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330章用刀劈出工業革命之路,強勢開海,永不禁海紫禁城外,很多人捧著寶物,等著入宮獻寶呢。


    卻聞聽今日皇帝不予詔見,都悻悻迴去。


    這些都是出類拔萃的,獻的寶物都是皇帝感興趣的,比如化學、物理、數學、機械方麵的。


    文學方麵的皇帝也喜歡,但隻是嘉獎,卻不詔見。


    皇帝在南京,沒什麽大事,就天天詔見這些江南人,看看他們發明的新玩意。


    江南百姓為了不移民,挖空心思討好皇帝。


    就說挖石油用的卓筒井,北宋時便用,傳到大明還是北宋用的,技術毫無革新。


    江南人鮑誌堅,革新卓筒井,從木製改成鐵製,加大動力,提高采油效率。


    被皇帝點撥後,他又一次革新,開發出衝擊式頓鑽鑿井技術。


    他家不止不用被移走,本人還要入工部當官,帶著研發團隊,繼續革新這項技術。


    江南人薛抒,革新宋代手壓井,革新活塞技術,又建言獻策,希望手壓井推廣全國。


    江南人苟運,做出大明第一副眼鏡,玳瑁老花鏡。


    江南人曲雲鬆,編寫匠書,將古代所有技術,編纂成書。


    江南人文通,發現江寧鐵礦。


    江南人石如忠,發現安徽定遠石鹽礦。


    江南人鄭元贄進獻醫書,並主持匯編印度醫書、柬埔寨醫書、安南醫書、暹羅醫書。


    江南人呂禮,根據西夷數學書,編纂出幾何原本。


    江南人苑杲,提出火器革新之說。


    一千多萬有學問的人,為了留在家鄉,爆發出恐怖的創造能力,發明創造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了。


    獎賞有功之士,皇帝總共賜下銅符510萬枚,銀符高達120萬枚,把銅符、銀符搞得不值錢了。


    恰恰因為這些保命符,他們才不會被移走。


    有很多人還因此走入仕途。


    各行各業,都在飛快革新。


    朱祁鈺閑來無事,就會詔來幾人,挨個問詢。


    皇帝感興趣的,自然天下人效仿,獻寶的人從地方跑到南京,綿延不絕。


    還引起中樞的不滿,擔心民間玩物喪誌。


    朱祁鈺下了聖旨,各行各業專精一門就是本事,做到極致,才能來京師獻寶。


    顯然,直通朝堂的,不再隻有科舉一條路,工匠也能靠一技之長,直達天聽。


    皇帝是生生用刀,劈出一條工業革命之路。


    大明第一座鍾樓,於景泰十二年四月建成,每一個小時敲鍾一次,百姓聞鍾知時,更夫失業了。


    進入五月,共建六座鍾樓,覆蓋整個南京城。


    大明進入鍾表時代。


    各地都在修建鍾樓,鍾樓在民間火爆起來。


    欽天監的景泰曆,也正式編纂完成,明年開始,就要推行景泰曆。


    報紙上湧現出化學論、物理論、曆法論、醫道論、手術論等等,各派學說在江南萌生,彼此爭鋒,百家爭鳴的時代又要來了。


    民間思想不停碰撞,報紙上天天都是激烈的爭吵,各國的文字,比如安南、真臘、暹羅、阿瓦、孟加拉、印度、大食、西班牙、葡萄牙、荷蘭、意大利、新羅馬、古埃及等國的文字,書籍在大明泛濫。


    新思想產生萌芽,皇帝大肆推波助瀾,鼓勵民間爭吵,還親自下場說理不辨不明,真理源於實踐。


    都歸功於皇帝的刀子。


    一手刀子,一手移民,把江南士人逼瘋了,管什麽仁義禮智信呢,隻要不被移走,讓他們鑽研什麽都成。


    各種新的工業品,各種新思想,各種新文字,在江南激烈碰撞。


    好在,移民潮在景泰十二年四月徹底結束,江南移民宣告結束。


    但戰爭已經挑起來了,民間的爭論愈演愈烈。


    有的東西付諸實踐,產生了實際效用,有的則沒有。


    比如說,今年欽天監預測有旱災,中樞就下令全國打井,防備旱災。


    鞍山鐵廠趕製手壓井,賣到民間去。


    正常的井,效率低、要求高,力氣小的打不上來水,而手壓井,婦人也能輕鬆壓水出來。


    手壓井得到權貴的喜歡,鞍山鐵廠是半賣半送,在民間迅速普及。


    大明風雲變幻。


    各樣東西,目不暇接。


    並沒有隨著移民潮結束,這股風氣就結束。


    皇帝鼓勵他們發展下去,也讓他們繼續鬥下去。


    第一個鬥,就是分家鬥爭。


    讓他們內部鬥爭,自己鬥自己。


    朱祁鈺沒直接下旨,強行分家,而是以重新分配土地為名,各家名下的土地,中樞不予收迴,允許大族各房均分、財產均分。


    打敗魔法的隻有魔法。


    若皇帝收迴土地,剩下的江南人紛紛造反;若皇帝來主持分地,中樞啥都得不到,還惹一身埋怨。


    幹脆,下旨讓各家自己分,族內合理分配財產,以後該咋過還是咋過。


    分完財產,還能過一起去?


    都打破狗腦子了,還過個屁啊。


    祥和的大家族,瞬間分崩離析,官府也不管,隻要各家商量好,土地、商鋪、莊子等物,直接給注冊,頒發契書。


    別看皇帝罰得狠,江南士紳幾百年的家資,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家底豐厚得恐怖,照樣過著好日子。


    而百越的奴隸運進大明,買的最多的就是江南人。


    佃戶被分走了,難不成讓地主老爺親自去種地嗎?


    他們雖丟了財產,卻得到了皇帝詔見,發明創造注冊了專利,以後就是下蛋的寶雞,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第二個鬥,就是在報紙上鬥法。


    學說鬥法,機械鬥法,派係鬥法。


    大明進入極端的言論自由階段,什麽言論都可以發表,甚至已經萌生了推翻孔聖思想的邪說。


    新政引發的新思想,和舊思想在鬥。


    經濟派和守舊派在鬥。


    格物派和心學派在鬥。


    不止報紙上鬥,學宮日日都在激烈的辯論,民間的社學也在辯論,堪稱群魔亂舞。


    皇帝不但不阻止,還在江南開了一千個學宮,請本地大儒授課,並允許各派學說來挑戰。


    第三個鬥,擴大鬥爭的麵。


    從江南開始鬥,鬥到朝鮮去,鬥到黑龍江去,鬥到甘肅去,鬥到新益州去,鬥到天下每一個角落,這是地域上的鬥爭。


    這場鬥爭,沒有裁判,沒有輸贏。


    不止是學術鬥,武術也鬥,運動也鬥,廚子也鬥,醫者也鬥,文學在鬥,軍隊在鬥,各行各業都開始鬥,這是行業上的鬥爭。


    遍地都在鬥爭,比誰更強。


    這是一個思想大爆發的時代,這是一個全球各文化碰撞出火花的時代,是皇帝親手推出來的一個時代。


    就連皇帝自己,都不知道未來在哪。


    他隻是希望,用這種極致寬鬆的社會、言論環境,逆轉大明根深蒂固的小農思想,爆發資本主義萌芽,進行工業革命。


    這場戰爭,他都不是裁判,他也隻是選手。


    胡濙入宮時,看見一群垂頭喪氣的士人。


    看見他們帶來的寶物,不由得一歎,大明這般重視工匠,未來會走到什麽地步呢?


    他在江南,對江南爆發的新思想,竟有幾分避之不及的感覺,這種思想大潮著實浩浩蕩蕩,他這種老人,接受不了的。


    報紙上滿天飛,各種著作滿天飛,一個愛書的人都應接不暇。


    在感到恐懼的時候,也感到恐怖的活力。


    這是皇帝注入天下的活力,他完全放開管製,甚至民間辱罵皇帝都是家常便飯,皇帝都不管。


    思想能不爆發嗎?


    進入乾清宮,就看見皇帝生悶氣呢。


    心裏咯噔一下,誰又得罪他了?


    馮孝趕緊將捷報送到皇帝手中。


    胡濙立刻明白皇帝生氣在哪了。


    “陛下,蕩平播州不易,縱然小節有失,也在情理之中。”胡濙勸皇帝不必管。


    朱祁鈺哼了一聲,懶得解釋:“四川太大了,一個督撫都管不過來。”


    胡濙凝眉:“陛下,四川確實大,但您看四川占據的地方,都是險要地勢,一旦雲貴臓有變,能立刻出兵。”


    “若現在拆分四川,老臣擔心烏斯贜和雲南有變。”


    大明的四川,有一部分烏斯贜,大部分雲南,小部分貴州和湖北,地方特別大。


    “朕不是想拆分成兩個省,為時尚早。”


    朱祁鈺道:“之前把播州劃入貴州了,貴州版圖還小,朕想把鎮雄府和烏撒府、烏蒙府三府之地,劃入貴州。”


    胡濙立刻反對:“陛下,您看這地勢,鎮雄三府,是雲貴交界之地,劃在四川裏,就是用四川挾持此兩地。”


    “這是張掖之地,不能劃走。”


    他伸開手臂,動彈咯吱窩,就是這個地方。


    “老臣覺得,不如再從雪山裏劃下來一部分,再從朵思劃入一部分,成立一個省。”


    胡濙夠壞的,這是麓川聯絡烏斯贜的懲罰。


    烏斯贜太廣闊了,又都是山地,漢人不願意上去生存,雖逃不出大明的手掌心,卻沒有流官管理,著實讓人不爽。


    朵思都司就別說了,如今已經聽調不聽宣了,就連大明在北方節節勝利,他們也關起門過自己的小日子,根本不搭理大明。


    胡濙在成都府上一劃,成都府以西,劃入新省,以東則是四川。


    “把雪山低海拔的地方,劃入新省,治所還在成都,用成都挾製烏斯贜,烏斯贜就永遠也亂不起來了。”


    “再把朵思的崇山峻嶺,也劃入成都,日後朵思也翻不起風浪來。”


    胡濙這招夠絕。


    把四川拆分兩個省,把好東西放在盆地裏,烏斯贜、朵思的精華地帶,全都劃入四川了,逼著外藩內附。


    “就一個成都府怎麽夠的,把鬆潘衛、龍安府、潼川州、嘉定州、眉州、邛州、雅州、天全六州招討司、黎州安撫司、四川行都司、東川府、馬湖州、烏蒙府,烏撒府劈成三瓣,雲南、四川、新省各占一角,建立四川省。”


    “以西之地,保寧府、夔州府、順慶府、重慶府、敘州府、鎮雄府,再把永寧宣慰司放入瀘州裏,成立瀘州府,就成立重慶省。”


    其實,是把現代四川的版圖,變成重慶省。


    烏撒府劈開後,四川、重慶、貴州、雲南四個省就都有共同的交界之地了。


    烏撒府就能成為囤積重兵之地,協管四省重地。


    胡濙撫須而笑,還是皇帝壞,四川省版圖西移,這是要把烏斯贜和朵思的精華之地,一口吞進去啊。


    然後趁勢,上烏斯贜派設流官,管理烏斯贜。


    “那四川的簡稱還是蜀,重慶簡稱是巴呢,還是渝呢。”朱祁鈺壞笑。


    “還是叫渝吧,巴地太久遠了,其實四川再稱蜀已經不恰當了,倒是可以用益,而益已經被用了,還是叫蜀吧。”


    那就定下來,原四川拆分成兩個省,四川和重慶,簡稱是蜀、渝。


    “陛下,暫時還不急,等著四川徹底犁平之後,再行拆分,咱們還沒做好吞並朵思都司的準備呢。”


    胡濙笑道:“等拆分後,立刻派流官去管理烏斯贜,這樣烏斯贜隻是鍋裏的肉,跑不了了。”


    朱祁鈺道:“老太傅,既然已經拆分了,幹脆把北直隸也拆分出來,拆分成北直隸和河北。”


    “陛下,您可知為何北直隸需要這麽大的地方?”


    胡濙娓娓道來:“這麽大的地方,就是達官顯貴需要百姓為其服務,若隻保留巴掌大點的地方,您不貪圖享受,可京師裏的權貴未必,沒有直隸百姓驅使,他們如何享受啊?”


    “後世之君,難免有貪圖享受的,您現在劃走,未來也會劃迴來。”


    胡濙直言不諱。


    朱祁鈺沉吟:“權貴家都有錢,出些錢罷了,拆分,簡稱用燕,北直隸用京。”


    冀就可以放在北麵去了。


    這樣一來,大明又增加很多省份了。


    黑龍江、吉林、遼寧、熱河、北直隸、河北、山西、陝西、寧夏、甘肅、四川、重慶、烏斯贜、貴州、雲南、廣西、廣東、湖南、湖北、河南、山東、江蘇、安徽、南直隸、浙江、江西、福建、交趾、劍南。


    兩京二十七省。


    這還沒算都司呢。


    “朕覺得漢州這個名字不好聽,還有征伐兀良哈後,在東北還要再建兩個省,老太傅您覺得該改什麽名字?”


    要不咋民間傳聞,皇帝不愛美人愛地圖呢。


    皇帝天天看地圖。


    住的每一個殿,都在牆壁上畫地圖。


    他對土地垂涎,百官自然得垂涎土地了,百官家裏的牆壁上也畫著地圖,大家都經常看。


    現在民間的書籍,刊印必須印上地圖。


    經廠還印製地圖出來售賣,還有繡娘把地圖繡在衣服上,反正皇帝愛地圖,天下人都愛地圖。


    “要不還是叫蒙古都司吧。”


    大明強大了,也不怕名字上有問題。


    朱祁鈺沉吟:“那以後改蒙古省?簡稱元?萬一喚起他們的記憶,會不會反了朕呢?”


    “陛下,大明以勢壓人,以強軍迫人,如今強製漢化,二十年見分曉。”


    “老臣說句大不敬的話。”


    “不管叫什麽名字,塞外之地就是塞外之地,隻要大明衰落,他們就會露出爪牙。”


    胡濙認真道:“是以陛下您重建武學,老臣非常支持,隻要大明強盛百年,那麽這些外地,就會變成內地了。”


    說來說去,都是需要時間的。


    “那就改成蒙古都司。”


    現在的朱祁鈺,眼界和以前大不一樣了,以正氣淩人。


    蒙古都司非常大,捕魚兒海都司更大,以後捕魚兒海簡稱就是冀了。


    胡濙繼續道:“至於東北要再建兩省,內閣已經派人去看了,那地方特別冷,很難住人。”


    “幹脆以興安嶺來劃分,興安嶺以南是吉林和黑龍江,興安嶺以北,就叫興安嶺省。”


    “大明隻要把旗子插過去,再流放一些罪犯,懷柔當地的部落,也就算立住了。”


    “倒是吉林和黑龍江,徐珵送到內閣的奏疏,老臣看了,他說吉林是寶地,可以栽種玉米、大豆等作物,但稻米不行,他正在帶著人改良稻種。”


    “老臣覺得,咱們若用三十年建設東北,以東北的遼闊,就能供養京師用糧,也就不用指望江南的賦稅了。”


    胡濙言下之意就是,不管您怎麽拆分江南士紳,隻要北方指著江南賦稅,江南終究還會做大的。


    如果清理出來幾個大糧倉,江南的地位反而會下降。


    朱祁鈺沉吟,清理出兩湖糧倉來,以後再加個東北糧倉,再把交益桂閩等地打造成油料中心,未來還有暹羅這個大糧倉,那麽江南的地位自然就下降了。


    “老太傅之言如洪鍾大呂,朕受益良多。”


    朱祁鈺也不生氣了,又閑聊一會,打發胡濙出宮。


    聖旨飛到貴州。


    正慶功的嶽正四人,竟被太監當眾吊起來,抽了十鞭子。


    好在皇帝給他們臉麵,沒剝光了抽,否則他們哪還有臉活著。


    那些剛剛歸順的土人寨主,一個個都看傻。


    那嶽正說話說半截、很有官架子,項文曜眼高於頂,李匡鼻孔朝天,陶成更是動則叱罵他們,這樣跋扈的四個人,竟被一個太監,抽十鞭子,還跪地謝恩。


    那大皇帝,怎的權勢這麽可怕呢?


    宋綎、奢誌傑等人看呆了,在他們眼裏,陶成已經是他們高不可攀的人物了,可這樣一個人物,被聖旨叱罵,然後當眾抽鞭,然後跪地請罪。


    這就是皇帝的威力嘛!


    這可是戰時啊,嶽正四人手中擁兵十幾萬,還有十幾萬俘虜呢,如果嶽正憤而造反,直接就能擁兵三十萬。


    可皇帝卻直接抽他們。


    這說明什麽?


    皇帝的權柄大得可怕,那飛揚跋扈的四人,隻能乖乖請罪,不敢有任何不敬之心。


    宋綎和奢誌傑隻是磕頭,交出一切歸降大明,被嚇到了。


    當天晚上,嶽正痛得眼冒金星,被人抬著,去了項文曜的新府邸,兩人對視,倍感苦澀。


    “真冤枉啊,我們也沒伸手啊。”項文曜幹嚎。


    嶽正讓人把門關上,不許人靠近。


    “行了,別裝了。”


    嶽正苦笑:“陛下是真狠的,一點都不給咱們留。”


    項文曜見左右沒人,也急了:“明明我就說了,別留這麽多,別留這麽多,金忠從江西挖出來那麽多銀子,播州楊氏壟斷千年了,才七百萬家資?陛下能不生氣嗎?”


    “抱怨那些有什麽用?金忠沒貪嗎?看看金忠的京師建的宅子,比王府還氣派。”


    嶽正懶得廢話:“現在難的是,把這筆錢繳納上去,下麵如何安撫!”


    不是他們貪的多,而是土人要的多。


    讓土人賣命,不用錢啊?


    收買軍心,不用錢啊?


    這些不能寫在軍報裏的,隻能貪掉一些,然後私下賞賜給下麵,這樣下麵的人才會賣命。


    結果栽了,皇帝是抄家老手了,這裏麵道道太清楚了。


    從景泰八年開始,缺錢就籌錢,一家能出多少銀子,他門清兒。


    “部分錢都發下去了,怎麽往迴要啊!”


    項文曜道:“而珍玩古董,皇帝不愛,這些東西進入宮中,折算不了多少銀子的。”


    固定產皇帝也不要,就要金銀。


    “隻能不發了,把銀子湊上去。”嶽正有些後悔,他本來簡在帝心,這迴落個貪官的惡名,怕是皇帝從心眼裏厭惡他了。


    今年京察,他怕是要落個差評,悔不當初啊。


    其實,他到手也就一百多萬兩銀子。


    翻山越嶺,費勁巴力的打仗,賺一百萬兩真不多。


    關鍵貴州沒油水,他以後在貴州的日子,就緊巴巴的,甚至還得拿出來打點一些關係,剩不了多少的。


    他們總共抄出來才2400萬兩,其中有很多文玩。


    皇帝出價出的多準啊,要兩千萬,給他們留四百萬。


    還有固定產呢,這些東西都能賣掉的,但一些特別險峻的地方,必須燒掉,謹防有人再割據於此。


    極為險峻的關城,都要盡最大可能破壞掉,多打通幾條道路,讓貴州不能成為割據之地。


    “言而無信,如何帶兵?”


    項文曜不滿:“別忘了,這才是一個土司,還有安寧、水東、水西、酉陽幾個大土司,一旦軍中有變,大好局麵也就崩潰了。”


    嶽正歎了口氣,皇帝給他們出一個大難題啊。


    隻要他們敢敗,皇帝會立刻換將,押解迴京。


    別想著造反,軍械命脈捏在大明手裏的,縱然那些土人會跟隨他們造反,等著明軍打上來,在大炮的轟擊土人,這些人分分鍾叛亂,死的還是嶽正他們。


    他們壓根就沒想過造反,一來是他們都是大明頂尖權貴;二來是真反不了,大明為什麽要用文人統兵,就是文人反不了啊。


    雖然聖旨嚴厲,但皇帝隻要這個數,還給他們留一百萬當辛苦錢,已經夠意思了。


    換了太祖皇帝,這些錢足夠把他們九族剝皮揎草了。


    這一仗沒賞賜,等著貴州徹底蕩平,該給的賞賜還會給的,皇帝的大方,天下人都知道。


    責罰了他們,軍中的賞賜不也照發嘛,該升官的升官,該給錢的給錢,撫恤金一分錢不少。


    這是皇帝的信譽。


    陶魯正在給父親上藥。


    陶成沒臉見人,他這是第一次大貪,卻被皇帝捉住了。


    “父親,您怎麽敢貪那麽多呀!”陶魯都沒想到,父親竟墮落這麽快。


    “兄弟們跟著老子辛辛苦苦打仗,難道就拿點賞錢啊?”


    陶成生氣道:“沒聽說嗎,歐信在柬埔寨搞屠殺,每個兵卒都發家了,咱們在貴州,不能屠殺,戰功就這麽點,靠賞錢活著,老子不貪點,軍中能願意效命嗎?”


    別忘了,陶成手裏的也有很多是廣西人。


    老鄉在交益戰場上賺了多少錢,他們都是有風聞的,在貴州打仗更辛苦,卻拿不到他們的錢,軍中自然動搖。


    陶成得靠著這些漢人,挾製土人呢。


    所以軍中有反對情緒,他就想著多拿一點,私下賞下去,讓弟兄們吃燉肉。


    別忘了,皇帝不滿貴州的進度,連軍糧供給都是限額,何況是肉了,這次出征才發了肉票,兩年了第一次吃肉。


    兩年前,他們可是頓頓吃肉的。


    軍將能滿意就怪了。


    又不許搞屠殺,掠奪財物,軍中自然不服管教了,陶成隻能允諾,打贏後多賞銀錢。


    朝廷肯定不會批的,皇帝現在都不想看貴州的軍報。


    隻能他們自己想辦法。


    拿下海龍囤後,被楊家七百年的積累嚇到了,就鋌而走險,動了這筆錢。


    結果,換來十鞭子,也不虧。


    陶成也沒想過造反,別看他現在是湯州伯,在軍中頗有威信,真造反的話,那些漢兵都不會聽的。


    皇帝沒差過人家賞賜啊,軍餉照發、賞賜不少,這次打了勝仗,賞賜、撫恤都發,按照首級升官,公平公正。


    他們家人都不在貴州,一旦造反,家人遭殃,他們傻了才跟陶成一個沒錢沒糧沒槍的窮將軍造反呢,誰也不是傻子。


    陶成也沒這想法,他一個勳貴貪汙,太正常了,誰會笑話他呀,他不貪才會被笑話呢。


    陶魯知道軍中的難處,但這錢是不能動的,別看軍中漢人少,卻沒人知道誰是廠衛番子。


    再說了,這筆錢還要被監察司和軍吏司核實呢,差的少查不出來,這麽多怎麽可能查不出來呢。


    “陛下沒褫奪了我的爵位,已經是好的了。”


    “戰功沒了。”


    陶成痛得齜牙咧嘴:“去,把宋綎叫來,你老子跟他談談。”


    陶魯立刻想到,父親要養寇封爵,逼宋氏造反,然後誅滅宋氏,借此功封爵。


    “就你聰明?”


    陶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爹我這麽傻嗎?”


    “那您是?”


    “老子心情不好,把他叫來,抽他一頓!”陶成氣哼哼道。


    陶魯翻個白眼。


    讓人去把宋綎進來。


    宋綎也倒黴,聞聽嶽正四人被抽打後,他好心好意去探望,被嶽正、項文曜轟出來。


    那李匡最不是東西,竟讓人抽他十鞭子,才放他離開。


    然後被人帶到陶成這裏。


    看見氣哼哼的陶成,宋綎直接跪在地上:“求大人饒命啊!”


    “滾蛋,老子疼著呢!”


    陶成生氣道:“陶魯,伱動手,抽他!”


    宋綎嚎啕大哭,你們打仗我助戰,我想歸降你們不讓,現在你們生氣拿我當出氣筒,為什麽這麽欺負我啊。


    堂堂水東宋氏的家主,哭得那叫一個淒慘。


    奢誌傑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沒來探望,被嶽正扣個帽子,吊樹上吊一夜。


    第二天早晨,這對難兄難弟抱頭痛哭。


    嶽正還疼呢,誰管他們死活啊,要是造反就更好了,戰功不就來了嘛。


    播州宣慰司改為播州府,貴州版圖正式形成。


    就剩下水西安氏最後一個大土司了。


    而安氏不停給中樞上疏,請求歸附,卻沒人理他,孤塚枯骨而已。


    何文淵運氣不錯,沒被皇帝抽,看見四人被抽,蠕了蠕唇,皇帝還是那個皇帝,一點沒變。


    他是四川四年,官聲很好。


    但他卻知道,自己這個四川督撫,要當到頭了,皇帝讓他來當督撫,看的不是官聲,而是能力。


    他在四川四年,沒有徹底蕩清土司,已讓皇帝不滿了。


    估計等韓雍任期到期,就會調韓雍入四川。


    他則安安穩穩迴中樞吧,。


    何文淵接受奢家投誠,將永寧宣慰司並入瀘州,瀘州從州升格為府。


    奢家掏了一千五百萬給皇帝,並交出兵權,家族遷出永寧,去京師任世襲武勳,賞賜個伯爵,卻沒世券,得自己掙。


    而在中樞。


    “貴州平定,隻是時間問題了。”


    五月十五,大朝會日,李賢在內閣主持會議:“水東宋氏,願意繳納一千五百萬,舉家遷出貴州,一應山寨願意出丁三萬,徹底歸降大明。”


    “水西安氏,也想出錢,但嶽正不鬆口。”


    言下之意,就是嶽正想要戰功。


    李賢環視一周道:“陛下想讓楊氏的俘虜去修路,我覺得大材小用了,幹脆編入軍中,送去新益州。”


    “水西安氏,也繳納錢財,舉家遷出貴州就行,再出丁十萬,貴州不能再拖了。”


    “宋氏和安氏,該封爵封爵,但不賜世券,世券自己去掙,掙不到就一世伯爵而已。”


    “交趾傳來的消息,新益州的情況很不好。”


    “東南聯軍號稱二百萬,冒著雨季攻打新益州,雖能守城,卻被壓著打,已經有軍隊穿入新益州了。”


    “邢國公尚且在廣西練兵,新益州僅靠郭登三人十五萬大軍撐著。”


    “這場仗事關大明的顏麵,百越之地的百年安定!”


    “這是國戰,必須要勝!”


    李賢一錘定音:“所以,國內,能安定則安定,貴州不能打了。籌集軍糧送去廣西,隨時支援新益州。”


    “首輔大人說的沒錯,貴州土司被大明養了百年,又靠近內地,已經算養熟了。”


    王複附和道:“關鍵此地沒有油水,如今種植上玉米,人口少還能糊口,若人口多了,自給自足都難。”


    “就不要再發動戰爭了。”


    “水西安氏、水東宋氏、永寧奢氏願意繳納足夠的銀子,全家離開貴州,就可以了。”


    “當務之急,一個是北征兀良哈,一個是南麵打國戰。”


    “好在朱英警覺,沒有往新益州和暹羅交界處移民,否則問題就大條了。”


    “隻要能守住過了雨季,一切都好說。”


    王複道:“今年年景確實不好,五月了,沒下幾場雨,怕是真有旱情。”


    “有也無妨,已經讓各地挖井了,有了井水灌溉,不至於太慘。”耿九疇道。


    幸好皇帝推廣手壓井,還令鐵廠多多打造,半賣半送,讓民間普及。


    到時候百姓用地下水自己灌溉,總能有點收成。


    “內閣應該下旨,讓百姓不要賣糧,防備旱災。”白圭道。


    他其實想說,讓百姓不要賣糧。


    百姓又不傻,家裏剛有點存糧,怎麽可能賣掉呢。


    “絕對不行,若把旱災傳揚出去,三人成虎,指不定會什麽樣呢?旱情沒咋樣,百姓就先亂了。”


    李賢搖頭:“隻能打壓糧商,不許糧商收糧。”


    “那能管住幾個人?”白圭覺得是無用功。


    “管住一個是一個,中樞再放出風去,收購一批糧食。”


    民間之事,中樞真的管不了。


    李賢話鋒一轉:“陛下說的捕撈海魚,用魚幹救災,再普及橄欖樹,熬製橄欖油,還要開墾吉林的耕地,雜交水稻,讓稻種適應吉林的寒冷。”


    “熬過這幾年苦日子,後麵就好過了。”


    “開海的詔書已經擬定好了,欽天監挑出個良辰吉日,就頒布全國。”


    雖然沿海百姓已經出海了,但正式詔書並沒有頒布。


    如今正式頒布,上麵特意寫了,開海後永不禁海。


    詔書擬定了很多份,還要張貼皇榜,昭告天下。


    這件事當然沒意見了。


    “昨日,湖北督撫年富上疏,說施州土司徹底蕩平,整個湖北,再無土司半寸之地。”


    “得兵11萬,金銀140萬兩。”


    “本首輔的意思是,這些土兵送去廣西,交給邢國公集訓。”


    “施州衛改為施州府,原永順宣慰司,改為永順州。”


    “諸位意下如何?”


    永順宣慰司是去年蕩平的,今年年富又蕩平了施州衛,整個湖北,再無土司之地。


    “不如並入施州府,何必單獨設一州呢?”王複道。


    卻被李賢否決了:“設兩地更好,謹防互相串聯造反。”


    “而湖南,估計也快犁平了,保靖州宣慰司上疏求饒,此時正在被韓雍圍攻,今年肯定能徹底蕩平。”


    “如此一來,兩湖之地,就徹底成為內地,隻需要一點時間,就能完全富裕起來。”


    “陛下想建成兩湖大糧倉,如今已經播種了占城稻,長勢喜人,十年後,就是魚米之鄉。”


    年富和韓雍是有大功的,這兩個人迴京,是一定要入內閣了。


    “陛下要拆分四川,變成兩省,用來挾製烏斯贜和朵思。”


    李賢又議下一件事:“我認為可行,四川太大了,又是盆地,雖然富裕,卻礙於地形,無法騰飛。”


    “拆分之後,兩省就能拋掉包袱,成為大明西南最富裕的兩個省份,未來能持續給中樞輸血。”


    這話說得在理。


    關鍵是拆分之後,又會多出一些官員,這是好事。


    隻是財政負擔又增加了。


    李賢看向李秉。


    李秉擔任財部尚書後,一直話很少,存在感很低。


    “下官認為中樞能承擔得起費用。”李秉道。


    “拆分之後,蜀渝就更加重要了。”


    “而貴州平定後,就必須要快速平定雲南土司,麓川正在攛掇雲南的土司造反,已經有人聽了。”


    “黔國公傳來的消息,認為雲南不穩。”


    “陛下想派年富、韓雍去擔任兩地督撫,年富任重慶省督撫,韓雍任四川省督撫。”


    “何文淵則迴歸中樞。”


    這裏麵就有意思了。


    皇帝擺明了瞧不起何文淵的水平,想用更厲害的年富和韓雍,去震懾兩省。


    尤其是韓雍,督撫最難之地,卻幾乎和年富一起,把湖南蕩平,可見其軍事能力。


    所以,派他去新四川,就是要上雪山打仗,也要去朵思打仗,畢竟要擴充地盤嘛,韓雍能勝任,年富也厲害,兩個人絕對是珠聯璧合。


    此事也定下來。


    韓雍和年富,本該入閣的,卻又要督撫三到四年。


    “今年年底,要撤掉廣西、廣東、福建和浙江的督撫,安徽和江蘇督撫也不遠了。”


    “陛下的意思是,入內閣。”


    大家心知肚明,皇帝要用督撫入閣,一是讓閣臣更了解地方;二是皇帝需要實幹型人才,不需要高屋建瓴的人。


    這就是姚夔爭不過李賢的原因。


    武學也在有條不紊的鋪設,建房子、招軍官任教,於謙雖在廣西,卻也在做這件事。


    “陛下何時迴鑾?”一直不說話的姚夔忽然問。


    皇帝離京快兩年了,江南也快徹底平定了,也該迴來了。


    “冰河上凍之前,就會迴鑾,內監已經在準備了。”李賢也清楚,沒法定時間。


    姚夔目光閃爍。


    又討論一些瑣事,便散去,迴衙門處事。


    在京師掌管九門提督府的趙輔,實在悲催,他剛走,貴州就打仗了,大好的功勞沒了。


    又聞聽皇帝因責備貪腐,免去了嶽正四人的功勞,他竟嘿嘿樂了起來。


    該!


    北軍已經迴到京師。


    正在籌備北征,戶部和財部、太仆寺都很忙,軍器局、兵仗局也繁忙。


    軍器局和兵仗局的工廠挪去了通州。


    趙輔也開始整頓軍備,遴選兵卒。


    北征軍共有三路,趙輔、楊信、毛忠三路,各統領騎兵兩萬,步兵兩萬,合計十二萬大軍。


    楊信護送太子朱見深迴京。


    周氏沒等到殉葬,就病倒了,孫太後法外開恩,饒她一命,如今命懸一線,皇帝恩準太子迴京照料。


    很顯然,皇帝釋放出政治信號,就是要換太子了。


    楊信率虎豹軍護送迴京。


    除了三路主力之外,還有遼寧軍為輔,顧榮、牛珍、鄭古塔各率一萬人,隨時馳援。


    五月十八,朱見深抵達京師。


    看見這座熟悉的城池,鼻子有些發酸,他被引領著進入崇智殿。


    崇智殿在紫禁城外,太液池東岸,毗鄰紫禁城,對麵是蕉園。


    朱祁鎮的妃嬪子嗣,暫時安置在此。


    畢竟南宮停靈用呢。


    朱見深看見母親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了,臉上已經全部潰爛了,人形如厲鬼。


    雖然和母親沒多少感情,卻還是眼淚簌簌而落。


    “太子,你、你怎麽迴來了?是陛下的鑾駕迴京了?”周氏強撐著坐起來。


    宮中卻沒什麽人伺候,那些宮娥哪裏肯伺候得了花柳病的王妃,都偷懶去了。


    周氏也使喚不動她們,隻能在這裏等死。


    她病情惡化的嚴重,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閉眼了。


    朱見深也不想去扶她,擔心傳染。


    “迴王妃,陛下尚在南京,聞聽王妃病重,叫我迴來侍疾。”朱見深低眉順眼。


    轟的一聲,周氏腦袋一片空白。


    皇帝什麽意思,她還不明白嗎?


    “陛下怎麽如此狠心啊?”周氏痛哭。


    朱見深也不說話,他已經看開了,隻當一個閑散王爺就好了,最好能分封出去。


    否則,等陛下駕崩之時,就是他殞命之時。


    周氏又眼巴巴地看著他:“那、那陛下可曾許諾你,封你外藩?”


    “此等大事,陛下豈能明說?”朱見深覺得母親真蠢。


    她命懸一線,想不了太多了,隻覺得命運多舛。


    哭了一會,眼淚順著潰爛的臉頰流下來,充滿臭味,朱見深莫名後退一下,眼中閃過嫌棄之色。


    “太子,我命不久矣了。”


    “但崇王還小,你能不能替我照顧他呀?”


    周氏眼巴巴地看著大兒子:“你、你雖過繼給陛下,卻依舊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


    “你和崇王,一母同胞。”


    “能不能,幫他謀劃一番?”


    周氏不是傻子,能在景泰帝手裏苟活十二年的大兒子,絕對不是一般人。


    她死了,最擔心的就是小兒子。


    至於長女重慶公主她倒是不擔心,一來是重男輕女,二來重慶威脅不到皇位,景泰帝不會難為她的。


    朱見深忽然抬頭,看了一眼那張令人作嘔的臉龐,他的親生母親。


    記憶中,已經模糊了的人影。


    倏地一笑,又垂下頭:“我會盡力而為。”


    周氏不解,這長子的眼神裏,十分複雜,她看不懂。


    她時日無多,無暇多想了。


    “陛下對周氏心有忌憚,等你就藩時,最好能帶著周氏一族,去外藩之地,也能幫襯你一二。”


    周氏喃喃自語:“還有你重慶姐姐,她到了婚嫁的年紀,你要幫她留心,物色個好夫婿。”


    “等我死後,能否請陛下開恩,把我和倭靈王合葬?”


    她聲音越來越低。


    朱見深卻不應答,過了良久,她一點氣息都沒有了。


    慢慢的,朱見深抬起臉龐,臉上沒一絲淚水,隻是怔怔地看著她:“您就一點都不惦記我嗎?”


    “我生在皇宮裏,自幼長在陛下膝下,冷冰冰的。”


    “可知我在宮中是怎麽熬過來的?”


    “如今這太子之位也沒了,陛下又反複無常,性格多疑,若他不外藩於我,我怕是很快就要追隨您而去了。”


    “母親,我也是人啊。”


    “我也希望有人疼愛,而不是從小就生活在刀光劍影裏,我不是生來堅強,而是不得不堅強。”


    “您臨終之時,讓我照顧這個,關心那個。”


    “卻為何沒問問,誰來疼愛我呢?”


    “我也是個孩子啊!我才十四歲啊!”


    朱見深麵無表情,慢慢站起來,走出了這間偏殿,看著陰沉的天空,幽幽地吐了口氣:“這世上最關心我的,隻有她,若我為帝,定讓她擁有這天下的一切。”


    “若我外藩,必請陛下允我,封她為後。”


    “隻有她對我才是真心的。”


    朱見深生出後悔之意,不迴來該多好,在南京,起碼還有她陪著,迴到這裏,就隻有冰冷的宮殿,和一群他討厭的人。


    他心煩意亂的離開崇智殿。


    返迴東宮居住。


    他不用迴南京了,也不求太子之位,隻求能保全一命。


    心裏也琢磨著,外藩之事,皇帝會不會反悔,他在前朝沒有羽翼,內宮也沒有臂助。


    不過,這是好事。


    朱祁鎮、周氏一死,他變得孑然一身,皇帝反而不會再疑他。


    他翻開一本精致的書籍,扉頁上印著大明地圖,看著如此龐大的版圖,心中生出一絲希冀。


    轉瞬又擔心起來,皇帝兒子那麽多,會有他的份嗎?


    若能得聖母寵愛,說不定還有機會……


    不行!


    絕對不行!


    聖母和皇帝討價還價,必沒有好下場,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倒向聖母,要繼續裝傻,並不斷上疏,請求廢除太子之位,並請皇帝下恩旨,娶萬氏為妃。


    他越聽話,得到外藩的機會越大。


    也不能去試探皇帝的口風,皇帝心思詭譎,誰也不知他下一刻會想什麽。


    看看侍奉皇帝的於謙、胡濙,個個老狐狸,都心驚膽戰,可見皇帝心性如何。


    朱見深是極聰明的。


    又兩千,還完了,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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