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336章十三件大事主持北方武學的人,最有希望成為下一個軍中山頭。


    而皇帝最信任的武將,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老臣以為寧遠伯合適。”胡濙道。


    沒錯,皇帝要扶持的就是範廣。


    這兩年範廣護駕,勤勤懇懇,有苦勞沒功勞,沒法晉爵。


    主持武學事,就是讓他建立軍中山頭,這次武學考生,都是他的門生。


    “範廣拱衛朕左右,看著諸將在外立功,立功晉爵,他隻能守著朕,這次就讓他來主持。”


    範廣感激地謝恩,說了些肉麻的表忠心話。


    別看他隻是伯爵,若非這幾年皇帝需要他拱衛,否則也是一位國公。


    “武學事,結束後,範廣就去寧夏掌軍。”


    朱祁鈺壓壓手,不聽勸諫:“先聽朕說完,朕知道,不能再開一條戰場了。”


    “不是去打東察合台汗國。”


    “但原傑上疏說,瓦剌東遷,和邊疆都有摩擦。”


    “朕下了中旨,告訴他務必忍耐了,近幾年都沒有大仗要打的。”


    聞聽皇帝這麽說,朝臣頓時放下了心。


    大明已經兩線戰線了,大明後勤十分吃力的,國內還有旱災,日子不好過。


    別看東北取得了勝績,其實兀良哈的根基尚在,不容馬虎,這場戰爭是漫長的消耗戰,苦熬著,看誰先退出東北。


    “範廣,去寧夏,一是征兵待戰,二是懷柔胡虜。”


    “大明和瓦剌確實有仇怨。”


    “但瓦剌已經不複存在了,仇怨也該過去了。”


    “應該收胡兵為己用。”


    “你也不用擔心無仗可打,寧夏天天都打仗,和東察合台汗國,也經常有戰爭。”


    “朕命你為雲涼總督,節製兩地大軍,授虎威將軍。”


    虎威將軍是正二品將軍,在總兵之上。


    “臣謝主隆恩!”範廣恭敬磕頭,心中熾熱,終於要放出去建功立業了。


    方瑛都當上了國公,給他幾年,他也能當上國公。


    “既然說到了戰爭。”


    “就說說這些年的戰爭吧。”


    朱祁鈺道:“諸卿皆知,很多戰爭,不是朕想打的。”


    “比如平柬之戰,抗擊東南聯軍之戰,甚至吐魯番之戰,都不是朕想打的。”


    “但沒辦法。”


    “大明丁口太多,不解決,朕寢食難安。”


    “朕又是個急性子,慢慢解決又覺得太慢。”


    朱祁鈺道:“結果就捅了馬蜂窩,東南夷視大明如仇寇,想再占一地,難之又難。”


    “昨日梁珤的奏疏,送到宮中來。”


    “朕看完,也深感無奈,東南夷恐明之甚,沒法用語言來形容。”


    “以後再想占據一國,怕是要一個人一個人的殺了,殺完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這話又引起一片熱議。


    閣部、乃至民間都在熱議此事,平柬之戰,徹底嚇壞了東南夷,所以才有了東南聯軍反明之戰,攻打渤泥、呂宋兩國,遭到前所未有的抵抗。


    “李東陽給朕上了封奏疏,朕看完也在反思。”


    “秦漢以來,漢人就一直在開疆拓土。”


    “自太祖皇帝開始,大明一直在對外擴張,但這個擴張,是穩步的、是緩慢的、是皆大歡喜的。”


    “到了景泰朝,才變的。”


    “是朕把大明帶偏的嗎?”


    “朕反思很久,發現並不是的,大明對胡虜、異族、和東南夷,全然是三種不同的態度。”


    “先說漠北諸族,基本是有打有和,能懷柔就懷柔,能收服就收服,軍中有多少胡族將軍?各族的都有,蒙人、女真、迴迴、索倫等在朝為官的也不少吧?”


    “大明雖搞屠殺,但沒有屠過一國,而且是能收服就收服,盡量懷柔為己用。”


    “對境內的異族,那苗人、彝人、壯人、瑤人,朕待之如親子,多少百姓都羨慕嫉妒恨呢。”


    “就說那兩廣軍、貴州軍,多少人封爵了?多少人在宮中拱衛朕?”


    “今年平定貴州土司,那些俘虜都編入軍中了,哪個殺了?連修路都舍不得用,用的都是從印度買來的奴隸。”


    “當年的廣西軍百萬之眾,現在誰不是心向大明?誰不是朕的死忠?”


    朱祁鈺說著,百官斟酌著,微微點頭。


    皇帝最妙的是,用廣西軍打交趾,用貴州軍打東南夷,用蒙人打女真,用女真打蒙人。


    這樣做,必須得有兩個依仗,一是漢軍足夠強;二是皇帝足夠有錢。


    “唯獨東南夷,大明對他們的態度是什麽樣的呢?”


    “壓根就沒把他們當成過人。”


    “所以才有了安南之屠、占城之屠、柬埔寨之屠。”


    “才讓東南夷起兵反抗,才讓大明無法再輕鬆獲得東南夷的疆土。”


    “這才是根結所在。”


    “別說朕,朝野上下,有人把他們當成人嗎?”


    “估計是沒有吧?”


    朱祁鈺道:“咱們對北疆、西南疆、南疆的人,是三種截然不同的態度,所以才造成今天這個局麵。”


    朝臣也在思考。


    是啊,是從何時將東南夷不當成人的呢?


    是釋奴令之後吧,皇帝最先宣揚的思想,他們不是人,隻有在華夏疆土之內的人才是人。


    這種思想,經過反複渲染、宣揚,已經在民間生根發芽了。


    看看都察院,渤泥、呂宋之屠,有人上疏叱罵殘暴嗎?似乎真的沒有,似乎都習以為常了。


    “陛下,這是都察院禦史李東陽的奏疏?”李賢發現一個絕世天才。


    太監將一本奏疏,送到李賢手中。


    李賢看完,文采斐然,見解深刻。


    “賀喜陛下得麒麟才子!”李賢仿佛看到了,李東陽拜相之日。


    朝臣都傳閱這道奏疏,都嘖嘖稱奇。


    “陛下,您覺得國朝對東南夷過於蔑視,莫非是要改變對東南夷之策嗎?”餘子俊問。


    “不改。”


    朱祁鈺站起來:“既然朕改名為大明帝國,那麽就要展示出大明的霸氣來!”


    “他們不死,大明丁口何處安置?”


    “他們的存在,擠壓了大明存在的空間!難道他們還有必要存在嗎?”


    “說來說去,是他們占據了膏腴之地,這就是原罪!”


    又話鋒一轉:“但是,朕最近看了篇文章,覺得有點意思。”


    “是浙江人謝恩,寫的一篇文章,朕下旨傳閱天下了,你們應該都看到了吧?”


    謝恩靠這篇文章,謝家不但沒被移民,謝恩還被錄入軍機處。


    “陛下說的是謝恩的民族論?”白圭對這篇文章讚不絕口,是以記得清楚。


    “沒錯,就是這篇民族論,讓朕對謝家高抬貴手,甚至還破格錄他入軍機處。”


    朱祁鈺道:“大明強壓東南夷,已經讓東南夷催生出民族這個概念。”


    “諸卿,朕問問伱們,咱們是什麽人啊?”


    當然是漢人了。


    “這就是民族啊。”


    朱祁鈺道:“朕為何要強製天下人用漢姓、說漢話、穿漢衣,甚至不停在模糊民族的概念,就是讓大明人全部是漢人,漢人,也是大明人。”


    見朝臣滿臉懵,這個概念秦漢時候就有了呀。


    有什麽問題嗎?


    “李賢,朕問你,漢人和蒙古人,有血仇嗎?”朱祁鈺問。


    李賢猛地一怔,旋即駭然:“陛下的意思是,若以民族論,那麽東南夷就和大明有了血仇,解不開的私仇,以後想吞並占領就越來越難,除非殺光最後一個人。”


    朱祁鈺點頭:“不止國外啊,國內呢。”


    “你們想想,大明是單一民族國家嗎?”


    “東南夷朕不看在眼裏,那麽國內呢?朕能置之不理嗎?”


    絕不是啊!


    華夏自古就是多民族國家呀。


    現在看似大統一的大明,也是個火藥桶啊,隻要有心人煽動起來,那麽大明就烽煙四起了。


    “所以呀,這個東西要不得。”


    “也絕不可以讓天下人產生什麽民族論調。”


    “這天下隻有大明人,和大明之外的人。”


    “沒有什麽漢人,瑤人,壯人,苗人,隻有一樣的漢,明!是自己人!”


    朱祁鈺是看過答案的,為什麽殖民最後都失敗了,因為民族覺醒了呀。


    所以朱祁鈺對他們趕盡殺絕,讓這片土地上,隻有單一的大明人。


    就算有一天分裂出去了,根子是不會變的,他們照樣會祭祀他華夏列祖列宗。


    “再想想,朕做的事。”


    朝臣頓時恍然,原來皇帝這麽有遠見啊。


    “諸卿,這也是朕為何大費周章,幾百萬幾百萬的往外麵移民。”


    朱祁鈺道:“李賢,朕問你,為何朕對三地百姓,持有不同看法,原因何在?”


    李賢略微思考,眼睛一亮:“陛下是在用人。”


    “漠北諸族,騎兵甚強,他們能產出最好的騎兵;而且,明人適應不了大草原,就算去了也會被胡化,還不如養著他們,把他們養成漢人便是。”


    “西南土人,皆是最強山地兵,大明征討安南、占城、柬埔寨、渤泥、呂宋,他們居功至偉,是以陛下對他們格外優待。”


    “而東南夷土人,性格懶散,難為強兵,又不事生產,有些甚至不曾開化,所以陛下不願意背負這等包袱,這才下了屠殺令。”


    朱祁鈺開心地笑了起來:“知朕者,李賢也。”


    “沒錯,朕用的是人之能!”


    “不看地域,不看族群,隻看能力。”


    “所以朕對不同地區的人,用法是不一樣的,結果自然也不一樣。”


    “這件事,算是第九件事。”


    朱祁鈺笑道:“既然說開了,就展開了繼續細說。”


    “說到這用人啊。”


    “朕在想,能否征西夷入朝為官呢?”


    這話頓時引起一片嘩然,姚夔立刻站出來:“陛下,大元時色目人占據朝堂之上,高人一等,太祖建立大明後,色目人才變少。”


    “老臣不是反對色目人,而是色目人和咱們長得不一樣。”


    “老臣覺得難以徹底漢化,而且明人對色目人深恨之。”


    文武之中的色目人後代不少,陳友就是。


    但他們的祖先,在大元是二等人,所以漢人恨死他們了。


    “漢化不是問題。”


    王複開口:“反倒是,會讓漢人血統不純,這是最大的問題。”


    朝臣吵了起來,大多數人認為用色目人為官不合適。


    朱祁鈺也在深思,他要用人之能,大明的工業化進程,急需要大批歐羅巴的人才襄助。


    這些人才來了,必然會吸引更多的西夷進來。


    剛開始好控製,過個幾十年,西夷和大明人混居。


    胡濙輕咳一聲,示意噤聲:“陛下,您為何要用西夷人啊?”


    “朕覺得西夷人的機械、造船方麵比大明先進,所以朕想引進一批西夷人來大明。”朱祁鈺直言不諱。


    胡濙笑了起來:“陛下,工匠乃小道,用不著給官做吧?”


    “賞一些錢財,實在有才華的,就給個小官當當嘛,不至於躍居朝堂之上吧。”


    沒等皇帝開口,李賢卻道:“老太傅,陛下擔憂的是百年之後,若大批西夷進入大明,生根發芽,會吸引更多西夷來的,到時候咱們是接納,還是不接納呢?”


    胡濙笑道:“陛下、首輔,你們這是杞人憂天了。”


    “他們掌握先進的機械、造船之法,咱們就差到哪去了嗎?”


    “咱們的人就不會學嗎?”


    “學會了就給一筆錢財,打發他們迴國便是。”


    “哪還用得上一百年啊,十年咱們就學會了,沒等他們大批進來吸血呢,就把人趕走了呀。”


    這話讓朱祁鈺和李賢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還是老太傅看得通透。”


    “朕還在猶豫呢,該不該引進一批人才進來。”


    “經老太傅這麽一說,引進來。”


    “讓他們給國朝賣命,然後趕走。”


    胡濙見皇帝煞有介事的樣子,輕笑道:“陛下,您不必心思這麽重。”


    “大明之強,在於包羅萬象。”


    “不管長成什麽樣的人進來,十年之後,必會漢化,打心眼裏把自己當成明人。”


    “這是漢文化的優越性。”


    這是大明的自信,強大的文化自信。


    “那這事就定下來,和西夷商議,招募一批人才來大明。”朱祁鈺道。


    朝臣對這點並沒反對,這是小事,皇帝是被答案嚇到了,但別忘了,這是漢人最偉大的時代,這種偉大還要持續二百年呢。


    “梁珤的軍報,諸卿都看了吧?損失肯定大了些,銀子確實沒少花。”


    “但收獲也不小,梁珤將兩國掃淨後,得金銀珠寶鑽石,價值近六千萬兩。”


    “兩個小國,就賺得盆滿缽滿。”


    大明不產鑽石,但晉朝就已經有外國進獻鑽石了,所以百官並不陌生,家裏都有。


    朱祁鈺臉上帶著笑:“殺人放火金腰帶啊。”


    “雖然後續占領難度太大,起碼這一波咱們賺了不是?”


    “還是按照老法子分配。”


    “年前,去河北、河南征一批人,趁早送去呂宋和渤泥,跑馬占地。”


    “新移民的地區,就不要征人了,兩湖、山東都不征人,盡量維持地方安定。”


    預計是征一千萬。


    但不可能一口氣征走,而是一點點征,送去集訓,然後再征,再練,再征的。


    聖旨前天就傳下去了,福建已經組織人南下了。


    “交趾的奏疏,已經三路伐老,明年雨季來臨之前,老撾也就平定了。”


    朱祁鈺對老撾不感興趣,這是個太窮的地方了。


    兵還不兇,修路去吧。


    喝了口茶,潤潤嗓子。


    “第十件事。”


    “是宮中的事。”


    “朕離京兩年多,很多宮娥到了年紀,耽擱了出嫁。”


    “朕會多備一份嫁妝,到了夫家不能給氣受。”


    “朕知道你們都互相訂好了夫家,下朝後傳一句話,就說耽擱了好日子,可以怨朕,但不能給她們氣受。”


    “在宮中伺候過朕的,都是有功的,你們家中是娘家,宮中也是她們的娘家。”


    “若誰跑到宮中哭訴來,朕可給她們做主啊。”


    朝臣哭笑不得,這是為自己閨女撐腰,罵著人家爹。


    不過,也鬆了口氣,這些嬌慣了的大小姐,竟還讓皇帝很滿意,是好事的。


    “這幾年,朕在宮中設了女學。”


    “請了些閨閣諸葛來講學的,朕還編纂了教本。”


    “宮娥們都在女學裏學過習的,偶爾朕還給她們講過課。”


    “這件事諸卿可知道?”


    還真不知道。


    皇帝在內宮的事,密不透風,除非皇帝想泄露,不然泄露出一絲一毫,都知監天天都會查,查到的後果會很慘。


    “臣等謝陛下教諭之恩!”朝臣跪伏在地。


    本以為女兒進了火坑,誰知道是進了金山啊,皇帝親自授課,這是大靠山啊。


    “朕在想啊。”


    “男人能讀書,女人怎麽不能讀書呢?”


    見朝臣反應很大,朱祁鈺壓手:“朕打算在宮外設女學,挑一個私密的地方,不許男人進入即可。”


    男女大防真的可怕,朱祁鈺也沒法改變。


    風氣的變化,得慢慢來。


    “當然了,這是對民間開放的。”


    “官宦家中的女兒,都在宮中上女學,朕親自教導。”


    “姚夔,朕問你,你小時候是令堂教導更多,還是令尊多呀?”


    朱祁鈺見朝臣不以為意,才發問。


    姚夔微微一愣:“老臣兒時,父親在外忙公務,是母親教導的多。”


    “李賢,你呢?”


    肯定是母親啊,父親哪有功夫管孩子呀。


    “諸卿,你們也都是母親教導居多吧?”


    “長大了,入學堂了,才是老師教導,對吧?”


    “真正影響人一生的人,不是父親,而是母親。”


    “朕這話,諸卿承認吧?”


    朱祁鈺看見朝臣陷入深思,便道:“所以朕覺得,女子當入學,學好了,才能好好的教育孩子。”


    “孟母三遷,嶽母刺字這些膾炙人口的故事,不必朕重複說了吧?”


    “倘若天下母親,皆是孟母、嶽母,那麽天下人才會有多少呢?”


    朝臣醍醐灌頂。


    皇帝是讓女子學習後,教導兒女成才,這可是關係著千家萬戶的大好事。


    馬文升率先道:“依陛下之言,若女子讀書,便能更好的教養孩童,可是,民間窮苦,又重男輕女,男孩尚且讀不了書呢,何況是女孩了?”


    “確實是這個理兒。”


    朱祁鈺笑道:“可不做是一迴事,不知道是另外一迴事。”


    “朕的意思是,讓禮部出一些書籍,讓兒童能看懂,起碼認識幾個字,女孩也要認識幾個字。”


    “教育是大計,可以慢慢來嘛。”


    “先把官宦家中的女子,教導好了,久而久之,天下百姓不就都識字了嗎?”


    大明的識字率是很高的,民間也有非常濃鬱的向學之風。


    “臣等沒有意見。”朝臣也都開始深思。


    在宮中教導,皇帝會給女兒們灌輸什麽思想呢?


    聰明人也明白了,他們在算計皇帝的同時,皇帝卻早早抓住了下一代人,這些宮娥釋放出去,她們學的是皇帝編纂的教本,延續的是皇帝的思想。


    幾代之後,皇帝就會成為新聖,如孔孟那樣的人物。


    皇帝的心思是真深啊。


    “第十一件事。”


    “就是瘦馬案了。”


    朱祁鈺臉色又繃起來:“朕當初掏錢養孤兒的時候,就擔心地方做手腳。”


    “結果,不是做手腳,而是把朕當傻子糊弄!”


    “若非爆發了養濟院瘦馬案,朕到現在還蒙在鼓裏呢!”


    “雖然懲處了地方,但中樞是瞎子嗎?”


    “還是可著朕一個人糊弄?”


    朱祁鈺忽然發怒。


    朝臣跪在地上,太陽已經出來了,照耀在百官身上,卻感受不到暖意。


    皇帝離京之後,發生了五大案,到現在五大案都沒查出個所以然。


    像瘦馬案,查到了張永,還怎麽查?


    “今天是朕迴來的第一個大朝會,朕給你們留點麵子。”


    “迴去後自查,快點把五大案給朕結案。”


    “朕要看到真相!”


    朱祁鈺道:“孤兒,還是全部送入京師,朕來養著,不分男女,女孩多朕也養得起。”


    “重男輕女,民間要殺一殺這種風氣。”


    “從朕下旨不許溺嬰後,這些刁民竟開始把女嬰送到養濟院,讓朕來養了,他們都是怎麽想的?腦子是灌屎了嗎?”


    “這樣生而不養的刁民,夫妻統統拆分,一南一北去移民。”


    雖然皇帝正在氣頭上。


    馬文升迎頭而上:“請陛下息怒,臣有幾句話要說。”


    “說!”


    馬文升磕了個頭,直言不諱道:“陛下養嬰兒,能養一時,難道能養一世嗎?”


    “現在大明錢糧充裕,以後早晚有不充裕的時候。”


    “鬥米恩,升米仇。”


    “若民間形成這種風氣,會有更多的棄嬰,送入中樞來,讓陛下來養著。”


    “而且,這些人長大了怎麽安置?是當皇親安置?還是當成普通小民分地安置呢?”


    “他們自小就被陛下您養著,生活衣食無憂,八成要養出一身貴氣,這樣的孩子放去民間,豈不會自覺高人一等,然後禍害地方?”


    “您這不是養了一群孩子,而是養了一群禍星啊。”


    “而過幾年,民間百姓發現有這等好事,必然蜂擁而至,冒著被殺頭的風險,也會大量棄嬰,讓您來養著。”


    “因為這是富貴,比苦讀、打仗來得更容易的富貴。”


    馬文升說得很深刻。


    朱祁鈺陷入深思,他本想用這些人去基層,為他掌握基層去。


    可馬文升這麽一說,這樣養養大了也是貪汙犯,反而會禍亂大明,給朱祁鈺整不會了。


    “馬卿有何高見?”朱祁鈺的怒火止住了。


    朝臣看著馬文升,紛紛側目,厲害啊。


    讓皇帝息了怒火,還轉移了矛盾,這一手玩的好。


    馬文升略微整理一下思路,緩緩開口:“迴稟陛下,臣以為,可養,但不能富養,得讓他們知道自己的來曆身份,也讓他們知道自己沒有攀附皇權的機會。”


    “最關鍵的是,讓他們知道感恩,感恩皇恩,是陛下您把他們養大的。”


    “他們想往上爬,就得從泥裏一點點往上爬,比普通人更難,這樣才能磨礪出真正的人才。”


    “男嬰好辦,隻是那女嬰,養大了也隻是嫁出去而已。”


    馬文升覺得女嬰沒用。


    甚至,顏色好的,還會蠱惑君上,這是大忌,要防著的。


    最好全都送去百姓家中,愛怎麽養怎麽養。


    “就是說朕別把他們當人養,他們爹媽都不要他們,朕把他們當成人,反而會助長人的貪念。”


    “讓他們從泥裏來,到泥裏去,再憑本事從泥裏長出來,晉升之路比普通人更難。”


    “那樣才能為朝廷所用,對吧?”


    朱祁鈺覺得也對,寶劍鋒從磨礪出嘛。


    他們本該死了的人,被皇帝養大了,又有一條出路,就得比普通人出頭更難,否則世界就亂了套了。


    還有一點,米糧開支太大了,畢竟要養幾十萬,乃至一百多萬個孩子,是一筆很大的開支。


    必須得省著花,不餓死就行。


    “微臣是這樣想的。”馬文升其實想說,該放在南京養,放在北方吃飯成本太高。


    朝臣見皇帝怒氣消了,也開始商議,查缺補漏,朝廷不是缺工匠嗎,讓這些孩子都去當工匠。


    就是女嬰沒法安置,倒是可以養大了當宮女。


    問題是宮女現在都是顯貴家中的姑娘去當的。


    “女嬰,朕有個想法。”


    朱祁鈺讓朝臣起來,道:“之前靖江王進獻的童女,都在跟談妃學醫,朕南行路上,也是她們隨駕侍奉的。”


    “民間很缺醫者的,朕打算讓她們全部學醫。”


    “高門顯貴之中,多少婦人有病,不能見男醫?民間也是這樣,女醫更稀缺。”


    朝臣還是覺得供養成本太高了。


    長大、學醫,誰掏錢呀。


    “除了醫者外,朕在想,教育的問題,能不能婦人來做啟蒙。”


    朱祁鈺沒想太多,繼續道:“朕之前說了,母親啟蒙之妙處,若這些女嬰長大後,學得知識,然後為天下孩童啟蒙,諸卿意下如何?”


    就是說,培養幾十萬小學女老師。


    “供養之資就不必說了,既然收了就得養,盡量壓縮成本便是,能少花就少花。”


    若無旱災,朱祁鈺也不會說這句話。


    百姓家中都吃不上飯,這些孩子能吃一口飯不餓死,就是好事了,若還不知足,直接杖斃了事。


    “這件事沒議完,諸卿也都想想,反正這些孩子長大,還很長時間,慢慢想吧。”


    “送孤兒入京的數目,也納入京察,送的越多評級越差,不許害死嬰兒,否則直接處死。”


    其實,朱祁鈺還想培養女錦衣衛,派出去執行任務。


    但成本確實太高了,得好好思量思量。


    說完養濟院的事。


    朱祁鈺道:“諸卿手中的湯婆子沒溫度了吧?給換一換,讓尚食局上茶水,都活動活動,別凍壞了。”


    不知不覺,已經說了兩個時辰了。


    “下了朝,尚食局準備了飯菜,用完了再迴去。”


    朱祁鈺也喝幾口茶,短暫休息幾分鍾,又道:“第十二件事。”


    “刑部。”


    “立刻出台,各行各業相對應的法律。”


    “大明以法治國,太祖的大誥,就是基本法,再不停修補法律、法條,以此為準繩。”


    “中樞、地方官吏,皆以法律、法條治理國家、地方。”


    “朕在江南的時候,狀師、律師越來越多,朕覺得很好啊,有法可依是好事。”


    “法家思想,也要適應這個時代,形成新時代的大明法律,以此治國、治理地方、管護百姓。”


    俞士悅渾身一震,他果然賭對了。


    他把五大案越查越渾,顯然是皇帝想要的局麵,所以皇帝讓他再理發,這是加大他的權柄。


    “微臣立刻著手準備。”俞士悅磕頭。


    朝臣有點沒明白,皇帝忽然搞什麽法律治國,深層次目的是什麽呢?


    倒是李秉最先明白過來,這是要收稅用的,保護專利用的,限製商賈用的,甚至也是用來限製士紳的。


    “宗錄司司正上疏朕,希望國庫出資捐廟。”


    朱祁鈺看向李賢:“這道奏疏,內閣看了吧?”


    李賢出班:“迴稟陛下,老臣已經駁斥迴去了。”


    “李卿做的對。”


    朱祁鈺去看宗錄司的司正宋旻,宋旻渾身一顫,他是景泰二年進士,在軍機處擔任兩年行走,皇帝看重,才去宗錄司的。


    “微臣有罪,請陛下寬恕。”宋旻跪伏在地。


    “你也沒錯。”


    朱祁鈺讓他起來:“宗錄司,執掌天下宗教,重之又重。”


    “各教肯定是想攀附皇權,而使其成為當朝顯教,人之常情。”


    “但是!”


    “從即日起,不許國庫、內帑出資建廟,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是一概不允許的。”


    朝臣微微側目,皇帝這是什麽意思?


    京中僧侶極多,皇帝這些年也沒少建廟,忽然就停止了,意欲何為?


    “刑部出台法律,不管前朝後宮,都斷了出資建廟的心思。”


    朱祁鈺語氣嚴厲:“信教者,皆是化外之人,信仰即可,何必貪圖俗世繁華?”


    朝臣明白過來,皇帝這是警世後世之君,尤其是後宮,後宮已經有了捐廟之風,這股風不能起。


    “但是。”


    朱祁鈺話鋒一轉:“不是朕要革除某教,隻是皇家不捐廟而已,朝中諸卿願意捐廟,以個人名義去捐,朕是不反對的。”


    “而且,各教的廟該建還是建,朕是支持多多修繕廟觀的,但這個錢,朕覺得應該是信徒出。”


    “既然信仰,就虔誠一點,該掏錢掏錢,該建就建,到時候讓朕題字寫碑,朕也樂意至極。”


    擺明了就是皇帝不掏錢,你們願意掏,朕還支持。


    馮孝一翻白眼,您是真摳兒啊。


    但這是不是一種風向呢?他該不該捐廟了呢?


    “但中樞規劃好的廟觀,繼續建,該出的錢還是出的,以後再規劃的,中樞就不掏錢了。”


    “而且,取消各教僧侶的耕田,一切都取消。”


    “聖旨傳下去,有的自己獻上來,沒有的去登記,千萬別逼著朕動刀子,到時候沒命的可就不是一個兩個了。”


    朱祁鈺要對僧田動手了。


    朝臣倒是想勸,看皇帝這樣子,是鐵了心要動的,江南的錢摳完了,該摳廟觀的錢了。


    北直隸的廟觀,早就被黑冰台給摳光了。


    皇帝是四處得罪人啊,但估計也是最富的皇帝。


    “以後,各地賑災,不能隻靠中樞來賑濟。”


    “要靠天下人的力量,一起賑濟。”


    “天下各教,皆是勸人向善的教派,那麽就該出一份力,捐錢的捐錢,出力的出力,別一天就養著身板子念經,那樣修不到最高境界,也見不到佛祖道尊真主。”


    “多多幫助百姓,多行善事,這才是真諦。”


    “各教僧道沒錢的,到災區去,幫幫忙,出一把子力氣,比念一萬遍經文還有用呢!”


    皇帝這話說得太損。


    這是要折騰死各教信徒啊。


    “還有天下商賈,要養成心中向善的好習慣,天下有災有難了,都要伸出援助之手。”


    您就直接說攤派得了。


    朝臣都瘋了,教徒、商賈都出了,士紳能不出嗎?


    等於說,地方發生災情,就讓各教、商賈出,因為你們的教義讓人行善啊,輪到你頭上了,你不行善還信個屁啊。


    皇帝是有的地方特別大方,有的地方又特別摳門。


    有的時候還特別損。


    這麽折騰下來,還俗的僧道肯定不少。


    “還有,各派經書,必須要維護朝廷統治,經文中帶有反明思想的,一概刪除、焚毀,關閉寺廟,處死僧道信徒!”


    “經書必須是漢文經書,其他文字經書必須翻譯過來,不許學習其他文字的經書。”


    “所有經書,必須有大明地圖……”


    “宋旻,具體的你再查缺補漏,教派可以有,但存在的意義是維護大明的統治,否則就不需要存在了。”


    皇帝把這話說到明麵上了,就是要大改,各派宗教都得改。


    漢文這一塊,針對的是喇嘛教。


    “當然了,捐廟之事,朝廷不設限製,有錢就多建,沒錢就少建,弄不到錢朕也沒轍,自己想辦法去。”


    朱祁鈺又加了一句話:“宗錄司是大事,宋旻你這個司正,務必要做好。”


    “陛下教訓的是。”


    宋旻冷汗涔涔:“微臣精通六種語言,對各教經書皆讀過,各教宗師級人物,皆在宗錄司任職,參與編纂新經書。”


    這一點朱祁鈺還是放心的。


    “從印度帶迴來的佛教東西,要建塔封存,不要就放在一個地方,全國各地的寺廟都可以存放。”


    話說一半,胡濙就有不同意見:“陛下,老臣讀過迴迴經文,那聖城隻有一地。”


    “老臣覺得,佛教的聖城,應該是京師,而非他地。”


    李賢又反對:“若天下僧人來京師朝聖,京師人口還會增加,對京師而言是負擔,而非好事。”


    “不如擇一地建立佛宗聖城,讓人去此地朝聖便是。”


    支持李賢的人多。


    京師人口不能太多,不然不安全。


    “擇哪裏建城呢?”朱祁鈺想到了東北,東北有糧,有海,還是平原,建設難度低。


    最關鍵的是,冷、遠,去的才是真信徒,不去的都是假的。


    “老臣覺得長安合適。”李賢認為關中更安全。


    朱祁鈺立刻否決:“長安不行,長安生態脆弱,再加上那麽多僧道到長安去,長安就更亂了。”


    “可長安位於關中的中心,有雄關拱衛。”李賢考慮的是安全。


    “李卿,佛宗聖地,誰會派兵攻打呢?想太多了吧?”朱祁鈺點他。


    被攻打跟你有什麽關係?


    滅佛,也是引起佛教仇恨,到時候你再建佛,好處豈不就來了?


    “那就建在河北。”李賢覺得也對。


    “河北不行,就建在遼寧吧。”


    朱祁鈺道:“遼寧近海,又有充足的糧食,交益之地的僧人去朝聖,可乘船去,不用走幾萬裏。”


    “閣部挑一個地方,建立城池,讓天下僧人去朝聖便是。”


    也不聽勸,直接定下來。


    朝臣有點迴過味兒來了,還是皇帝壞,讓人跑那麽遠去朝聖,不去的就有問題,這是朝廷下次搞錢的借口。


    朱祁鈺還想建一座萬國城。


    把攻克的都城,仿製出來,然後存放各國掠奪來的珍寶。


    現在不是時候,他已經讓人把焚毀的都城地圖都畫好了,等以後用來仿製。


    “那建城、建廟費用誰拿呀?”耿九疇覺得不該動國庫的錢。


    “戶部出唄,難道還打朕的內帑的主意?”


    朱祁鈺沒好氣,旋即靈機一動:“讓天下僧人出,這是佛宗聖城,天下僧人、居士,一人捐一毛錢,都夠建造了,別什麽都指著中樞掏錢,中樞的銀子那麽好收的嗎?”


    還得看您啊!


    耿九疇給他點讚:“依陛下之意。”


    “以後這等事,都得讓他們自己去搞錢。”


    “不是涉關家國大事,別總想著讓朕掏錢,朕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


    “說迴喇嘛教。”


    “截止到景泰十二年,在漠北建了1700座喇嘛教。”


    “效果顯著啊。”


    朱祁鈺道:“朕在想,佛教和道教,能不能分出一個支脈,效仿喇嘛教,和他們教義一樣呢?”


    他不滿喇嘛教不肯漢化,所以就放進去兩條泥鰍,讓他們卷起來,逼著喇嘛教漢化。


    “漠北建了佛教、道觀近千座,但信徒寥寥。”


    “應該重視起來呀,教義得適應環境,不能讓朕的錢打水漂吧?”


    朱祁鈺道:“宋旻,這件事也交給你,年前朕要看到章程,年後就推行,朕給你兩年時間,若佛道兩教的信徒人數還這麽少,朕可就要唯你是問了。”


    “微臣必讓陛下滿意。”宋旻覺得不是事。


    “起來吧,以後閣部做事要靈活,多動動腦子。”


    朱祁鈺道:“說到喇嘛教,就得說說烏斯贜了。”


    “以後征戰,都要招募佛兵。”


    “宮中輪值,也要招佛兵下山。”


    “加強烏斯贜和內地的溝通,彼此互相見麵,才能熟悉嘛。”


    “貴州平定了,四川年後就拆分,調何文淵迴京入閣,年富任重慶省督撫,韓雍任四川省督撫。”


    “四川省要西擴,再擴充原本麵積那麽大的地盤。”


    這是議過的事情,無需贅言。


    姚夔發聲:“陛下,現在不是開戰的良機,朵思已經撤了都司,想再擴入進來,怕是要打仗啊。”


    “打仗也無妨,韓雍、年富都是能打仗的。”


    “就算打,也是小打,擴充勢力而已,把烏斯贜東部的精華部分,全部吞進去。”


    “然後就派官員上烏斯贜,管理事務。”


    朱祁鈺道:“在山腳下多多練兵,兩年內入藏。”


    烏斯贜邊境已經練了幾年了,韓雍去了就能用。


    “再說說第十三件事。”


    朱祁鈺道:“得說說邊疆省份了。”


    “先說貴州,貴州剛剛蕩平,要多派奴隸去修路,把路全部修通,不要管奴隸的死活,景泰十三年,必須修通路。”


    “王偉上了奏疏,說印度諸國都願意做奴隸貿易,人有多是,每天都在往大明運。”


    “不止印度,東南夷諸國都在賣奴隸,別看他們和大明打得厲害,其實都在和大明做貿易。”


    “還有就是采油廠。”


    “明人不夠,就多多派奴隸去挖,不管奴隸死活,朕要多多的瀝青,要快速修瀝青路。”


    “姚夔,還是你主持,多配奴隸過去,玩命用。”


    姚夔抽了口冷氣,這速度還嫌慢呢?


    各采油廠,一年死了十幾萬奴隸,還覺得慢呢。


    “婆羅洲發現了石油,就派人去挖,先運去交趾,可交益兩省先用。”


    “再派人出去買,大食就有石油,讓他們往大明運。”


    “邊疆要快速修通瀝青路,尤其是交益,有了瀝青路,雨季也擋不住大明出兵的道路了。”


    “路要做好維護,不掏錢的都不許上去,絕不許破壞,破壞的一概處死!”


    道路是中樞掌控地方的命脈,絕不能丟。


    以後還要多修,路越多,中樞掌控力越強。


    “廣西和交趾,交趾和新益州,雲南和交趾,這幾條路必須要快速徹底打通,要有很多條路,互通的,河路也要修,修出幾條河來,互相連接。”


    說完了交益之地。


    “說到甘肅,就要說說陳友了。”


    朱祁鈺目光掃視一圈:“陳友拿下了吐魯番,這是功,人沒了,朕也賞了侯爵了,此案就蓋棺定論。”


    “若沒有東南夷反明,早就拿下吐魯番了,甚至已經打垮了東察合台汗國了。”


    “如今寇深在甘肅做得不錯,一手打一手撫,互通貿易,勉強維持和平,不錯了。”


    “寧夏也是,原傑做得不錯。”


    “西北戰爭不斷,這是沒辦法的事,是大明挑起的戰爭,如今又沒兵可派。”


    “但建設不能停下。”


    “寇深上疏,哈密已經幾乎完成重建了,朕打算移幾萬人過去。”


    “還是以征兵的方式,移半大小子過去,半兵半民。”


    朱祁鈺道:“甘肅狹長,不易治理,但這是西域要道,明年開始要先修瀝青路,務必修通。”


    “熱河已經建造完畢了,瀝青路也修過去了。”


    “邊境雖受胡族襲擾,但都不太成氣候,反而被熱河兵壓著打。”


    “但是,瓦剌東遷,要防備瓦剌襲擊熱河,要做好防禦。”


    熱河這個省,是拔地而起的省份。


    耗時四年,建造完畢。


    隻是無險可守,以前草原上沒有強敵,也就無人能打破熱河的防禦,如今瓦剌迴來了,就有危險了。


    “柳溥吞並了車臣部,做的不錯,從車臣部裏征兵,等開春就上草原上劫掠去。”


    朱祁鈺道:“熱河做好防禦,蒙古都司也要建設起來。”


    “整個漠北的土地,朕都要!”


    以前說這話,朝臣都覺得皇帝瘋了,這些破地有啥用,早晚都得放棄。


    現在卻覺得真香。


    能種玉米、土豆、地瓜、花生等新作物,還不香嗎?


    “說到遼寧,就得說鞍山鐵廠了,朕覺得人手不夠,加大力度去采礦,四處都缺鐵,遠遠承擔不了用鐵量。”


    “還是那句話,人不夠用就用奴隸,玩死裏用奴隸,朕有多是!”


    朱祁鈺道:“冶鐵技術,給朕不停革新,朕對現在的鐵很不滿意,遠遠沒達到朕的目標。”


    “兀良哈被趕走了,吉林抓緊建設,把土地開墾出來,朕要一個大糧倉,徹底穩固後方的大糧倉。”


    “黑龍江的大規模移民不用著急,先一點點移民過去即可,先懷柔各部,一邊打擊他們,一邊貿易,一邊抽丁。”


    “遍地都在打仗,哪哪都需要戰兵。”


    “越過蒙古都司,去和北麵的野人聯絡,讓他們歸附,然後抽丁。”


    說來說去,就是要兵。


    議了三個時辰。


    朱祁鈺也覺得十分疲累,大朝會結束後,朝臣進偏殿用膳,他也迴乾清宮吃飯了。


    “傳旨各宮,晚間舉行家宴。”


    剛剛迴宮,朱祁鈺忙得不行。


    所有官員,都要單獨詔見,聽各個衙門主事官員詳細奏報,事無巨細的聆聽,然後還要開大朝會,議事。


    這樣才能把兩年多發生的所有事,連到一起。


    後宮同樣重要。


    到了晚間,孫太後因為哀傷生病,沒有前來,吳太後倒是歡天喜地的來了。


    唐皇後領著各宮嬪妃,一起拜見。


    長子朱見淇今年四毛歲了。


    像模像樣的叩拜。


    到了今年,他已經有十七個兒子,三個女兒了。


    乃母子抱著孩子,在旁侍奉。


    “今天是家宴,沒那麽多規矩,都坐下吧。”朱祁鈺並不十分嚴肅。


    唐皇後麵泛桃花,她已經是兩個兒子的母親了,朱見淇的太子位也穩固。


    一番寒暄之後,朱祁鈺舉起酒杯:“皇後,這兩年你操持後宮,辛苦你了。”


    “都是陛下賜福,臣妾不覺得累。”唐皇後臉上帶著笑。


    “你們也辛苦了,朕不在北京,你們也跟著操持這個家,都辛苦。”朱祁鈺舉杯敬其他留守嬪妃。


    酒過三巡。


    “朕有幾句話想說。”


    朱祁鈺放下筷子,所有嬪妃也跟著放下筷子:“固安到了婚嫁的年紀了,朕準備正月裏為你準備大婚。”


    “女兒全聽父皇吩咐。”


    固安老實多了,但眉宇間帶著生疏之意。


    “固安懂事了。”


    朱祁鈺笑道:“你是長姐,弟弟妹妹們都需要你照料呢。”


    “朕不打算給你建公主府了。”


    一聽這話,固安心裏一沉,她早想出去過了,她不管駙馬如何,隻想過自己的小日子,不想再看別人臉色生活。


    “公主府裏麵規矩多,朕不想讓朕的女兒,出了宮還受約束。”


    固安心中微微放心,但她明顯感受到皇帝不疼愛她。


    “方瑛家中有錢,朕讓他給你們小兩口建個宅子,這算是方家的家產,你住著也不用受宮中管教。”


    “而朕呢,把建造公主府的錢折現,給你做嫁妝,到了自己小家裏,怎麽支配,你說了算。”


    還能這樣?


    嬪妃紛紛訝異,有點分不清,皇帝是討厭固安,還是更疼愛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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