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不足以成為生命的喜悅,我隻相信死亡那一瞬間的純粹。

    ……

    場麵一時之間持續了很久。

    半晌,夏目漱石才看著眼前這個似乎有些長歪了的徒弟,緩緩開口。

    “那麽,就交給你了。”

    彼時的港黑首領還沒有之後那一副不動聲色就執掌大局的模樣。

    他此時心中微微一顫,暗搓搓舔了舔下唇。

    “老師拜托,自然是好的。”

    他抬起頭,那目光不知為何有些熱烈。

    “隻是……敢問我們家可愛的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聽到這句,夏目漱石奇怪地看了對方一眼,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不過,他倒也沒有多想,徑自開口。

    “十歲,怎麽了。”

    嗷嗷嗷!

    森鷗外眼神一亮,心中有什麽幾乎要碰射而出,不過他很快壓下神色,故作鎮定地咳了兩聲。

    “沒什麽,沒什麽。隻是多了解一下,好方便照顧。”

    話雖如此,可他那微微顫抖的指尖倒是實誠地反映出內心的不平靜。

    夏目漱石還想說什麽,剛剛抬起手。眼尖的森鷗外就立刻上前接過他手中的行李箱。

    森鷗外顛了顛手中的箱子,看著夏目漱石露出一抹笑。

    “老師,那我就不送了。”

    這殷勤的倒是時候。

    見麵前的人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夏目漱石撚著下巴,第一次開始思考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然而無果,

    他無奈地理了理衣領,喚到。

    “那好。”

    “伊織,過來吧。”

    森鷗外聞言便也眼巴巴地瞅著。

    時間過了很久,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也站了有一會了,可卻沒見到有半分動靜。

    “老師,這……”

    夏目漱石皺起眉,他轉過身。

    身後空蕩蕩的哪有人影?

    他心中閃過了一絲什麽。

    “壞了。”

    ……

    港黑臨海,不遠處便是一溜排的欄杆,將洶湧的海水阻攔在界限之外。

    今兒個風大,一般有腦子又很忙的人都不會過來平白讓潮汐打濕衣襟。

    可偏偏就是有些明明很有腦子卻很閑的人晃晃悠悠地湊過來。

    太宰治身上還帶著一絲硝煙後的血腥味,混著同樣腥甜的海風,那味道是一個美妙。

    他身上穿著白色的襯衫,衣角處染著灰和淡淡的血色,最上麵的一顆扣子散開,露出精致的鎖骨。

    那件黑色風衣被隨手疊了兩下搭在手臂上。

    他側過頭,迎麵而來的風有些猛烈,刮在臉上生疼。

    太宰治眯起了眼,腳步微錯,徑直朝著欄杆處走去。

    圍著的欄杆很細,太宰治一個躍身,穩穩地站在欄杆上。

    迎著風他抖了抖手上的衣物,上麵濃重的血氣便隨著風吹向了身側,長長衣擺也因此隨風飄揚。

    畫麵是很唯美,沒錯。

    然而藤原伊織就是被這樣糊了一臉。

    當時她坐在欄杆上,雙眼直視前方,眼中沒有多少神色的波動。

    直到壯麗的海景變成了一片漆黑,她才張了張有些幹澀的唇。

    “你擋著我了。”

    有些沙啞的聲音還帶著一絲未褪去的奶音。

    “哦。”

    年輕的18歲幹部神色卻是未變,漫不經心地應了聲,手上不經意間一鬆。

    那件長長長的風衣便把眼前這個女孩遮了個嚴嚴實實。

    藤原伊織:“……”

    她垂了垂眼簾,手指微微一動,沒有做聲。

    可披在其身上的這件風衣,卻在太宰治的眼中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黑色的絲滑皮質漸漸蛻變成一團團雪白,發著點點白色的光暈,從上到下,不一而足。

    最後,隨著一聲不輕不重的炸裂聲,猛然散開,在空中飄蕩著,隨後落下,像是無暇的白雪。

    而等到雪光散落,裏麵的小女孩也依舊沒有動。隻是兀自睜著那雙眼睛看著他,長長的睫毛上沾著白色的光點。

    那光點小心翼翼地呆了一會,又漸漸消散。

    “哇哦,真是不得了。”

    太宰治感歎了一下。

    隨後他抬起手,在伸手的瞬間注意到上麵綁著繃帶已經開始往外滲血。

    他看了看眼前的小女孩,隻見那雙顏色極淺的眸子就這麽直溜溜地看著他。

    就這麽抹上去是不是不太好?

    太宰治在心裏問了一句。

    然後毫無負擔和猶豫的一巴掌糊在對方無塵的衣服上。

    米色的上衣立刻染上點點殷紅。

    藤原伊織眨了兩下眼睛,那股突如起來的血腥味讓她多多少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很討厭。

    所以,她認真地盯著對方,啟唇。

    “你好臭。”

    話音剛落,太宰治的表情僵了。

    他下意識地看過去,可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來的意味無不在告訴他,是真的。

    。

    意識到這點的太宰治忍不住腳下一個踉蹌,他稍微側了側步子,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

    一根極細的手腕粗的欄杆何德何能能承受的住如此高難度的動作。

    所以太宰治來這麽一出的後果便是……毫無懸念地往海裏落去。

    在整個身子墜落的一瞬間,太宰治眸光一閃,扶在女孩肩膀上的手往下,直接捉住對方按在欄杆上的手,一個用力將其拉了下來。

    藤原伊織則是有些猝不及防地跌進了一個滿是血腥味的懷抱,她微微睜大眼睛,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迎麵而來的鹹澀海水狠狠淹沒。

    太宰治隨著沒入緩緩閉上眼睛,安靜地根本沒有掙紮。

    或者說是,不想掙紮。

    但是他感覺到身邊的異動,睜了睜眼睛看過去。

    年幼的女孩長發飄逸,精致的麵容以及身後一望無際的深海,太宰治有著一瞬間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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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壬……”

    冥界的使者,來接我了嗎。

    然而這個美好的幻想並沒有持續很久。

    因為這個“塞壬”約莫著是個旱鴨子,一張小臉憋的慘白慘白,嘴唇死死地抿住卻還是不可避免地噴出一連串的氣泡。

    大約是支撐不住了,“塞壬”開口。

    “我……我想活下去。”

    “我不想……死。”

    斷斷續續的聲音在海裏頗有些聽不真切,但不知道為什麽,太宰治聽懂了。

    真是太可惜了。

    他眨了眨眼,心中有些無奈。

    怎麽著,自殺又失敗了。

    今天隨便拉了個人殉情,可對方似乎不是很樂意。

    太宰治對於殉情,一向講究的是你情我願。

    如此這般。

    於是他身體前傾,牢牢抱住已經有些迷糊的女孩,腳下一蹬,整個人便從海水中猛得衝了出來。

    等到了岸邊的欄杆後,看著眼前不斷咳水的女孩,太宰治眸色平淡。

    他身上本來就沒好的傷口早就裂開了,剛剛又泡了遍自帶“消毒”功能的海水。

    總而言之,這酸爽,嘖。

    又是一陣風吹過,狠狠地刺在他滲血的傷口上。

    太宰治反射性地想拎起風衣披上,可伸出手卻猛然反應過來,那件可憐的衣服貌似在不久之前就被眼前這個能力奇怪的小女孩給弄沒了。

    ……

    今天估摸著不適合出門。

    太宰治心裏暗暗想著過會去酒吧的時候讓酒保多放一瓶洗滌劑。

    雖然最後大抵也是完全被駁迴。

    算了,去找織田作訴訴苦吧。

    他最後瞄了眼地上的女孩,轉身就想離開。

    但事情往往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換種說法,

    生活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太宰君。”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太宰治腳步一頓,轉身。

    在看到來人的時候微微行禮。

    “首領。”

    可惜,森鷗外完全沒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在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迴答之後,反而一個箭步衝到了小女孩麵前。

    他騰的一聲把對方抱起來,右手不著痕跡地在女孩肩上揉了幾把。

    柔軟的觸感。

    “織醬!有沒有事啊!”

    剛剛清醒的藤原伊織有點搞不清狀況,她隻是反射性地拍開對方的手,徑自跳到地上。

    “死不了。”

    然後就繼續一眨不眨地盯著太宰治。

    森鷗外被拍了倒也不惱,哼哼笑了兩下也轉過身。

    這才徹徹底底正視了眼前的得力部下。

    “太宰君,今天的任務真是辛苦了。”

    森鷗外眸光撇到女孩的視線,險些咬碎一口後槽牙。

    就連臉上的笑容也顯得有些切齒。

    太宰治垂眸地應了幾聲,兩人就這麽詭異地在海邊聊起了任務的種種細節。

    話至末尾,森鷗外突然想到了什麽,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看著太宰治。

    而被看的一個倒是無所謂地站在原地。

    不過心裏怎麽想的也不從而知。

    反正,不會是什麽好事。

    畢竟對方想打壞主意的時候都是這個表情。

    “太宰君。”

    許是風兒太喧囂,太宰治甚至有那麽一瞬間覺得森鷗外的聲音格外溫柔。

    “你想帶孩子嗎。”

    啊,果然是錯覺。

    ※※※※※※※※※※※※※※※※※※※※

    各位!從這章開始我們正式開啟過去篇——黑時!

    等我把女主的一係列破事講完順便填一填之前挖過的坑之後,就會迴歸主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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