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是相守一生的愛。你的呢修!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嗎?】


    赤井秀一對他的感情,竟然是愛!


    他們不應該是在‘交往試用期’嗎?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大叔對他的感情是愛的?


    而且還是最高規格‘相守一生’的那種。


    那家夥還問他有沒有考慮這個問題?


    躺在床上的日比真修蜷縮起身子,將腦袋深深埋進被子裏。


    怎麽可能考慮過這種問題啊!


    他保持埋臉的動作,實際上瞪大的雙眼中滿是迷茫。


    他承認他對赤井秀一很有好感,喜歡他的聲音,喜歡他的臉,喜歡他的身體,但要問他喜不喜歡赤井秀一這個人,甚至可以包容對方身上各種各樣的問題材米油鹽的過一輩子……對不起,真修真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如果他真的像赤井秀一一樣,懂得對愛的人保持尊重,他就不會三天兩頭的按著對方說要做了。


    他們確定關係從一場烏龍開始,過程中充滿少兒不宜的直球談話。


    他還記得在確定關係之前,兩人在小巷子裏說過的話。


    他問赤井秀一是不是喜歡自己。


    男人的迴答是‘我承認對你有好感。’


    然後就像是大街上看對眼閃婚的人們一樣,他們在壽司店直接定下了交往試用期。


    那之後,他們像正常的情侶一樣一起約會,吃飯,看電影,甚至在大叔出任務的時候,他還會發簡訊詢問他的近況。


    其實認真考慮起來,他才剛開始體驗談戀愛的感覺。


    至於赤井秀一……


    因為有過一輩子的經曆,所以真修對情緒和情感的變化一向很敏銳。


    其實他能感覺的出來,赤井秀一一開始是沒想過與他交往的,就連他被綁架的那次任性的讓他做自己的男朋友,大叔也表現出一副抗拒的態度。那個時候,他在大叔的眼裏大概就是個不諳世事還任性搗蛋的小孩子。


    那之後,赤井秀一會經常做一些小動作,仿佛想從他身上試探出什麽一樣。不過這種被試探的感覺很快就沒有了,緊隨其後,就過度到了戀愛試用期……


    如今迴想起來,兩人之間的關係發展神速,無論怎麽看都和正常情侶的感情線不一樣。


    現在,三年期的戀愛試用期還沒過,大叔今天又突然告訴他,他對他的感情是愛,真摯的毫無虛假。


    此刻的真修感覺自己的腦子完全變成了漿糊。


    他們應該是從同一個交往起點上出發的。可赤井秀一就仿佛坐了火箭一樣,感情迅速升溫變化,不知不覺從喜歡到愛,最後大跨步到相守一生。而他這邊,就像坐了兒童搖搖車,還停留在戀愛的起步階段。


    一個人的情感會變化的那麽迅速嗎?


    何況赤井秀一還有個為他而死的前女友!他是那種會立刻放下一段感情開始另外一段感情的不負責的男人嗎?


    真修不知道。


    他腦子混亂的蜷縮著。


    思維跳躍的又開始思考自己對赤井秀一的情感。


    是愛嗎?


    大概不是吧?現在的階段頂多就是喜歡吧?


    可為什麽在聽到‘愛’這個字眼的時候,他又抑製不住的內心歡喜?


    歡喜什麽?又到底,什麽才是愛呢?


    搞不懂!


    他鬱悶的放開自己,也放過手裏的被子,已經晚上十一點了,他卻用手臂擋住額頭,迷茫的盯著天花板。


    少年淡金色的微卷半長發鋪陳在枕頭上,淡紫色的雙眸中氤氳著過往的迴憶,像一隻在十字路口失去方向的奶貓,臉上多了幾分迷茫又無助的情緒。


    突然,


    少年猛的從床上坐起身,翻身下地直奔赤井秀一所在的房間。


    他這個上輩子還沒成年、沒來得及體驗什麽是愛情,卻轉眼在病床上過度到成年的家夥,還是不要一個人費腦筋的去思考根本搞不懂的問題。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直接問好了!問問赤井秀一什麽時候愛上他的?又到底什麽才是愛!


    不過他站在赤井秀一的房門外,剛抬起手,又猶豫了。


    少年的眉心擰成一團。


    就這麽去問另外一個當事人,真的好嗎?總感覺怪怪的。


    而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房內傳來赤井秀一帶笑的聲音:“門沒關!”


    真修下意識的迴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複古掛鍾。


    心想,這個時間還沒睡?這不符合赤井秀一這個男人的時間管理學吧?


    不過既然被人‘抓包’了,真修深吸一口氣,擰開門把手走了進去。


    ……


    時間,晚上十一點四十分。


    8034客房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內部打開。


    輕緩推開的房門裏還是黑洞洞的,與外麵燈火通明的走廊形成光與暗的鮮明對比。


    突然,小小的身影走進燈光投射進門縫形成的光帶裏,她垂著頭,小手扒開門縫,直到形成孩童可通過的縫隙。


    【好孩子,到這裏來。】


    身穿粉嫩可愛睡衣的孩子沒有遲疑,跟著那個聲音,毫不遲疑的邁步走出房間。


    跟在她身後的還有另外兩個孩子,他們都低著頭,看不到表情,猶如被迷惑了心智的羔羊,正被引領著走向未知的黑暗。


    深夜、低著頭行走的孩子們、鮮紅的地毯和複古風格的牆壁,這副畫麵無論怎麽看詭異非常。


    等那群孩子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又一孩童的身影將8034房門推開。


    她表情冷靜的走出房門,伸手按下追蹤眼鏡的按鈕,眼鏡上瞬間出現了三個移動的光點。


    不屬於孩童的清冷目光看向走廊的盡頭,抿了抿唇,一邊拿出手機編輯簡訊,一邊快步跟了上去。


    ……


    真修推門而入,就看到一身休閑居家服的男人正雙腿交疊的坐在室內沙發上。他的一隻手拿著一支透明的酒杯,杯子內的酒水已然見底,就連圓球形的冰塊也化的隻剩拇指大。房間的窗戶打開著,窗外,是輕柔拍擊在郵輪上的浪濤聲以及清冷的月色。


    看到他,男人勾起嘴角,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意思是讓他過去。


    沒想到自己因為感情的問題睡不著,這個男人卻和沒事兒人一樣的對月小酌。


    就感覺心理不平衡!


    真修鼓起腮幫子,不滿的哼哼,但還是在男人含笑的注視下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睡不著?”男人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


    被男人的一番話擾了心緒的真修沒了往日裏和男人互撩的心情,沉悶的點點頭。


    然後,長達一分鍾的沉默。


    真修實在忍不住:“……大叔,我……”話到嘴邊,又詭異的不知道說什麽。


    說‘我對你的其實不是愛,我也根本不知道什麽才是愛!’‘我確實喜歡你,但好像沒有達到愛那種程度’亦或者‘相守一生什麽的聽起來就好沉重……’這些話嗎?


    想到男人鄭重其事的說‘相守一生的愛’,而自己卻在麵對這份真摯情感的時候茫然無措,他就有一種兩輩子都白活了的感覺。


    他垂著頭,淡金色的發絲貼在臉頰上,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頹喪。


    赤井秀一將他的表現盡收眼底。


    他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手邊的小桌上,突然長臂一伸將少年摟進懷裏。


    真修表情錯愕的仰頭看他。


    豈料男人卻對著他輕笑一聲,淡淡的酒香撲麵而來,一如他低沉的嗓音讓人迷醉:“抱歉,是我擅作主張的愛讓你感覺到壓力了嗎?”


    真修瞪圓了眼,像一隻受到驚嚇的貓兒。


    赤井秀一有被少年的模樣可愛到,他再次輕笑一聲,雙手托起他的腋下,將人抱起放在大腿上,兩人麵對麵。


    一如那日吃完拉麵,在附近公園的長椅上那樣。


    真修小小的驚慌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抓緊男人的衣襟,對於男人突然的舉動表示茫然。


    腋下熾熱的大掌下滑,落在少年纖細柔軟的腰上,真修被燙的一個機靈,瞬間迴神,他抓住對方的手:“……你不是說在結婚之前要互相尊重的嗎?”


    赤井秀一一愣,然後無奈的笑道:“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真修:……這個姿勢本身就容易讓人浮想聯翩好嗎?


    所以想睡他絕對不是我滿腦子裏那些黃色廢料的問題,而是這個男人的問題吧?


    真修露出半月眼,剛剛的沉默一分鍾醞釀的所有情緒,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這還談個屁啊?


    麵對少年控訴的表情,赤井秀一笑道:“隻是想仔細看看某隻因為我的話而睡不著覺的小貓而已。”


    “……什麽小貓啊!你那是什麽破比喻?”真修張牙舞爪的抗議。


    合著您老人家把我當貓兒一樣逗呢?


    就離譜。


    “現在好多了嗎?”


    真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麽?”


    “沉默和吞吞吐吐都不適合你boyya。”墨綠色的雙眸中滿是認真,兩人對視:“我認識的少年,應該開朗活潑自信張揚,重不懼怕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雖然有些時候直白的讓人招架不住,但比起你剛剛的沉默,我更願意聽到你的內心所想。”


    真修看著他的眼睛,表情慢慢嚴肅起來:“就算我現在並不知道什麽是愛,怎麽去愛,也不會給予你對等的愛……”


    “我覺得我等的起。”


    “那萬一哪天我不喜歡你了呢?喜歡別人怎麽辦?人們都說,無論什麽形式的愛,都是沒有保質期的。”


    “關於這點,我會努力讓你愛上我。”


    “……我以為你會說,‘我會殺了那個男人或女人,然後把你囚禁在我的身邊’……別這麽看著我,園子的那些小說都是這麽寫的。”


    “……這些亂七八糟的書,以後還是少看。”


    “為什麽?我覺得要是我的話,我可以。”


    “……不利於身心健康。”


    “行吧!”


    兩人沉默了一下,真修沒忍住突然噗呲一聲笑了。


    赤井秀一勾起嘴角,就看著少年自顧自笑的開心。


    笑夠了,真修突然雙手捧起男人的臉頰,淡紫色的雙眼中仿佛閃動著亮如星辰的細碎波光,他就那麽笑著,語氣輕鬆:“真是奇怪,大叔你好像每次都能猜到我在為什麽煩惱,而且三言兩語就能解決這個煩惱,好厲害!”


    赤井秀一慣用的左手托住少年的右手手背,臉側過去壓在少年的掌心,溫順的像隻懶散又成熟的大貓,他說:“boyya,在我麵前不要有所顧忌,就像我曾經說過的那樣,我會盡我所能的寵愛你。”


    真修感覺掌心被男人的臉頰溫度燙到了,他想要抽迴手心,卻被男人抓的緊緊。


    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不要有壓力,也不要覺得煩惱,我不希望你因為這個煩惱而睡不著。”男人輕歎一聲:“所謂的愛,不應該是這麽沉重的東西才對!”


    真修就這麽看著男人,怔愣的眨眨眼。


    他突然鄭重其事的問他:“大叔,我能吻你嗎?”


    赤井秀一沉默的看著他。


    真修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放開他,撇過頭,臉頰微紅的嘟囔道:“幹嘛啊!真的不是想睡你,就……感覺氣氛剛剛好。”說完,臉更紅了。


    赤井秀一欣賞他的不好意思,突然輕笑一聲,一手扣住真修的後腦勺,一手緊摟他的腰肢。


    在少年怔愣的目光中,赤井秀一將少年壓向自己,眼看著就要吻在那張粉嫩的唇瓣上。


    哪知少年突然身體一僵,悶哼一聲後蜷縮起自己的身體。


    赤井秀一被嚇了一跳,仿佛又迴到了那晚在公園長椅上的時刻。


    兩三分鍾後,心髒的劇痛得到緩解,而真修也早已被放在室內的大床上。


    赤井秀一整個過程都在觀察真修的狀態,企圖用自己的畢生所學解釋少年突發心絞痛的原因。


    可除了知道發病這兩次恰巧就在接吻的時候外,其他的一點頭緒都沒有。


    赤井秀一眸色深沉,就那麽擔憂的注視著真修。


    而真修鬱悶的抓著被子邊緣,擋住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半月眼。


    明明氣氛都那麽好了,又突發心絞痛到底是怎麽迴事?


    自從上次心絞痛後,他去醫院做了全麵而細致的檢查,可什麽都沒檢查出來。


    赤井秀一自然知道少年做過檢查的事,於是兩人又就著這個問題探討了一會兒,結果當然是什麽都沒有討論出來。


    赤井秀一揭開被子上床,將少年摟進懷裏並且安撫滿身鬱氣的少年:“這次迴去後我陪你去檢查,時間已經很晚了,睡吧!”


    真修在赤井秀一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拱了拱。


    也許是積壓的心事得到舒緩,也許是剛剛心絞痛折騰的,又或許是男人煙草味的寬厚懷抱給與他安心感,他竟然不到兩分鍾就陷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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