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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3章景泰六十八年,禪讓,曆史造假


    朱佑棅抵達京師了。


    兩個可憐蟲,在宮中大擺宴席,日日喝得酩酊大醉。


    老皇帝手術成功,朱見漭臨幸了三個後妃,發泄痛苦,年近六十歲的他,這幾天急速衰老。


    堂堂魯王,魯國皇帝。


    遭遇伏爾加河溺水之後,在迴程中日日不離女人,迴京之後,人瘦得脫相,變得極為憔悴。


    兩個可憐蟲,報團取暖。


    而老皇帝每日心情都很好,眼睛手術很成功,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再次清晰地看到這個世界了。


    術後前幾天,是談妃一直照料。


    談妃累得生病,則需要他來親自照料,朱見漭本來身體十分強壯,近來心情鬱悶,再加上嚴重虧空後,整個人都很沒精神。


    他來養心殿侍奉一天,就覺得他爹屁事真多啊。


    嚴苛的飲食,一板一眼的生活方式,做錯一點都會被罵,老皇帝氣哼哼道:“朕九十歲了,一直都這樣活著,難道為了你,還要改變朕的生活方式嗎?到底你是朕的兒子,還是朕是你的兒子啊?”


    朱見漭二十四小時守在老皇帝身邊。


    就差口吸濃痰了。


    可是,他爹還是生氣:“朕不用伱吸濃痰,也不用你吸瘡,就讓你照顧照顧朕,都不行嗎?”


    “好了,朕不用你侍奉了,讓談妃來,你再在朕麵前晃蕩兩天,朕就被你氣死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朱見漭睡在旁邊小床上。


    老皇帝起夜,他得扶著,倒是不用他擦屁股,因為有恭桶太監。


    可他也要起夜上廁所呀。


    他也有太監侍奉的,可是,老皇帝不喜歡養心殿進入閑雜人等,他得自己解決,或者讓養心殿的太監伺候。


    關鍵是,恭桶太監擦屁股的手法和力道,他不喜歡。


    老皇帝覺輕,朱見漭起夜,他就會驚醒,然後就睡不著了,嚴重影響他的睡眠。


    在養心殿侍奉的太監,都熟悉老皇帝的習慣,都備著紙尿褲,老皇帝睡下後,整個養心殿都不能出現絲毫聲音。


    可朱見漭不懂這些規矩。


    他也是皇帝,在東歐時東歐也得圍著他轉,再說了,他是馬上皇帝,他沒這麽多矯情事。


    可老皇帝是個精細人,他受不了吵鬧的環境。


    朱見漭也不能憋尿。


    父子矛盾就來了。


    白天時,朱見漭覺得殿內悶熱,想開窗戶,可老爹身子骨弱又不能開窗通風,他想用冰箱,老爹還舍不得用。


    朱見漭熱得受不了,心情更加煩躁抑鬱。


    父子倆矛盾越來越大。


    朱見漭實在伺候不了這老頭。


    太矯情。


    真不知道談妃娘娘是怎麽伺候的。


    偏偏,那老太太不放心,病中每日還要來養心殿巡查,挑三揀四,處處數落他的不是,就差直接罵他不孝順了。


    朱見漭更憋悶。


    他想忙裏偷閑,躲在東宮裏,還被朝廷官員叱罵,父親病重,都不在身邊照料,可有半分孝心?


    他還得迴養心殿忍著。


    而老皇帝又煩他:“你對朕就這般不耐煩?朕的習慣九十年了,還要因為你改掉嗎?”


    “你連朕都不能遷就,還能遷就誰呢?”


    “哼,朕生了一個好兒子啊。”


    “苦心盼著你迴來,你卻這般對朕,哼,真有意思。”


    你當初侍奉你爹的時候,你爹也這樣矯情嗎?


    可惜,宣宗皇帝死的時候,朱祁鈺才八歲,還什麽都不懂。


    “兒臣知錯。”朱見漭跪在地上。


    “知錯就改,不知道改就知錯有什麽用?”


    朱祁鈺很生氣:“去把恭桶取來,朕要大解。”


    朱見漭覺得惡心,他爹拉屎,他得在一邊伺候著。


    打發太監去取。


    朱祁鈺並不覺得有什麽,真讓他擦屁股,他不也得擦嗎?


    作為當爹的,他已經照顧朱見漭的情緒了,他卻不知足。


    若想為難他,他又能如何?


    “老四,朕打算過了年就將皇位禪讓給你,朕安心的當太上皇,省著名不正言不順的。”


    朱祁鈺開始給老四畫大餅了。


    這份大餅他還是第一次吃。


    朱見漭眼睛亮起,縱然有個老厭物在宮中活著,也比自己隻是太子更好,更名正言順。


    所以,這幾天他伺候起他爹來更帶勁。


    也不嫌棄他爹事多了。


    他開始盤算著,一旦他登基後,就要大權獨攬,將權力緊緊攥在手裏,省著被他爹指手畫腳的。


    他這幾天跟他爹提了,朱佑棅的安置問題。


    朱見漭的意思是,和太孫一起秉政。


    卻被老皇帝拒絕了。


    朱佑棅不具備登上皇帝位的機會,所以他必須遠離朝政,嚴謹他的出現不該有的野心。


    魯王封號也不能用了,新魯王朝廷都冊封了,他一個死去的人,哪有什麽資格還當魯王?


    朱祁鈺卻秒懂朱見漭的心思,冷冷道:“大明沒有一塊土地,是多餘的,任何人都不許將大明國土分封出去。”


    “兒臣絕無分封之意。”朱見漭吐槽老皇帝,把鄂畢河東邊的冰原送給魏國的時候,你咋沒說土地是多餘的呢,你將富饒的孟加拉一塊地盤送給穀王的時候,怎麽沒說不許分封呢?


    你兒子是兒子,我兒子就不是兒子了嗎?


    朱見漭對親兒子,還是舍得一塊土地的,大不了幹掉一個兄弟,讓他兒子去繼藩去。


    “朕會下明旨,大明境內不允許分封,設為祖製,任何人不準破朕設的祖製,否則,不配為大明天子!”


    朱祁鈺豈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


    從朱佑棅迴來之後,他們父子就親密無間,烏龜找王八而已。


    “兒臣知道。”朱見漭得哄著點老爺子,皇位馬上就到手了,再忍耐幾天而已。


    等他繼位之後,他就幹掉一個藩王,讓他兒子去當藩國皇帝。


    朱祁鈺對他甚是滿意,看吧,兒子也不是不能改,就看他願不願意改。


    晚上不起夜,不也忍住了嗎?


    按照他的規矩習慣一板一眼的做事,不也學會了嗎?


    得會畫大餅。


    不允諾他皇位,他會用心侍奉?


    哼,孝心這東西最不可靠,人的想法時時刻刻在變,誰能保證一個人始終如一?


    談妃的病好了之後,就把朱見漭趕走了。


    他的眼睛也要拆開麵罩了。


    “愛妃,你在朕身邊朕才心中有底。”朱祁鈺也很緊張。


    談妃幫他打開眼罩。


    朱祁鈺慢慢睜開眼睛:“把燈打開。”


    當老皇帝適應光線後,才打開燈,朱祁鈺看向談妃,臉上帶有幾分失望:“確實看清晰一點,卻和朕想象中的相距甚遠。”


    他以為能恢複5.0呢,結果隻是稍微清晰了而已。


    “陛下切莫這樣說,太醫說了,術後的眼睛是需要恢複期的,現在還灰蒙蒙的,過幾天就好了,適應了就好了。”


    果然,過了幾天後,朱祁鈺看事物變得清晰一些。


    但也恢複不到5.0。


    其實他是真正想恢複年輕的。


    而在東宮裏,朱佑棅則在哀求他爹,他不想在京師做個閑散王爺,就算不能外藩,給他個職務也好啊。


    “陛下很反對親王幹政的。”朱見漭也猶豫。


    若不給朱佑棅職務,他如何幫自己抗衡老大呢?


    “爹,兒子不是要幹政,而是給兒子點事做呀,哪怕去地方做督撫,也可以呀,大明有親王做督撫的先例。”朱佑棅其實是想外藩的。


    “讓孤想想。”


    朱見漭覺得該給老四權力。


    他去養心殿想說服老皇帝,卻被老爺子一頓臭罵:“你腦袋讓狗踢了?小時候的機靈勁兒去哪了?”


    “親王參政,會發生什麽?你知道嗎?”


    “朕讓親王參政議政,那是要分封出去的,他們永遠不會迴大明了,所以才給他們權力。”


    “你讓你家老四參政,是不是讓他參與皇位鬥爭啊?是不是逼太孫兄終弟及啊?”


    “大明皇位順序傳承是不是要亂了套啊!你是覺得大明國祚延綿,和你有仇是不是?”


    “滾出去,別來煩朕!”


    朱見漭悻悻而歸。


    朝臣都被他得罪了,沒人願意真心幫他。


    真心朋友一個沒有了。


    老皇帝是真狠啊,他剛迴國,就斷他羽翼。


    如今連他能商量事情的人都沒有。


    反倒萬壽宮裏,朱佑梐身邊有很多人為他出謀劃策。


    沒必要對付朱佑棅,但不能給他權力,讓他做個閑散王爺,做大哥的還要時時刻刻關心他,千萬不能刺激他。


    朱佑梐耐心聽取,隻要得閑,就邀請朱佑棅赴宴。


    朱佑棅從來不去,兄弟倆關係很差,朝野皆知。


    可太孫做的不錯,即便弟弟給他甩臉子,他也不跟弟弟翻臉,反而有好東西都想著弟弟。


    朱佑梐在京師得到了美名。


    轉眼到了年關。


    戶部和財部正在統計財政收入,並且製作報表,開年就要公布出去。


    今年財政收入極為可觀,達到了前所未有的176億元。


    而財政支出僅有120億,略有盈餘。


    盈餘的錢,朝廷打算投資在社會福利上,提高居民的社會保障上,包括養老、醫療、失業。


    今年,朝廷預計會增發紙幣。


    景泰六十八年,就要實現紙幣和石油掛鉤,大明要在亞丁灣地區駐軍,打算租賃一個島嶼,建立世界最大的軍事港口,目前正在談,談下來的概率很大。


    駐軍亞丁灣,和掌控中東石油,紙幣和石油掛鉤一樣重要,有兵才有權。


    貨幣增發量,可能要達到曆史新高,達到5%左右。


    明年市場依舊繁榮。


    明年,朝廷還會放鬆很多行業的管製,包括能源上,都會陸續吸引民間資本進入,擴大資本盤子,並恢複因為肅清而影響的資本信心。


    股市上,朝廷會進一步規範,鼓勵企業上市,鼓勵民間資本進入股市,促成股市繁榮。


    今年增發的貨幣量,不會投入銀行,用作房屋貸款,而是進入股市,促進股市繁榮。


    朝廷還會增發外匯儲備,支持各藩國儲備紙幣明元,因為明元會成為石油結算唯一貨幣。


    百姓生活方麵,景泰六十八年,朝廷預計,全國工資上漲20%以上,實現工資大規模飛躍。


    工資,其實每年都小漲,很多年沒有大漲了。


    景泰六十八年,朝廷說工資會漲,因為明元要作為石油結算的唯一貨幣,必然要增發紙幣,市場上紙幣增多了,工資自然就漲了。


    以前不漲,那是朝廷在控製,民間的水被反吸迴來,所以工資不漲,房價小漲。


    今年,要大規模放水,之前吸迴來的水,一股腦的放出去。


    工資飛漲,物價飛漲,房價飛漲。


    朝廷要保證房價穩步增長的同時,防止房價忽然崩盤,同時,防止資本做空房價,反對炒房團等哄抬房價的行為。


    其實,哄抬房價都無利可圖了。


    大明的房子已經飽和了。


    朝廷隻是控製房價不掉即可,小規模漲可以,暴漲絕對不行。


    可沒有熱錢進入市場,房價隻會跌不會漲,這是經濟規律,朝廷會用政治手段,保房價平穩。


    而市場的熱錢,朝廷要引入股市,擴大股市的資金盤,盡量讓股市取代房市。


    明年,朝廷大力發展股市,炒股的人就會掙錢,有手就行。


    未來幾年,股市會一片看漲。


    朝廷又在市場上提供十萬個就業崗位。


    在景泰六十七年年末的時候,龍旗牌汽車量產汽車成功,大明第一批量產的汽車即將上市。


    目前大明有五家車企,龍旗牌吃到第一撥紅利。


    未來,汽車市場前景極為廣闊。


    就需要大量汽修人才。


    景泰六十八年,是電氣革命發展的關鍵時刻,皇企國企民企需要大量優秀人才,預計十年內,電氣革命會向市場提供一億個就業崗位,會給大明創造一萬億以上的財富。


    在保證就業機會的同時,還要保證薪金水平。


    今年朝廷提出,九九六,之前是九九七,今年變成九九六,已經是民間一致唿籲的結果了,否則是不會這樣改的。


    其實,這樣改還有一個深層次原因,就是市場上勞動力過剩,如果隻壓榨一個勞動力,會讓市場上出現閑置勞動力。


    那就需要降低勞動力的工作時間和工作強度,增加一個工作崗位,讓閑置勞動力能找到工作。


    所以要保證薪金水平,千萬別高估資本家的良心。


    九九六,是朝廷的新規。


    從財報上來看,大明明天發展欣欣向榮。


    景泰六十七年,居民平均收入突破1300元,曆史新高。


    城市人口平均收入1600元,農村人口平均收入1000元,實現曆史新高。


    社會保障覆蓋人群,達到100%,實現了預期目標。


    而大明平均壽命,再創新高,達到了61歲,世界之最。


    老皇帝也在看這份報表。


    除夕開太廟,拜祭先祖,從景泰六十年後,老皇帝就不親自做了,都是太子來做的。


    今天是景泰六十七年最後一天,明天就是景泰六十八年了,老皇帝也九十歲了。


    今年年夜飯比較熱鬧,多了朱佑棅一個人。


    老皇帝心情不錯,喝了一口酒,十分難得。


    朱佑棅猶豫後,卻跪在地上:“皇爺爺,孫兒有事相求。”


    本來和諧開心的氣氛,被他這麽一攪和,氣氛凝固。


    但老皇帝卻笑嗬嗬道:“有何事呀,直接說!”


    “爺爺,孫兒想迴魯國,孫兒的根在魯國,縱然在國內,也覺得不甚爽利,去了魯國,才是孫兒施展抱負的地方。”


    “孫兒不怕失敗,男子漢大丈夫,失敗了就再站起來。”


    “可孫兒不甘心,被不孝子奪走了帝位,如今江山縮水,孫兒心中不服。”


    朱佑棅叩首道:“孫兒本就是個將軍,近來拘束在宮中,猶如飛鳥入了鳥籠,野獸進了牢籠。”


    “請皇爺爺開恩,讓孫兒返迴魯國,奪迴基業。”


    朱祁鈺輕笑:“就這點事呀?在京師,陪陪爺爺,爺爺年紀大了,需要你們這些孩子陪伴。”


    “的確,大丈夫誌在四方。”


    “可棅兒,你知道你那一敗,敗在哪嗎?”


    “在東歐,魯國是小國,你卻用大國的玩法治理一個小國,所以你現在迴去,還會失敗的。”


    朱祁鈺笑道:“朕知你善於打仗,和你爹一樣優秀。”


    “可是,你那支百戰雄師已經全軍覆沒了。”


    “若再拉起這樣一支軍隊,要花多少錢,你們魯國能支撐得起嗎?”


    “魯國已經成了彈丸之國。”


    “商國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沒有滅亡魯國,已經算網開一麵了。”


    “棅兒啊,就算你迴去,也解決不了魯國的內憂外患了。”


    “先在國內陪陪爺爺,等待時機成熟,朕會讓你迴去的。”


    朱佑棅急了,您是真沒聽明白,還是假沒聽明白啊。


    我是要迴去嗎?


    我是跟您討要權力呀。


    “好了,今日除夕,不提政事,都說些開心的事。”朱祁鈺讓他歸座。


    朱佑棅一肚子話說不出來。


    打發走兒孫,朱祁鈺冷笑:“那小子還是太嫩了。”


    他的心思朱祁鈺怎麽不明白。


    可大明沒有親王參政的先例,此風絕不可開。


    同一時間。


    朱佑榶也在過年,在商國過的第二個年了,他過得還是不開心。


    今年,他取得了極大的功業,拿迴了商皇的權柄,並解決了商國國內異族眾多的內患。


    國土收複了一部分,還有一些沒有收複,但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目前商國正在和隋國交戰。


    隋國吞並的領土,卻在一點點吐出來。


    縱然取得了如此輝煌的成就,朱佑榶卻還是開心不起來:“皇爺爺,您就如此厭惡孫兒嗎?一封迴信都不寫?”


    他幾乎每個月,都會給老爺子寫一封信。


    可老爺子從來沒迴過。


    出京的時候,老爺子就不見他,這都快三年時間了,老爺子還不肯給他迴信。


    年夜飯,他一個人吃,從離開國內後,他就不喜歡熱鬧的氣氛。


    哪怕最喜愛的皇後,他也不想見。


    他已經習慣了孤獨,喝多時眼淚狂飆,左等右等,還是等不到老爺子的迴信。


    看來老爺子真的厭惡他了。


    “皇爺爺,孫兒想您啊。”


    朱佑榶頭藏在被窩裏,淚如雨下:“求求您原諒孫兒好不好啊,都是父王,是他的錯,您不要怪孫兒好不好啊?”


    “爺爺!”


    朱佑榶哭累了,靠在床頭,鬱鬱寡歡。


    縱然當了藩國第一皇帝又如何?


    縱然打贏了魯國,奪迴皇權又如何?


    皇爺爺終究不肯原諒他。


    其實,和他一樣在苦等老皇帝迴信的,還有朱佑樘。


    元王朱佑樘。


    他最近十分惶恐,近三個月來,都沒收到老皇帝的迴信,他以為自己索要大元國號,被老皇帝厭惡了呢。


    趁著東歐劇變之機,大元徹底統治了巴爾幹半島,白人土著很多被肅清了也有一些逃去了蔡國,還有一些在運河上從事體力活。


    他上次寫信,向朝廷索要希臘,擁有希臘,他就擁有整個巴爾幹半島。


    可是,密信石沉大海,沒有迴聲。


    最近這段時間,他過得十分惶恐。


    大明地中海艦隊,尚在大元國停靠,他已經開始布局,一旦朝廷跟他翻臉,他立刻拿下地中海艦隊。


    他總覺得大明有事發生,不然老皇帝不會不給他迴信的呀。


    不止是他在惶恐,對麵的陳國也在惶恐。


    陳王朱見溽正在尋求把二兒子封去丹麥,近兩年和維京人沒少打仗,對於大明要求陳國支援奧斯曼,陳國視而不見。


    幾個月前,他上疏給老皇帝,解釋原因。


    可是,信件石沉大海,沒有迴音。


    他懷疑老皇帝是被朱見漭控製了,所以沒有迴信。


    不然以他爹愛子憐子的份上,怎麽可能沒有迴信呢?


    一定是他爹出事了。


    太子總攬朝政,控製了信件。


    可越沒有迴音,他越會多想,不停寫信,全部石沉大海。


    不止是他,很多藩王寫信,全都沒有迴信。


    蔡王朱見涯就認為,太子控製他爹,他爹已經出不了養心殿,所以無法給兒子們寫信。


    他很想飛迴京師去,看看他爹到底被太子虐待成了什麽模樣?


    可蔡國,可謂內憂外患。


    蔡國建國時間最晚,分的地方也隻是一座城市,物資全靠開羅運河-愛琴海上運。


    基本都來自大明。


    時至今日,國家運作還要靠大明直接支持。


    這幾年,他滅了幾個小國,才擁有一塊完整的領土,就是保加利亞。


    之後又吞並了羅馬尼亞,建成蔡國。


    看似國土麵積不小,其實都是荒涼之地,山巒疊嶂,爛地一片。


    因為開羅運河是生命線。


    所以,大元吞並北馬其頓這塊地方,兵鋒進入愛琴海之上,朱見涯有苦難言。


    根本不敢說什麽。


    一旦開羅運河向蔡國關閉,蔡國就會斷掉補給。


    南麵的奧斯曼,就會立刻揮軍北上,東北麵的趙國,也會考慮吞並他,西北的捷克斯洛伐克也不是好對付的。


    朱見涯這蔡國皇帝幹得鬱悶。


    作為老皇帝的小兒子,在京師當親王時間最久,分封最晚,也最沒出息。


    繼藩前多麽意氣風發,現在就有多麽落魄。


    所以,和老皇帝斷了聯係,他才多麽惶恐,等老四繼位之後,一定不會大力幫助他,建設蔡國的。


    一方麵他和朱見漭不熟,另一方麵,他最大的敵人,是朱見漭的兒子。


    趙王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


    趙王連親弟弟都不放過,能放過他?


    朱見涯真的想迴京伺候老皇帝,外麵太危險了。


    沒錯。


    三個月來,老皇帝壓住了所有藩王的信息。


    因為當時他要做第一次手術,術後結果未料。


    一旦出現閃失,他需要天下藩王給他發聲,讓朱見漭繼位名不正言不順。


    術後恢複順利,他卻要進行第二次手術了。


    過年期間,才剛剛恢複身體。


    他還是不迴信。


    不是看不到,而是單純的不迴。


    如果現在迴信,有聰明人一定會看穿他的想法的,而如果再長時間內不迴信,等到一年左右時間,迴幾封信,就會造成朱見漭控製養心殿的假象。


    年紀大了,就得會裝軟弱。


    今日,朝臣入宮覲見,都來養心殿來拜見他。


    “朕做了六十八年皇帝了。”


    “做倦了,做累了。”


    “朕想禪讓給老四了。”


    一聽這話,朱見漭喜形於色,他爹不是畫大餅,而是真的要禪讓。


    如果朱見淇聽到,一定會嗤之以鼻。


    “陛下身體康健,天下臣民亦盼望陛下坐鎮天下,如今忽然禪讓,未免讓天下臣民揣測,老臣以為還是一如之前便是。”劉大夏率先反對。


    廢話,老皇帝禪讓,他豈不也要挪窩了?


    朱見漭眼巴巴地看著老爹。


    朱祁鈺衝他點點頭:“時雍,朕終究有撒手人寰的一天,總不能天下臣民都指著朕永遠活著吧?”


    “何況,老四的才能有目共睹。”


    “而且朕早就不主持朝政了,大明欣欣向榮,皆是太子的功勞。”


    “朝中尚有爾等忠臣輔佐。”


    “朕亦放心。”


    “所以呀,就讓朕禪讓了吧。”


    劉大夏翻個白眼,您當皇位是白菜呢,說讓就讓?


    不過,他也在思考,老皇帝難道自覺壽元無多?所以禪讓?這不符合常理呀?


    再看這老爺子,精神灼爍,比前兩年氣色還好,怎麽可能要死了呢?


    莫非是太子逼宮?


    聽說太子侍奉老皇帝那段時間,父子倆鬧得十分不愉快,經常爭吵,那麽問題就出在太子身上。


    劉大夏想不通。


    “陛下,老臣覺得禪讓是大事,應該在大朝會上,由百官商議決定,不能在養心殿裏匆匆決定,老臣覺得不合時宜。”


    楊一清轉移話題道:“今日是臣等朝覲您的日子,又是正月初一,莫說這些事了,說些您開心的愛聽的。”


    楊廷和也附和。


    人家朝臣都勸諫君王多說點正事吧,他們倒好,讓君王可勁享受。


    “朕就是這個態度,皇位禪讓給太子。”朱祁鈺態度堅定。


    朱見漭放心下來,他爹沒耍花樣。


    “陛下,您要為太子聲名著想啊。”劉大夏已經和太子割裂了,複合基本沒機會了,幹脆就撕破臉。


    太子登基,他這首輔之位肯定要丟的,他堅決反對。


    “怎麽講?”


    “陛下乃蓋世仁君,功業當屬千古第一。”


    “又是大明祥瑞。”


    “老臣從未聽說,有天子主動禪讓的先例,若陛下是無德之君,還則罷了。”


    “關鍵陛下之功績,史書難評,千古第一。”


    “如今禪讓太子,知道的會說是您深明大義,太子有才有德,所以才禪讓於他。”


    “可不知道的,反而會說太子不孝,逼宮陛下禪讓皇位,曆史上不是沒有先例。”


    “會給太子招來惡名。”


    “老臣認為,如舊便好。”


    好個屁啊!


    朱見漭咬牙切齒,劉大夏,孤早晚弄死你。


    可劉大夏滿臉正義,這番話說得也義正言辭。


    “諸卿,朕禪讓是否會給太子招來惡名?”朱祁鈺納悶。


    “老臣認為會的。”楊一清率先站隊。


    王恕、餘子俊、王鏊等人都陸續站隊。


    朱祁鈺凝眉:“可秉政的本就是太子,朕的身體無法負擔龐大的朝政,天下臣民應該知道呀,所以朕禪讓給太子,理所應當。”


    “請陛下恕罪,那是有見識的百姓,不會非議。”


    “可民間有見識的人有幾個?”


    “一旦您禪位,太子登基,必然天下非議,太子名聲大毀。”楊一清迴稟道。


    朱祁鈺凝眉,看向朱見漭:“太子,你怎麽看?”


    “兒臣不敢僭越之想法。”朱見漭很悲催。


    他真的想要皇位。


    現在不是老爺子不讓,而是朝臣不允許讓。


    他們圖什麽呢?


    朱見漭沒搞清楚,他繼位有什麽不好的?


    別忘了,朝堂上都是朱祁鈺的人啊,他們會隨著朱祁鈺的心情說話,朱祁鈺從始至終都沒表現出極致的堅決,那就說明老皇帝不願意退位,他們怎麽可能幫朱見漭說話呢。


    這就是症結。


    等朱見漭琢磨明白,已經是下午了,朝臣都迴家了。


    “真陰啊。”朱見漭才明白,真是大餅。


    他還不知道,藩王的密信都被老皇帝壓著,一封都不迴呢。


    朱厚煐在勝湖過年。


    陪他一起過年的,是被拷打得血跡斑斑的曾銑。


    曾銑的確是條硬漢,一句沒招,最後無罪釋放,官複原職。


    朱厚煐覺得,大明的製度有問題,把一個官員打成這樣,最後無罪釋放,還官複原職,不覺得諷刺嗎?


    這樣的官員,還會忠於王事嗎?


    說的好像那些沒挨過打的就忠於王事似的。


    升官發財,才是當官的真諦,別把他們想得多好。


    朱厚煐卻看到曾銑的閃光點,鐵血硬漢,身上都沒一塊好肉了,愣是熬過來,最後查無可查,無罪釋放。


    連中樞都傳來嘉獎令。


    抗震救災工作,全都壓在他的肩膀上。


    他也夠狠的,讓人用擔架抬著,指揮有條不紊。


    所以朱厚煐和他一起過年。


    中樞緊急調配了物資,並且在平壤府其他縣城,騰出了空房子,安置所有受災百姓。


    至於損失,朝廷是沒法賠的,隻能幫助他們找工作,恢複生活信心。


    朱厚煐和曾銑共事三個月,發覺此人大才,有意招攬,可曾銑卻不肯投入他的麾下。


    和嚴嵩不一樣,嚴嵩和朱厚煐關係好的不行。


    曾銑則是個臭脾氣,他從不覺得自己的文武藝,一定要賣給帝王家,就算賣,也得看上麵的皇帝老子是誰?


    若是老皇帝,他心甘情願的賣。


    其他皇帝,他得觀察觀察。


    這就是曾銑。


    朱厚煐並不氣餒,這就跟追女孩子似的,要有耐心,被拒絕了也要迎難而上,當一條好舔狗。


    出了正月,朱厚煐便離開勝湖,北上吉林。


    吉林,作為東北明珠,是大明最遼闊的省份之一,也是東北最富饒的省份,沒有之一。


    因為吉林,擁有完整的鬆花江平原。


    黑龍江則擁有三江平原和沿海平原,論土地富饒程度,還是吉林更富饒。


    但黑龍江更大,尤其是資源方麵,黑龍江要高於吉林,種地方麵,吉林要強於黑龍江。


    東北大糧倉,第一是吉林,第二是黑龍江。


    東北資源排名,第一是黑龍江,第二是遼寧,第三是吉林。


    所以東六省中,排名是:沈陽、黑龍江、吉林、朝鮮、突厥、韃靼。


    李侃督撫吉林的時候,給吉林留下一個好底子。


    作為景泰朝才有的新省,大明傾注了極大精力,給吉林注入漢文化,但曆史底蘊終究淺薄,李侃則將西方文化搬到了吉林。


    吉林,是一座中西合璧的城市。


    李侃最妙的是,將希臘文明中的一切東西,都裝進吉林裏,他親筆撰寫了兩千多年的地方誌,虛構了吉林曆史。


    大明很多地區的曆史都是虛構的,比如西域,比如東北。


    西域曆史上,自始至終就是華夏之地,可以追溯到先秦時期的秦國,還把秦先祖的起源地改到了西域去。


    西域自古以來就是大明領土。


    還改動了漢朝曆史,漢朝是實控西域,張騫出使西域,變成了鎮守西域。


    唐朝對西域的控製,更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最狠的是,唐朝的疆域也做了改動,把整個亞洲全都畫到地圖裏去。


    大明最狠的是,不止是地上曆史造假,地下曆史也造假。


    他們把文物、墓葬,從陝西挖出來,前腳埋進西域去,後腳挖出來,用曆史證明,咱們就實控這裏。


    最離譜的是東北。


    中原王朝控製東北的曆史,幾乎沒有,這裏一直是遊牧民族的跑馬地。


    大明修改了漢朝曆史,兩漢時期都曾短暫實控過,三國時期,公孫瓚、公孫度的領地,就在這裏。


    吉林長春,還偽建了公孫度的墓,長春這個名字,也跟公孫家族掛鉤。


    北魏疆域圖,把勘察加半島畫進去了。


    唐朝就不用說了,必須實控東北,吉林有很多唐朝將軍墓。


    大遼和大金就不用說了,也必須實控整個東北。


    最有意思的是,大明在興安嶺無人區裏,偽造了很多金人墓穴,在整個吉林和黑龍江,遍地是遼金博物館,挖出來很多文物。


    大元和大明就不用說了,肯定實控了呀。


    李侃又將希臘曆史移過來。


    從希臘地底下挖出來的東西,全都埋進吉林土地裏,佯裝考古發現,然後進行考古挖掘。


    吉林很多希臘文化博物館。


    希臘文化的起源地,經過史學家的嚴肅考察,就是吉林。


    其實,以大明源遠流長的曆史,壓根就不用造假,可是,大明注重法統,一個地區的法統,需要自古以來的曆史,那就創造自古以來的曆史。


    朱厚煐參觀了幾間博物館。


    在希臘文化博物館中,夾雜著遼金曆史,原來才知道,希臘文明,是春秋時期燕國傳過去的。


    燕國傳過去的時候,是從冰麵上,先走到了美洲,將漢文化傳到了美洲,再從美洲,傳到了希臘。


    沿途走的都是冰麵。


    其實,先秦時期的燕國曆史,記載得並不詳細,缺失很多的,甚至連燕國疆域都畫不出來,連燕國的首都在哪都搞不清楚。


    這就給了大明操作空間,把整個北方都圈進燕國裏,美洲也在燕國的統治範圍內。


    朱厚煐參觀了三間博物館,並不覺得違和呀。


    他也不知道這是造假的,他還認為是真的呢。


    朝廷造假曆史,不可能向所有人宣揚的,知道的就那麽幾個,還被下達了封口令。


    朱厚煐看完之後,覺得吉林很有曆史,他在遊記裏記錄了參觀經曆。


    其實,曆史這東西,就是眾口鑠金。


    很多書籍記載了,那麽就有這段曆史,因為書籍之間可以互相佐證呀。


    吉林曆史造假之後,很多專家進行了記載和宣傳,長達幾十年的時間,不間斷的記載,並將曆史寫進了常識,寫進了教科書,那麽假的就變成了真的了。


    其實,對曆史極為尊重的漢人,是不屑於造假曆史的。


    反而那些沒曆史的野蠻人,最擅長造假曆史,比如歐美人,他們的曆史都是假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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