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夜晚,羞澀地浮上月輝。


    輝光映襯著柏油路,折射出清光照在左賓身上,身後,望著麵前這個一米八五,臉上沾滿血跡的男人,虞婉塵一時間…癡了。


    先前左賓之所以受傷,分明是因自己而起,盡管她沒有給秦風打電話,讓他找什麽‘踏星’的人。


    饒是如此,麵對這種局麵,他還是握住自己的手,讓她站在身後。


    ……


    不遠處,風清世的拉法早已熄火,他帶著黑殺來到戰圈附近。


    黑殺眼力十足,他不需要夜視鏡,風清世卻舉著這玩意兒,看得津津有味。


    場麵裏,左賓一手握住虞婉塵,一手拚命揮動匕首,凡有上前者,沾上匕首就得被廢去戰鬥力,不過張家那些保鏢也不是傻子,他們近不得身,就瘋狂甩動棒球棍朝左賓砸去。


    畢竟要護住身後女人,一來二去,左賓足足承受十來下棒球棍的攻擊。


    正常人麵對這種怒砸,早就趴地上不省人事了,偏是左賓快倒下時,身上就有用不完的勁兒,總是能在關鍵時候站起來。


    這種打不倒的韌性,看得眾人牙癢癢。


    不過先前左賓激射匕首,取了那二人性命後,這些保鏢已經成野獸了。


    他們一部分人仍然和左賓對峙,另一部分人取來丟在遠處的棒球棍後,都拚著傷勢,發狠朝左賓身上砸去。


    他們不知道左賓的保鏢為什麽沒來,風清世為什麽沒跟上,卻也知道夜長夢多。


    “風清世,我們這樣真的好嗎?”


    風清世欣賞戰場時,黑殺出聲道。


    浪子笑說:“慌什麽,賓哥不是還站著嘛!”


    “他流的血太多了,現在全憑毅力,這對後續習武,可能有氣血不足的影響。”


    黑殺搖了搖頭,給出專業點評。


    “這個…再等一分鍾。”


    風清世想了想,低聲道。


    ……


    為什麽?


    為什麽風清世和黑殺還不來,他們倆不是跟在我身後嗎…水貨雙腿都在打顫,可他還是在思索這個問題。


    車拋錨了…他又在玩什麽花樣?


    “還有六個…”


    公路邊,左賓嘴角血沫子拖得老長,他感覺自己氣機在無限攀漲,但四肢又冰涼得厲害,甚至…冰涼感在向髒腑蔓延。


    這種情況讓左水貨有個大膽且頭皮發麻的猜測…如果涼到髒腑,他可能真的要交代到這兒。


    “怕什麽,他、他、他就一個人。”


    六對一,最先對虞婉塵說出汙言穢語的家夥,竟然在大夏天哈出了涼氣,他指揮著身旁五人,不斷朝左賓發起攻擊。


    隻是…身邊的人越來越少,這些家夥也開始怕了。


    他們也想不通啊!


    這個家夥下車時,一臉萎靡不振,怎麽越打眼神還越明亮了,甚至被左賓的眼神盯上,他們有種麵對死亡的陰寒感。


    “你、你倆先上,我們輔助。”


    六人中,最邊緣二人對身側同伴道。


    “你、你怎麽不上…”


    “小心。”


    張晨直屬保鏢看到手下磨磨唧唧,氣得眼皮子都在跳動,可還不等他發怒,對麵,左賓竟然一踏身後木樁,整個人以彈射之姿,直接朝他們衝來。


    “死、”


    明晃晃的匕首在那保鏢頭子話落後,遽然劃過其身側二人胸膛,盡管同一時刻,保鏢一棍狠狠砸在左賓肩膀上,但又損失兩個戰鬥力,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刹時,左賓在身軀一個踉蹌後,又踹向保鏢頭子腹部,借力迴到呆若木雞的聰明千金身上。


    “還、還看什麽?上啊!”


    保鏢頭子吃痛難忍,對僅剩的三個手下發出怒吼。


    “啊~”


    四人似乎相互打氣,他們兩邊二人高舉棒球棍,另外二人將斷裂球棍的另一端尖刺,直直對準左賓胸腔。


    咚、


    下一刻,左賓推倒身後虞婉塵,拚了最後半口氣彈跳起身,原本該砸在他腦門兒的球棍,分散砸在他肩膀上,本該刺入胸腔的球棍尖刺,也狠狠插入其腹部。


    而後,左賓在砸落瞬間,他左手緊握匕首,沾染著鮮血的刀鋒,統一劃過四人脖頸。


    幹脆、利落。


    撲通、


    五道整齊劃一的倒地聲響起,保鏢頭子四人是直挺挺後仰倒下,左賓卻是雙膝跪地。


    身後,虞婉塵早已六神無主。


    “敢、敢踢我、你個挨千人閱的臭…”


    夜色中,這時走來一個夾緊雙腿,扭扭捏捏的中年男人,他口中罵著刺耳的穢語,可穿過夜色,看到眼前一幕後,這個被踢到下命門的家夥徹底傻眼了。


    他被踢出幻覺了?


    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都、都死了?”


    男人的痛苦被一股死亡的心悸所取代。


    的確是死亡。


    就在他挪動著腳步,距離左賓不到十米時,那個跪倒在地,垂下腦袋的水貨,突然抬頭,隨即狠狠甩出匕首。


    特指匕首,直插男人心窩。


    然後、水貨徹底歪倒在地。


    “王、王八蛋?”


    左賓身後,親眼見證一場生死交鋒的聰明千金,終於迴神了。


    她先是看著扇了自己一巴掌的男人無力倒下,而後猛地撲在左賓身邊,不斷搖晃著水貨的身軀。


    小美人每搖晃一下,左賓口中的血沫子就多吐出一灘。


    “唿嚕…唿嚕…”


    左賓口中發出血液嗆喉的滾動聲,此時,水貨竟然顫顫巍巍抬起了手臂。


    可虞家三小姐此時除了嚎啕大哭,還能做什麽?


    “王八蛋,你別死啊!”


    “我、我、……”


    “唿嚕…唿嚕…”


    杭市水貨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微弱聲,虞婉塵連忙附耳傾聽。


    “我對、我對、…”


    “睡你沒、沒、沒、…”


    “沒興…”


    這一次,水貨終於耷拉下手臂。


    “啊~”


    一幕晃來,虞婉塵發出歇斯底裏的吼聲。


    “該死啊,我真是該死。”


    不遠處,傳來一道熟悉而又抱怨的聲音:“那破車怎麽早不出故障,晚不出故障,就現在才出?”


    “啊,賓哥沒事兒吧。”


    終於,廈市浪子出現了,他看到虞婉塵跪伏在左賓身邊,一臉愧疚。


    “他、他死了。”


    虞婉塵的聲音,仿佛了無生機。


    黑殺搭在左賓鼻息上,對風清世鬆了口氣。


    浪子也鬆了口氣,他斜眼看了虞婉塵一眼,嘴角微翹。


    事兒也該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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