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外。


    冬玟遠遠看到江辭,跑上前去不由得愣住。


    “王爺,要不要傳人為您束發?”


    “不必了,讓門房備車,本王要入宮,你留在府上,囑咐雪芽盯著點王妃的藥,待藥熬好,趕緊讓王妃服下。”


    “是。”冬玟揖手,“可是...可王爺這樣,會不會殿前失儀?”


    “冬玟,本王有話問你,你要如實迴答。”


    冬玟頭放低了些:“王爺請講。”


    “本王的容貌是否招女子喜歡?”


    “什...什麽?”冬玟下意識扭了扭耳朵,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壞了。


    “本王問...”江辭別開眼眸,“本王的容貌是不是...是不是不招女子喜歡....”


    “怎怎怎..怎麽會呢,滿都城的世家小姐,哪個不想嫁給王爺啊,哈哈哈,王爺是天人之資,最招女子喜歡了。”


    冬玟說完頗有一種想哭的感覺,王妃是又說了什麽才讓王爺又不自信了啊?


    哪次跟王爺出去,不是有幾十雙美人眼睛盯著,這種話從長成那樣的人的口中問出來,若不是對王爺過於了解,他都要以為王爺是在顯擺了。


    “那怎麽能一樣?”他隻想....招一個人喜歡。


    “本王問你,本王的容貌和李侍郎相比,誰更陽剛一些?”


    冬玟有種上刑的感覺,打仗都沒這麽難過,幾句話的功夫汗都下來了,他抬頭看向江辭,又緊忙低了迴去。


    這....他真的不敢說啊!


    自家王爺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可偏偏...偏偏生了副妖精的臉。


    李侍郎和王爺,一個長得像小白臉,一個長得像狐狸精,倆人比誰長得陽剛?這咋個比呀?!


    “嗯?怎麽不說話?”


    冬玟咽了口吐沫道:“自,自然是王爺容貌更陽剛。”


    “當真?”


    “千真萬確。”冬玟瞪著眼睛堅定地點了點頭。


    江辭滿意地笑了下,果然什麽男生女相也是騙他的。


    “本王再問你,若有女子對李侍郎那般容貌一見鍾情,那會不會再轉頭喜歡上本王?”


    “這...”冬玟擦了擦汗,他感覺王妃挺喜歡王爺的呀,“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吧....但是!對李侍郎一見鍾情的人,一定是因為沒有先遇見王爺,但凡先遇見王爺,就不會再看上其他男子了。”


    “當真?”


    “嗯。”冬玟用力點頭,“千真萬確。”


    江辭還是有些不確定又道:“那若你是女子,你會選誰?”


    “我,我會選...”饒是冬玟再想拍馬屁,也說不出來話了,他撲通跪下來認真迴道:“屬下不是女子,實在無法得知女子心意,但屬下知道,王妃已然選擇了王爺。”


    江辭一愣:“誰,誰問這個了,趕快去準備馬車。”他一拂袖子,跨步離開了院門。


    “是。”冬玟似得了特赦,馬不停蹄地去準備。


    沒多會兒,江辭坐上馬車,馬車吱吱呀呀地離開晉王府。


    到達宮門時,未過巳時。


    宮城之恢宏,用所有溢美之詞都不足以形容,這是江辭六年前重迴都城時發現的。


    通報後,內官畢恭畢敬地江辭走到福寧殿,江辭腳步一頓,今日休沐,在寢宮接見也是正常。


    福寧殿中可謂雕梁畫棟,富麗堂皇,明黃色的紗簾後,隱約映著一個人影。


    內侍向江辭行禮後退出了大殿。


    “臣恭請聖安。”


    “快平身吧。”皇帝的聲音帶著些慵懶,好似尚未睡醒,“長鬆啊,今日怎麽得空來看朕了?”


    江辭站起身道:“臣有兩件事想求陛下。”


    “哦?什麽事還要親自跑一趟?”


    江辭沉默少許,提起口氣揚起嘴角道:“第一件事,想請皇兄再教臣弟束一遍發。”


    紗簾後的人影終於動了,一隻手抬起來輕輕擺動兩下手指,身邊的宮女便將紗簾撩了起來


    難掩暮色的男人抬眼朝江辭看過來,見江辭披散著頭發,男人眸子微頓。


    “哈哈哈哈..這是怎麽了?學束發便學束發,你這副模樣來,成何體統啊?”


    “臣弟初迴都城入學時,因發飾被同窗嘲笑,一怒之下扯散頭發,便如今日一般,是皇兄親自為臣弟束了發。”


    江辭垂下眼眸又重新抬起看向男人:“而今六年已過,皇兄再未幫臣弟束過發,但臣弟卻一如從前。”


    皇帝聞言眉心漸漸蹙緊,沉思不語。


    “臣弟在外荒唐慣了,皇兄也縱得慣了,便想著皇兄可否再縱著臣弟一迴,再幫臣弟束一次發。”


    “知道是荒唐,還敢口出狂言?”皇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看來朕的確是太縱著你了。”


    “來人。”皇帝站起身忽而一笑,“為晉王賜座。”


    江辭亦是一笑道:“多謝皇兄。”


    皇帝走到江辭身後,宮女舉著琢盤,琢盤中放著梳子、玉笄和發冠,皇帝拿起梳子握了一縷頭發在手中,自頭梳到尾。


    “你說朕再沒有為你束過發,可你又有多久未稱過朕皇兄了?”


    長發梳了一遍被挽起在手中。


    “朕都快忘了,朕的幼弟比朕的長子年歲還要小些,他還在京郊跑馬放紙鳶時,你便已跟著你舅父上戰場了。”皇帝歎了口氣,“長鬆啊,這些年你受苦了。”


    “為皇兄分憂,是臣弟身為臣子應當做的,沒有苦,隻有幸。”


    皇帝拿起發冠將長發細細綰入發冠:“長鬆要求的第二件事也可說來了。”


    江辭微微眯起眼睛,語氣平常:“臣弟隨妻子去往光州


    助寧遠侯與蘇峴將軍一臂之力。”


    話音未落,綰發的手明顯停頓一下。


    沉默少時,皇帝開口道:“寧遠侯父子有勇有謀,能征慣戰,打下忽凜區區彈丸小國,易如反掌,何需長鬆良弓出刃?”


    “臣弟並非質疑寧遠侯,隻是臣妻今晨夢魘,夢到自己父兄遇難,急火攻心生生吐了口血出來,太醫看過後,便言一定要去光州見到父兄才能安心。”


    江辭歎了口氣,故作抱怨道:“臣弟不允,她竟哭得幾度暈厥,如此模樣,臣弟實在難忍心疼,可邊關將要生戰事,動蕩不安,不可能放任她自行前去,故而臣弟想求個恩準,讓臣弟陪王妃同去,一行四人,快馬前去,早日見到寧遠侯,王妃才能早日安心。”


    玉笄插入發冠,宮女走到江辭麵前舉起銅鏡,鏡中人


    長發整齊的被束起置一小冠,額鬢不見一絲碎發,可見束發者是用了心思的。


    江辭起身朝皇帝行禮:“謝皇兄開恩為臣弟束發。”


    “隻是...”他眼眸注視著對方,眸中平添傷感,“隻是為何皇兄今日束的發,與六年前不同了?”


    江辭垂下眼簾,聲音流露出些許苦澀:“臣弟本以為皇兄與六年前並無二致,與十四年前亦無改變,不曾想年歲會淡化人的記憶情份,會改變曾經的一切。”


    遙遠的記憶隨著江辭的話浮現在眼前,皇帝轉身背過手道:“朕...是第一個嚐過你所做糕點之人吧?”


    皇帝輕輕笑了聲:“難吃得要命,還好有朕先試了毒,才免去父皇母後受苦。”


    本皆是假意,為得是讓皇帝打消疑心,讓自己可順利北上至光州,但此刻聞聽此言,江辭倒真生出些許悲涼。


    幼時他與皇帝算是交好的,雖然他的出生對皇帝是致命的威脅,但皇帝從不吝嗇對他這個弟弟的疼愛,隻是如今皇權加身,眼前人未變,心境卻大相徑庭。


    皇帝是,他亦是。


    “難為皇兄還記得,臣弟當時年幼,未曾向皇兄賠罪。”


    皇帝長歎了口氣:“父皇育有五子,如今隻剩你我兄弟二人,可歎造化弄人。”


    “皇兄怎的忘了長姐?”


    皇帝麵容一僵,擺手道:“莫提她了,長鬆啊,此去光州,萬事小心,朕的將軍尚在,無需你上戰場,護好自己,務必平安歸來。”


    “臣弟替愛妻謝過皇兄。”


    “哈哈哈哈!”皇帝迴身看著他滿麵笑容,“看到你們夫婦二人感情甚佳,朕也就放心了,何時生一雙兒女出來,也能讓朕享享小童繞膝之樂。”


    江辭唇角含笑,未等迴答,皇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朗聲道:“正好你來,朕讓禦膳房備上酒菜,你我兄弟二人定要暢談一番,走!”


    “恭敬不如從命。”


    日頭落入西山,天色漸漸暗淡轉眼入夜。


    晉王府中,蘇玉坐在擺滿飯菜的桌子前又罵了一句。


    “說好晚膳迴來的,還說我是騙子,你才是騙子。”


    “王妃,要不您先吃?您午膳就沒吃呢。”


    “我當然要先吃了。”蘇玉拿起筷子,伸到麵前的菜前遲遲落不下去,最後又將筷子摔在了碗上。


    “沒胃口了,撤了吧,都退下吧”


    “王妃..”雪芽無聲地歎了口氣,而後又憋住笑。


    蘇玉剛好注意到雪芽的表情,一看便知對方的心思,她竟生出些惱羞成怒的感覺:“你也退下,快走快走。”


    “是~奴婢這就走。”雪芽笑著退了出去。


    “死雪芽,敢笑我。”蘇玉咬著下唇,愈發煩悶。


    不知道江辭是如何與皇帝說的,皇帝有沒有準允?有沒有生疑?為何到現在都沒有迴來?留下用膳也不至於到這時吧。


    “也不知道派人傳個信迴來,不知道...”有人會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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