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我的禮物嗎?”


    斑駁的樹影下,一身漆黑的少年就站在那裏,挑唇微笑。


    他笑起來像天使,可貝雷帽的陰影下,那雙眼閃爍寒芒,又為這張完美的容貌增添了幾分墮天使般的邪魅猙獰。


    “你,你是怎麽追過來的?”


    與少年麵對麵過的w·雨果一臉驚詫與戒備,而且更讓他在意的是,這個少年是個殘廢,為什麽如今卻站在他們麵前。


    說好的脊骨受損,不良於行呢?


    難道是組織的情報有錯?


    不,他不相信組織的情報有錯。


    “小心點,對方可是能以一己之力擊敗guild的人。”一旁的華茲華斯可比他冷靜多了,他馬上就想到了組織那邊更新過的信息。


    “什麽?”雨果露出震驚的表情,然後責怪同伴:“你怎麽不早說?”


    guild那都是一群什麽牛鬼蛇神?如果眼前的少年真的能幹翻整個guild,就不難理解對方為什麽能掙脫他的催眠了。


    華茲華斯麵無表情的為自己辯解:“你進去後我得到的消息,港口黑手黨那邊對消息的控製十分嚴格,組織犧牲了一名成員才得到的情報。”他看向w·雨果,滿臉真摯:“不告訴你,是怕你臨陣脫逃。”


    雨果:……我去你媽的臨陣脫逃?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好嗎?


    好吧,如果知道對方是僅憑一己之力幹翻整個guild的狠人,他確實會臨陣脫逃。


    誰規定的異能力者就不能戰術性撤退的?


    在明知道上去就是送死的情況下,有選擇的撤退保留自身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看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真修:……


    “你們說完了嗎?”他麵色陰沉,感覺對方根本沒瞧得起自己。


    雨果/華茲:不,是太瞧得起你了,所以才不敢看你。


    “你們交流完信息了吧?”他歪著頭。


    這一記歪頭殺配合陰沉的能滴出墨的表情,仿佛是從無間地獄裏爬出來的複仇生物,隨時可能撲上去給他們一記絕殺。


    剛剛吐槽般的玩笑氛圍再也維持不下去,兩人紛紛謹慎又嚴肅。


    偶爾有風吹過,林間樹葉沙沙作響,為這個場麵增添了幾分肅殺。


    風過,風止。


    對麵站在樹影下的少年薄唇輕啟,這一刻仿佛是慢鏡頭一般。


    就聽對方一字一頓的說:“那你們,準備好共赴黃泉了嗎?”


    華茲:我更想上帝來接我。


    他大吼:“跑。”


    然而,跑這個字剛剛落下,華茲眼前的場景猛的一變。


    他茫然了一瞬,下一秒,驚恐的瞪大眼,瞳孔極盡收縮。


    剛剛還站在他身旁不遠處的雨果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他的麵前,而且同樣麵色惶恐而震驚的與他麵對麵。


    更要命的是,雨果的手裏還握著一把匕首,匕首的尖端向下,正緩慢而堅定的刺入他的心髒。


    生死時刻,華茲連忙扭動身體,發現身體被看不到的力量控製,根本動彈不得。


    向下看,他此刻被半吊在空中,仿佛是被黏在蛛網上的獵物,正看著獵手在一點點的殺死自己。


    該死的,怎麽會這樣?


    是幻術嗎?


    可組織的情報上不是說,對方隻有冰係和會飛兩種異能力嗎?


    現在又是怎麽迴事?


    “華茲,我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雨果一臉艱難的努力控製自己的身體,可身體根本不聽使喚,手裏的匕首依舊堅定而有力的刺入,緩慢的,淩遲著兩個人的神經。


    “我啊,最討厭迴憶從前那些不好的事。”


    兩人的耳邊,同時傳來少年清冷的嗓音。


    華茲和雨果控製不了身體,隻能斜睨著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半空中的少年。


    對方真的仿佛淩空而立,皮質風衣被林間的風吹的揚起。


    他仿佛以一個旁白的身份在圍觀整個殺與被殺的鬧劇,時不時的還會念上幾句。


    “隨意玩弄人心是最卑鄙的事。”他挑唇:“覺得催眠別人殺害自己,是很每秒的事嗎?”


    兩人同時瞪大眼。


    他怎麽會知道……他們有關於殺人的藝術?


    可少年是一個盡職的旁白,不肩負為人答疑解惑的責任,他自顧自的說著:“就這樣,仿佛木偶劇裏的人物,被人超控的感覺怎麽樣?”


    他問的人,是雨果。


    雨果急的滿頭冷汗,誰喜歡被操控啊?


    可作為他殺案件的完美犯案者,雨果不承認對這種控製人的手法其實一度充滿了恐懼。


    他英俊的臉上閃過瘋狂的笑意:“不瞞你說,其實我早就想這麽做了,這個男人,總是諷刺我,我早就想殺了他了。”


    他說的真情實意,根本就不像在說謊。


    真修的手指微動,雨果握著匕首的手猛的向下,噗呲一聲刺穿了對方的心髒。


    真修沒有去看被刺穿的華茲,反而語調平緩:“你該聽說過一句話,人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你的能力是催眠,你在無往不利的利用它的時候,是不是也曾害怕過,某個人,有一天,也會這麽操控你呢?你的表情,是這麽告訴我的。”他笑的像是魔鬼:“而且他的異能力大概是切割吧?就像被切割的蘭博基尼。”


    他哼笑,眉眼微垂:“你用激烈表情和瘋狂的言語吸引我的注意力,可我,不想聽你或是真心或是虛假的言語。”


    因為刺入的手法,傷口沒有絲毫血液飛濺。


    華茲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心髒受到重創,因為未拔出,所以他暫時還活著。


    他是真的沒想到對方僅僅隻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卻下手如此幹淨利落。


    如果真修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吐槽。


    殺人的時候不要給對方說話的機會,因為很容易會被對方分散注意力。


    他又不傻,幹嘛給對方反擊的機會?


    他的手指再一動,刺入心髒的匕首被猛的拔出,血液噴濺了雨果一臉。


    雨果瞪大眼,然後就看到一直以來的搭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生命力。


    華茲華斯,死不瞑目。


    “那麽,接下來該你了。”真修手一揮,雨果不能自控的被吊在半空中。


    如果雨果能看到那些傀儡之線,就會發現此刻的他們正被困在絲線編製的牢籠裏,無論是那個角度都別圍攏的密不透風,就算剛剛的華茲還活著,也不能一次性斬斷所有的傀儡線。


    他們,在麵對真修的那一刻,就注定有去無迴。


    而真修也確實是憤怒到了極致,他討厭玩弄別人心理的家夥。


    他麵色陰沉的指揮傀儡線,被控製的男人不能自控的拿起匕首對象自己的脖頸,就如當初,他對真修催眠時的一樣。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不願意被窺探的秘密,而那臥病在床的十年,就是真修不願意迴想也是極其思念的過去。


    真修手指微動,匕首以堅定不移的速度緩慢向對方的脖頸靠近。


    因為那段迴憶裏,承載了太多痛苦,傷心,以及……


    【哥,要開心的活著啊!把那些不開心的全部忘記,人總不能沉浸在痛苦裏。】


    【就算臥病在床,我也希望看到阿修笑的模樣呢!不要因為我們的傷心而痛苦……對不起,對不起阿修,是媽媽的錯,沒有給你一副健康的身體,對不起……】


    有什麽對不起的?


    你是……我的母親啊!


    【阿修,振作一點,雖然你在痛苦,但你的所有情感不應該隻被痛苦占據,偶爾也看看其他的風景。】


    猛然間,刺向對方的匕首停了下來。


    w·雨果看到停止的利刃,忍不住鬆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一定要逃,要不然,就會像華茲一樣被對方殺掉。


    這種被操控著想傀儡一樣無法反駁的狀態,真是讓人心裏煩躁。


    要逃。


    他掙紮著想要奪迴身體的控製權,甚至內心盤算著就算隻轉過頭去也好,隻要能與對方對視,他就能再次對他進行催眠。


    感受到傀儡線上之人的掙紮,陷入迴憶而猛然停頓的真修從新麵色陰沉。


    他突然苦笑一聲:“不管怎麽說,還真是嚴厲啊,父親。”


    所有的情感,不應該隻被痛苦占據。


    可是他還是不能原諒,這個勾起他迴憶的男人。


    他不再猶豫,手指猛的一壓,本打算找機會翻身的雨果就再次不能控製自己,手中的匕首以比剛剛快的多的速度直接紮進了脖頸裏。


    血液如泉湧,真修背過身,第一次恢複理智的殺人,讓他的指尖忍不住的顫抖。


    他深吸一口氣,耳邊聽著身後那人垂死前的掙紮,閉上眼。


    直到對方再沒了生息,才睜開眼,目光重新變得堅定。


    那麽接下來,還有另外一隻老鼠沒有解決。


    剛邁出一步,真修就再也忍不住扶住身旁的樹幹,幹嘔了起來。


    裝逼不到十秒,原形畢露。


    不行了,裝不下去了,好惡心。


    講真,氣到炸的時候殺人一時快意,等迴過味來,第一次殺人的心理負擔壓的人喘不過氣。


    他虛弱的抹了抹嘴,半月眼。


    看已經死去的屍體和生命在眼前消逝正在死去的人果然不一樣,以後……還是不要殺人算了,好惡心。


    嘔!


    ……


    嘩啦。


    昏暗的舊倉庫裏,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正在吃飯的四人猛的一頓,互相對視一眼。


    瘦小的男人猛的站起來:“他們該不會是從小窗戶逃走了吧?”說完,就拿出鑰匙撲向關押小孩的房間。


    其他三人對視一眼,也緊隨其後。


    高瘦的男人對著鐵門的小窗子向內看,果然沒看到那兩個孩子。


    “他們跑了。”


    瘦小男人正用鑰匙打開鐵門。


    高壯的男人催促:“你快點。”


    矮胖男人啐了一口:“該死的,可不能讓他們給跑了。”


    “別催了,你們誰去外麵看看。”


    瘦小男人話落,高壯的男人就跑了出去。


    “該死的,這個門許久不用了,鎖芯生鏽,開起來很費勁兒。”


    矮胖男人一把推開他:“我來。”


    經曆一番折騰,門被打開了。


    矮小的男人第一個衝進去,高瘦男人緊隨其後,矮胖男人也管不得門上的鑰匙,也跟著一起衝進去。


    不過矮胖男人的腳剛邁進門口,就聽聽到了兩聲悶哼,以及有個孩童聲音在喊:“加奈,放手。”


    迎麵而來是唿嘯的疾風,矮胖的男人隻來得及看到倒在地上的兩個同伴,然後就被迎麵飛來的椅子撞在臉上,椅子應聲破碎。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他疼的打滾,因此顧不上兩個孩子跨過他跑了出去。


    臨走前,跑在最後的柯南還迴頭鎖上了房門,怕對方清醒過來追上來。


    他轉身去追前麵的加奈。


    一邊想,現在隻剩下一個人,那個高壯的男人。


    柯南打破小窗的玻璃,就是為了將其中一人引走,現在屋內的三人都被他解決,隻要再解決那個男人,他們就可以……


    “呀,柯南君……”


    突然,倉庫門外傳來加奈的叫喊。


    柯南猛的意識到,剛剛出去的男人迴來了。


    該死的,對方迴來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一點。


    他咬著牙,走到門口。


    門口的光亮刺眼明亮,微暖的溫度灑在臉上,他短暫的適應了強光之後,抬起頭看向抓住加奈的男人。


    “該死的臭小鬼,再跑一個試試?”


    對方麵目猙獰,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柯南的方向。


    柯南早就想到對方可能有槍,雖然麵色難看,但依舊不見慌亂,不過內心卻是緊張的。


    麻醉針和球都用完了。


    腳力增強鞋還開著,要轉移他的注意力才行,一定要在附近找到能踢的東西。


    他的目光下意識的搜尋起來,然後發現,這附近根本沒什麽可用的東西。


    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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