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景泰六十九年七月,朝廷開始殺豬了。


    養心殿內傳出聖旨,嚴查中樞、地方官員的財產來源情況,並進行第二次財產統計,並予以公開。


    而捐出部分家財的王恕、餘子俊、楊廷和等人,則得到了免死金牌。


    早在六月之初,就對積極捐款的朝臣,頒發了隆宗勳章。


    隆宗門,是養心殿的大門。


    勳章以此命名,其寓意不言自喻,這就是塊殺豬免死勳章,得到勳章的就不會被殺豬。


    死人不會說話的。


    朱祁鈺完全可以自己創造一套思想,不,準確地講換一層皮,新瓶裝舊酒。


    朱祁鈺其實想獨享思想家的功勞的,奈何他身體不行了,沒有餘生了,不可能寫一本長篇大論了。


    當時他可真的心無旁騖,什麽都不想。


    引起民間一片熱議。


    沒有勳章的,對不起,我要動刀了。


    在明朝,武將造反是很困難的。


    之所以沒動刀,因為上一次是將江南財富收入國庫,需要動刀子,強行收迴來。


    “爹,瞧您這話說的,兒子一介武夫,怎麽改呀。”朱見漭幹笑。


    確實還是書裏那番話,但解讀之後,賦予了新時代使命。


    而當民間能掌握輿論風口時,文官從管理者,變成了服務者,這種角色轉換,是老皇帝一力推動的,文官完全是被動的。


    所有從業人員,必須定期通過人品考核、財物考核、賬本考核,謹防有人私吞公款。


    歸根結底,都是統治思想,還是擺脫不了儒家的核心。


    “外人,終究是外人。”


    還得移民過去。


    可能不好,可能隻是朱祁鈺片麵的自己想法。


    朱祁鈺還真被說動了。


    可官員們受不了啊。


    想修改吧,卻發現改不明白。


    朱祁鈺整張臉都黑了。


    可能擺脫儒家思想嗎?


    擺脫不了的。


    可是,王朝更迭,終究是小部分人得利,無法讓全社會得利的,且會讓全社會的人受損,所以這是一條最不好的路。


    朝廷其實計算過。


    挑時間,肯定等您死了之後,再讓他出京繼藩啊。


    看他牛不牛叉。


    不過,思想總要傳承下去的,若他吃了獨食,老四得不到好處,他登基之後,未必願意宣揚這套理論。


    可是,他的核心目的是為了什麽民生嗎?


    老皇帝讓人記下來,他再修改一番。


    天下人必須去學!


    本想讓王守仁當聖人,當思想家的。


    九十多歲的朱祁鈺什麽看不懂啊?


    他要的就是一個名聲。


    不過,文官還是壟斷大部分輿論。


    可是,如果看景泰八年前的儒家思想,再看看景泰六十九年的儒家思想,就會發現,截然不同。


    從不再秉政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這種感覺了,他整天胡思亂想,思考比做事時間更多,搞得他人都有點魔障。


    當然了,吹捧的人也不少。


    朱佑梐一聽有這好事,他也想參與進來,來個三聖唄,咱們祖孫三代人,傳為美談,何不美哉?


    “滾!”


    他最後悔的事情,就沒留下自己的理論。


    大明第一輛民用汽車,投入使用。


    會因為皇帝殺幾個人,就改變本質嗎?你不愛學習,你母親揍伱一頓就愛學習了?


    “咱們爺倆也做一對皇帝聖人,如何不妥?”


    到時候拿出來一點往民間撒一撒,剩下的大頭不還是皇家的嗎。


    “兒子都不服。”


    皇帝為了拿迴話語權,一定要動刀子的。


    低調不一定好,但高調一定壞。


    有人提出,這套分配論,高屋建瓴,過於浮於紙上,無法落入實際。


    到了晚年後悔了,誰不想成聖呢?


    將老皇帝的思想寫出來,叫二朱理學?還是叫二聖理學吧,二朱說的好像是兩頭豬。


    “就算還有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名字,有就有唄。”


    太子厲害,今年都六十歲了,他能活幾年?


    為什麽科舉考四書五經,你不學會統治,如何當官?


    所以,當官的本質,就是作威作福。


    可別忘了,人心啊。


    這就是一個南非弱國。


    “你當煎餅果子呢,你說來一套就來一套?”朱祁鈺讓他滾出去,別來煩他。


    朱祁鈺道:“想去德國,就封他為徳王,去德國挑一塊地方繼藩,時間你定,地盤你來選,他能打下多少,就看他自己的能耐了,這種事就別來煩朕了。”


    當文官察覺到危機的時候,想打斷進程,已經不可能了。


    “孫兒保證,孫兒登基之後,就讓全民學習咱家的思想。”


    聖人這東西,其實是吹出來的。


    “爹,您身邊的王守仁不就是最好的人選嗎?”朱見漭納悶,為何不用王守仁。


    萬壽節的時候,分配論發表。


    兩次分配財富,有著本質區別。


    “為什麽不書寫下來,譜寫皇明詩篇呢?”


    他不問前程,不問結果,他就想將一身所學,寫進分配論裏。


    他不敢超過他爹,但想和太宗皇帝一較高下,親征漠北肯定是沒了,鄭和下西洋也沒了,收複安南也沒了,他現在能趕超太宗皇帝的,就是思想上。


    每個省,必須派代表,駐入公司總部,代表是義務勞動,沒有工資,不享受公司任何權力,必須通過品德考核,且要接受禦史、監察史的監督。


    對於兵權,朱祁鈺攥得死死的,須臾不肯撒手。


    話說迴來。


    有的國家數據就比較漂亮,比如乾國,乾國的政府數據,就做得特別漂亮,不止計算房子,還計算了兩遍,按照最高房價計算的。


    所以不用動刀子。


    朱佑梐可不死心,天天軟磨硬泡,來個三聖思想唄。


    他跑來養心殿哭訴,就是也想參與進來。


    朱祁鈺曾經分配過社會財富。


    朱見漭直接趕人了,這是我的思想,老子要憑這思想,和太宗皇帝掰手腕子的,你還想分潤功勞?想得美!


    “爹呀,您得想啊……”


    要知道,房價這個東西,是很主觀的。


    條款裏,老皇帝防範所有人,就沒防範皇家。


    不過老皇帝澆築通天之路罷了。


    “大不了添上他們的名字。”


    “兒子一介武夫,思想層麵遠遠不如父親您成熟。”


    “而從國內移民之事,盡力而為吧。”


    神+聖的,助他成為至高神。


    朱祁鈺沒搭理他:“你家老四也不安分,朕手裏還有幾塊地盤,他想去哪,讓他挑個地方,去繼藩吧。”


    而且這錢還多了呢,皇帝太子的錢都在這裏麵呢。


    這是他這輩子做的最後一件事了,要盡善盡美,他才能閉上眼睛。


    大明街道上,多了一種新興交通工具,汽車。


    汽車並不稀奇,朱見漭繼任太子大典上,就乘坐了汽車。


    到時候這套理論再傳給太孫,老朱家個個皇帝都是思想家。


    他不喜歡被人吹捧,謙虛使人進步。


    “那兒子給您舉薦幾位大才。”


    當然了,這條路注定不可行的。


    “就學咱家自己的。”


    畢竟王恕已經帶頭了,又給了大家一段充裕的捐錢時間,如果再不明白,那就別當官了。


    所以,大明進入一個嶄新的大時代,儒家思想卻沒變。


    因為不適應時代了,那就重新創造出一套理論來。


    可時至今日,文官的話語權已經嚴重被縮減,因為話語權被掌握在紙媒手裏。


    朱祁鈺何嚐不想做一個思想家呢?


    大明不是人口大國,而是巨國。


    也可以用稅收來調節貧富差距,可這是謬論,隻是擴大稅收而已,窮人什麽好處都得不到。


    大明的官員,本身就區別於大學生。


    這就給老皇帝擴大民間輿論權柄,提供了充足基礎。


    王恕就第一個反應過來,這錢到不了民間的,就是左手倒右手。


    終於找迴了初心。


    朱見漭道:“兒子跟您說句咱們父子間才能說的話,朱熹憑什麽成聖呀?”


    十全老人不就這麽來的嗎?


    朱祁鈺不屑如此,他始終認為,弄一套新理論,徒勞無功,兜兜轉轉還會迴來的。


    皇家拿出全部積蓄,實現了財富翻倍。


    把自己所有的知識,都寫出來?


    朱祁鈺沒有記日記的習慣,這兩年腦子也不太好使,能記下來多少算多少。


    武將想抬頭,老皇帝也絕對不允許。


    而大明百姓的教育程度,絕對是全世界最高,基本人人識字,人人能看懂報紙。


    對百姓壓根就沒有什麽影響。


    剩下的時間,就是占領奧斯曼。


    因為大明計算平均資產的時候,沒把房子計算進去,作為固定產,房子肯定是重要一部分的。


    他還在完善自己的思想呢。


    雇槍手就雇槍手吧,看來朕這思想聖人,是做不成了,可惜了。


    至於有人舍不得家財。


    這筆財富終究要落入權貴手裏的。


    “分配論是朕的。”朱祁鈺板起臉:“朕駕崩之後,你可不許瞎改。”


    那就拿出命來換吧。


    這是一篇極具朱祁鈺風格的文章,不是別人代筆,充滿他畢生人生智慧的文章。


    而是成立一個財富運營公司,運營這筆財富,用在民生之上。


    “奧斯曼那塊地盤不好肅清,隻要不是過分反抗的,該留下的就留下吧。”


    所以呢,他就將人生智慧,和對社會的認識,寫進分配論裏。


    隻有那些政治敏銳感極低的人,才會等朝廷殺豬的時候,才哭爹喊娘求饒。


    老皇帝所謂的分配論,不就是要殺豬嘛。


    朱祁鈺眯著眼睛:“朕也能有一套自己的思想?”


    他確實沒有寫理論的能力,但他可以讓官員來寫呀,太祖皇帝研究的家譜厲不厲害,是有起名局的,皇族的名字,都是起名局起出來的,但功勞都是太祖的。


    這是我的思想,你們搶個屁!


    短期看,這個答案還算完美。


    所以不用動刀子。


    可朱見漭怎麽看,都覺得這筆錢遲早落入皇家口袋。


    朱祁鈺卻都沒看。


    一次龍場悟道,估計不能讓王守仁成聖了,那就來兩次。


    還得找人幫忙。


    朱佑梐開始給老皇帝畫大餅。


    朱見漭麵色一苦,家裏那點錢都被您劃拉走了。


    這算計,是真陰啊。


    “爹,您還不知道那小子,他看不上那等荒涼之地,他想去德國,和老三一爭高下。”


    各朝各代都有自己的統治思想,然後裝進儒家思想了,把鍋丟給孔子,丟給朱熹。


    大明剛踏入初級發達國家,就被一腳踢下了車,現在還是高等發展中國家。


    實際上發達國家有幾個了。


    人到了不同年紀,就會有不同年紀不該有的煩惱。


    如果對照發達國家的收入、消費、生活水平,他們是比不過明人的,可他們小國寡民,就變成了發達國家,其實百姓生活未必多好。


    “爹瞧您說的,陳獻章能都有,您為什麽不能有呀!丘濬都能成聖,您一代千古大帝,為何不能成聖?”


    他也想和那位絕頂詩才的大帝試比高,結果,發現被打臉了,他的理論就是一坨翔。


    “您的思想,哪裏不高屋建瓴?哪裏不領先於這個時代?”


    “那些貪官汙吏,不準流放過去,罪犯也不許流放過去。”


    那麽,這錢到底是誰的?


    其實,他沒少灌輸思想,民間通用的教科書裏都有他的思想,整個大明有他的思想存在。


    所以,用這種方式重新分配,是悖論。


    “朝廷多花點錢罷了,你對老大有虧欠,這錢就從你口袋裏麵出。”


    也就沒弄。


    爺倆一拍即合。


    隻是當時並沒有普及到民間,今年開始向民間普及售賣。


    其他國家是多算的。


    在老皇帝認真寫書的這段時間。


    當時民間聲音掌握在文官手裏。


    結果,朱祁鈺還是給截胡了,他是一點湯都不給別人留呀。


    朱見漭以前沒細琢磨,現在越琢磨越覺得他爹真壞。


    再不濟,就讓天下人去學他的理論。


    勤能補拙,笨鳥先飛,最適合形容他。


    這一次,他分配的是全國富人的財富。


    哪有一個國家,擁有四十億人口的!


    這和景泰十年那次分配不一樣,那次涉及到皇位,涉及到國祚,必須要徹底。


    當時,隻分配的是江南士紳財富。


    “奧斯曼帝國,該分封的已經分封完了。”


    大明避開發達國家,也是不想在國際上,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魯王不能用了,再封一個。”


    一旦這筆巨額財富,落入野心家的手裏,大明頃刻間崩塌。


    這是前所未見的辦法,也隻有朱祁鈺能用的辦法。


    王守仁是注定要成聖的,如果他參與了分配論,那麽功勞是朱祁鈺的,還是王守仁的?


    “他公務繁忙,尚且年輕,如何能寫得出驚世文章?”朱祁鈺不想留把柄,他想自己成聖,不想借別人的光。


    父子倆密談許久,朱見漭出養心殿的時候,嘴巴樂得合不攏嘴,時間太久沒見過天家父子這般親密無間了。


    儒家這一套,為何被統治者如此青睞,因為有利於統治。


    讓老四進來,純屬迫於無奈。


    老皇帝的權柄毋庸置疑,千古罕見的大帝,說他沒有皇權,誰信啊。


    就是大明理論體係。


    就算有一天查到他們頭上,又能怎麽樣?財富都揮霍了,要命一條!


    錢沒了,又能如何!


    作為世界最發達的大明,應該妥妥的進入發達國家,結果卻離發達國家的線越來越遠。


    就是說,大明四十億人想進入發達國家,就得把世界上所有發達國家拉下水,一起進入平均收入500元的時代。


    脫離了儒家思想,華夏人看不懂,最後還得用儒家思想解釋一遍,那不還是迴來了嗎?


    他要補全輿論這一環。


    是不是得多寫幾本書呢?


    朱祁鈺生氣道:“這是朕一生心血呀,你卻要搶走你爹的心血?你還是個人嗎?”


    當時的朝廷情況是,朝廷赤貧,江南巨富,百姓吃不上飯。


    自始至終,都在算計天下百姓,也在算計朝廷諸卿,算計自己的身後名。


    等他人死燈滅,金身碎了就碎了,自有後人幫他彌補的,不會讓這身金身毀掉的。


    “消消氣消消氣。”


    可這是理想狀態,如果人人都是聖人,那麽國企就能讓社會財富,盡可能的平均到每個人的頭上,從而進入到理想國的狀態。


    除非老皇帝一直活著,這錢才能花在刀刃上,不然還是從哪裏來到哪裏去。


    朱見漭心裏一驚,老皇帝是不放心朱佑棅,想將他踢出京去。


    收歸國有,是極為理想化的做法,隻是忽略了人心,掌握國企的人,他們豈會放過到手的財富?


    國企的想法非常好。


    要不咋說,朱祁鈺其實也可以包裝成聖人的。


    他不會動搖爵位,但會收緊勳貴的福利,這是對勳貴的整體懲罰。


    但確實他真真正正自己寫的。


    這一次,則是用政治手段,進行財富二次分配。


    這樣一來,他的思想就傳下去了。


    最關鍵的是,這套思想是最能統治百姓的好思想,最有利於統治的東西,傻子才扔掉呢!


    換皮,有換皮的原因。


    既然都成聖了。


    聖人不可能就一部書的。


    為何又被拋棄了呢?


    咱們做得好,怕誰說?


    明人是全世界上最願意參與政治的人,對於權力有著先天性的渴望,難以理解的渴望。


    那些都是我們家族辛辛苦苦賺的,老皇帝要走了,用這些錢,自己成神成聖,我們咋辦?


    朱見漭這幾天有點琢磨明白了,老皇帝哪裏是捐錢出去呀,而是索要天下錢財入皇家呀。


    這需要兩個前提,一、皇帝有絕對權力,且願意聆聽民間聲音;二、民間文化程度高,且有參政議政的意願。


    “多說無用,挑個地方去繼藩吧,再讓他呆在京中,朕怕太孫和他殺起來,讓你難做。”


    朱見漭也想走老皇帝的路子。


    且,該公司所有從業人員,全族不許任何人離境,出市必須報備,出省要通過政治審查。


    大明是少算。


    這次,隻是老皇帝偽造的聖人金身罷了。


    漢朝的儒家思想,和唐朝的儒家思想,是一個嗎?


    不過短暫興奮一段時間罷了,自我高超。


    “朕讓你爹抽你一頓,滾!”朱祁鈺真生氣了。


    連聖人都有私心呢,孔子、莊子、董仲舒、朱熹,個個私心大得很。


    進屎坑也願意呀,身後名多重要呀,被人祭祀,就算抬出來鞭屍,也比被人遺忘好呀。


    針對這家公司,條款多達一千多條。


    所以,朱祁鈺想用一篇分配論塑金身,成聖。


    我們的家當,都被老皇帝索要走了。


    為了防範貪腐,老皇帝提出,財富每個季度公開報表,每個省都要成立委員會,負責審查賬務。


    朱祁鈺略微沉吟:“還是以征兵的方式,征兵前跟人家家裏講明白說清楚,這人去了以後就不會迴來了。”


    而在養心殿。


    這件事是循序漸進做的,從景泰三十五年開始,一直到今天,民間的輿論能量越來越大。


    老皇帝心情也好,繼續在養心殿裏勾勾畫畫。


    這個所謂的財富運營公司,肯定是皇家掌握絕對話語權。


    反正對勳貴而言,不動我家爵位,殺頭都行。


    大學生要考秀才,再考舉人,才能踏入仕途,進來當一個小兵的。


    實際上呢。


    這個體量,是很難進入發達國家的。


    可是,這些碎片化的思想,並沒有組成一套理論!


    他也不可能成為程顥、周敦頤、朱熹這樣的人,這些人雖然死了,但他們的思想,千古留名。


    朱祁鈺低調,大明就低調。


    我有一套房子,我想賣,可以賣一個億,沒人買無所謂,反正我就要價一個億,賣不出去我樂意,我心裏就覺得它值一個億。


    年輕時,他能一天處置十二個小時的政務。


    朱見漭趕緊拍他後背:“爹您想呀,若想將您的思想,成為一個流派,成為我大明顯學,需不需要別人幫忙?”


    這種操控幾千萬億的大公司,和國企有什麽兩樣?最後不還是權貴口袋裏的錢嗎?


    大明發展到了這個地步,為什麽四書五經還沒丟掉?


    因為,四書五經是個大染缸,什麽都能往裏麵裝。


    “老四,可程顥、朱熹、周敦頤的思想,是本人寫的,朕和你,都沒有那種文采,如何寫出傳承千年的思想呢?”


    現在則不一樣,前有薛瑄、丘濬、陳獻章,現在又冒出來朱祁鈺、朱見漭父子檔,思想高度節節拔高。


    “兒子再抄錄下來,就如孔子和子貢的關係,您做孔子,兒子做子貢。”


    朱見漭直接脫下鞋就抽:“老子忽悠我老子那套,你拿過來忽悠你老子來了,是吧?真是三天不抽上房揭瓦!”


    如果孔子能說話,估計能把曆朝統治者打死,這些思想真出自孔子嗎?


    擺明了錢還是要迴來的嘛。


    這幾年,老皇帝還在放大輿論限製,允許民間參政議政,讓民間說話。


    “老四啊,朕寫完分配論之後,內心空虛,一直在想豐富這套理論,可朕精力有限,朝中可有人選舉薦給朕,讓他們來幫朕完善這篇文章?”


    “爺爺,您想啊,咱們祖孫三代共創一套思想,能讓民間看到了天家和睦,並且讓這思想源遠流長。”


    乾國非把這東西算進去,按照最高點算,肯定數據漂亮呀,經濟總量快要趕超大明了。


    “咱爺倆,才是一家人呀,咱們父子齊心,將分配論,變成一套類似於儒家思想的理論。”


    隻是分配財富,不是分配性命。


    民間發生了兩件有意思的事,有官員畏罪潛逃,逃到了藩國,被藩國解送迴來了。


    服務業是泡沫啊。


    朱見漭微微一驚,老皇帝不是防備他家老四?


    一人成聖的機會,硬生生被老四刮走一份,這小崽子又來了,再分潤出去一份,還成個屁聖了,老頭子有點好東西容易嘛。


    他爹真夠高陰險啊。


    朱見漭開始挑人。


    以前確實不想,現在想了,他都已經九十歲了。


    老皇帝還能活幾年?


    老皇帝用強製辦法,將天下錢財收入財富公司,將這筆錢完全運用在民生之上。


    “兒子想過了,前有程朱,現在有陳獻章,咱們爺倆也能成為一代儒聖。”


    上一次,所謂的分配財富,是皇權和文官集團的碰撞,皇帝的目的是收權,而收迴來的錢,也沒有用在民間,而是用在王朝擴張上麵。


    我朱見漭可不是,我朱見漭是個讀書人,是個思想家。


    他早就該把理論弄出來,然後讓天下人去學,把自己學成聖人。


    畢竟,他沒有詩才,和那種充滿詩才的皇帝不一樣,當然,這個詩才先把十全老人排出去,其他皇帝重排。


    隨著禪讓失敗,老爺子已經不相信朝中諸卿所謂的忠誠了,他就另辟蹊徑,走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


    看完差評之後,破防了。


    隻要朝廷不發動文字獄,話語權就逐漸在民間擴大。


    朱祁鈺這幾天,心無旁騖的完善分配論。


    最近,朱祁鈺每份報紙都要看,看看民間對於他的分配論是怎麽評價的。


    文官權柄被削,皇帝是樂見其成的。


    朝廷隻要稍微放開一個口子,他們就往死裏擠。


    “你小子打什麽鬼主意,當老子不知道?”


    按照發達國家這個標準,全世界最多容納十億人口,是極限了,再多,就得拉其他人下水。


    我們才是最虧的好不?


    光看數據,大明其實並不特別富裕。


    不是發錢!


    因為沒有時間讓他多想。


    他倆冤不冤枉?


    都不是啊。


    朱見漭被老爺子一點撥,琢磨著這思想能不能來一個父死子繼,老皇帝的理論,他繼續完善,變成兩代帝王之功。


    這兩點,大明完全滿足。


    “你家老三也夠狠的,一點兄弟親情都不念。”朱祁鈺對趙王沒好印象。


    都出自解讀!


    孔子的棺材板都蓋不住了。


    老皇帝作弊了。


    他就是一個普通人,靠著極端自製,和孜孜不倦的勤奮學習,才有這一身本事。


    就算有老百姓監督,他們就是聖人嗎?給點錢,不乖乖把嘴閉上?哦,他們也想變成權貴喲。


    得把這一生的大智慧都寫下來。


    逼一逼他,讓王守仁創造出更加厲害的陽明心學。


    其實還有一種辦法,就是變成國企。


    朱見漭嘿嘿笑了起來:“爹呀,事到臨頭您怎麽還糊塗了呢?”


    可是,不就圖個名嗎?


    思想這東西,越玄越好,越萬金油越好。


    “為了當千古第一帝,他可是無所不用其極啊。”朱見漭不敢奢求第一帝,他想和太宗皇帝一較高下,這是他最大的心願。


    朱祁鈺挑起文武爭端,讓武將過得並不舒服,而且,武將在外領軍,身邊埋有大量探子、間諜、廠衛、太監,還有禦史、監察史、軍紀司等官員隨從。


    這種傻子,也該被淘汰了。


    差評其實不少。


    老皇帝同樣明白這個道理。


    說白了,他提出分配論,想靠一篇文章,成為聖人,那麽就需要有所作為的,不能光說不練,這次強製分配,就是他給出的答案。


    “這東西誰會細究呀,就算細究,思想是您的吧,兒子也參與了吧?”


    肯定是皇家的呀。


    太宗皇帝給人的感觸,是個蠻子。


    這次財富分配,民間歡唿雀躍,但也僅僅自我激動罷了,什麽實際好處都得不到的。


    還有一點,大明不願意做發達國家。


    想重新分配財富,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有錢的殺了,分給窮人。


    主要防範卷款私逃。


    因為,這筆財富,不是直接給到每一個百姓頭上的。


    “什麽程朱,什麽丘陳,統統不學。”


    老四提出來的這個想法不錯,他來做孔子,老四做子貢。


    但老皇帝可沒放過勳貴,這次殺豬,很多勳貴也要殃及池魚。


    靠基因工程活著,說難聽點,這不就是個服務業嘛。


    而且,他願意聽民間的聲音,因為他自認沒有汙點,大明也潔白無瑕,不怕被人談論。


    可大明沒計算,大明隻計算存款,其他的都不算。


    現在移民比較困難,國內四十億人口,平均收入在700元左右,之所以略有下降,主要是近兩年老年人口增多,社會負擔加重,就促使平均收入下降。


    朱見漭則在處置朝廷政務,奧斯曼戰爭進入尾聲了,奧斯曼皇帝烈火焚城,也算是沒丟皇帝的臉。


    朱祁鈺緩緩道:“朕知你心中對老大有虧欠,那一支該封的也都封了。”


    唐宋,元明的儒家思想,是一個嗎?


    “所以呀,您將您的思想,傳授給兒子。”


    朱佑梐慘叫:“爹呀,我是您親兒子呀!爺爺救命啊!”


    朱祁鈺也可以依樣畫瓢。


    大明沒做空你,若做空你,分分鍾讓你消失。


    不管到什麽時代,就會發現,儒家思想最符合中國人的思想,這東西被刻進骨髓,刻進基因了。


    那是景泰十年的時候,他巡幸南京,坐鎮南京,強行進行財富分配。


    等於說,文官掌握整個輿論係統,他說誰是好人,誰就是好人。


    找一些玄詞兒,弄一些普世道理,就是思想,跟雞湯差不多,就是雞湯寫的太明白了。


    “核心思想是咱們爺倆的,誰敢和咱倆爭功呀。”


    朱見漭幹笑:“也怪兒子,十三歲就帶他上戰場,磨練出這般脾性,他娘去的早,變得如此極端,兒子有錯。”


    最多二十年,不,十年!


    這個所謂的財富運營公司,就會中飽私囊,貪汙腐敗到了極致,爛得連國企都不如,最後這些財富,全都不翼而飛了。


    也沒關係,給王守仁上上強度,說不定王守仁還能再進一步,原時空王守仁沒有敵手,還沒逼出完全體。


    畢竟整個財富公司,運營超過五千萬億的資產,老皇帝不得不防。


    其實,發達國家這個概念,不適合人口大國。


    還有一條路,就是社會重新洗牌,就是王朝滅亡。


    不是的!


    他單純為了飛升成仙啊,為了名聲啊!


    確實,把他們封為聖人了,可這個聖,恰恰是個屎坑,這些聖人蹲在裏麵,渾身難受。


    別以為,儒家思想在後世就被拋棄了,其實一直在用,換個皮而已。


    他奇怪的發現,當他認真做一件事的時候,腰不疼了也不失眠了,心裏亂七八糟的想法都被驅散了,仿佛迴到了年輕的時候。


    要不是購房壓力大,結婚壓力大,估計今天大明都得六十億人口,漢人終極理想,就是生兒育女,含飴弄孫。


    得多有幾部。


    朱祁鈺開始享受當聖人的感覺了。


    今天出去了,迴來晚了,沒寫完,欠一千多,明天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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