起來隻能看見道道殘影。


    碩大的狼牙棒再次落地,平整的地麵瞬間龜裂成蛛網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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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猛烈地進攻,易雲選擇保存體力,在院中閃轉騰挪,身法輕快飄逸,好似雲中仙鶴,每次都能恰好避開牛鬼的攻擊。


    數輪進攻過後,牛鬼的動作明顯放緩,看來這種東西的體能也不是無限的。


    洞穿到這一點的易雲,快速拔出腰間的真劍雷火,隻聽轟隆隆的聲音響起,好似旱地驚雷。


    在與空氣高速摩擦的過程中,真劍雷火劍身之上燃起橘紅色的流火。


    接著易雲使出柳生家第七代家主所創的秘劍日煌,隻見一圈圈火焰光環層層堆疊在一起,直接撞在牛鬼身上,向外迸濺形成一團火球。


    下一刻,火球突然炸開,牛鬼從裏麵衝出來之後,躍到易雲上方重重揮下狼牙棒,同時口中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形成一圈圈音浪。


    易雲見狀,腳下驟然發力,踏碎數塊石板,然後快速扭轉腰身,真劍雷火發出驚雷般的炸響,一道殘月般的火焰劍氣,剛好迎上牛鬼手中的狼牙棒。


    兩股能量對撞,雙方各自後退數步。


    經過數輪對拚,易雲所展現出來的強大實力,讓賀茂忠行徹底懷疑人生。


    能夠以凡人之軀與牛鬼這樣的式神鬥的難舍難分,該是何等的強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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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庭院當中,兩道身影運動的越來越快,黑暗之中易雲手中的真劍雷火,仿佛一輪煌煌大日。


    盡管牛鬼渾身刀槍不入,且力大無窮,但是在一次次斬擊之下,漸漸露出疲軟姿態。


    “此子天資卓越,甚至還在柳生宗矩之上,若是讓他知道,我與富田山新密謀害死其父兄,必然找我尋仇。此子斷不能留。”


    賀茂忠行感到深深的恐懼,於是從身後取出一麵人皮鼓,左手持鼓,右手拍擊。


    隨著鼓聲響起,正在高速運動的易雲,突然覺得心髒仿佛被什麽撞擊了一般,動作頓時停滯了片刻。


    “邪器?”


    牛鬼猛然間咆哮起來,在空中一記橫劈,正對易雲的脊骨 ,勢要取其性命。


    “沒有時間陪你們玩了。”


    易雲正色起來,閃電般地收劍入鞘,做出拔劍的姿勢。


    下一刻,一股驚人的氣勢,如決堤之水快速奔湧,一頭三丈長的斑斕猛虎虛影仰天嘶吼,嚇得牛鬼連忙收住攻勢,竟然想要逃走。


    “真劍虎眼!”


    賀茂忠行瞪大了眼睛,仿佛見著了鬼一般。


    不同於前幾代家主,柳生家第十二代家主柳生一劍,是與生俱來的強者,憑借著強大的精神念力,還有人間殺器般的真劍虎眼,讓其能夠斬殺各種強大的惡鬼,怨靈。


    自其死後便再也無人能夠真正駕馭真劍虎眼。


    即使是被賦予天才之名的柳生宗矩,也隻能掌握了些許皮毛。


    此時此刻,一個被所有唾棄,漠視的廢人,竟然激發出了藏在真劍虎眼內的器靈。


    流星於夜空劃過,很快再次歸於寂靜。


    桄榔榔!


    一顆鬥大的腦袋從屋脊上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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