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實在是太過分了,知道下雪天家家戶戶都活去山裏弄枯草,村長怕大家摔著或者是受傷每年都是自己帶路,然後就守在山路口掃雪,可是韓家卻從中阻擾,為這事大家就爭論了起來,然後不知怎麽就打了起來,我是去勸架的,結果被韓家的人推進了水溝裏,然後就這樣了。”


    若初氣憤填膺的說著,韓家實在是太無理取鬧了,而且像是發了瘋一樣召集了人攔了大家的路,最後連村長都敢打,自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才上前說了兩句話, 誰知,對方二話不說就將自己推了一把,腳下打滑,一時沒穩住就滾落了一旁的水溝,水溝裏有很多枯枝,這腳就是被那些枯枝給弄傷的,這傷口不大,就是出了點血,但是這一身卻冷的直發抖。


    “先別說那麽多了,先把這衣服換了,免得受涼了。”


    韓雨竹連忙找來幹淨的衣服叮囑若初換了,然後從屋子的角落拿出一坨薑又找來幾根幹紫蘇走去了灶前。


    別說若初受涼,自己這會兒也像是感冒的前兆,正好熬完薑湯,兩人喝了暖暖身子。


    “先把傷口清理一下,那邊有紗布。”


    因為經常在山裏走動,韓雨竹買了些紗布放在家裏備用,偶爾還會帶著走,若初的腿上的確不大,但還是要上心,便是指著床頭的一個小木盒說道,若初嗯了一聲,便是套上襖子取了紗布過來。


    “盒子裏麵還有外傷藥,先把藥塗在傷口上,等幹了再用紗布給包上。”


    她洗了薑和紫蘇放進砂罐裏,打上水便放在灶頭熬著,搓了搓凍得冰涼的手便是上前接過若初手裏的傷藥小心翼翼的抹在了他的傷口上,好在自己都想到了,便是將這些小東西都備齊了,不然這大冬天的要怎麽辦?


    “馬叔...的腿真摔斷了?”


    心裏牽掛著馬文,一邊給若初包紮著傷口一邊抬頭問了一句。


    “我從水溝裏爬上來的時候人群已經散了,但是有人說他被人從山上給推了下來,說是斷了腿,被人抬著送迴去了。”


    屋子裏比起外麵暖和多了,此刻一身也慢慢熱和了起來,但是具體他沒有看到,隻是聽著一旁的幾個村民說的,自己便跑著迴來告訴七姑娘了。


    “這韓家還真的是稱王稱霸了,現在也越來越放肆了,他是想要整垮整個村麽?還有,你們為何都要趕在下雪天去弄枯草啊?”


    給他包紮好,韓雨竹又去灶裏添了把柴,咬牙切齒的自責起韓家,最後卻是疑惑的問向若初。


    “因為他們說下雪的年成會是個好年成,所以,這雪是瑞雪,是福氣,占了這福氣的枯草是福草,燒在了家裏這福就跑不了了,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


    這個規矩在這村裏已經流傳很久了,至少,在他有記憶就已經這樣了,隻是從來不曾鬧出這樣的事來,而且這山裏的枯草可多了是弄不完的,就是不知道韓家為何要這樣。


    “愚昧,有病。”


    既然是福氣之草又要燒掉,不是互相矛盾麽?還不如抓一把供著算了,什麽破規矩這是,若這也算是遺傳下來的組訓,那這祖宗腦子真的是進了水的,韓雨竹聽到這牽強的理由頓時氣的連脾氣都沒有了,簡直就是侮辱人的智商,這樣的時代有幾年不下雪的,既然是這樣,為何這福氣都被留在家裏了這一個個怎麽都不見富起來啊。


    真的是無稽之談。


    怎麽村長也跟著大家胡鬧,相信這個,現在好了。還搭上了自己的腿,希望沒有若初說的那麽嚴重才好。


    若初有些目瞪口呆,村裏的人可是非常敬重老祖宗的,這樣的話可不能再別人麵前說,不然可是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


    “好了,我有分寸,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先把薑湯喝了,我待會兒就是看望馬叔。”


    韓雨竹雖然教會了若初認字寫字,但是畢竟才剛開始,而且這思想也在他腦子裏根深蒂固了,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扭轉過來的,見薑湯好了,便是拿了兩個碗倒了兩碗,端著熱氣騰騰的薑湯遞了個過去,更是讓他放心的說道。


    自己從起床這腦袋就暈暈沉沉,不管是不是要感冒了,喝一碗預防也好,趁熱喝著也舒服,見若初開始喝,她折身迴去端起另一碗喝了起來,將碗一放叮囑若初在家歇著便打著傘出門了。


    這雪還真的大,這一個早上這地麵都已經白茫茫一片了,韓雨竹穿著棉鞋,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到達馬文家裏時,這鞋子也基本濕透了,雙腳像是寒鐵那般幾乎沒了知覺,卻異常的難受。


    馬文家站滿了人,依稀聽到了啼哭的聲音,韓雨竹收了傘直接走進了院子。眾人見她,也是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嬸子,叔...他怎麽樣了?”


    馬嬸一手攬著一個孩子正低著頭啼哭著,這悲涼的氣氛就是這院子外都感受到了,兩個兒子在鎮裏做工,這幾天天涼就沒迴來,而現在立馬要積雪了山路也會封就更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了,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孫子根本就真不知道要怎麽辦,腦子裏亂糟糟的,除了哭什麽也做不了,此刻,見了韓雨竹,哭的更兇了,這眼淚水像是珍珠竄兒那般滴落下來,看的韓雨竹有些不知所措。


    “村醫在裏麵診治呢,具體情況還不知道。”


    從這馬嬸嘴裏是打聽不到任何消息的,倒是立正站了出來,一臉無奈,沉著聲音說道。


    “我能進去看看麽?”


    不能說自己對醫藥這塊很懂,但是基本知識和常理還是比這些人懂,加上沒事又研究了那本藥書,而且村醫常識也不多,她想進去看看,自己是否能夠幫上什麽忙。


    聽到這話大家都詫異的看向韓雨竹,畢竟這話都是男人才會說出來的,女的都是唯恐不及,而且這裏幾十個人,除了馬嬸和懷裏幼小的孫女連她女兒都沒有來。


    “你們沉默就代表同意了!”


    見大家都是怪異的看著自己卻不出聲韓雨竹也失了耐心,丟下一句話直接推門而進。


    屋子裏放了炭盆,相對於外麵溫度要高一些,同時hai夾雜一股血腥味,馬文嘴裏咬了根筷子,村醫正彎腰在他跟前做著什麽。


    韓雨竹算是明白了,這關門並非是不讓人進來,而是為了保證屋子裏的溫度。


    見韓雨竹進來,馬文牙齒一鬆,筷子啪嗒一聲掉了下來,對著韓雨竹嚴肅道:


    “你這孩子咋進來了?”


    這屋子裏血腥味重,而且這傷看著也慎入溫暖,他自己都聞著看著都想吐,結果韓雨竹一個娃子進來,教他怎麽不意外。


    村醫亦是轉頭過來看向韓雨竹,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麽也沒說,而他的轉身,正好讓韓雨竹看清了馬文的傷處,這哪裏是斷腿,根本就是被長刀貫穿了小腿,血肉模糊的令人觸目驚心。而且這一看就是人為,可是這會兒她顧不上生氣,隻是上前,對著村醫道:


    “大夫,看看我能幫上什麽幫不?”


    “你不怕血?”


    村裏除了屠夫沒有幾個不怕血的, 雖然都是男子漢,看到殺豬殺羊倒是起哄,可是看到這人受傷了立馬就慫了,自己之前就讓幾個人過來幫忙,可是每次關鍵時刻一個個手抖得跟篩子似得,他就將人全趕到外麵去了。


    此刻,韓雨竹應女娃說出這樣的話他有些想笑,問出的話亦是有些輕視。


    “為了我這不懂事的我那那口子可沒少受傷,血肉模糊是常事,這些我不怕。”


    自己前世每天在廚房忙活,最先沒出師的時候忙不贏雞鴨魚殺沒殺過,但是在韓家的各種經曆也給了她最好的借口,這村醫倒是沒懷疑,當即讓她上前幫忙。


    村醫將筷子撿起來依舊放進馬文的嘴裏,摸索一番便要撥刀。


    “等等......”


    看著他這手勢,韓雨竹嚇得冷汗都出來了,這一沒消毒,二沒任何措施,就這樣徒手將刀給撥出來,這傷者還不痛暈過去,當即提高聲調喊道。


    “你這孩子...怕就怕,別在這裏裝,耽擱我診治。”


    韓雨竹這一驚一乍的令村醫都出了一身冷汗,而且在她出聲之時驚的縮迴了雙手,結果卻是被嚇的,狠狠瞪了韓雨竹一眼,冷著臉嗬斥道。


    “你這方法不對,你等我一會兒。”


    韓雨竹也沒多理會他,當即起身,一邊朝門口走一邊出聲,隨著門一開,人便走出屋子。


    “嬸子,你家可有紙筆?”


    一出屋子,韓雨竹便問向馬嬸,不知這個時代的藥材是否先進齊全。


    馬嬸抹了把淚,腦袋本就空蕩蕩的,對於韓雨竹的話也未作任何思考,當即便是折身去了屋裏取了紙筆過來,韓雨竹大步過去,接過紙筆便刷刷刷的在紙上寫下六位藥材額名字,而後交給立正:


    “叔,幫我看看這幾位藥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弄到麽?”


    村裏除了村醫還有一個退居下來的郎中,郎中出診費相對來說要貴一些,而村醫隔馬家進,一聽說出事就趕來了,大家也未往郎中身上想,此刻,韓雨竹這麽一說,立正當即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怎麽就跟著糊塗了呢,可是看著這紙上娟秀的字,他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這孩子居然會寫字......


    可是,為了正事,她也不敢耽擱,立馬嗯了一聲便大步離去。


    這邊,韓雨竹讓馬嬸準備一壺白酒和幹淨的溫水還有小刀,大家等著眼睛看著韓雨竹熟練的吩咐,而馬嬸卻像個孩子那般什麽都是照著做,等一切備齊韓雨竹便是將東西一一搬進屋子。


    “這傷口呢需要消炎消毒,而這些工具呢也一樣需要消毒,以免二次感染,我知道大夫你心急馬叔便將這些給忽略了,所以,我就幫你準備了。”


    這是最基本的嚐試,其實觀看這村醫剛才的各種動作韓雨竹就知道他學師不到家, 但是這節骨眼上,自己絕對不能拂了他的麵子。話語平和之外還帶著一絲討好。


    很快,立正便迴來了,並且帶來了韓雨竹紙上的那六味藥。


    其實韓雨竹寫的這六味藥就是麻沸散的組成,這是曆來最早的麻醉製劑,有了它馬文就不需要忍受這痛苦的拔刀煎熬了。所以,一切也準備的很順利,倒是這村醫對韓雨竹刮目相看了,這點他就沒有想到,包括這對傷口和各種器具消毒以及包紮傷口都是一番新的見解,這女娃看似十幾歲,短短幾個月可是做了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了,深藏不露啊。


    “馬嬸,馬叔會沒事的,大夫已經開了方子,你隻需照著方子給他抓藥,並且內服外用一起,相信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村裏人很少受這麽重的傷,因為家裏條件有限,都會特別注意自己的安危,從而這村醫的作用就是給大家準備些便宜的傷藥,看看感冒之類的,對這樣的棘手的事應該也還是第一次。即便上次韓熾被什麽東西咬了好像還中毒了都是村裏那位郎中看的,自己有幸去瞄了一眼,確實找不到任何相應的措施和方法,就當是學了一堂課,而今天,也是學了一堂令他難忘的課。


    但是見識的不多,他對傷藥這一塊倒是頗有研究,所以,在藥方開了之後韓雨竹看了眼還是滿意的,當即便是將藥方交於馬嬸手裏,自己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邊放心了這家裏對那位她又開始擔心了,畢竟自己出來了這麽久,也不知他吃了藥之後怎麽樣了。


    其實大家很疑惑,這撥刀的過程中居然沒有聽到任何聲音,覺得這村長是個男人,這麽疼都忍住了,倒是韓雨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在這裏多待,對著馬嬸叮囑一番便匆匆離去。


    “我說三九,不是你是村醫麽?怎麽都是七姑娘在說話啊,你這是傻了?”


    三九是這村醫的外號,也算是個小雞肚腸之人,最喜歡就是別人誇他,而且還有些死皮賴臉,在村裏的人緣不是很好,這還是第一次在見到他救了人之後這般安靜,簡直刷新了眾人的眼球啊。


    而且這七姑娘的吸引力也不至於這麽大吧,況且,大家雖然是個小女娃,但也是個有夫之婦了,這三九不會是......


    “嘿,你們說這七姑娘是不是被什麽附身了,怎麽連病都能看了,而且立正,剛才她讓你抓了幾位藥是什麽藥啊,用了這藥這撥刀都不疼了,這以後誰還怕這刀傷啊。”


    三九看著韓雨竹那裏去的背影久久不曾迴神,直到大家都調侃他他才倒著三角眼陰陽怪氣的說道。


    他這話一落,立正也開始疑惑,因為在她寫出那娟秀的字開始他就已經覺得哪裏不對了。這真的是那個七姑娘麽?而且韓家也早已表明,從未讓她念書寫字過,可是這字寫的那麽好看,就是一般大戶家裏的小姐也不過如此吧,但是他一向比較沉穩,或許村長知道些什麽,為了不引起大家的猜忌,便是揮手道:


    “胡說什麽呢?我看你發燒了吧,大家都累了,趕緊迴去歇息。”


    被立正這麽一攆,大家一哄而散,三九也不得不離去,可是這腦海裏的疑惑卻越來越深,看來他得想辦法靠近韓家,從那裏打探點消息過來,不然他這心癢癢的,總覺得會錯過什麽。


    這邊,當韓雨竹迴到家退開們進屋時卻發現若初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灶上溫著米粥,香味撲鼻,而問道這米香味,韓雨竹覺得自己餓了,洗了手,拿了碗去喝粥。


    “七姑娘,你迴來啦,村長可好?”


    聽到異響的若初迷迷糊糊的醒來,見韓雨竹正端著碗在喝粥,便是掀開被子下了床,出聲問道。


    “嗯,這腿傷的還挺嚴重的,估計得養個十天半個月,你呢,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若初什麽沒學會,但是這熬粥卻出師了,香濃撲鼻,問道極好,配上自己做的一些爽口菜,那真的是最美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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