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烤糊的肉串,周林一腦袋黑線。


    孫瑋的老婆解釋,她做飯沒問題,更擅長做本地小吃炸麵筋,但燒烤就有些麻爪了。


    她家接手民宿才小半年,專門請了個師傅負責燒烤,因此這半年來她燒烤的手藝都沒什麽進步。


    正解釋著,孫瑋提著不少從外麵采購的熟食迴來,了解了情況,便說道:“烤成這樣怎麽吃啊,你別費勁了,給劉師傅打電話,讓他過來烤。”


    “甭麻煩了,我來吧。”周林主動請纓,承擔起燒烤的重任。


    孫瑋拗不過他,便讓他老婆把買的熟食裝盤端上桌,自己則給周林打下手。


    燒烤爐擺在院子裏,炭火燒得正旺,食材都是現成的,直接放火上烤就行了。


    周林一瞧就知道,炭火太旺了。


    老板娘沒經驗,所以才會把食物烤糊。


    不僅如此,在這樣的炭火上燒烤,食物表麵糊了,裏麵很可能還是生的呢。


    四下一找,果然尋到一個裝著清水的飲料瓶,瓶口的蓋子上被捅了好幾個小眼。


    這應該是燒烤師傅自己製作的小工具,專門用來給炭火降溫。


    老板娘平時不注意,所以不知道這個小竅門。


    周林拿著飲料瓶往炭火上滋水,降低炭火溫度,這才將食物擺上去開始烤。


    沒烤兩分鍾,一滴水滴到他的臉上。


    抬頭一瞅,罵道:“草!下雨了!”


    孫瑋身上也被滴上幾滴雨水,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卻是滿麵驚喜:“終於下雨了啊!這下不會幹旱了!”


    “趕緊抬爐子啊!”


    周林可沒什麽喜悅的心情,他不喜歡下雨,尤其是正在烤肉的時候下雨。


    孫瑋“哦”了一聲,一個人搬起燒烤架,放在靠著牆的一處屋棚下。


    雨點很快就變得密集起來,大堂裏的江琴和葛麗麗都跑出來看雨,就連孫瑋的老婆也從廚房出來,驚喜的看著密集的雨水。


    幾個人都在討論這場雨。


    孫瑋的老婆說這還是今年下的頭一場雨,村裏穿過的小河都已經幹了,這場雨一下,河裏很快就又有水了。


    周林知道,半年來的旱情都是儲戒裏的旱魃引起的,現在旱魃被除,天上馬上就下雨,也是挺神奇的。


    仔細想想,這半年吳西的雨水也是極少,沒想到小小一隻旱魃,影響的範圍還是挺大的。


    能吸的一個地區都不下雨,不知道這玩意兒究竟能吸多少水。


    沒多久食物烤好,幾人進屋裏開吃。


    孫瑋也坐下來陪周林喝酒,他老婆卻是不肯上桌。


    江琴和葛麗麗都吃過晚飯,晚上不敢多吃,但嚐了嚐肉串,竟覺著美味無比。


    “我去,周林你烤的太好吃啦,我要是吃胖了都怪你!”葛麗麗已經吃了五六串,卻發現自己根本停不下來。


    “你不會不吃。”


    周林吃的滿嘴流油,端起米酒跟孫瑋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那不行,誰讓你烤的這麽好吃的,我必須多吃點兒。”葛麗麗道。


    江琴不碰孫瑋買的各種鹵味,倒是也吃了好幾串烤肉,讚道:“肉烤的很嫩,火候掌握的不錯,你是不是賣過烤串啊!”


    “必須的,你去班長老家打聽打聽,我可是江湖人稱烤肉小王子呢。”周林笑道。


    “我是吃肉太後!”葛麗麗壞笑道。


    這便宜占的,周林給她一個白眼,葛麗麗笑得更開心了。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吃著宵夜,外麵的雨則越下越大。


    聽著雨吃著烤肉,別有一番風味兒。


    期間肉串吃完了,周林又跑的棚子下麵烤了一批,這次孫瑋的老婆還專門在旁邊看著他怎麽烤。


    周林一邊烤一邊給她講解技術要領。


    幾千年的燒烤經驗可不是蓋的,很多竅門就連那些老師傅都未必知道。


    幾壺米酒很快見了底,兩個姑娘的臉上都有了些粉色。


    這時候,趙晴卻打著傘從外麵進來。


    江琴驚異的問道:“趙老師,你不是迴吳西了,怎麽這個時候迴來?”


    趙晴沒想到這麽晚了她們還在宵夜,把傘收了放在門外,道:“沒想到會下這麽大的雨,我擔心這邊的情況,所以迴來看看。”


    兩個姑娘起身邀請她入座,孫瑋很有眼色的讓出位置,給她取了餐具,然後去廚房幫忙再整兩個小菜。


    趙晴冒雨開了一路車,倒真有點餓了,吃了兩口東西,這才注意到周林,奇道:“你不是在山上值班麽?怎麽下來了。”


    “下來辦點事。”周林道。


    “哦,上麵情況怎麽樣?有沒有積水?”趙晴問道。


    周林聳聳肩膀,“我下來時還沒下雨呢,不過山上土壤都很幹,咱們還正好挖了一條倒土的通道,應該不會有積水吧。”


    趙晴一想也是,不過還是不太放心,讓江琴給班長打了個電話,得知確實沒有積水,這才踏實下來。


    想想下場雨也是好事,起碼土坑裏堅硬的土壤會變得鬆軟,接下來的考古挖掘會輕鬆一些。


    吃了幾口東西,她便覺著喝米酒不過癮,讓老板給她拿白酒。


    沒想到孫瑋直接送來兩瓶毛台。


    趙晴嚇了一跳,道:“一般的酒就行。”


    “沒事,請你們喝的,不要錢。”孫瑋憨厚的笑著。


    周林不客氣,直接就打開了一瓶,給自己和趙晴都倒了一茶杯。


    這次白給孫家幫了忙,都沒拿到好處,喝他兩瓶毛台,周林沒一點心理負擔。


    趙晴知道自己沒這麽大的麵子,人家肯定衝著周林給的酒,倒也不矯情,謝了一聲,端起酒一口氣喝下去大半杯。


    葛麗麗看得咋舌,道:“趙老師你這麽能喝白酒啊!”


    “一般吧,剛才淋了點兒雨,身上有些寒氣,我平時不喝酒。”趙晴道。


    “平時不喝酒都這麽能喝,那要是喝酒,豈不要一斤起步了。”葛麗麗道。


    趙晴笑了,說道:“一斤肯定不止,白酒對我沒作用,我喝多少都不醉。”


    “真的假的,好厲害,那不是跟周林一樣了。”葛麗麗道。


    趙晴看了周林一眼,“你很能喝麽?”


    周林點頭,“一般吧,我也喝不醉。”


    “那行,咱倆一人一瓶。”趙晴說完把沒打開的一瓶酒放到周林麵前。


    江琴順手接過去,幫著周林打開,然後給他滿上。


    趙晴瞧著江琴的動作,眉毛挑了挑,拿起茶杯便跟周林碰酒,還要求一口幹了。


    周林不明所以,就將杯子裏的酒喝幹。


    滿上後趙晴又跟他碰,兩人一連又喝了三杯,再倒酒時,趙晴的瓶子裏空了。


    因為她瓶子裏的酒一開始給二人都倒滿一杯,所以要比周林的酒瓶裏少一些,於是江琴便將周林酒瓶裏的酒分給二人。


    口中還小聲勸導:“你們少喝點吧。”


    趙晴沒接腔,卻仍是跟周林碰杯,這樣一來,兩瓶酒就全喝光了。


    但她卻並沒有停止的意思,“老板,再拿兩瓶白酒,換別的牌子,我掏錢。”


    江琴和葛麗麗麵麵相覷,感覺氣氛不太對頭。


    周林再木訥,也看出不對勁了。


    再仔細瞧她看江琴和自己的眼神,忽然明白,這娘們兒是把自己當情敵了啊!


    這特麽!無妄之災啊!


    老子招誰惹誰了,跟江琴沒關係好不好,班裏有個李誌就夠煩人了。


    你特麽一個拉拉,跑來湊什麽熱鬧!


    孫瑋也察覺到氣氛不對,過來問她要什麽酒,眼睛卻看向周林。


    周林心裏不痛快,皺著眉頭說道:“還要毛台,搬兩箱吧,我出錢,陪趙老師好好喝一場。”


    孫瑋道:“要什麽錢呀,不過店裏隻有四瓶了,你們先喝著,我去庫房搬幾箱。”


    孫慶死後,族裏將他家驅逐,他家的幾處房子也被族人收迴。


    沒想到在孫慶住的房子裏找出來幾十箱毛台,現在都歸了新任鎮長孫白,也就是孫瑋的父親。


    如今那些酒都在老祠堂裏存著呢。


    雖然孫白當了鎮長不再看守祠堂,但祠堂裏放酒的房間鑰匙還在孫瑋手裏握著。


    反正都是自家的存酒,為招待幫了家族的貴賓,搬幾箱酒又算的了什麽。


    四瓶毛台拿過來,孫瑋就冒雨出去了。


    周林直接一人兩瓶,也不用茶杯,和趙晴對著瓶吹。


    很快兩人就吹幹了一瓶,趙晴中間都沒吃幾口菜,周林卻一點沒耽誤吃東西,喝酒沒什麽滋味,還是吃肉最香。


    一瓶酒吹完,等於是兩人都喝了兩斤。


    周林臉色沒一點變化,而趙晴臉上也隻是微微有一點兒泛紅。


    現在周林看出來了,趙晴是屬於天生酒量好的人。


    也就是說,她的酒精代謝酶活性比一般人高很多,但並不是真的喝不醉。


    之所以號稱不醉,是還沒喝到量。


    剩下兩瓶打開,江琴有點擔心,道:“你們吃點東西吧,別喝了。”


    “怕什麽,反正我倆都喝不醉,難得碰上一個能陪我好好喝一場的,當然要放開喝了,是吧周林!”趙晴挑著眉毛說道。


    周林嘿嘿笑了兩聲,道:“趙老師海量,佩服佩服!”


    此時孫瑋剛巧迴來,這家夥居然抱了四箱毛台,直接往周林旁邊一放,道:“兄弟你敞開喝,不夠咱還有,倉庫裏幾十箱呢。”


    他知道修士酒量都不錯,但趙晴一看就沒有修為,就算酒量再大,四箱酒也足夠兩人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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