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貝利在所在地的人緣關係還算不錯，但最終來看他的人，卻僅僅隻有這位高個雌性赫紋種。
“尼尼微……就你一個人人來了嗎？”李博陽壓低了聲音，低頭說道。
“對啊，麗麗她們說是家裏有事呢。”尼尼微像是沒聽懂李博陽話中的意思，直愣愣的說道。
李博陽沉默了一下，裝作很虛弱的樣子，慢慢騰騰的向門口走去。
尼尼微想要上前扶一下，卻被李博陽拒絕，“還是見過長老再說吧，省得你也被關進紅室。”
出了紅室的門，淺紅色的陽光直接照射在身體上，李博陽微微感覺到一點點的刺痛。
赫紋種明顯不喜歡陽光，但陽光對赫紋種並不存在巨大的殺傷力，卻會導致脫皮。
而紅室的特殊結構，卻能將陽光對於赫紋種的影響，從外至內。
這也是極為特殊的殺毒手段了。
隻是這種內髒焦灼的感覺並不好受，雖然大多數的赫紋種可以承受下來，但仍然有極少數會自燃而亡。
赫紋種是怕火的，被火一燒就是一堆灰，每次紅室的門打開，往往見不到人，隻能看到灰。
這是最幹淨利落的下場。
因為赫紋種一旦在紅室中被燒著，這種由內至外的灼燒，瞬間就能讓赫紋種斃命，看著死得慘，死得卻並不痛苦。
而還有一些倒黴的，病沒起色，身體還上火起泡，偏偏又不會自燃，想死都死不掉。
沒有赫紋種願意進紅室，那代表著你已經沒救了，隻能最後賭一把。
賭贏了，全麵消毒中活了下來，身體養養也能恢複健康。
賭輸了，也什麽都沒了。
怕就怕不輸不贏，那才是最痛苦的。
紅室建造在山頂上。
這山就被稱為紅室山，因為不吉利，所以山的周圍基本沒有赫紋種居住。
整座山呈現漂亮的粉紅色，看著很有種別樣的美。
那是一種李博陽並不認識的植物，長得十分低矮，隻能沒過人的腳踝。
葉子是淡淡的、呈現半透明的白色，米粒大的花朵，反而卻是灰色。
被紅色的陽光一照，暈染成了豔麗而又活潑的粉紅。
一條明黃色的石頭鋪成的路，從紅室的門口延伸向下。
粉紅與橘黃交錯，李博陽差點以為自己進的是童話世界。
顏色實在是太鮮豔了。
沒辦法，就算不鮮豔，被紅色的陽光一照，也變鮮豔了。
尼尼微對周圍的顏色毫無感覺，護在李博陽的身邊，看著他慢慢的向下走。
這條路並不漫長，不是繞山路，而是徑直的下山路。
大約十分鍾後，兩位赫紋種就都走到底了。
明黃色的石頭路沒了，緊接著的是低調的墨藍色。
甚至在墨藍色的兩邊，還用金色勾勒了各種各樣的生物花紋。
李博陽捂頭，赫紋種的審美簡直讓他糟多無口。
不是說不漂亮不精致，而是說太沒生活感了——起碼對人類來說。
-------------------------------------
大概又走了十分鍾的路。
李博陽順著記憶中的方向，徑直的走向一棟，有點像是海螺的房子。
這房子很突兀的落在一處廣場的中間，周圍稀稀拉拉的幾個赫紋種，手中握著長槍，穿著製服，站立在一邊。
隻是當這些赫紋種看到李博陽的時候，一個個像是看到了某種汙染源，立刻遠離李博陽，離開了原地。
喂！你們不是守衛嗎？就這樣擅離職守合適嗎？
李博陽無語，反而是他身邊的尼尼微說話了，“奇怪……麗麗的哥哥今天還在站崗啊……她不是說她家裏有事嗎？”
“難道這是隻有女人才能參加的事？”
“有點好奇啊，唔，迴頭再去問問好了。”
自言自語的說完話，尼尼微正要繼續向前走，卻發現李博陽站著沒動，“額……卡拉，你怎麽不走了？”
是啊，我怎麽不走了……我覺得和你在一起時間長了，得肝痛……
要不要這麽沒心沒肺啊，小姐姐？！
你這樣永遠交不到真心朋友的！
李博陽嘴角抽抽，心有千言萬語，卻是一個字都不能說。
隻能默不作聲的向前走去。
進了像是大海螺的房間，迎麵就看到一名有著很多白頭發的少年，坐在一張像是王座的靠椅上。
記憶告訴李博陽，這位正坐在靠椅上撐著瞌睡的少年，就是赫紋種族的大長老。
年齡不詳，起碼七十歲以上，頭發有一半都已經全黑，皮膚的膚色接近人類。
在前身的記憶中，這位傳說是九紋以上的漆黑使徒，約莫等同於星空世界的銀法階，僅僅隻比族長弱了一籌。
其實這具身體對於赫紋種的等階，所知並不完整。
隻知道一到二紋士白紋，三紋勉強算是黑紋戰士預備役……但也依然是白紋。
三紋以上才是真正的黑紋戰士。
前身也就知道這麽多，雖然聽說過什麽黑紋之上就是漆黑使徒，但漆黑使徒到底代表了什麽，前身一無所知。
畢竟原身僅僅隻是一名三紋的白紋小戰士而已，知道的有限很正常。
李博陽與尼尼微對著上方的大長老微微彎腰，行了一禮。
一隻手撐著打瞌睡的少年，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就像是一道猩紅的光照了過來，李博陽差點沒控製住向後退。
赫紋種族的眼睛都為淺淡的紅色，力量越強，眼睛的顏色越是動人、豔麗。
這不由讓李博陽想起了某部漫畫中，因為美麗的緋紅之眼，而慘遭滅族的某人。
也不知道影空間之中，有沒有那種變態的收藏家。
李博陽在這胡思亂想，上麵的大長老卻揮了一下手。
隻聽到叮的一聲，空間像是掀起了波瀾，李博陽能明顯感覺到，一種像是流水的力量，正艱難的從他的身體中穿過去。
感覺有些不舒服，但卻並不疼痛。
李博陽早早就憑依在念頭上的【垂暮隱星】之力，被瞬間引動，而後又沉寂了下去。
顯然，大長老這種像是篩查的力量，對其毫無作用。
“他沒事了……下去吧。”大長老收手，“下次別被秘境迷昏了眼。”接著又閉上了眼睛。
尼尼微聽到沒事，慌忙上去扶住，然後對著大長老又行一禮。
拖著李博陽向外退去。
太陽落下。
紅色的陽光漸漸退去。
影空間的世界，似乎也因此降低了點鮮豔度。
讓李博陽感覺順眼多了。
離開海螺房，李博陽與尼尼微徑直的走向廣場周圍的河道。
除了紅室山以及海螺房這邊，河道在整個名為千月的島嶼上密密麻麻，到處都有。
畢竟對於赫紋種來說，水道才是他們真正的路。
李博陽對這其實還是很好奇的。
雖然記憶中看到過，但那更像是在看電影，沒有半點實際感受。
走到河道邊，河水遲緩，近乎不動。
要不是李博陽早有所知，他還真的以為這是死水。
抬腳踩上河麵，腳蹼遇水自動打開，形成一道膜覆蓋在水麵上。
李博陽什麽也沒做，就這麽站立在河道中，然後他微微向前躬身，腳蹼微微晃動，他整個人就向前滑去。
這種水麵行走與水麵滑行的能力，所有赫紋種天生就有，是第一道黑紋印記所賦予的被動天賦能力。
第二道黑紋是仍然是被動性的水底唿吸，可以極大的延長赫紋種在水底的時長，由之前的幾分鍾，變為數小時。
第三道黑紋才能獲得主動性的能力。
而則這種主動性的能力，將會是赫紋種未來發展的真正基礎！
因此三紋，對於赫紋種來說，是個明顯的分界線。
李博陽降臨的這具軀體，第三道黑紋所有的能力，就是水麵加速。
不發動時，水麵滑行的速度就比一般的赫紋種快上三分之一，一旦發動，滑行的速度飆升三倍。
在赫紋種眼中，是個不錯的能力。
畢竟赫紋種居住的地方是海島，周圍都是水，適用性很大。
而在李博陽眼中，卻有點不夠看。
僅僅隻能加速水麵滑行，這種應用麵如此狹窄的能力，與虛光之力的全麵加持相比，簡直差得太遠。
這還僅僅隻是對於虛光之力的粗淺應用。
對比太強烈，李博陽瞬間就有一種轉換門庭的念頭。
當然這種想法也僅僅一閃而過，過於弱小，就試圖融入虛光之力，這不是一個好想法。
真正的虛光之力，必須要有虛光種子，才能真正發育起來。
而作為此界李博陽的念頭化身，倒是可以反向利用【虛光印記】，直接借用李博陽的力量，對念頭奪舍的這具異族的身體，進行虛光染化。
最終達成融入虛光之力的要求。
但那需要時間，可不是現在就能做得到的。
------------------------------------
水麵高速滑行，無疑是一件很刺激的事。
對於李博陽來說，這的確很好玩。
特別是在滑行的同時，開啟了水麵加速，速度能飆升四五倍。
掀起一人高的浪花，唿嘯而去，簡直就像是個超級摩托艇。
隻是漸漸的接近了城市的中心區域，赫紋種漸漸多了起來，李博陽不得不放緩了速度，迴頭向後看去。
這一看，讓他不由吐了吐舌頭。
玩得太過，把身邊的那位都給忘記了，現在好了，看都看不到了。
尼尼微其實努力了。
可惜她個子太高，速度本就比一般的赫紋種要慢上一線。
與剛剛簡直就是在飆車的李博陽相比，慢吞吞的。
大約過了五分鍾，李博陽才看到她滑行了過來。
“卡拉！卡拉貝利！你真的好了？剛才怎麽那麽快？比你平常還要快。”
這位倒好，完全沒有被甩在後的抱怨，剛剛趕上來，她就向李博陽好奇問道。
李博陽對她點點頭，善意的笑了笑。
雖然這位赫紋種的姑娘有點像是傻大姐，又楞又直，特容易得罪人，但她明顯是個好的。
對周圍，她沒法深層次的去理解，她就全部都報以善意的迴應。
就像尼尼微之前提到的麗麗，顯然是要與前身劃清距離，從正常角度來看，似乎沒問題。
去善避惡，這是任何有智慧生命的常識。
但關鍵是，麗麗是原身的女友。
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女友在前身都快掛掉的時刻都沒有來見最後一麵，反而隻來了這位傻大姐。
算了……李博陽懶得深想，反正原身已經沒了，但尼尼微的善意，李博陽也收下了。
至於那位前身的女友，就當不存在吧。
“是嗎？我也覺得我很快。”李博陽很認真的與尼尼微說道。
尼尼微楞了一下，“我怎麽感覺你有點怪怪的……以前的卡拉貝利不會這麽說的。”
以前的卡拉貝利嗎？
赫紋種的成年時間，要比人類早。
雄雌十四歲就性成熟，十六歲就完全成年，就可以相互結合，誕生健康的下一代。
性成熟的時間不同，自然就會導致赫紋族的社會與人類有著極大差異，價值觀也天差地別。
對於大多數的赫紋種，小孩一旦出生，都會直接教給集體撫養。
當然，給集體撫養，並不意味著父母就得和孩子分離了，每個月都會有特定的幾天，被定為歸家日。
而且父母，也有強製去往集體撫養處的撫養日。
並且在撫養日之外，父母也可以隨時去集體撫養處當勞工，在照護其他孩子的同時，見到自己的孩子。
在這種模式下，既有負責任愛護自己小孩的父母，也有關係冷淡，隻偶爾見見的父母。
但更多的，都是有點好，卻又達不到很好的子女關係。
卡拉貝利比較倒黴，他屬於那種極少數，父母關係極為冷漠的情況。
別人再不好，還能偶爾見見。
到了他這邊，剛滿十四歲，可以脫離集體撫養處了，父母與他的關係也就斷了。
所以前身卡拉貝利的心思，還是挺敏感的。
十七歲的他，別看他的外表還像是個娃娃，但其實已經是個成年赫紋種了——
所有的赫紋種都是娃娃臉，這點沒法改變，從臉看成年與否，在赫紋族這完全不成立。
心思細膩，前身卡拉貝利對於旁人的好壞，其實都很清楚的。
前身雖然不喜歡尼尼微這個朋友——因為尼尼微偶爾會說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話，但她明顯沒壞心。
所以他也討厭不起來。
但可惜的是，前身的女友麗麗，明顯對尼尼微反感，雖然沒說過什麽重話，但卡拉貝利能明顯感覺得到。
時間一長，受到女友的影響，卡拉貝利對尼尼微的態度，也漸漸的變得冷漠。
客客氣氣的與她說話？已經快大半年都沒有過了。
無怪乎，李博陽僅僅對尼尼微誠懇了一點，她就敏感的察覺到不對。
可惜尼尼微這傻大姐的腦子太直，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卻也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對。
接著又被李博陽忽悠幾句，什麽看穿了女友的真麵目，什麽女友對尼尼微的反感之類的，就這麽囫圇了過去了。
放緩了滑行的速度，兩位赫紋種慢慢的進入市區。
河道漸漸變寬，在其中滑行的赫紋種越來越多。
甚至在河道的兩邊，多了很多臨河的門麵。
有些甚至直接就建在淺水中，賣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這讓李博陽大開眼界，如此完全建立在河道中的城市，隻有某個叫威尼斯的城市有些相像。
卻又有很大的差異。
畢竟威尼斯是有很多橋的，而這裏卻是一座橋也沒有。
-------------------------------------
“嘀、嘀、嘀……”
一直安靜不動的報警器突然發出了聲音，鮮紅的閃光裝置開始瘋狂的搖轉起來。
整個地下基地，都被報警器的紅色信號燈染成了明明滅滅的紅色。
坐在監視器邊上，撐著瞌睡的徐襄猛然一驚，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然後又在同事的目光中，訕訕的坐下。
被調離到監控室，已經半個多月了，時不時的突發性的警報聲、閃爍的燈光……已經成為生活當中的一部分。
然而徐襄還是沒習慣。
那天發生的事情，徐襄沒費什麽力氣就忽悠了過去。
這其實也不奇怪，畢竟在席春飛與苗生花的眼中，徐襄就是一個普通人。
席春飛作為戰鬥人員，多多少少進行了一些微改造。
苗生花則是等級很高的研究員，她有沒有對自己的身體動手，誰也不知道。
——但她起碼是有這種能力的，隻要她想，她就能動。
唯獨徐襄與司機老方，都是普通人。
現在司機老方掛了，剩下來的普通人，自然也就隻有徐襄一個人了。
神秘的契約者出手，趕跑了異族，這種事情其實也不算少見。
但由於影空間的力量會對人類造成某種微妙的改變……很多畸變體在成為畸變體之前都是正常人，正因為他們接觸到了影空間散逸出來的力量，這才引起了他們隱藏的血脈爆發，變成了沒了自我的混血畸變體。
故而，隻要是普通人，一旦接觸到了契約者，都要進行一次常規性的【殘留檢測】。
很顯然，這種【殘留檢測】，並不針對做過些許改造的席春飛，更不針對苗生花研究員。
隻針對所謂的普通人——徐襄。
說實話，在搞清楚自己可能就要被【殘留檢測】，檢測出自己是一名契約者的時候。
徐襄的心情異常焦灼，甚至在想自己要不要偷偷摸摸離開基地算了。
原因就在於：基地這邊對野生契約者，沒什麽好感——因為契約者的力量太強，哪怕契約者是對抗末世的巨大力量，但從社會運轉的角度來看，契約者卻又是不折不扣的硬釘子。
舉個例子，如果上層想要命令一名頂級契約者，究竟能不能命令得動？
如果能動，又能動到什麽程度？
每個人心裏都沒有把握。
這就好像獵人訓練了一頭雄獅。
雄獅什麽時候會違背命令，誰也不知道。
更要命的是，雄獅有這個資本去違背命令，甚至顛覆命令。
順著這個理論探討下去，就得出了很多人都不想看到的一個事實——
如果要想在契約者存在的世界，建立一個上層命令可以完整執行下去的新政f，那麽新政f的高層，最好全都是契約者，並且要是最頂級的契約者！
因為，唯有力量本身，才是最大的依靠！
如果是在過去。
徐襄壓根不會想這麽多。
但問題是他現在是契約者，不想不行。
更讓他頭大的是，他即將麵對【殘留檢測】。
契約者與精靈的力量，能對周邊環境中的粒子，造成收斂或驅逐兩種不同的狀況。
而影空間泄露出來的能量，則具備輕微的侵染性質，會造成人體細胞的不穩定，進而醒轉畸變。
關鍵是這兩點，都處於【殘留檢測】的範圍。
好在需要【殘留檢測】的人很多，常年都處於飽和狀態。
即便徐襄需要測一下，也得按需排隊——時間十天到半個月不等。
在這個時間段中，徐襄基本就處於宅家狀態。
並且每天都要進行簽到，早中晚各要迴答一個問題，以證明自身的清醒程度。
徐襄對【殘留檢測】並不反感，甚至還覺得這是應該做的，哪怕是現在，他也這麽認為。
萬一要有誰，在不知不覺當中被醒化——
要知道徐襄住的地方可是平民區，房間小、人又多，在這種地方突然蹦出來一頭混血畸變體，鬼知道會死多少人。
再說，就算被影空間泄露的能量浸染後，也並不會百分之百醒轉畸變——畸變的前提是，血脈不純，人類的血脈之外，還有著異族的血脈，如此才會引發醒轉，進而畸變。
所以這玩意也不存在人傳人的可能……畢竟這又不是病毒。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話雖如此，徐襄還是一度情緒低落……其原因就是，他現在是契約者！
雖然他很清楚，基地方麵其實是需要契約者的。
但鑒於契約者過於強大的力量，被發現的契約者都得戴上【自爆項圈】。
稀裏糊塗的被人控製住性命，哪怕能苟延殘喘，這也不是徐襄想要的。
別的基地是什麽樣子，徐襄不清楚，反正他這邊就是這樣。
很有一種，想要得到，卻不能得到，唯有控製的意味。
這讓徐襄很懷念過去的政f。
甚至起了離開蘇市，去往金城的衝動。
蘇市這邊早就不是過去的政f了更像是成份複雜的集團，倒是金城那邊，聽說還留有原來政f的幾分麵貌。
從蘇市沒有專屬的契約小隊，而金城卻有這一點就能看出二者的巨大差別。
徐襄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設，都想著跑路了。
結果那天救下他的青年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出現在了他的房間裏。
也不知道那人對他用了什麽手段，之後的【殘留檢測】居然沒事。
但徐襄卻也因此被調離了原崗位。
“尼尼微……就你一個人人來了嗎？”李博陽壓低了聲音，低頭說道。
“對啊，麗麗她們說是家裏有事呢。”尼尼微像是沒聽懂李博陽話中的意思，直愣愣的說道。
李博陽沉默了一下，裝作很虛弱的樣子，慢慢騰騰的向門口走去。
尼尼微想要上前扶一下，卻被李博陽拒絕，“還是見過長老再說吧，省得你也被關進紅室。”
出了紅室的門，淺紅色的陽光直接照射在身體上，李博陽微微感覺到一點點的刺痛。
赫紋種明顯不喜歡陽光，但陽光對赫紋種並不存在巨大的殺傷力，卻會導致脫皮。
而紅室的特殊結構，卻能將陽光對於赫紋種的影響，從外至內。
這也是極為特殊的殺毒手段了。
隻是這種內髒焦灼的感覺並不好受，雖然大多數的赫紋種可以承受下來，但仍然有極少數會自燃而亡。
赫紋種是怕火的，被火一燒就是一堆灰，每次紅室的門打開，往往見不到人，隻能看到灰。
這是最幹淨利落的下場。
因為赫紋種一旦在紅室中被燒著，這種由內至外的灼燒，瞬間就能讓赫紋種斃命，看著死得慘，死得卻並不痛苦。
而還有一些倒黴的，病沒起色，身體還上火起泡，偏偏又不會自燃，想死都死不掉。
沒有赫紋種願意進紅室，那代表著你已經沒救了，隻能最後賭一把。
賭贏了，全麵消毒中活了下來，身體養養也能恢複健康。
賭輸了，也什麽都沒了。
怕就怕不輸不贏，那才是最痛苦的。
紅室建造在山頂上。
這山就被稱為紅室山，因為不吉利，所以山的周圍基本沒有赫紋種居住。
整座山呈現漂亮的粉紅色，看著很有種別樣的美。
那是一種李博陽並不認識的植物，長得十分低矮，隻能沒過人的腳踝。
葉子是淡淡的、呈現半透明的白色，米粒大的花朵，反而卻是灰色。
被紅色的陽光一照，暈染成了豔麗而又活潑的粉紅。
一條明黃色的石頭鋪成的路，從紅室的門口延伸向下。
粉紅與橘黃交錯，李博陽差點以為自己進的是童話世界。
顏色實在是太鮮豔了。
沒辦法，就算不鮮豔，被紅色的陽光一照，也變鮮豔了。
尼尼微對周圍的顏色毫無感覺，護在李博陽的身邊，看著他慢慢的向下走。
這條路並不漫長，不是繞山路，而是徑直的下山路。
大約十分鍾後，兩位赫紋種就都走到底了。
明黃色的石頭路沒了，緊接著的是低調的墨藍色。
甚至在墨藍色的兩邊，還用金色勾勒了各種各樣的生物花紋。
李博陽捂頭，赫紋種的審美簡直讓他糟多無口。
不是說不漂亮不精致，而是說太沒生活感了——起碼對人類來說。
-------------------------------------
大概又走了十分鍾的路。
李博陽順著記憶中的方向，徑直的走向一棟，有點像是海螺的房子。
這房子很突兀的落在一處廣場的中間，周圍稀稀拉拉的幾個赫紋種，手中握著長槍，穿著製服，站立在一邊。
隻是當這些赫紋種看到李博陽的時候，一個個像是看到了某種汙染源，立刻遠離李博陽，離開了原地。
喂！你們不是守衛嗎？就這樣擅離職守合適嗎？
李博陽無語，反而是他身邊的尼尼微說話了，“奇怪……麗麗的哥哥今天還在站崗啊……她不是說她家裏有事嗎？”
“難道這是隻有女人才能參加的事？”
“有點好奇啊，唔，迴頭再去問問好了。”
自言自語的說完話，尼尼微正要繼續向前走，卻發現李博陽站著沒動，“額……卡拉，你怎麽不走了？”
是啊，我怎麽不走了……我覺得和你在一起時間長了，得肝痛……
要不要這麽沒心沒肺啊，小姐姐？！
你這樣永遠交不到真心朋友的！
李博陽嘴角抽抽，心有千言萬語，卻是一個字都不能說。
隻能默不作聲的向前走去。
進了像是大海螺的房間，迎麵就看到一名有著很多白頭發的少年，坐在一張像是王座的靠椅上。
記憶告訴李博陽，這位正坐在靠椅上撐著瞌睡的少年，就是赫紋種族的大長老。
年齡不詳，起碼七十歲以上，頭發有一半都已經全黑，皮膚的膚色接近人類。
在前身的記憶中，這位傳說是九紋以上的漆黑使徒，約莫等同於星空世界的銀法階，僅僅隻比族長弱了一籌。
其實這具身體對於赫紋種的等階，所知並不完整。
隻知道一到二紋士白紋，三紋勉強算是黑紋戰士預備役……但也依然是白紋。
三紋以上才是真正的黑紋戰士。
前身也就知道這麽多，雖然聽說過什麽黑紋之上就是漆黑使徒，但漆黑使徒到底代表了什麽，前身一無所知。
畢竟原身僅僅隻是一名三紋的白紋小戰士而已，知道的有限很正常。
李博陽與尼尼微對著上方的大長老微微彎腰，行了一禮。
一隻手撐著打瞌睡的少年，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就像是一道猩紅的光照了過來，李博陽差點沒控製住向後退。
赫紋種族的眼睛都為淺淡的紅色，力量越強，眼睛的顏色越是動人、豔麗。
這不由讓李博陽想起了某部漫畫中，因為美麗的緋紅之眼，而慘遭滅族的某人。
也不知道影空間之中，有沒有那種變態的收藏家。
李博陽在這胡思亂想，上麵的大長老卻揮了一下手。
隻聽到叮的一聲，空間像是掀起了波瀾，李博陽能明顯感覺到，一種像是流水的力量，正艱難的從他的身體中穿過去。
感覺有些不舒服，但卻並不疼痛。
李博陽早早就憑依在念頭上的【垂暮隱星】之力，被瞬間引動，而後又沉寂了下去。
顯然，大長老這種像是篩查的力量，對其毫無作用。
“他沒事了……下去吧。”大長老收手，“下次別被秘境迷昏了眼。”接著又閉上了眼睛。
尼尼微聽到沒事，慌忙上去扶住，然後對著大長老又行一禮。
拖著李博陽向外退去。
太陽落下。
紅色的陽光漸漸退去。
影空間的世界，似乎也因此降低了點鮮豔度。
讓李博陽感覺順眼多了。
離開海螺房，李博陽與尼尼微徑直的走向廣場周圍的河道。
除了紅室山以及海螺房這邊，河道在整個名為千月的島嶼上密密麻麻，到處都有。
畢竟對於赫紋種來說，水道才是他們真正的路。
李博陽對這其實還是很好奇的。
雖然記憶中看到過，但那更像是在看電影，沒有半點實際感受。
走到河道邊，河水遲緩，近乎不動。
要不是李博陽早有所知，他還真的以為這是死水。
抬腳踩上河麵，腳蹼遇水自動打開，形成一道膜覆蓋在水麵上。
李博陽什麽也沒做，就這麽站立在河道中，然後他微微向前躬身，腳蹼微微晃動，他整個人就向前滑去。
這種水麵行走與水麵滑行的能力，所有赫紋種天生就有，是第一道黑紋印記所賦予的被動天賦能力。
第二道黑紋是仍然是被動性的水底唿吸，可以極大的延長赫紋種在水底的時長，由之前的幾分鍾，變為數小時。
第三道黑紋才能獲得主動性的能力。
而則這種主動性的能力，將會是赫紋種未來發展的真正基礎！
因此三紋，對於赫紋種來說，是個明顯的分界線。
李博陽降臨的這具軀體，第三道黑紋所有的能力，就是水麵加速。
不發動時，水麵滑行的速度就比一般的赫紋種快上三分之一，一旦發動，滑行的速度飆升三倍。
在赫紋種眼中，是個不錯的能力。
畢竟赫紋種居住的地方是海島，周圍都是水，適用性很大。
而在李博陽眼中，卻有點不夠看。
僅僅隻能加速水麵滑行，這種應用麵如此狹窄的能力，與虛光之力的全麵加持相比，簡直差得太遠。
這還僅僅隻是對於虛光之力的粗淺應用。
對比太強烈，李博陽瞬間就有一種轉換門庭的念頭。
當然這種想法也僅僅一閃而過，過於弱小，就試圖融入虛光之力，這不是一個好想法。
真正的虛光之力，必須要有虛光種子，才能真正發育起來。
而作為此界李博陽的念頭化身，倒是可以反向利用【虛光印記】，直接借用李博陽的力量，對念頭奪舍的這具異族的身體，進行虛光染化。
最終達成融入虛光之力的要求。
但那需要時間，可不是現在就能做得到的。
------------------------------------
水麵高速滑行，無疑是一件很刺激的事。
對於李博陽來說，這的確很好玩。
特別是在滑行的同時，開啟了水麵加速，速度能飆升四五倍。
掀起一人高的浪花，唿嘯而去，簡直就像是個超級摩托艇。
隻是漸漸的接近了城市的中心區域，赫紋種漸漸多了起來，李博陽不得不放緩了速度，迴頭向後看去。
這一看，讓他不由吐了吐舌頭。
玩得太過，把身邊的那位都給忘記了，現在好了，看都看不到了。
尼尼微其實努力了。
可惜她個子太高，速度本就比一般的赫紋種要慢上一線。
與剛剛簡直就是在飆車的李博陽相比，慢吞吞的。
大約過了五分鍾，李博陽才看到她滑行了過來。
“卡拉！卡拉貝利！你真的好了？剛才怎麽那麽快？比你平常還要快。”
這位倒好，完全沒有被甩在後的抱怨，剛剛趕上來，她就向李博陽好奇問道。
李博陽對她點點頭，善意的笑了笑。
雖然這位赫紋種的姑娘有點像是傻大姐，又楞又直，特容易得罪人，但她明顯是個好的。
對周圍，她沒法深層次的去理解，她就全部都報以善意的迴應。
就像尼尼微之前提到的麗麗，顯然是要與前身劃清距離，從正常角度來看，似乎沒問題。
去善避惡，這是任何有智慧生命的常識。
但關鍵是，麗麗是原身的女友。
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女友在前身都快掛掉的時刻都沒有來見最後一麵，反而隻來了這位傻大姐。
算了……李博陽懶得深想，反正原身已經沒了，但尼尼微的善意，李博陽也收下了。
至於那位前身的女友，就當不存在吧。
“是嗎？我也覺得我很快。”李博陽很認真的與尼尼微說道。
尼尼微楞了一下，“我怎麽感覺你有點怪怪的……以前的卡拉貝利不會這麽說的。”
以前的卡拉貝利嗎？
赫紋種的成年時間，要比人類早。
雄雌十四歲就性成熟，十六歲就完全成年，就可以相互結合，誕生健康的下一代。
性成熟的時間不同，自然就會導致赫紋族的社會與人類有著極大差異，價值觀也天差地別。
對於大多數的赫紋種，小孩一旦出生，都會直接教給集體撫養。
當然，給集體撫養，並不意味著父母就得和孩子分離了，每個月都會有特定的幾天，被定為歸家日。
而且父母，也有強製去往集體撫養處的撫養日。
並且在撫養日之外，父母也可以隨時去集體撫養處當勞工，在照護其他孩子的同時，見到自己的孩子。
在這種模式下，既有負責任愛護自己小孩的父母，也有關係冷淡，隻偶爾見見的父母。
但更多的，都是有點好，卻又達不到很好的子女關係。
卡拉貝利比較倒黴，他屬於那種極少數，父母關係極為冷漠的情況。
別人再不好，還能偶爾見見。
到了他這邊，剛滿十四歲，可以脫離集體撫養處了，父母與他的關係也就斷了。
所以前身卡拉貝利的心思，還是挺敏感的。
十七歲的他，別看他的外表還像是個娃娃，但其實已經是個成年赫紋種了——
所有的赫紋種都是娃娃臉，這點沒法改變，從臉看成年與否，在赫紋族這完全不成立。
心思細膩，前身卡拉貝利對於旁人的好壞，其實都很清楚的。
前身雖然不喜歡尼尼微這個朋友——因為尼尼微偶爾會說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話，但她明顯沒壞心。
所以他也討厭不起來。
但可惜的是，前身的女友麗麗，明顯對尼尼微反感，雖然沒說過什麽重話，但卡拉貝利能明顯感覺得到。
時間一長，受到女友的影響，卡拉貝利對尼尼微的態度，也漸漸的變得冷漠。
客客氣氣的與她說話？已經快大半年都沒有過了。
無怪乎，李博陽僅僅對尼尼微誠懇了一點，她就敏感的察覺到不對。
可惜尼尼微這傻大姐的腦子太直，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卻也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對。
接著又被李博陽忽悠幾句，什麽看穿了女友的真麵目，什麽女友對尼尼微的反感之類的，就這麽囫圇了過去了。
放緩了滑行的速度，兩位赫紋種慢慢的進入市區。
河道漸漸變寬，在其中滑行的赫紋種越來越多。
甚至在河道的兩邊，多了很多臨河的門麵。
有些甚至直接就建在淺水中，賣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這讓李博陽大開眼界，如此完全建立在河道中的城市，隻有某個叫威尼斯的城市有些相像。
卻又有很大的差異。
畢竟威尼斯是有很多橋的，而這裏卻是一座橋也沒有。
-------------------------------------
“嘀、嘀、嘀……”
一直安靜不動的報警器突然發出了聲音，鮮紅的閃光裝置開始瘋狂的搖轉起來。
整個地下基地，都被報警器的紅色信號燈染成了明明滅滅的紅色。
坐在監視器邊上，撐著瞌睡的徐襄猛然一驚，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然後又在同事的目光中，訕訕的坐下。
被調離到監控室，已經半個多月了，時不時的突發性的警報聲、閃爍的燈光……已經成為生活當中的一部分。
然而徐襄還是沒習慣。
那天發生的事情，徐襄沒費什麽力氣就忽悠了過去。
這其實也不奇怪，畢竟在席春飛與苗生花的眼中，徐襄就是一個普通人。
席春飛作為戰鬥人員，多多少少進行了一些微改造。
苗生花則是等級很高的研究員，她有沒有對自己的身體動手，誰也不知道。
——但她起碼是有這種能力的，隻要她想，她就能動。
唯獨徐襄與司機老方，都是普通人。
現在司機老方掛了，剩下來的普通人，自然也就隻有徐襄一個人了。
神秘的契約者出手，趕跑了異族，這種事情其實也不算少見。
但由於影空間的力量會對人類造成某種微妙的改變……很多畸變體在成為畸變體之前都是正常人，正因為他們接觸到了影空間散逸出來的力量，這才引起了他們隱藏的血脈爆發，變成了沒了自我的混血畸變體。
故而，隻要是普通人，一旦接觸到了契約者，都要進行一次常規性的【殘留檢測】。
很顯然，這種【殘留檢測】，並不針對做過些許改造的席春飛，更不針對苗生花研究員。
隻針對所謂的普通人——徐襄。
說實話，在搞清楚自己可能就要被【殘留檢測】，檢測出自己是一名契約者的時候。
徐襄的心情異常焦灼，甚至在想自己要不要偷偷摸摸離開基地算了。
原因就在於：基地這邊對野生契約者，沒什麽好感——因為契約者的力量太強，哪怕契約者是對抗末世的巨大力量，但從社會運轉的角度來看，契約者卻又是不折不扣的硬釘子。
舉個例子，如果上層想要命令一名頂級契約者，究竟能不能命令得動？
如果能動，又能動到什麽程度？
每個人心裏都沒有把握。
這就好像獵人訓練了一頭雄獅。
雄獅什麽時候會違背命令，誰也不知道。
更要命的是，雄獅有這個資本去違背命令，甚至顛覆命令。
順著這個理論探討下去，就得出了很多人都不想看到的一個事實——
如果要想在契約者存在的世界，建立一個上層命令可以完整執行下去的新政f，那麽新政f的高層，最好全都是契約者，並且要是最頂級的契約者！
因為，唯有力量本身，才是最大的依靠！
如果是在過去。
徐襄壓根不會想這麽多。
但問題是他現在是契約者，不想不行。
更讓他頭大的是，他即將麵對【殘留檢測】。
契約者與精靈的力量，能對周邊環境中的粒子，造成收斂或驅逐兩種不同的狀況。
而影空間泄露出來的能量，則具備輕微的侵染性質，會造成人體細胞的不穩定，進而醒轉畸變。
關鍵是這兩點，都處於【殘留檢測】的範圍。
好在需要【殘留檢測】的人很多，常年都處於飽和狀態。
即便徐襄需要測一下，也得按需排隊——時間十天到半個月不等。
在這個時間段中，徐襄基本就處於宅家狀態。
並且每天都要進行簽到，早中晚各要迴答一個問題，以證明自身的清醒程度。
徐襄對【殘留檢測】並不反感，甚至還覺得這是應該做的，哪怕是現在，他也這麽認為。
萬一要有誰，在不知不覺當中被醒化——
要知道徐襄住的地方可是平民區，房間小、人又多，在這種地方突然蹦出來一頭混血畸變體，鬼知道會死多少人。
再說，就算被影空間泄露的能量浸染後，也並不會百分之百醒轉畸變——畸變的前提是，血脈不純，人類的血脈之外，還有著異族的血脈，如此才會引發醒轉，進而畸變。
所以這玩意也不存在人傳人的可能……畢竟這又不是病毒。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話雖如此，徐襄還是一度情緒低落……其原因就是，他現在是契約者！
雖然他很清楚，基地方麵其實是需要契約者的。
但鑒於契約者過於強大的力量，被發現的契約者都得戴上【自爆項圈】。
稀裏糊塗的被人控製住性命，哪怕能苟延殘喘，這也不是徐襄想要的。
別的基地是什麽樣子，徐襄不清楚，反正他這邊就是這樣。
很有一種，想要得到，卻不能得到，唯有控製的意味。
這讓徐襄很懷念過去的政f。
甚至起了離開蘇市，去往金城的衝動。
蘇市這邊早就不是過去的政f了更像是成份複雜的集團，倒是金城那邊，聽說還留有原來政f的幾分麵貌。
從蘇市沒有專屬的契約小隊，而金城卻有這一點就能看出二者的巨大差別。
徐襄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設，都想著跑路了。
結果那天救下他的青年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出現在了他的房間裏。
也不知道那人對他用了什麽手段，之後的【殘留檢測】居然沒事。
但徐襄卻也因此被調離了原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