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氣味從坑洞中飄了出來。


    李博陽“……”


    這啥玩意?


    突然崩了個屎坑?!


    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連連後退。


    就在他向後退的這個過程當中,周圍突然出現了肉眼可見的空間扭曲。


    一幕幕奇奇怪怪的畫麵從別的地方投射過來,映射在這個洞穴的周圍。


    在這些畫麵中能夠看到一些男男女女,在相互之間廝殺,又或者遇到各種各樣的陷阱。


    每當他們的死去,他們的畫麵就模糊。


    下一瞬,一個新人的畫麵就會投射出來。


    李博陽皺了皺眉頭。


    他有些不好判定這種情況到底是怎麽迴事。


    到底是秘境該有的現象?還是另外一種情況?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一道黑影從洞口竄出。


    淡淡的硫磺氣味散溢開倆,將周圍彌漫的惡臭壓下去不少。


    那黑影落在李博陽邊上。


    李博陽警惕的盯著,當他看清來人是誰時,不由一愣,“啊?是你?你怎麽會在地下?”


    寧無休一臉晦氣,臉色鐵青,顯然心情糟糕之極,“我哪知道,那該死的傳送是隨機的。”


    頓了頓,“當然,不排除就是在針對我。”


    接著他就看到了周邊的空間異狀,怔了怔,“這是要把所有人都集中過來了?”


    李博陽聽他這麽說,立刻追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嗯。”寧無休起身,忍不住拍了拍衣服,似乎想將身上並不存在的異味給拍走,“是儀軌在發動。”


    “儀軌?”李博陽不解,“我們這裏不是秘境嗎?怎麽又和儀軌扯上關係了?”


    李博陽其實對儀軌所知不多。


    畢竟明世當中,最為深奧的知識,大概就是符文學了。


    但問題是,他現在所在的可不是馭者學院,而是實打實的丂人學院。


    什麽超凡知識都沒有。


    要不是寧無休這邊收藏的資料足夠多、權限足夠高,並願意與他分享,他八成連儀軌在這個世界代表的是什麽都不是清楚。


    儀軌的本質,就是不等量交換,是上位對下位的賦予、賜予、賞賜、懲罰。


    所以儀軌獻祭的對象,要麽是邪靈、虛靈,要麽就是法則本身。


    大多數情況下,無論是多麽高位的儀軌,都不會與那七尊至高主神牽扯上半點關係。


    當然,這並非是那七位主神不適宜充當被獻祭的對象,而是那七位太強了,強大到讓人無法理解的程度。


    不迴應還是好的,一旦那七位至高主神被引起了一丟丟的興趣,稍微看了一眼。


    僅僅就這一眼,就有可能引發不可預知的後果。


    譬如承受不住主神的目光,直接化身人形核彈爆裂,將方圓數百公裏全都化為灰灰。


    這種讓人完全不能接受的糟糕後果,之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得虧作死的那人是待在一座人跡罕至的小島上,最終引發的核爆也就抹除掉了這個小島。


    死的人沒有過萬。


    倒是給後來人當頭一棒,讓所有試圖與七神扯上關係的儀軌,就此作廢。


    對李博陽來說,這些都是蠻有趣味的故事。


    更讓他對虛空神隻到底有多強大,有了一個側麵的了解。


    但對儀軌,卻也就隻知了一個大概。


    “天晴園本身,就是儀軌行軌過程中,伴生的秘境。”寧無休看著周圍的空間變化,低聲道。


    “所以這是一個非常糟糕的事情?”李博陽追問。


    寧無休轉頭看了他一眼,無聲的點了點頭,半晌才道,“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們都算是主動進入儀軌獻祭的……祭品。”


    “你看,這秘境當中,無論是暗麵獸被人殺死,又或者暗麵獸殺了人,死掉的都會不正常的光化,變為無數的光點消失……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是儀軌在吸收祭品?”李博陽聲音格外低沉。


    寧無休歎氣,“所以現在我們最大的目標,就應該是如何破壞掉這個儀軌。”


    “如果讓這個儀軌持續下去,不管是誰,通通都得死。”


    說到這裏,寧無休就將有關【無色無味無聲無形·化魂反生儀軌】的一切詳情,細細的說了一遍。


    他說得又快又急,但吐字卻異常清晰,短短不過幾分鍾,就將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說完了。


    李博陽越聽心情就越發低沉,總有一種自己站到了怪獸嘴巴裏麵的怪異感受。


    “所以我們現在拿這個儀軌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刺激南穀雅也,讓那位帝王複活的過程添一點堵?”


    李博陽稍微思索了一會,說道。


    寧無休默然,這招也就一開始有用,時間越長越沒用。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覺得這招不行。”李博陽皺眉話鋒一轉,“我隻想問一句,如果那個帝王成功降臨了,那麽他的實力到底是和以前一樣?還是說,他需要一個恢複過程?”


    寧無休聽到李博陽這麽問,不由愣神,“對啊,我怎麽忘了這一點。”


    “你想到什麽了?”李博陽見寧無休恍然大悟的樣子,不由又問道。


    寧無休沒有直接迴答,而是指著周圍扭曲的空間說道,“你看見了嗎?這些不斷消耗的生命,一部分是已經被獻祭掉了,但是絕大部分卻依然依附在某些人的身上。”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臉道,“所謂無色無味無聲,是儀軌過程當中所誕生的特殊環境,但同樣又代指著人的五官…或者說‘臉’。”


    “所以最終祭品的數量,將會與‘臉’契合。”


    “譬如眼睛,是一雙,那麽就應該有兩個人,在無色的情況下,漸漸恢複到有色的狀態。”


    “直白點說,就是從色盲恢複到正常。”


    “這也算是契合了儀軌中的‘從無到有’。”


    李博陽聽明白了,“那按照你這種說法,我所經曆的‘無聲’,代表的是雙耳,所以也應該是兩個人?”


    他轉頭看向周圍空間扭曲中的畫麵,“可從這些畫麵當中看來,好像代表‘無聲’的起碼有四五個。”


    寧無休對李博陽的的疑惑並不感到意外,反而語氣輕飄,“所以他們一直沒有被傳送過來……他們在戰鬥。”


    “直到他們當中隻剩下一個,才會被傳送到這邊。”


    “與你湊成一對‘耳’。”


    “至於他們為什麽會被傳送過來。”


    “原因很簡單——因為南穀雅也就在下麵,所以他們必須獲得資格後,再被儀軌送過來。”


    李博陽聽了直皺眉頭,“那按照你的說法,這個儀軌的進行,豈不是圍繞南穀雅也進行的?”


    “不,不是南穀雅也。”寧無休搖頭,“而是要借南穀雅也的身體複活的那位太平皇。”


    “這豈不就是‘奪舍’?”李博陽不由小聲嘀咕了一句。


    “奪舍?聽起來似乎挺像那麽一迴事,不過事實卻是……南穀雅也本身就是人造人,生來就是太平皇複活專用的道具。”


    “說奪舍不是太合適,這更像是一種被設定好的自我奉獻。”


    “隨你怎麽說好了,我現在更關心的是,你到底打算怎麽做?”李博陽看著周圍扭曲空中傳達的,不斷死亡化為光點消散的畫麵,歎了一聲問道。


    “怎麽做?當然是這麽做!”寧無休猛然向著那扭曲的空間探出手去。


    他的手上散發出瑩瑩的光澤,層層疊疊的細密鱗片浮現在手臂的皮膚表麵。


    接著指甲變粗變長,使得他的手看著不再像手,更像是爪。


    龍爪。


    與此同時。


    寧無休的額頭兩邊,一對虛幻的犄角,沿著眉骨斜斜向上。


    忽而隱沒忽而出現,分叉延伸,又聚攏合一。


    浩蕩的龍威,肆無忌憚的向著周圍壓下。


    然後李博陽就聽到了一個異常難聽的聲音——【哢嚓】。


    他就眼睜睜的看到,寧無休的變為【龍爪】的手,無視了扭曲的空間,直接穿透而去,將對麵的正在悄悄偷襲暗麵獸的蛇人,一把捏住了脖子。


    接著猛然一用力,那蛇人頭一歪,直接嗝屁。


    化為細細密密的光沫消失。


    李博陽完全看不懂寧無休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之前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出手了呢?


    他張口想問,心中卻不由一動。


    等等,如果所謂的“無色無味無聲”指向的是“臉”,等同的是五官。


    那麽是不是就意味著,最終的“無色無味無聲”祭品,應該是五個人?!


    倘若不是五個人,那麽所謂的儀軌,會不會受到影響?


    此時寧無休已經連續殺了三人,臉色慘白,收手退了數步,唿吸變得十分粗重。


    顯然,就算他的手可以變為龍爪,可以無視扭曲空間,做出直接穿過空間滅殺這種高難度事情,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能輕輕鬆鬆。


    消耗依然很大。


    感受到了李博陽的目光,寧無休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來內園的大多數人,其實多為邪教的改造人。”


    “雖然我不太想承認這一點,但事實擺在我麵前,我不得不信。”


    “無論是虛靈教還是救世教派,又或者是複活教……可能都與那位千年之前的帝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其中,複活教來的人最多,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本以為,還會是救世教派的。”


    李博陽不由打了一個冷戰,“千年前的那位,手伸得可真夠長的。”


    “不過聽名字就知道……‘複活教’沒準就想要複活他呢。”


    “要不你讓我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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