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水貨起床去了餐室。


    謝天謝地,浪子雖說在昨天表示很生氣,但今天還是願意給他們做飯的好廚師。


    水貨率先打破沉默:“昨天傍晚,齊太山老爺子沒了。”


    “沒就沒了。”


    浪子冷笑:“他就算沒主動參與針對你的計劃,一開始也絕對沒給你留後路。”


    以浪子的智商,他在得知簡訊群和視力網的消息後,瞬間就能揣摩出背後真相。


    風清世又道:“盯著齊周兩家就行。”


    “我昨天已經安排老五老七和老六老八了。”水貨點點頭。


    浪子瞪了水貨一眼,表示不悅:“都安排下去了,還和我說這些做什麽?”


    “這個…昨天不是對盒子的事兒太激動了嘛。”


    這不是你先說的麽…水貨搓了搓手,他識趣道:“放心,以後問黑哥什麽,絕對先通過你這兒。”


    “嗬、”


    風清世麵色稍霽。


    “接下來我是這麽打算的。”


    知道昨天的事兒,在風清世這裏翻篇了,水貨道:“今天我打算掌一眼楚台之前說的金剛菩提和琉璃金鳳冠。”


    “後麵,除了日常暗追視力網流出的線索,我打算和霜姐搞好關係。”


    “陸程霜?”


    浪子堪比絕色女子秀眉的額頭漸漸皺起。


    “請她吃飯是為了檢驗所收文玩的邪氣,但她也想通過此事,送你進去吃牢飯。”


    “所以,別的理由呢?”


    “我覺得現在就能和那邊靠近了,東南七省鑒寶會也快來了,後麵發力,總得讓霜姐她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不。”


    他總不能說,在打陸父手裏一顆珠子的主意吧。


    水貨旋即發誓:“風大公子放心,我若真是對霜姐存有二心,你讓黑哥把我頭擰下來當尿壺。”


    “這個進度…”


    風清世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


    “風、清、世、”


    噔噔噔,餐室二人正聊著天,一陣衝上樓梯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就見虞婉塵張牙舞爪朝浪子衝去:“你再踹左公子一腳試一試?”


    咣咣上去就是兩腳。


    “唉、”


    浪子表示無語。


    “兩腳就行了。”


    左賓連忙將虞婉塵拉迴來,沒當迴事兒的風清世道:“你說起鑒寶會,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兒。”


    “這屆東南七省鑒寶會,可能要比你想象的,更有含金量。”


    他接著道:“南省的東方家族和台省和的蔣家,出現了兩位年紀不到三十,但鑒寶準確率是百分之百的天才,他們被文玩界認為,是此屆鑒寶會的奪冠大熱門。”


    “嗯,一個好像叫上官執文,一個叫…叫蔣姑。”


    “百分之百的鑒寶率?”


    水貨牽著聰明千金來到餐桌旁,屁股剛坐下,他就坐不住了。


    憑心來說,自己能不能做到百分之百的鑒寶率…似乎可以,但限製因素太大。


    他不是夏國數千年曆史的參與者,也不是夏國圖書館和曆史博物館,同樣存在部分文玩的知識盲區,那個時候,他能依仗的隻有體內的古液。


    但是…古液對一些文玩同樣無可奈何,新貨無法被血氣包裹,隻要檢測到血氣,就往老貨這個層麵靠,怕就怕那種自恃清高,壓根兒不開口的老貨。


    沒有血氣,不開口,不綻放寶氣,他隻有憑借自己的專業知識判斷…那就好玩了。


    廚台旁,浪子看到水貨念叨一聲,就猛地皺起眉頭,他直視著左賓,直至左賓抬頭,風清世才笑道:“看得出來,你的壓力不小。”


    “所以…對自己引以為傲的鑒寶能耐,產生了懷疑?”


    這不是懷疑,而是他稍微有點兒局限性…不知道進場參賽,能不能佩戴文玩,如果不能,他目前連血氣都檢測不出來…接下來趕緊得在蓮花姐姐和稚川兄那兒取經。


    左賓撇了撇嘴:“風大公子就別試探了,這要是讓你誤打誤撞猜對了,我還得承認。”


    “可這麽一來,風大公子也忒沒有成就感了。”


    “嗯?”


    風清世鼻息一哼,他冷笑道:“賓哥還挺會拿捏人的嘛!”


    餐室中,另兩位就安靜不少。


    黑哥純粹是懶得參與這二人的話題,他的飯快好了。


    至於虞婉塵…


    小美人兒一會兒打量著風清世,一會兒望著水貨側臉,她癟起小嘴:“你們在說什麽啊?”


    左賓笑說:“說今天要外出掌寶,嗯,虞小姐去不去?”


    “去啊,幹嘛不去。”


    虞婉塵又在水貨臂膀旁尋求貼貼。


    水貨追問:“風大公子去嗎?”


    “不去了,現在盯著你沒什麽意思。”


    風清世搖搖頭:“鑒寶會上,賓哥應該會露出馬腳。”


    他以逸待勞豈不更好?


    “不去才好呢,這樣才不會打擾我和左公子的二人世界。”虞婉塵嘻嘻笑道。


    風清世聳了聳肩,擱以前,他常會拿左賓和虞婉塵開些段子,力求上車後,直接將車門焊死。


    現在,車都到目的地了,他實在懶得揶揄二人。


    ……


    杭市,內城區老街。


    驅車來至此處,已過正午,按照楚台之前留下的地址,水貨,聰明千金和八手老大老二走進一處六尺巷,盤錯許久,才趕至正主家裏。


    小院幽靜,屋前有棵巨大的香樟樹,樹下搖椅搖晃,躺著一位養著秋風的老人,他雙手各盤一串金剛菩提,看起來佛性十足。


    “薑老先生,晚輩左賓,時至中午前來打擾,望老先生見諒。”


    左賓率先進院,他微微彎身。


    “聽楚台那小子說過你。”


    老人睜眼,他望著左賓,又看了看虞婉塵,怪笑一聲:“皮囊都不錯。”


    “嗯,你們是夫妻?”


    誰知道接下來,薑老頭突然這般問道。


    “呃…”


    左賓嘴角一抽。


    “嗯呐,我們打算年末,或者明年年初結婚。”更令水貨哭笑不得的是,虞婉塵倒是答得輕巧。


    “小丫頭貴氣逼人呐!”


    薑老頭眼力勁兒十足,他像是緬懷什麽,又輕聲歎息,最後,老人滄桑眸子,沉沉望著水貨臉龐。


    望啊望,望啊望,望得水貨心裏直發毛。


    “小夥子,事業做得再大,也別負了佳人呐!”


    突然,老人再出雷語。


    你這、


    水貨被這句話整懵了…他倆還沒到負數呢,就扯到負不負的層麵了?


    左賓幹笑一聲:“老先生說得極是,那能否請薑老…”


    “保鏢留在門外吧,你們兩個隨我進來。”


    老人瞥了老大老二一眼,轉身進了內屋。


    身後,虞婉塵莫名打量著水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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