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雷森還裝土包子欣賞周圍的時候,一種詭異的波動從貴賓室的方向橫掃而過。


    非是作用於實際空間,而是掀起心靈上的恐懼!


    宛若死亡本身,哪怕沒有人看見,也會被自然而然的震懾!


    匪夷所思的心靈波動之下,貴賓室外的眾人嘩啦啦的倒了一大\/片,隻有三三兩兩的人群半蹲,極少數還站著。


    沒有人尖叫,也沒有混亂,在這種無差別的威壓之下,沒有嚇暈過去就算是意誌堅定了。


    雷森其實也能站著,即使耳鳴頭痛,心中恐懼不斷的向上翻騰,但這遠遠還沒有到達他所能承受的極限,隻是他在看到周圍人倒下的瞬間,他本能的就向下蹲了下來。


    這個時候當出頭鳥可不是什麽好主意。


    腦海中的存在也隨之發出一聲輕咦。


    似乎對周圍發生的事情,稍顯有些興趣。


    但依然沒說話,沉默旁觀。


    雷森仿佛能夠看到,對方那戲謔的表情。


    他很清楚,這不是幻覺,是對方願意讓他“看見”,他才會有這種感覺。


    似乎對方在考慮,在等待,這種微妙的目光,讓雷森不由得想到了科恩老師看向他的目光。


    是一種考核嗎?


    唯有自己能夠達到對方的要求,對方才會真正與自己交流?


    那麽達到什麽程度才算合格呢?需要的時間又得多長?


    雷森隱隱感覺,這位的要求可能極高,大概會遠遠超出他的想象之外,故而難以衡量自己什麽時候能夠達成對方的最低要求。


    那麽,之前給予的三種體質選擇,算是進入對方觀察考核的資格?


    說實話,雷森想到這裏的時候,身體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好在周圍人,在那詭異波動的影響下,抽筋打擺子的不要太多。


    他此時的表現,完全沒有超出該有的範圍,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雖然雷森明白這一點,可依然有種渾身發冷的冰涼。


    不是怕被周圍的某些????????????????人發現不對,而是對腦海中那位存在,可能有著難以想象強大的戰栗。


    能夠隨意將三種體質賦予給他,並在賦予後毫不在意,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情。


    那就是這三種體質,對於他體內那位存在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由此推測,那位到底有多強……雷森已經有些想象不出來了。


    自己對於那位的種種揣測,各種猜疑,在如此強橫的實力之下,瞬間就變成了夢幻泡影。


    或許自己應該改變對那位的想法,那位或許真的對自己毫不在意。


    雷森壓下心中複雜的想法,剛剛蹲下,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驟然響起,這種實際的聲響也不知起到了什麽奇妙的作用,居然將那詭異的波動給壓製了下去。


    雷森心中一動,十分幹脆的往地上一趴,在他周圍趴了十幾個人,他這一趴徹底就隱藏了起來。


    同時雷森也不由有些好奇,一方麵通過無血之軀的強大天賦模擬出與周圍人基本相同的身體狀況,一方麵頭向後方微微轉動,眼角的餘光勉強能看到貴賓室的大門。


    貴賓室的大門在雷森的眼中微微晃動,這種感覺就仿佛在透過夏日炙烤蒸騰的空氣看向遠方,一切都是顫動的,一切都是扭曲的!


    伴隨著雷森的窺視。


    一種難以言喻的威脅感直衝腦門,後頸處冷意擴散,瞬息間身體發冷手腳冰涼,仿佛下一秒雷森就將死去。


    就在此時,無血之軀的天賦發動,血脈深處沉寂的力量陡然掀起,氣血運轉的速度未變,但身體卻漸漸的熱了起來,冷意漸去,死亡的感覺與之交錯而去。


    唯獨後頸上那一絲冷意猶如跗骨之蛆,怎麽也甩之不開丟之不下!


    該死!這究竟是什麽鬼東西!!


    雷森下意識的就想往後頸處摸去,卻又硬生生的忍住。


    哪怕他的性格再冷靜,此時的他心中也不由大罵出聲,本來就肯定自己的頸部剛剛被某個家夥觸碰了一下,但怎麽會是如此恐怖的東西!!


    幸虧雷森之前點開了無血之軀的天賦,能與之相抗,一時半會倒是不怕會死,隻是時間一長,鬼知道會發生什麽。


    正當雷森驚怒交加的時候,身後那叮叮當當的聲響也同時息聲。


    但一種能與那心靈波動抗拒的力量,卻在聲音消失的同時勃發而起。


    一種雷森有些熟悉的威壓重重的壓在他的身上,讓他不由悶\/哼一聲。


    眼前忽而就閃過一個人的身影——科恩老師?


    不對!這股威壓可是比科恩老師的威壓弱多了……


    還是不對……應該說這股與科恩老師相似的威壓……與科恩老師相比似乎缺少了什麽……並不完整!


    騎士!歐泊騎士!!


    不管這股威壓與科恩老師相比差了多少,完整又或者不完整,毫無疑問,這定然也是歐泊騎士!!


    雷森閉上眼睛,幹脆的趴在地上裝死。


    現在的他太弱小,騎士位階與真正的歐泊騎士位階相差了十萬八千裏,卷進歐泊騎士階層的戰鬥他必死無疑。


    好奇心可不是在這個時候發作的,那不叫好奇,那叫做死!


    一聲聲若有若無的呢喃在虛空中掀起漣漪,就像是一根根油膩而又腥臭的觸手,蜿蜒向人的身體上爬行。


    哪怕還未曾看到什麽實際的傷害,不斷泛起的惡心感卻是沒法避免的。


    雷森即便是在裝死,卻也不受控製的一陣胃部痙攣,眼前出現層層幻象。


    然而這些幻象還沒維持一秒,就在那位大佬對一聲冷哼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很顯然,這種讓人惡心的油膩感,是無差別攻擊,連大佬也被囊括在攻擊範圍之內,被大佬直接出手抹除了。


    雷森腦海一清,下一刻就聽到一聲巨響。


    【哐!】,仿佛是什麽存在猛然一擊之下,擊碎了某種屏障。


    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隻是這一份安靜並未維持太長時間,片刻之後就聽到讓人毛骨悚然的迸裂聲。


    非要形容,就像是指甲在玻璃上不斷的劃過而發出讓人暴躁的刺耳聲音。


    層層氣浪,刷的一下從貴賓室的門口洶湧而出,而後向四麵八方衝擊而去。


    隨之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爆音,劈裏啪啦不絕於耳,緊接著就看到貴賓室的外表圍牆上多出密密麻麻的細小裂紋。


    裂紋之下一道道的流光閃過,似是剛剛的衝擊足以讓貴賓室四分五裂,但偏偏這貴賓室中被人用某種秘法加持了框架,硬是碎而不散。


    距離貴賓室門口不遠的雷森首當其衝。


    被氣浪直接掀飛數十米的距離,摔了個七暈八素,好在他身體天賦極強,倒是沒有傷筋動骨,頂多就是有點鼻青臉腫。


    表麵上雷森與其他昏迷的眾人沒什麽兩樣,但被撞得太痛,心裏也忍不住一陣齜牙咧嘴。


    他這簡直倒黴得不能再倒黴了,他招誰惹誰了?不過是走一趟傳送門,怎麽就碰上這要人命的破事!


    敢做這種不要命破事的,除了三大恐怖組織,就隻剩下那兩大邪\/教。


    三大恐怖組織,多是歐泊騎士,可沒這麽詭異的手段,可以排除,那也就是說來者是兩大邪\/教之一了?


    沉淪之母又或是苦痛之骨?


    在記憶中尋找了一番,雷森很快就得出結論。


    事實上不光是他,周圍隻要還都清醒著的人大都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隻要受過中等教育,基本上都知道什麽是三大恐怖組織,以及兩大邪\/教。


    這五者都已經寫入了聯邦的教科書,換句話說這五大組織並非隻是一般意義上的刺頭,而是不可不防的敵人!


    兩大邪\/教核心分別為痛骨與沉淪——痛骨是苦痛教會崇拜的邪物而非邪神,那東西被苦痛教會中人稱之為神之骨,至於聯邦則稱之為苦痛之骨,依照這個邪\/教的教義,血肉乃是多餘,唯有神骨永恆,一旦出手定然血肉祭骨,血腥殘酷;沉淪教會崇拜的是邪神沉淪之母,行\/事詭異多變,教義更是近乎虛無飄渺,說什麽沉淪必將降臨,唯有投生沉淪方能獲得新生。


    ????????????????既然自己現在還活著,周圍的人也沒見到什麽死傷,看來痛骨教會也可以排除——這事是沉淪教會出手?


    剛這麽想著,雷森就聽到貴賓室那邊又傳來一陣陣極為古怪的聲響。


    像是吟唱又像是歌頌,明明聽不懂其聲音,卻在不知不覺間就明白了這古怪聲音所要表達的意思。


    【沉淪將至,眾生沉眠,萬物往生,重歸混沌……】


    【奈落之母,憐憫眾生,沉淪轉輪,不死不生……】


    聲音在耳畔不斷的拉長,就像是一隻隻無形的手,拉扯著人向下沉去,一種難以自抑的倦意湧上心頭,雷森明知不妙,卻又想要閉眼睡去。


    【查哈德!!你敢!!!】


    爆音響起,困倦頓去,雷森不由自主心中打了一個寒戰。


    他如何不知自己是在生死的邊緣打了轉,好歹沒有睡過去,不然後果難料。


    雖然他體內有一尊不知深淺的大佬,但真要出了事,大佬到底會不會動手,他也不敢肯定。


    在這種情況下,雷森可不敢將自己的生死,交給大佬。


    爆音過後,空氣中彌漫著洶湧而又尖銳的氣息,就像是兩個看不到的存在,在相互征伐。


    這種精神層次上的交鋒,即使此時的雷森也並不太明了,但身體天賦賦予的無漏感知,卻讓他能隱約的察覺到什麽。


    這是優點也是缺點,無漏的感知能讓他察覺到常人無法察覺到的真實,外部更高層次的能量運轉卻也能因此而傷害到他。


    直白點形容,普通人如同大門緊閉,外邊鬧得再兇,進不來也要不了常人的命。


    而雷森等若大門虛掩,幾乎毫無防範的能力,能察覺能隱約感知,卻一個不好就會被卷入其中。


    顯然,天賦太強有些時候並不是什麽好事。


    就在雷森越覺不妙的時候,一道黑色的煙霧從貴賓室的大門外噴湧而至,帶著一陣陣的怪笑與呢喃,僅僅隻是聽著,便感覺猶如貓爪在心,撓了又撓,難受之極。


    雷森不能肯定是否隻有自己聽到了那惡心而又滑膩的呢喃聲,如果不是要裝死避難,他真想飛奔離開原地,這感覺實在是太過糟糕。


    黑色的煙霧很快散去,各種稀奇古怪的雜音也漸漸消失不見,雷森隱約聽到身邊有人呻\/吟出聲,這才裝作剛剛醒過來的模樣,一臉糾結與痛苦的看向貴賓室的方向。


    視線清晰,光芒的折射璀璨而又耀目,雷森不由眯了眯眼睛,他眼前所見簡直就是一尊晶瑩剔透的、淡紅色的晶體雕像——整體幾乎三米的高度,全身上下百分之八十的地方都被炫目的晶體包裹,唯獨腰\/腹部還未被遮蓋,一根根晶體尖刺順著肋骨的方位,從後背盤旋而出,護在腰前,完全違背了常規晶體徑直的準則,偏偏還沒有一絲一毫的人工痕跡。


    長長的頭顱沒有眼睛、弓起的尖爪猶如彎月、猙獰的肋骨利刺讓人毛骨悚然、長滿尖角的尾巴更是讓人看著牙痛,怎麽看都不像是什麽正麵形象,倘若不是晶體足夠璀璨炫目,妥妥的就是一尊怪異的邪神雕塑。


    此時晶體組成的尾部輕微的晃動,僅僅是不經意的掃過,地麵上也留下了一道道難以磨滅的痕跡。


    雷森咽了咽口水,這種形象與他所想象中的歐泊騎士完全不一樣!!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這就是所謂歐泊凱士??異獸共生者……駕馭者的騎士?


    簡直就與他上輩子所見恐怖電影中某些異形的形象沒什麽差別,無非就是換了一個更親民點的外殼——猙獰的血肉換成了炫目的晶體,雖然依舊看上去十分驚人,但外表所帶來的驚悚感卻無形的削弱了不少。


    伴隨著沉淪邪\/教黑色的煙霧徹底消失不見,騎士體表的異形晶體呲啦一聲,崩裂無數的裂縫。


    碎裂聲響起,無數光點散逸,璀璨的晶體開始逐漸光化消失,從中走出一名年輕的女子。


    點點的光暈散射,眯著眼睛的雷森無法看清女子的相貌,此時被光點籠罩的範圍一切都是那麽的朦朦朧朧,照理來說這是一副十分美麗的畫麵,隻是不知為何雷森卻毫無緣由的打了一個寒戰。


    那種感覺就像是莫以名狀的事物在耳邊輕輕吹了一口冷氣,嘈雜而又不清晰的唿吸聲仿佛幻覺一般一晃而過。


    雷森低下頭去,剛剛貴賓室內發生的戰鬥究竟是什麽情況他根本無從知曉,但僅僅隻是感知上的壓迫,那種隻要再稍稍用力,就能將他的小命留在這裏的感覺,當然說不上美好。


    沉淪邪\/教的手段怪誕而又邪惡,就像是上世某些小說中所寫,難以名狀的混沌,相對的——歐泊騎士賣相明顯要好了很多,可雷森的心情卻不受控製的向下沉了又沉。


    所謂的歐泊騎士遠遠沒有他猜想得那麽簡單,或許就某一方麵來說,歐泊騎士的神秘乃至詭異的程度並不下於剛剛出現的沉淪邪\/教……


    雖然這隻是一個猜測,卻猶如一根針刺,牢牢的紮根在雷森的心中。


    傳送大廳在那位女騎士的鎮壓下,恢複了運轉。


    隻是周圍大多數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任誰莫名其妙遇到恐怖襲擊,一時半會恐怕心情都不會美麗到哪裏去。


    雷森躲在人群中,一邊等待排隊進入貴賓室,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了一下那位——傳送大廳駐守軍第三小隊的副隊長,也就是剛剛那位女騎士。


    他看得十分迅速,幾乎是瞄了一眼就移開了眼神,基本上與周圍好奇的人沒有什麽差別。


    那位自稱是歐泊見習騎士的女士,看上去二十出頭,長發飄飄很有點仙氣兒,隻是逆著光相貌卻是沒看太清楚,應該長得不差,隻是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冷漠。


    這倒也並不奇怪。


    遇到恐怖襲擊,無論是誰的心情怕都是好不起來。


    隻是女騎士較為出眾的相貌,並未在雷森的心中留下半點印象,他之所以看向女騎士,更多的還是一種好奇心。


    對於雷森來說,無論那位見習歐泊騎士是美麗還是可人,都與他沒有半點關係,在弱小的時候與強大者有所糾纏可不是一件什麽好事情,哪怕雷森遇上了看似隻有主角才有的穿越重生的待遇,他也沒有什麽虎軀一震,美女小弟召之即來荒謬想法。


    畢竟這是一個真正的世界,而不是亂七八糟的意\/淫。


    雷森要想在這裏活得長久些,他就得在弱小的時候低調點,而不是腦子不清醒的出來浪。


    貴賓室大半塌陷,靠近陷落的地方被拉上了黃線,還放上了警示牌。


    不過奇怪的是,即便如此,貴賓室依舊十分穩固,半點也沒有進一步塌陷的跡象。


    雷森看向地麵的斷裂口,隱約能看到斷裂的鋼筋水泥中間有銀色光線閃過,他心中了然,傳送大廳的地位太特殊。明顯建造的用了特殊手段,所以才能禁得住歐泊騎士位階的轟炸?


    他摸了摸下巴,輕微點了點頭,理應如此。


    前麵的隊伍並不長,很快雷森就走到了貴賓室的上樓——幸虧通往上層的樓梯沒被波及,不然上去還真有點麻煩。


    等上了二層,周圍頓時開闊,原本排好的隊伍頓時就散了。


    雷森在周圍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距離他過傳送的時間還有十分鍾不到,他好歹能坐坐緩一口氣了。


    貴賓室的二樓說是二樓,其實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室內廣場,其中散落著圓桌、靠椅、撐開的傘棚,周邊點綴著悅目的翠綠,甚至在中心地帶還立起一棟抽象的雕塑,服務員托舉著各種飲料緩步穿梭在其中,也不知在何處播放的音樂低沉而又舒緩,燈光效果略顯朦朧,整體的環境異常的有格調。


    倘若雷德手中沒有黑卡,他恐怕根本沒法接觸到這樣的環境——起碼在在這個時間段不能。


    隻是這種看上去就十分有品味的地方,理應有著各種交流,算是另類的社交場所,此時卻異常的安靜。


    或許一場恐怖襲擊之後的場麵應是如此,眾人心神剛定,完全沒有交流的欲望。


    就是走在人群中的服務員也都顯得格外的沒有精神。


    雷德看得十分仔細,縱然他已經是這個世界中的人,但對於這個世界的好奇心卻越發的旺\/盛,哪怕隻是一點點的時間,他也不願放空,情願打量四周。


    但不知為何,他看向周圍的視線漸漸變得扭曲起來,所有人與物仿佛都成了哈哈鏡中怪誕的模樣,接著一點點的冷意從脖子的後麵緩慢的擴散開來。


    很冷,從後頸處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冷,與之相對,心靈被冷意糾纏,仿佛死亡就在眼前,卻又始終未曾到來,猶如永無止境的墮落!


    在外人看來,雷德不過是微微眯上了雙眼,就像是大起大落之後的小憩,再自然不過,怎麽也看不出什麽異樣。


    但雷德自己的感官卻越來越糾結不清,身體越來越冷仿佛在緩慢而又堅定的凍結,心神卻又像是在永無停止的墜落,他試圖掙紮起身,可卻沒有半點作用。


    該死!剛剛那一下果然不是他的錯覺!!那個邪\/教徒在他身上究竟做了什麽?!


    冰冷的觸感一閃而過,就好像冰塊在雷德的後頸處劃過,讓他不由心中一抖。


    視線徹底崩坍,正常的視界已經扭曲不成樣子,到處都是猶如蠟融後崩坍的空洞,還有讓人心煩意亂重反反複複無法聽清的呢喃,伴隨著空洞中洶湧而出的狂風尖嘯。


    視覺與聽覺,乃至精神感知,明顯都出了問題。


    這一刻,雷德仿佛身處地獄,他似乎已經掙脫不出。


    然而就在他感覺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他的身體忽而震動了一下。


    開始的時候雷德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身體已經完全失控,近乎沒了知覺,又怎麽能感覺到震動?


    但身體的震動由內而外,一次又一次,卻又由不得他不信。


    雷森並不知道,就在他感受到身體震動的一瞬,他的腦後,一個巨大的淡青色的光輪緩緩浮現,光輪的邊緣迸發出怪異而又似是而非的文字,這些文字在形成的瞬間就潰散成細細密密的淡青色的光點——但又鍥而不舍的不斷浮現,遠遠看去,就仿佛是一輪青色的太陽在散發著青色的光輝。


    隻是走得近了,才能看清那光輝並非是光輝,而是不斷潰散的怪異文字形成的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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